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徐長安能做到的事情(二合一)
“姐姐我是這麽好利用的嗎?”祝平娘呵呵一笑,將視線放到一臉茫然的徐長安面上。
她得給柳青蘿找個麻煩。
“……”
徐長安感受到祝平娘的視線在自己身上遊走,輕輕歎息。
本能告訴他,這位姐姐又開始憋什麽壞水兒了。
果然,沒過多久,便聽到祝平娘問。
“長安,姐姐方才特意為你開台演曲,那曲子是好聽的吧。”祝平娘笑著。
徐長安也摸清楚了一些祝平娘的套路,大大方方的說道:“您的曲子盡是知白守黑,怎得能說是為長安所奏。”
“你能代替阿白給我戴小花,代她聽曲子不行?”祝平娘指著桌上的小白花反問。
徐長安一怔,便見到祝平娘說道:“一會兒走的時候,再給我戴好。”
“……是。”
徐長安能有什麽辦法。
眼看著徐長安放棄反抗,祝平娘忍不住勾起嘴角。
這個年輕的少年,想要在她手上討到便宜,還嫩著呢。
相比之下,青蘿那個“可惡”的丫頭,要難對付許多。
祝平娘沉默了一會兒,感歎道:“果然……長安,幸好有你。”
“?”
徐長安頭上飄起一個問號。
“也不需要你明白。”祝平娘嘖了一聲,自顧自的取出一柄妝鏡。
對鏡照影。
祝平娘當著徐長安的面,從妝鏡裡抽出一張緋紅的胭脂紙,在唇上印了印,補了被吃酒時抿下的胭脂。
旋即她看向鏡子裡眉梢掛媚的女人,喃喃自語。
“莫非……姐姐我很有撿人的天賦?”
天知道, 柳青蘿剛上山就傳出來可能是仙品天賦的時候, 祝平娘腦袋裡想的都是什麽。
她只是見到一個閨女改了性子,想要給予她一份仙緣。
柳青蘿的天賦她以往也測試過,除了感受靈氣的快一些,沒覺得有什麽特殊, 誰知道一上山就說是仙品天賦, 而且靠著顧千乘給的半本凝氣功法就直接開源,修為直追徐長安……
祝平娘當時的心裡除了無法理解和疑惑, 更多的是驚訝甚至驚駭。
可如今。
有徐長安這個真正的“怪物”做例子, 柳青蘿的仙品天賦似乎也不那麽讓人驚訝了。
所以祝平娘說還好有徐長安在。
明月在前,月光下閃爍著亮光的珠玉算不上耀眼。
“……嗯。”祝平娘眯著眼睛, 目光從徐長安的面龐到身材上掠過, 滿意的點點頭。
怎麽說呢……
若是青蘿真是那在大爭之世都是絕對意義上核心的仙品天賦,那麽能夠讓她喜歡、為之傾心的男子,自當是要在仙品天賦之上的怪胎。
“姐姐我果然很會往山上撿人。”祝平娘篤定的說道。
“……?”
徐長安聽著祝平娘自顧自的說話,無奈:“祝姐姐, 您說什麽呢。”
“我不是說了,你不需要聽的明白。”祝平娘說著,在徐長安不解的目光中呼出一口濁氣:“行吧, 青蘿那妮子說是什麽好天賦,結果還是一樣的沒出息,我也就放心了……”
“……”
“長安,我這些年閑著, 也找不到幾個合適修煉的苗子, 統共就送上山三個人。”祝平娘掰著手指:“一個是你, 一個是青蘿, 還有你家的雲姑娘。”
她說著, 攥著自己的三根手指。
這三個人裡, 一個仙人轉世, 一個仙品天賦,只有那雲姑娘普通了些,甚至經脈受損沒有辦法修行……但是也足以證明她的眼光了。
難怪連李知白都在玉簡裡說她很會往山上撿人。
“說起來,阿白當初也算是我撿回去的。”祝平娘若有所思。
總之, 柳青蘿雖然是仙品天賦,但是因為徐長安的存在, 所以石青君也好、李知白也好,都沒有過於重視柳青蘿的天賦。
畢竟一個尚未成長起來的仙品天賦,和一個已經能接近雷劫、無視內景的怪物比起來, 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
但是估摸著當她們發現沒辦法從徐長安身上挖出什麽來之後, 柳青蘿就會得到應該有的資源。
祝平娘這麽想, 隨後歎氣。
她的丫頭她知道。
這花月樓裡的姑娘什麽都好, 就是個頂個的沒出息。
祝平娘做不到雲姑娘還在、或者說徐長安和雲淺夫妻關系正和諧的時候往裡安插什麽第三者……但是喜歡一個人不是錯,更不要說那妮子克制的很好。
如同姑娘家化妝只是讓自己心情更好。
柳青蘿喜歡徐長安,是她自己喜歡, 乾徐長安什麽事。
所以, 祝平娘說著要教訓柳青蘿拿她做擋箭牌……實際上, 卻隻想要丫頭在山上能過的好些, 莫要總做“望夫石”。
真是奇怪, 她居然擔心一個仙品天賦在山上會過的不好。
“長安,你聽了我的曲子, 也能聽的明白……最近琴藝見漲。”祝平娘抬頭說道:“是學的百家藝, 還是又跟著溫梨學了樂理?”
