第64章 心

  “抱歉，孩子沒保住。”醫生真誠的表示歉意。

  徐佑文的心痛的厲害，他走進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顧燃正在默默流淚，眼淚打濕了枕頭。

  “阿燃。”他輕喊她，可她沒有應，而是背轉過身，“你走！”

  “阿燃，孩子沒有保住我也很難過，但已經沒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養身體要緊。”他勸說著。

  顧燃怒上心頭：“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徐佑文：“……”他無奈的走上前，“沒有我你怎麽辦？”

  顧燃聲音沙啞：“不關你事！”

  徐佑文大步上前：“我是不可能走的，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有，有一個真正屬於我們的孩子。”

  顧燃伸出手就狠甩了一個巴掌在他臉上：“你到現在還不肯相信這個孩子是你的嗎？你不是人！我不想看見你！你滾！”她指著門口，“給我滾的越遠越好！”

  徐佑文摸了摸自己的臉啞然失笑：“好好休息，晚點我還會來的。”

  “滾！”顧燃怒吼，徐佑文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出了門。

  坐在醫院樓下的長椅上，借著深夜裡昏黃的燈光徐佑文從煙盒裡掏出了一根煙含在嘴裡，如星星般打火機的火焰燃起了他嘴裡香煙。

  煙霧繚繞，隨著晚風吹拂，悄無聲息的隱入黑暗裡。

  已入深秋，夜晚深寒。

  他朝天輕吐出一口白煙，眼神有些失焦的看著夜空。

  煙在指尖彌散，煙草漸漸冷卻，落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像嘲笑，又像絕望。

  如果說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就是虛無的話，如今的他也是虛無。

  這個世界，他總是輕易的得到，又輕意的失去。

  等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回去病房的時候，一旁的垃圾桶上的煙灰缸裡早已塞滿了香煙頭。

  病房走廊的燈火黑暗，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還有些痛苦的呻吟。

  他走到顧燃病房門口看到她已經熟睡了，他輕聲的走到她眼前，望著她安靜的睡顏，他最終低下身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這麽乖的樣子一直屬於我就好了。”他自言自語著。

  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晴朗的天氣，明澈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他眼皮動了動，睫毛輕顫，緩慢睜開了眼睛。

  他坐正身體看到病床上的顧燃不見了，他驚坐起：“阿燃！”

  他快速跑出門四處去找，心跳到了嗓子眼，那種害怕讓他生出了有生以來難以言說的恐懼。

  她不見了怎麽辦？從自己的人生中消失了怎麽辦？
  到如今他們已經在一起四年了，再加上高中認識的日子，差不多也有五年了。

  五年只是一個人人生中極少的一部分，可是於他而言顧燃似乎已經變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好似手，腳，心臟……

  人的身體長著各種器官，明明知道離不開它們，卻還是會忍不住傷害它們，一邊傷害它們一邊又明白自己不能跟他們分開。

  “沒有一個人會因為離開另一個人而活不下去的。”這是周潔然跟他一起在酒吧裡喝酒的時候說的話。

  他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離不開顧燃，離開了，自己就會死的。

  他在醫院跑了一大圈，總算在醫院天台的花園裡找到了她。

  她正坐在長椅上跟一個七歲的小女孩玩，看到她，他的心就靜下來。

  他慢慢走到她的面前，笑中帶著幾分暖意。

  那個可愛的小女孩看到走到眼前徐佑文好奇的問：“姐姐，這個哥哥是你男朋友嗎？”

  顧燃搖頭：“不是，我剛跟這個哥哥分手，現在是陌生人。”

  徐佑文聽完心裡難受的厲害，一下子眼睛就紅了，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壓抑著痛苦的情緒：“阿燃……”他感覺自己有很多話，卻全都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

  那小女孩看著徐佑文有些害怕的縮了縮：“姐姐，哥哥好像要哭了。”

  顧燃伸出手一點點掰開了他的手：“不要這樣，你看小妹妹被你嚇到了。”

  徐佑文哽咽了一下，松開了手：“對不起。”

  顧燃溫柔的對身旁的小女孩說：“姐姐跟這個哥哥還有點事，你先回去吧！”

  小女孩點頭：“好，拜拜。”

  小女孩聽話的跑開，顧燃從椅子上站起，醫院粉白的病號服穿在顧燃的身上有一抹病態溫柔的色彩。

  她站在徐佑文的面前，抿抿唇：“徐佑文，我們這樣還能在一起嗎？不信任，猜忌，傷害，這些只能給我們帶來痛苦。”

  徐佑文向她又近了幾分，連日的疲憊讓他看上去很憔悴。

  “即使是有血緣關系最親的人，也會有這些情緒，在我眼裡你已經是我的親人了。”

  顧燃神色黯然一笑：“可是我不愛你了。”

  徐佑文握起她冰冷的手：“可是我愛你。”

  顧燃拿開他的手：“真的嗎？人有時候是無法分辨自己的心的，你真的了解自己嗎？”

  冷風吹拂，她垂落的黑發被吹起。

  　刺激刺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