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瘟疫在火把上燃燒
  “今天是舊歷2342年1月1日，廢土紀元213年1月1日，下面為您報道的是聯盟今日要聞。”

  “跨年夜活動圓滿結束，聯盟各聚居地均於當晚舉行了盛大的慶祝儀式，慶祝新的一年到來……”

  “巨石城市政廳宣布將於今日起撤銷宵禁令，巨壁各處大門的封鎖也將從即日起正式解除。與此同時，為修建巨壁而征收的入城稅將被取消，巨壁高度將不再增加。”

  “另一方面，為了應對清泉市地區局勢動蕩造成的影響，一支由教師、醫護人員、生物學家以及工程師組成的兩百人志願團隊，已經從理想城抵達曙光城北機場。”

  “管理者在跨年夜講話中表示，提升居民生活水平仍然是聯盟新一年的工作重點。目前聯盟登記人口已經突破百萬大關，除了在建的保障性住房和軌道交通之外，聯盟還將新增12所全日製學校，以及8所社會扶養設施……”

  “《幸存者日報》廣播為您報道！”

  壁爐中的柴火劈啪作響。

  溫暖的氣溫讓人昏昏欲睡，仿佛連那收音機中字正腔圓的嗓音和牆上掛鍾的走動都被拉長了。

  這兒是塵埃鎮，位於錦川行省錦河市遺址的邊緣，距離清泉市足有七八百公裡遠，相當於現實中江城到山城的距離。

  自從巨石城加入聯盟之後，聯盟最近新建了幾座信號站，包括《幸存者日報》在內的多個廣播站台都增加了中波、短波信號波段。

  雖然因為廢土上存在著放射雲等特殊氣候，會影響電磁波信號，但這種干擾並不是絕對的。

  現在錦川行省也能斷斷續續地聽到一些來自聯盟的聲音了。

  “真好啊。”

  聽著廣播裡的內容，我想靜靜臉上帶著些許神往。

  跨年夜的活動，聽說只要參加了都有紅包，獎品最低6銀幣，最高一台龍騎兵動力裝甲。

  而且還是無級別限制的那種！

  可惜了……

  這活動只在聯盟境內有。

  整個塵埃鎮總共只有三個玩家，當地人雖然被他們拉著搞了個祭祀活動，但作為貢品的食物只有可憐的那幾種。

  把沒吃完的貢品分給村子裡的孩子們吃了，他昨晚乾脆沒上線，下線點了個外賣享受去了。

  歎了口氣，靜靜看向縮在壁爐旁邊烤火的蜥蜴喊了一聲。

  “喂，垃圾兄。”

  撿垃圾99級扣了扣屁股，換了個姿勢躺，懶散地回了句。

  “幹啥。”

  我想靜靜忍不住說道。

  “我們已經在這破地方待了小半年了，到底還要待到什麽時候啊！”

  說好了一起南下。

  結果另外倆家夥賴在這兒不走了。

  垃圾君嘿嘿一笑說道。

  “不急不急，那個‘納果’的事兒還沒解決呢，咱們總不能放著那些村民們不管吧？”

  根據官網上的情報已經可以確認，納果和翡翠果是同一種東西，疑似來自南洋群島，通過死亡海岸的港口流入到中洲大陸南部各處。

  錦川行省是受影響最嚴重的行省之一。

  結合官網上關於下一個版本的預測，垃圾君和強人所難兄弟一致認為，那個納果的背後存在某種不可告人的陰謀。

  於是他們決定留下來。

  一方面觀察村裡那個服用者的情況，一方面將一些觀察到的樣品寄回聯盟境內的生物研究所。

  同時監視那個叫“奇”的變種人部落的動向。

  然而這都好幾個月過去了，不管是納果還是變種人部落都沒有新的動作，我想靜靜多少感覺也有些不耐煩了。

  他們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沒有任何進展了！
  不繼續南下就算了，好歹組隊回家存個檔啊！
  看著一臉悠閑的垃圾君，我想靜靜忍不住吐槽道。

  “你該不會當神當上癮了吧？”

  垃圾君愣了下，隨即哈哈笑道。

  “哈哈哈，怎麽會！”

  那笑容多少有些虛假。

  我想靜靜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那聲音就像是貼著地板傳來的。

  猜到來的人是誰，他歎了口氣，從鋪著毛毯的椅子上起身，走過去拉開了房門。

  一隻高到膝蓋的肥老鼠從外面溜了進來，一同卷進屋內的冷風吹得垃圾君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出事兒了。”

