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她就是要朝朝暮暮(二合一)
昏暗的燈火下,雲淺小口的喝著她的玉露酒,她對自己會吃醉的度把握的非常好,所以心情極好,卻依舊保持著清醒,只有身體微微發燙。
那名叫一盞春的酒徐長安也沒有喝多少,畢竟其本質上只是北桑城最普通的酒水,多是勾欄裡用,徐長安特意拿出來,不過也是喜歡這個名字。
春,是一個很美好的詞。
雲淺左手貼在面上,身子傾斜,右手微微晃動著手裡的玉露酒,說道:“單說味道,我還是喜歡那柳姑娘的酒。”
“柳姑娘?”徐長安想了想,一愣後才憶起雲淺在說北桑城的酒娘。
他很是意外。
雲姑娘……還記得她呢。
要知道,在他沒有刻意叮囑的情況下,雲淺居然能記住一個外人,而且還對她有誇讚,這種事情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果然,酒娘有一手釀酒的好本事就是能讓雲淺惦記。
等等。
雲姑娘能夠記住他,不會是因為他做得一手好飯吧。
“……”
開玩笑。
徐長安勾起嘴角,他可不會去懷疑雲淺對他的感情。
“柳姑娘釀的酒是味道是很好。”徐長安笑著說道:“度數不高,微辣但是不失醇厚,正適合姑娘家喝……而且酒的名字也很不錯。”
“玉露?”雲淺放下酒杯,看向徐長安。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徐長安說道。
“你是金風,我是玉露?”雲淺紅著臉,但是表情依舊平靜。
“我不是金風,小姐也不是玉露。”徐長安無奈的說道:“這句詩的本意是指秋風與白露的短暫相會,雖然只有片刻,卻也勝過塵世間那些長相廝守但是卻貌合神離的夫妻,當然後面還有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秋風和白露一年只能一次相會,而他和雲姑娘相互離不開,所以他們並非是金風玉露,更不是貌合神離的夫妻。
當然,自己一口一個小姐,若是初次相見不了解他們的,怕是真的以為他們是虛假的夫妻了。
虛假……
嗯。
雲姑娘的確是徐家的媳婦。
“原來是這樣。”雲淺呷了一口酒水,說道:“我就是要朝朝暮暮……還有,這比之前那句對影成三人的詩要討人喜歡。”
“……”徐長安無奈歎氣。
雲淺吃著酒,忽然想到了什麽,她認真的看向徐長安,說道:“我與你不算是金風玉露,那麽這釀酒的柳姑娘才是玉露,你於她而言……才是金風。”
所以,這酒水的名字叫玉露酒。
所以,柳青蘿的店裡只有玉露,而沒有一種與之對應叫金風的酒,因為徐長安來店裡買玉露酒,對她而言就是金風玉露相逢的事情。
至於說為什麽是徐長安和玉露酒相逢,為什麽柳青蘿不將她自己看成玉露?
應該是她自卑,覺得自己不乾淨。
可是雲淺認為她是很乾淨的姑娘,不然酒也不會這麽好喝了。
嗯。
雲淺心想在這位柳姑娘的心裡,徐長安很重要。
夫君對她而言是溫暖的光,對那柳姑娘而言是疏離的光,但光只要能照亮就行,是冷是暖分別不大。
目前這個世界上,柳青蘿興許是除了她之外最喜歡徐長安的人。
對這樣一個有眼力、釀酒好喝、徐長安還說過喜歡的姑娘,雲淺對她自然有好感。
所以,柳青蘿的修行天賦就應當是極好的。
畢竟修行天賦差,若是以後死了,她去哪裡找這麽適口的酒?
——
雲淺眯著眼睛,視線在鼎心峰附近掠過,覺得自己腦袋暈乎乎的,她的酒量快要到極限了。
“……”徐長安聽著雲淺的話,眼角微微抽搐著,話說,他的雲姑娘是不是總想著他和其他姑娘的事情?
所以他才希望雲姑娘會吃醋。
徐長安說道:“……小姐,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應該知道吧。”雲淺點頭。
“我與你吃酒,你卻在提別的姑娘?”徐長安走過去攬住雲淺的腰。
“我與你沐浴,你不也在提那位溫師姐?”雲淺看著他。
“……”徐長安身子一僵:“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提溫師姐是為了小姐的修煉,是為了你好。”徐長安說道。
“提柳姑娘也是,這玉露酒若是吃完了,要再去她那兒弄。”雲淺晃動著手裡的酒杯,心想她不能吃辣,所以有心怡的酒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修煉,和吃酒能一起比嗎?”
“不能。”
“原來小姐你也知道。”
“那還是吃酒重要。”雲淺平靜的說著,又補充道:“與你吃酒更重要。”
修行是為了讓徐長安高興。
喝酒也是。
所以喝酒更好。
“……我就知道。”徐長安呼出一口濁氣,輕輕歎息:“你醉了,都開始說胡話了。”
“我沒醉,還有一杯的量。”雲淺很自知。
“那就再來最後一杯。”
“你想要灌醉,好欺負我?”
“需要嗎?”
“不需要。”
“方才那句話是從哪裡學的。”
“你寫的書裡。”
“……”徐長安輕輕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他沉默了半晌,說道:“再來一杯。”
“想看我吃醉的樣子?”