“都有。”徐長安將自己最近有在練琴的事情與祝平娘說了。
祝平娘點頭, 心想這是一件好事,她問道:“你方才在高台上,可看見……姐姐我演曲時候,丫頭們都是什麽狀態。”
徐長安想了想,說道:“她們都在認真的學。”
那些女子除了在很認真的聽曲子,便是在盯著祝平娘手上的動作、精神的狀態,希望能從她的身上學到些什麽。
“是吧,她們都是很好學的人。”祝平娘說著,輕輕歎息:“長安,你只看她們學的認真,可那些妮子裡,有的卻一點不喜歡琴,甚至對琴很是厭惡,分明是吃飯的手藝。”
徐長安不說話。
他能夠理解。
祝平娘隻當徐長安不能夠理解, 解釋說道:“也沒辦法, 你練琴覺得是陶冶情操,可丫頭們覺得是為了取悅他人而努力,什麽七弦琴,不過是取悅人的手段。”
青樓夢好, 難賦情深。
“有些個腦袋轉不過來的丫頭,怎麽會喜歡不過是取悅男子的工具。”祝平娘心想柳青蘿那個丫頭就是典型。
柳青蘿從萬枝樓一路爬上花月樓,琴藝是她不需要去賣身的護身符,她的琴曲在整個北桑城都具有名氣。
可在贖身之後,她卻就此放棄七弦,再也沒有碰過。
清倌人嘛,贖身之後,非必要,大多數都是不想碰琴了,這些會讓她們想起過去的記憶。
可柳青蘿不一樣。
她能將琴藝修行到讓自己都為止側目的階段,便不只是為了討生活。
柳青蘿是喜歡琴的。
若是不出意外,哪怕她贖了身,也不會放棄在七弦之上的修行。
祝平娘很清楚,柳青蘿之所以在贖身之後再也沒有碰過琴,只是因為她後來有了心上人。
有了心上人,於是開始對自己清倌人的身份感到自卑,所以疏遠那能夠提醒她身份的七弦。
可是……
何必低到塵埃裡。
那丫頭,午夜時分瞧著閨房內的七弦蒙塵,可會對無法練琴而不甘?
自是會不甘心的。
妮子本就是很好的姑娘,該有自己的追求,作為長輩、姐姐、甚至是青樓姑娘們“娘親”,祝平娘總該會做些什麽。
柳青蘿自己看不清楚的時候,就需要她了。
“長安。”祝平娘輕聲說道:“青蘿逢事兒總是慢半拍,你若是有空……算了,與你沒有關系。”
徐長安:“……?”
祝平娘給他一個白眼。
本想說讓徐長安有空的時候去找柳青蘿詢詢琴藝,畢竟在琴藝上,柳青蘿比溫梨那個假女人強多了。
但是仔細一想,她是想要給柳青蘿找麻煩不假,但是這個麻煩有些太大了,柳青蘿接不住。
那丫頭不會想要與徐長安接近的,自己這樣做,反倒是成了拎不清的人,會被她記怨。
所以到頭來,自己給丫頭尋個福利都要畏手畏腳的?