  一聽到出事兒了，靜靜頓時興奮了起來，趴在壁爐邊上烤火的垃圾君也不困了，麻溜爬起便湊了過來。

  “什麽事兒？！”

  “快講講！”

  見兩個同伴興致勃勃的表情，強人所難清了清嗓子，一臉神秘地說道。

  “這段時間我不是一直盯著那個希望鎮嗎？昨天那兒來了幾個神棍兒。”

  我想靜靜愣了下。

  “神棍兒？”

  “嗯，反正就是牧師或者使徒之類的。我覺得那幾個人有點問題，就悄悄跟進去偷聽了他們的談話，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堆，總之就是什麽天火的光芒很快將照耀這片被混沌腐蝕的大地，一切罪孽都將被清洗，擁抱光榮的進化即可加入遠離一切苦難與病痛的神國……然後他們緊接著就要求當地人為他們的聖子建一座教堂。”

  我想靜靜愣愣地問道。

  “進化是什麽意思……”

  這是他唯一聽懂的關鍵詞。

  強人所難搖了搖頭。

  “不知道，也許是納果吧，我起初以為納果是變種人弄來的，沒想到是南邊的那幫家夥搞的鬼……”

  說著，他伸出一根指頭沾了沾毛發上的雪水，在地板上畫了兩個倒立的三角形。

  “他們的袍子上畫著這個符號。”

  垃圾君湊近過去看了一眼，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火炬？”

  強人所難點了點頭。

  “嗯，火炬教會。”

  我想靜靜摸了摸後腦杓，有些不太理解地說道。

  “其實……我有點兒不太明白，你們為什麽盯著那個火炬教會那麽緊。只要他們不惹麻煩，信什麽其實無所謂吧。”

  聯盟好像也有不少人信大角鹿神來著，落霞行省大多數幸存者也都信他們的沙海之靈。

  當沒有法律可以約束人們的言行時，信仰是能起到一丁點兒作用的。

  雖說火炬計劃不是什麽好東西，但火炬教會和它除了符號很像之外，似乎也沒什麽關聯。

  他是B測進來的新人，A測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很了解。

  強人所難瞟了他一眼。

  “如果傳教士中有變種人呢？”

  我想靜靜愣住了。

  “變種人？！”

  變種人不是把人當食物來著嗎？
  啥信仰這麽流批能把變種人都給同化了！？

  垃圾君咧嘴一笑說道。

  “就算沒有這檔事兒，我們也不可能放過他們。我可沒忘，當初嚼骨之亂的時候，軍團和自由邦給那群掠奪者提供武器，而他們給那群掠奪者提供信仰和高科技，聯盟最早的一批神經連接裝備就是從他們手中繳獲的。”

  整個河谷行省的中部，幾乎都被這幫家夥給屠乾淨了。聯盟不少居民都是那場浩劫的幸存者，這筆帳是早晚要算的。

  強人所難眉頭緊鎖地說道：“我不知道他們打算幹什麽，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而且如果周圍的聚居地都信那個什麽火炬了，大角鼠和大角鹿神怎麽辦？”

  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我想靜靜還在認真思考著，而聽到後半句，便差點沒被自己的唾沫給嗆到。

  “……你丫的只是擔心自己被趕下神壇吧！”

  垃圾君咳嗽了一聲，無視了他的吐槽。

  “無論如何……涉及到火炬教會，這事兒不能馬虎了，我先去官網上問問大夥兒們的看法。”

  他真正忌憚的是另一件事情。

  也許不是火炬教會同化了變種人，而是那些瘋子通過某種方式，有計劃地把人變成了變種人，並且將這兒的土地變得隻適合變種人生存。

  一般人和動物長期食用納果會產生致幻效果，進入一種被稱為“神遊”的狀態。

  然而對於變種人來說，納果帶來的效果似乎只有好的那部分。它們會變得更強壯，並且戰鬥和繁殖的裕望會更強。

  靠劫掠為生的變種人部落最多也就百余人的規模，而大荒漠中的變種人學會了種植、養殖並掌握了社會分工，才將數量提升到了千余。

  而在這裡，那個叫“奇”的變種人部落，卻有著萬余以上的規模！
  僅靠著原始的養殖方法，是不可能維持如此龐大族群的。

  直覺告訴他，這片土地上恐怕在醞釀著什麽不得了的陰謀……

  合上琥珀色的雙眼，塵埃鎮的“蜥蜴之神”匆匆下線去了官網。

  靜靜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麽，門口忽然傳來的急促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走過去開了門，只見村長站在門口，神色緊張地說道。

  “大人，很抱歉打攪您……村口來了客人。”

  靜靜皺眉問道。

  “客人？什麽客人？”

