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當年的可兒

  “你究竟在說什麽？”

  淳於晏完全聽不懂小倩的話，也不知道自己與她到底有何恩怨。

  “還有，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扮裝冰心的模樣？”淳於晏上前，就要揭下小倩臉上的面罩。

  她一直都不相信，會有與杜冰心一模一樣的人存在，若是有，也該是嘉勤伯府家中的恩怨，怎麽就能找上了丞相府？

  所以，她一開始知道了小倩與杜冰心酷似的時候，就派人去調查了。

  根本就沒有小倩這樣一個人，小倩的遭遇倒是確有其事，可是，那個女孩子已經死了，進了青樓的第一天就因為不肯聽話，被老鴇的手下給打死了。

  然而，淳於晏扯開小倩的面紗，就想從她臉上揭下人皮面具的時候，才發現，根本就沒有人皮面具的存在，小倩的臉的的確確就是自己的。

  “啊！”

  小倩被淳於晏揪的生疼，忍不住喊出了聲，張嘴就要咬住淳於晏的手。

  一旁安陽郡王伸出手中的扇子，啪的一聲就拍在了她的嘴上。

  小倩疼的嗚咽一聲，整個嘴巴都迅速的腫了起來。

  “她，真的長得這個樣子……”

  淳於晏不相信的看向安陽郡王。

  安陽郡王也有些驚訝。

  小倩眼中含淚，陰惻惻的笑起來。

  “淳於晏……你想的太天真了，你覺得一個人總是戴著人皮面具就可以了嗎?哈哈，你可知道，換臉……”

  換臉？

  淳於晏吃驚的後退了一步。

  什麽意思，換成了冰心的臉嗎？

  “是啊，換臉，一點一點的，將那個人的容貌製成人皮，然後在滾燙的藥水中浸泡，最後，拿出來……就那樣，滋的一聲，就蓋在了你的臉上……”

  小倩似乎是想起了往事，也似乎是覺得事情敗漏，死到臨頭，索性將事情都說了出來。

  她臉上顯出一種詭異的笑容，配合著陰惻惻的語氣，和瘋子一般的眼神，讓淳於晏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仿佛是看著從地獄裡出來的瘋子一般。

  小倩癱坐在地上，張著手，好像又一次經歷了那件事情，整個人抽搐著，仰著頭，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安陽郡王看了都覺得毛骨悚然。

  “就是這樣……哈哈，淳於晏，你知道那種滋味嗎？不，你不知道，我在受折磨的時候，你在幹嘛？你在逛街，吃飯，穿好看的衣服，反正你所有的事情都有人替你遮風擋雨，你還風風光光的出嫁，如今，又有這樣尊貴的郡王爺為你鞍前馬後，你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黑暗的那一面，那是惡魔的世界，是地獄！”

  淳於晏被小倩說的話震驚了，她張著嘴，喃喃的道：“怎麽會，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安陽郡王看淳於晏受了打擊，上前用力拍了一下她的後背，又衝著小倩喝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晏晏有什麽關系？你到底是誰？”

  “是誰？”小倩冷冷的看了一眼淳於晏，扶著一旁的凳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她將自己散亂的頭髮往後捋了捋，定定的看著淳於晏。

  “你還記得當年的可兒嗎？”

  可兒？

  淳於晏迷惑的看著小倩，可兒是誰？

  小倩看著淳於晏想不起來她的樣子，頓時仿佛被藐視了一般，衝著淳於晏歇斯底裡的喊道：“可兒，當年那個從鄉下趕到京城，找她的心上人的可兒，那個孟君浩的可兒，可是，她被你給毀了！被你殺死了！”

  小倩一邊喊著，一邊淚就洶湧而下。

  這些年來，她就是憑著心中的恨意活著的，可是，沒想到，淳於晏的記憶裡根本就沒有她？

  居然沒有她！
  小倩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該如何，苦澀，失落，或者是憤怒。

  當年，她眼睜睜看著孟君浩被官兵帶走，淳於晏頭也不回的進了丞相府。

  那個時候，她無助又難過。

  是的，她原本是要將孟君浩給搶過來的，奈何，孟君浩不喜歡她，一心要攀龍附鳳，巴結丞相府。

  淳於晏那個時候算什麽呢，不過是一個長得又醜又胖的女子，若不是丞相府的姑娘，恐怕孟君浩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

  然而，就是這樣的孟君浩，為了淳於晏，將她拋棄，甚至愚弄她，呵斥她。

  可兒覺得，孟君浩被帶走的時候，是她最無助最難過的時候，可是，更大的噩夢還在後面。

  她被一個黑衣人帶走，扔進了一個小黑屋裡，七天七夜沒有給她飯吃，沒有給她一口水喝。

  就在她以為，自己也就這樣死去的時候，那個人出現了。

  他帶著銀色的面具，說話的聲音卻很好聽。

  他說：“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可兒沒有辦法，點頭答應了。

  後來，她被好吃好喝的養起來，學習琴棋書畫，學習舞蹈，還有武功。

  剛一開始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學功夫，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那個銀色面具的人，就帶著她去泡了一種藥浴，後來，她整個人身子都輕了，功夫也漸漸的能上手了。

  她以為，日子就這樣平靜的自然流淌著。

  可是，生活總是逼著她，走向一個深淵，又一個更大的深淵。

  四年的時間，她與另外的兩個女子，每天都在重複同樣的事情，而可兒似乎天賦比較高，功夫比那兩個女子要好上許多。

  有一天，帶著銀色面具的人又出現了。

  他溫柔的看著可兒，微笑著，眼睛裡仿佛盛滿了星星。

  可兒迷迷糊糊的就跟他走了。

  當那滾燙的人皮面具貼在她臉上的時候，她恨不得就那樣死去。

  然而，她沒有，三天后她悠悠的轉醒，整個臉仿佛是燒紅的豬頭一般，又腫又漲，

  可兒根本就不敢看鏡子，每一天都在吃著苦澀難咽的藥，臉上抹著厚厚的藥膏，被像木乃伊一般包裹起來。

  一個白胡子的老頭每天都會來看她，不是蹙眉就是點頭，反正也沒有說過話。

  最痛苦的時候，是她每隔一個月都需要將臉上的藥膏擦掉，然後露出面部，白胡子老頭會仔細的觀察，哪裡不好了就用力的拉扯糾正，那個時候，可兒覺得就像是將她自己的肉來回的扯動，撕心裂肺的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