“臭丫頭,我真是欠她的。”
祝平娘啐了一聲,重新說道:“青蘿那丫頭不光慢半拍,也丟三落四的,之前上山的急,她把的琴落在北桑城了,你這次回山……幫我把她的琴帶回去吧,畢竟是女兒家的私人物件,我不好托其他人了。”
這就是祝平娘給柳青蘿找的麻煩。
“好。”徐長安自然沒有意見,順帶手的事情,他都沒有多想。
“笨。”祝平娘看著徐長安。
這孩子怎麽那麽不聰明呢,自己拿他做點算計,真是很簡單。
‘……’徐長安隻當是沒有聽見,他和祝平娘在一起,十句話得有八句話是聽不明白的,還不如直接躺平。
“算計你這樣的傻白甜,還真是讓姐姐心裡充滿了負罪感。”祝平娘無奈的說道。
“祝姐姐,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將柳姑娘留在城裡的琴送上山,也能算是算計?”徐長安輕輕笑著。
“是啊,只是按照我的吩咐才去做,你這樣撇的乾淨,也是姐姐我能放心讓你去做的原因。”祝平娘嘖了一聲,隨後攤開了說道:“姐姐只是想要青蘿那個傻丫頭將她所喜歡的琴藝撿起來,莫要辜負了自己這麽多年的修行。”
所以讓徐長安去送琴。
讓她知道,原來那些年取悅男子的手段,學來不是沒有作用的。
徐長安會給柳青蘿將琴撿起來的理由。
“死丫頭……這些時日沒有琴在身邊,會不安的要死吧。”祝平娘想起了柳青蘿,眼裡閃過一抹心疼。
“長安,算是姐姐的私人請求。”祝平娘溫聲道:“你見了青蘿,與她說說琴的事兒,說你喜歡琴……說說仙門對琴的看法,莫要讓青樓的麝香擋著她撫琴的手。”
“柳姑娘……”徐長安想了想,點頭:“好。”
“答應的這麽快,是因為你喜歡琴,還是因為是姐姐我的私人請求。”祝平娘眨眨眼。
“自是因為祝姐姐。”徐長安沒有猶豫。
“淨說姐姐喜歡聽的。”祝平娘搖頭:“行吧,就與她說……是我讓你去的,說清楚也好。”
她清楚徐長安做事情不會留有余地,所以指望他留有曖昧是不可能的。
畢竟,她很早時就問過徐長安有沒有納妾的打算了。
答案也是沒有。
“堂堂一個仙品天賦,琴藝傍身,天下哪裡不可去得,沒出息的東西。”祝平娘偏著頭,嘖了一聲,對著徐長安說道:“姐姐我能幫她的,也就這麽多了……”
“長安。”祝平娘看向徐長安,有些迷茫的說道:“你說,我是不是……將她們當做路邊的乞丐,會好一些。”
她說的是花月樓。
徐長安能聽的明白。
之前在與女掌櫃說話時,祝平娘問她們怨不怨她分明是仙門,卻不幫她們脫離“苦海”……女掌櫃告訴祝平娘,花月樓的女子不是路邊的乞丐。
可如今,有柳青蘿在前。
祝平娘便覺得,讓這些丫頭做乞丐沒什麽不好,畢竟同樣是低到塵埃裡,乞丐身子還能乾淨些。
徐長安聞言,漆黑的眸子在眼眶內顯得異常平靜。
他沒有讚同祝平娘的話,只是語氣平緩的說道:“這也是您的事情。”
“說的對。”祝平娘回過神來:“這些是丫頭們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
她歪著頭,苦惱的敲了敲腦袋。
“都怪青蘿那個沒出息的丫頭,讓姐姐我也跟著胡思亂想了……如今我管理下的花月樓可不比她一路走過來的萬枝樓,萬枝樓裡連清倌人都要活的戰戰兢兢的,生怕被人佔了身子。”
在她的花月樓,誰敢對清倌人動手動腳,她便要卸了他們的手腳。
至少萬枝樓不能給柳青蘿的安全感,花月樓能給。
所以,在花月樓待過,還這樣別扭的丫頭,應當有且只有柳青蘿這麽一個了。
“長安。”祝平娘抿了抿上了胭脂的唇,嘴角輕揚:“青蘿那個丫頭以往可是膽小的緊,被一個男人威脅便不敢反抗,差點就失了身子。”
她在掀柳青蘿的黑歷史。
“都是過去的事,祝姐姐,您倒是給姑娘留些面子。”徐長安無奈。
他覺得柳青蘿是個很堅強的人,畢竟他親眼見過。
“我是想說。”祝平娘搖搖頭:“千乘沒腦子,青蘿做事情又總是慢半拍,你幫我盯著些,若是有人欺負青蘿,你告訴我,我去給她出氣。”
盯梢,這也是細作的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