  現在是冬天，外面幾乎看不到四處亂逛的行商，而一些行商為了安全起見，也都是直奔目的地，不是補給快用光了，根本不會靠近那些看起來不太富裕的聚居地。

  村長低垂了眉目，恭敬地說道。

  “那家夥自稱是什麽聖子大人的仆人，滿口胡話，非說我們被野蠻蒙蔽了雙眼，要從苦難中拯救我們……”

  說著，那老人握緊了拳頭，憤憤不平地咒罵了句。

  “我都告訴他們了，我們有自己的信仰，不需要他們那些歪理邪說，更不需要他們的納果！”

  靜靜和身後的肥老鼠相識了一眼。

  好家夥！
  都傳這兒來了？

  這速度也忒快了點吧！

  ……

  《廢土OL》官網。

  論壇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歡樂且熱鬧。

  【活動公告：跨年夜活動圓滿結束！
  巨石城賽區評選結果：最受玩家歡迎的美食是“奶油水蛭蘑菇湯”，最受廢土客喜歡的美食是“棉花糖”，最受管理者歡迎的美食是“玉米煎牛肉餅”！】

  【更新：新增“傭兵公會”系統】

  【說明：行商公會部分委托移植到傭兵公會，現在玩家可以注冊成為傭兵，通過VM接取任務。】

  尾巴：“嗚嗚嗚，傭兵公會！我的傭兵公會！明明是我先想出來的！QAQ”

  戒煙：“哈哈！阿光照抄論壇實錘了！（壞笑）”

  斯斯：“摸摸頭，阿尾不哭，咱們可以在聯盟境外弄一個嘛。”

  鬼鬼：“噢噢噢！我們的棉花糖竟然入選了！”

  風清：“好耶，限定稱號解鎖了！嘿嘿，開心！”

  夜十：“可惡啊，為什麽又是甜食！去年好像也是甜食！這群廢土客們就這麽喜歡吃糖嗎！（抓狂）”

  西紅柿炒蛋：“就是！為什麽我們的油燜軍艦蝦不行！明明這麽好吃！T.T”

  夜十：“最可惡的是，方長的老婆竟然隻給我們打了8分！”

  方長：“伱們啊……自己非要看臉，選了一群漂亮妹妹當評委，還怪人家喜歡吃甜食。（斜眼）”

  昨晚他倒是拉著多莉，去光顧了兄弟們的攤位，而且很給面子的點了一大盆。

  結果因為太油，多莉沒吃兩口，最後剝的蝦全進他肚子裡了。

  滿分10分，8分其實不少了。

  但由於活動最終的得分並非是簡單的平均分或者分數累加，而是根據一條特定的公式計算的，“好評率”和吸引的評委數量都是很重要的權重值，只有一個高分顯然是很難獲獎的。

  雖然重油煙味兒的油門軍艦蝦確實吸引了不少顧客，但架不住昨晚整條街上都飄著棉花糖。

  偏偏那玩意兒還不佔肚子，就算吃飽了也能整兩口。

  如此多的buff疊加，勝負從一開始似乎就已經注定了……

  夜十：“嘶……草率了！”

  老白：“哈哈哈，懂了，下次從酒友裡面選幾個！搞個下酒菜什麽的！（壞笑）”

  藤藤：“哎，不過話雖如此，看小魚一臉幸福地泡在棉花糖裡簡直太治愈了。(@`@)”

  鴉鴉：“是呢~”

  夜十：“！！！我投小魚一票！”

  WC真有蚊子：“嗚嗚嗚，可惡，我也想養一隻！”

  尾巴：“@光，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Ψ”

  WC真有蚊子：“靠！我特麽就口嗨一下！（驚恐）”

  伊蕾娜：“做個備案吧兄弟。（滑稽）”

  WC真有蚊子：“%￥#@！”

  撿垃圾99級：“大新聞！南邊的資料片好像有動靜了！”

  方長：“什麽動靜？”

  撿垃圾99級：“塵埃鎮來了幾個火炬教會的使徒傳教！他們已經把手伸到距離我們只有八百多公裡的地方了！”

  峽谷在逃鼴鼠：“塵埃鎮是哪兒啊……”

  撿垃圾99級：“呃，就是我之前和你們說的那個地方，嘿嘿。”

  負債大眼：“哦哦，就你們那個村兒啊。（滑稽）”

  工地少年與磚：“嗐，我當是啥大事呢。（滑稽）”

  撿垃圾99級：“靠！我說正經事兒呢！”

  老白：“垃圾兄，你的那個聚居地在錦河市附近是吧。”

  撿垃圾99級：“對！就在那！”

