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往事

  男子緊緊的握住了莫夫人的手，看著她滿眼都是深情。

  當年他在戰場上，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女扮男裝的奇女子，再後來，他們幾次的相遇，讓在夢裡都對她魂牽夢繞。

  可是，他們是兩個敵國的人啊，怎麽能夠有這樣的情愫?
  所以，他不再上戰場，試圖不再見她，就這樣忘記她。

  可是，情之一字，誰又能說的準呢？
  當時，邊城的摩擦時有發生，大秦因為有蘇新遠，明顯的佔了優勢。

  建安帝並不是那種瘋狂的，意圖擴張邊境，大拓疆土的君主，所以，兩邊都有議和的意思。

  男子作為當時最是年輕有為的將軍，提出與大秦議和的時候，遭到了主戰派的反對。

  後來，主戰派更是將他與莫姑娘的事情扒了出來，指證他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禍害國家。

  甚至，將叛國的罪名直接扣到了他的頭上。

  那個時候，是他最艱難的時候，可是莫姑娘依然對他不離不棄，兩個人頂著巨大的壓力。

  在兩個人的心中，和平比之戰爭更應該得人心的吧？

  莫姑娘不止一次的在邊城百姓的口中聽到過想要安靜平安的生活下去的願望。

  而當時的北戎，君主也有過動搖，畢竟國力有限，若不是那些主戰派的老臣子們一直拿著祖上開疆擴土的祖宗遺訓來壓他，他也想休養生息幾年。

  畢竟，有過兩年，北戎與大秦祥和，那個時候，用北戎的馬匹與大秦交換過來的綾羅綢緞等還是挺好的。

  這兩年，北戎國都的綾羅綢緞也開始捉襟見肘了。

  穿過了絲滑柔軟的衣服，誰想還穿那些硬邦邦的麻布衣服啊。

  不過，北戎的君主年輕，這兩年更是做不得主，完全都他的王叔在執掌朝政。

  而王叔，嗯，是一個火爆性子，動不動就是打他一頓就好了，對待君主是這樣，對待大秦更是如此。

  這兩年北戎與大秦的關系更是水深火熱一般。

  男子想的有點多了，拉回了思緒，看著眼前的莫夫人，眉眼中點點星光。

  私奔是兩個人同時決定的。

  他們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安安靜靜的生活下去。

  莫夫人看著蘇慕柘，問道：“你的母親如今怎麽樣了？”

  蘇慕柘臉色暗了下去，緩緩的道：“母親已經去世了……”

  “什麽？”莫夫人大驚。

  這才過去沒幾年，怎麽就突然去世了？

  蘇慕柘搖頭，道：“說來話長，父親當年被人陷害，母親也跟著走了，事情已經是五年前了。”

  “五年前……”莫夫人喃喃道。

  五年前，正是她離開的時候。

  幸得沈瑤相助，否則她還不能脫身，這些年來的平和日子，都是沈瑤賜予的。

  她每天都在為沈瑤和家中的父母，邊城的百姓祈禱，希望他們可以過著祥和安靜的日子。

  沒想到，就在她離開之後，沈瑤竟然就這樣去世了。

  那是多驚豔豁達的一個女子啊。

  離開的時候，沈瑤向她揮手，輕聲道：“放心，總有一天，邊城百姓會過上你所希望的安定平和的生活的！”

  就是這樣一個胸懷家國天下的女子，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莫夫人的心情有些沉重。

  “那麽，殺害你父親，害死你母親的凶手，你可抓到了？”莫夫人沉默了片刻，問道。

  蘇慕柘搖搖頭。

  事情追查到譚副將那裡就斷了。

  譚副將沒死，可是人卻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找不到蹤影了。

  “那，還沒有問你們，怎麽會來到這個地方？”莫夫人心中一陣唏噓，轉而問道。

  他們在這裡隱居了幾年，還從來沒有人能找到呢。

  蘇慕柘苦笑一聲，道：“我們真的是迷路了，不過並不是走散，而是中了胡巴將軍的計，先鋒隊幾乎全軍覆沒，只剩下我們幾個，流落在沙漠幾日，好不容易才走了出來，然後就被莫夫人村子裡的人救了。”

  說到這裡，蘇慕柘起身，恭敬的拱手下拜：“這次是真誠的感謝莫夫人等村子裡的人救命之恩。”

  陳賀和李岩也跟著下拜。

  莫夫人急忙起身，道：“這也是緣分，當年你的母親救了我和九哥，如今也算還了她的一點恩情。”

  男子一直微笑著，聽到這裡，起身拉起了蘇慕柘道：“還是不要多禮了，莫兒也算了了一份心願。”

  男子的大秦話說的極是熟練，完全聽不出北戎的口音。

  寒暄過後，莫夫人掙扎了幾次，還是開了口。

  “不知道，我的父親……他們如何了？”

  莫夫人的聲音顫抖著，兩眼中充滿了期待，又有些不敢面對蘇慕柘。

  男子的手緊緊的握住了莫夫人的雙手，堅定的站在她的身後。

  蘇慕柘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當年，莫夫人失蹤之後，莫老夫人心中惦念，後來生了重病去世了，莫老爺子也戰死沙場……”

  蘇慕柘有些不忍心的看著莫夫人。

  莫夫人聽了蘇慕柘的話，踉蹌了一下，後退了幾步，雙腿發軟，一下子跌進了男子的懷中。

  眼中的淚早已經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是她任性了！

  當年，她隻告訴父親自己的決定，莫夫人還記得父親當初所說的。

  你既然選擇了與敵國的人走，那你就不是我莫如的女兒，也不是我們大秦的子民！

  莫夫人還是走了，為了她的愛情，為了她想要的平和的生活。

  她想，就算她在戰場上失蹤了，父親和母親會傷心，會難過，等到戰爭結束了，她一定回去好好的盡孝道，將她做的這些彌補回來。

  沒想到，這一去就是五年之久，而她的父親和母親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

  莫夫人從一開始的哭泣邊城了嚎啕大哭，失去親人的痛苦和後悔，讓她整個人渾身顫抖著，嘶聲裂肺的哭起來。

  外面，村子裡的人聽見莫夫人的哭聲，都圍了過來，那些女子和孩子們，聽著也忍不住跟著落淚。

  莫夫人哭了好一陣子，才在男子的安撫下止住了哭泣。

  蘇慕柘的眼圈也忍不住紅了起來。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

  他們都是被人害死的，可是自己卻到現在也無法找出殺害他們的凶手，為他們報仇。

  莫夫人整個人顫抖著，依然無法站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