  老白：“行，正好過兩天我們有個任務得去一趟錦河市，順便看看那兒什麽情況。（齜牙）”

  邊緣劃水：“靠！啥任務？”

  老白：“回收核燃料。（齜牙）”

  邊緣劃水：“牛逼！！！”

  泉水指揮官：“羨慕哭了！T.T”

  老白：“咳，補給就拜托了！”

  撿垃圾99級：“哈哈，放心吧！我們這兒啥都缺，就是不缺糧食！對了，幫我們捎幾包種子和化肥過來，這兒好久沒有商隊來了！”

  夜十：“靠，你們在那兒扶貧呢！”

  撿垃圾99級：“什麽叫扶貧！這叫幫聯盟開疆拓土！”

  精靈王富貴：“難道不是當神棍嗎？（滑稽）”

  撿垃圾99級：“咳，那都是吹得牛，你們別當真……”

  伊蕾娜：“我怎麽聽說神像都有了。（滑稽）”

  ……

  巨石城市政廳的，管理者辦公室。

  就在玩家們正在官網上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的時候，一份來自近衛兵團的調查報告正被楚光握在手中。

  早在下雪之前，他便讓呂北從近衛兵團抽掉了一支百人隊，開赴南邊的錦川行省搜集關於“納果”的情報了。

  當時納果最早是出現在了聯盟的慶典上。

  雖然赫婭告訴他，那玩意兒並沒有想象中的嚇人，但他還是從中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而近衛兵團的調查結果和玩家在論壇上的討論，也都恰好印證了他此前的猜測。

  “看來不只是病毒和細菌……就連火炬教會、變種人、南方的奴隸主，這三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垃圾，都被這小小的果子糅合在了一起。”

  將手中的報告看到了最後，楚光忍不住嘖了嘖舌頭。

  根據近衛兵團的調查結果，火炬教會的勢力范圍與納果的種植范圍高度重合！
  這顯然不是巧合！
  那些教徒趁著錦川行省的奴隸主們失去了河谷行省南部的糧食市場，偷偷推廣名為“納果”的經濟作物，然後再向那些徹底離不開納果的幸存者聚居地輸出火炬的信仰。

  至於那些幸存者為什麽會這麽聽話，近衛兵團調查到的線索是，火炬教會掌握有一種名為“聖水”的解藥。

  眾所周知，大多數人和動物在長期食用納果之後，會變得越來越溫順，並且會不定期進入一種名為“神遊”的致幻狀態。

  具體體現便是對外界的一切刺激失去反應，直到死亡為止都沉浸在幸福的幻境中，即便被捕食也不會抵抗。

  就像鐵線蟲之於螳螂。

  考慮到納果的特性，進入“神遊”狀態的人或者動物將成為另一種意義上的納果，將“種子”沿著食物鏈繼續傳遞下去。

  只有變種人、死亡之爪這些本身就誕生於實驗室的強大物種，才能在一定程度上豁免納果的俘虜。

  火炬教會研發的聖水可以讓人從“神遊”狀態中醒來，清醒地活在幸福的幻境中。

  起初一些奴隸主只是讓奴隸食用納果，好讓奴隸們變得溫順聽話，後來奴隸主們在體會到了納果的“好處”之後，自己也開始食用，並最終心甘情願地向掌握著聖水的火炬教會獻上忠誠。

  而火炬教會做的還不只是這些。

  他們一邊扮演著牧羊人的角色，教化幸存者聚居地，將那兒的人們變成羊圈裡的羊。

  同時他們又利用羊圈裡的羔羊，去收買錦川行省的變種人。

  進入“神遊”狀態的癮君子不管怎麽折騰也不會壞掉，對於殘暴的變種人而言既是最美味的佳肴，又是最佳的繁衍後代的苗床。

  這同樣是近衛兵團在調查中發現的線索。

  原本錦川行省的奴隸主們，靠著河谷行省南部生產的武器，能和變種人們打個旗鼓相當。

  然而在染上了納果之後，那些原本佔據上風的幸存者聚居地，幾乎立刻就失去了作戰能力，並迅速地被火炬教會納入勢力范圍。

  與此同時，變種人幾乎不會入侵被火炬教會納入勢力范圍的幸存者聚居地，即便短暫地入侵之後也會很快撤出來。

  這無疑說明了，火炬教會與錦川行省的變種人應該達成了某種默契，甚至是契約。

  看完了關於納果的報告之後，楚光緊接著又看向了另一份關於火炬教會的調查報告。

  此前他一直懷疑火炬教會與啟蒙會之間存在瓜葛，但令他意外的是，近衛兵團的調查結果卻指向了相反的方向。

  火炬計劃的內核是先滅世然後創世，最終在文明的意義上實現涅槃重生。

  火炬教會的教義與那個未完成的火炬計劃一脈相承，他們同樣認同世界應該毀滅一次，但在具體的路線上卻和啟蒙會截然不同。

  他們要建立的不是一個由戰前精英統治的新世界，而是期望通過生物學技術，讓人類完成物種意義上的破繭成蝶——

  即，用舊人類的文明遺產孵化新人類的繭！

  他們沒有高效的中子滅殺技術，也沒指望能一鍵移除掉地表的全部物種。

  他們的真正目的是通過他們最擅長的生物技術，在一個長期且緩慢的過程中，讓這片土地變得隻適合“他們自己定義的生命形式”生存。

  他們向信徒們許諾，所有在舊世界承受苦難或背負罪孽的幸存者，都將在新世界獲得永恆的賜福。

  說人話就是，只要信徒們勤勤懇懇乾活兒，為火炬教會的計劃添磚加瓦，在新世界都能成為偉大的“完型生命體”。

  而所謂的完型生命體，既是威蘭特人、八倍速生長克隆人以及變種人的根源——那個在戰前時代都未完成的奇點技術。

  這毫無疑問是個瘋狂的計劃。

  如果說啟蒙會是針對戰後秩序以及舊文明的恐Bu主義，那麽火炬教會便是在物種意義上針對舊人類的恐Bu主義。

  在火炬教會的教義中，變種人被解釋為“人類通往完型生命體之路上的中間產物”。

  那些粗俗野蠻的綠猩猩並不完美，無論是在美學的意義上還是在文明的意義上都是如此，然而在火炬教會的教義中，比舊人類更適應廢土的變種人仍就要高於舊人類，並擁有有著比舊人類更高的“起點”。

  所以他們會通過生物學技術，將一部分虔誠的信徒變成高貴的變種人，給予他們強壯到無可匹敵的體魄，以及凌駕於一般人類信眾——也就是那些溫順的羔羊們之上的特權！
  不過火炬教會中的高層並不會主動去變成變種人。

  他們還在等待更完美的容器。

  而那些已經變成變種人的教會中層，同樣也在等待著更好的容器，隨時做好了向新的生命形式蛻變的準備。

  “……毫無疑問，火炬教會是當下最緊迫的麻煩，遠比北邊的那些罪犯們緊迫的多。”

  將報告看到了最後，楚光言簡意賅地做出了評價。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站在他旁邊的呂北點了下頭，沉聲繼續說道，“不過有件事情讓我有些在意，學院給我們的核燃料正好就在錦河市，那個叫‘奇’的變種人部落也在那裡……我懷疑那些狡猾的研究員們打算把我們當槍使。”

  雖然是明擺著的事情，但楚光還是意外地多看了這小夥子一眼，讚許地笑了笑。

  “不錯，你能看到這點讓我很欣慰。”

  呂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都是您的指點……”

  楚光淡淡笑了笑，看向掛在牆上的地圖，視線越過自由邦和大裂谷，落在了北邊的彷徨沼澤。

  “我們之中有不少人對學院的印象都是一群書呆子，實際上那些家夥一點兒也不呆，反而狡猾得很。”

  “他們的心眼兒搞不好比軍團和企業加起來還多，而且善於偽裝。為了讓我們心甘情願的上鉤，他們會故意裝作讓我們撿了個便宜。我們在落霞省與軍團打的火熱的時候，他們八成就已經盯上我們的南邊了。”

  呂北皺起眉頭。

  “果然麽……”

  楚光點了下頭。

  “這是陽謀，就算我們知道他們在利用我們，目前來看我們也只能按照他們設想中的方向去走。”

  那可是一千立方米液態氦三！
  足足127噸核聚變燃料！

  不管是為了聯盟的動力裝甲，還是為了西洲市的聚變堆，這些能源他都必須搞到手！

  哪怕是再幫學院乾一次活兒，這筆豐厚的能源作為報酬也是綽綽有余了。

  而且火炬教會馬上就要把手伸到錦河市了，如果聯盟在沒有任何動作，那些核燃料可能就到火炬教會的手中了。

  從地圖上挪開視線，楚光緩緩開口道。

  “小柒。”

  乾勁十足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在呢，主人。”

  沒有任何猶豫，楚光立刻下令道。

  “通知燃燒兵團，讓他們集合至少一支百人隊在巨石城待命，三天之內出發前往錦川行省錦河市！”

  回應他的聲音同樣沒有任何遲疑。

  “收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