“嗯。”
“聽你的。”
“這杯酒有些特殊。”徐長安倒了一杯玉露酒,隨後提起吐納法,只見房間裡的濕氣忽然濃鬱了許多,很快的,窗欞上便結起水霧。
房間裡忽然降下了“煙雨”。
這些都是徐長安的靈氣。
雲淺抬起頭,感受著夫君的靈力傾覆在面上,她眸子中起了幾分水潤。
有小雨落在杯中,給玉露酒鍍上了一層熒光,玲瓏剔透,十分的好看。
“喝吧。”徐長安微微喘了幾口粗氣,平息心情後才說道。
“這是什麽?”雲淺問。
“我的靈力。”徐長安說道:“不會傷著小姐的,大膽喝就是了。”
他的靈力最為溫和,吃了這杯酒後,等雲淺入夢,這些靈氣應該能慢慢分解她體內的酒精,不至於第二天宿醉的頭疼。
以前練氣境他做不到這種事,現在則不一樣了。
“那我……嘗嘗。”雲淺嗅著杯子裡淡淡的香甜氣息,滿眼寫著好奇。
和之前一樣輕輕啄了一口。
忽的一怔。
這味道……
很甜。
是雲淺的第一反應,然後又很暖。
雲淺便多喝了一口。
佳釀入腹,並沒有給雲淺帶來任何辛辣的感覺,相反……她渾身暖洋洋的,小臉也紅撲撲的。
一口酒下肚,雲淺吐出一口濁氣,俏臉上情不自禁的出現了心動的神色。
這酒好喝。
她喜歡這些個味道。
雲淺又是用舌尖一呷,久留之後有微辣的酒味,然後……雲淺一連分了幾次開始喝。
徐長安看著雲淺的樣子,勾起嘴角,因為雲淺正小口的品著,眸子沒有焦距,精神也有些恍惚。
不久後,雲淺放下酒杯,認真說道:“我喜歡這個味道。”
她的臉更紅了,也不知有沒有醉。
他轉過頭說道:“小姐你喜歡就好。”
“恩,喜歡。”雲淺認真說道。
她以往喝的是酒的味道,品的是他的味道。
但是這杯酒……既有酒的味道,也有他的味道,怎麽能不醉人。
“原來修行還有這種作用。”雲淺問道:“以後,可以用你的靈力釀酒嗎?我一定會很喜歡。”
“我如今的靈力還不夠凝實,想要呈現出穩定的液態,還要經歷一番修煉才行。”徐長安眨眨眼,意有所指的問道:“小姐該是體會到修煉的好處了吧。”
他對症下藥的本事也是一絕,既然雲姑娘喜歡酒,那就從酒上吸引她。
果不其然,雲淺點頭:“你說的對,修行很好,我等著吃用你靈力做的酒。”
“……嗯。”徐長安歎氣。
雲姑娘心思好猜,過於容易的拿捏,他反而高興不起來了,他瞧著眼神從朦朧逐漸轉向清明的雲淺,驚詫道:“沒醉?”
說好的最後一杯呢。
雲淺紅著臉,呼出一口清氣,那清氣飄到了徐長安的臉上。
“可能我的酒量比我想象的要大一些。”雲淺莫名其妙的笑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醉了,在沒有喝酒的時候、在徐長安在她對面坐下的時候就已經醉了,所以無論怎麽喝都不會有問題。
她笑的很好看,徐長安看了一會,心想會傻笑,原來是醉了的。
“走吧。”徐長安手臂穿過雲淺的腿彎,將已經開始“傻笑”的雲淺抱起來。
“你要幹嘛?”雲淺問。
“你該睡了。”徐長安說道。
“只是睡?”
“不然呢。”徐長安笑著:“你都醉了,會更沒有力氣,不如洗洗後直接休息。”
雲淺渾身泛著酒香,認真的說道:“你說好的,要主動些的,不要忘了。”
“原來小姐你才是一盞春。”徐長安感受著淡淡的酒香,笑著:“不過,一盞春我們說好今天不喝。”
“你在捉弄我?”雲淺輕輕敲了一下徐長安的脖頸。
“這能算是捉弄?”徐長安抱著雲淺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逐漸落下的小雨、看著黑雲重新將一切遮蔽,將眼前發生的事情遮住,像是連月亮都不敢去看這樣“弱勢”、被拿捏的死死的雲姑娘。
徐長安想了想,說道:“小姐是很有本事的,說些什麽話吧。”
就好像,雲淺對他說“胭脂好吃,要不要嘗嘗”一樣,徐長安很好奇,酒後的雲姑娘會說什麽。
主動要聽,也算的上是主動。
“你果然是在捉弄我。”雲淺的眼眸冷淡,神情一如既往的高冷,不過很明顯,她是在沉思著呢。
“怎麽不說話了?”徐長安說道:“那就休息吧,明天還有事。”
“你想要知道我的秘密嗎?”雲淺忽然說道。
“秘密?什麽秘密?哦,我當然是想的。”徐長安眨眨眼,隨後一愣,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你說想。”雲淺看著他。
“沒有。”徐長安狡辯。
“沒有?”雲淺散亂的頭髮垂下,她傾聽徐長安開始加速的心跳,說道:“你可騙不了我。”
“行。”徐長安歎氣,他輕輕撫了一下雲淺的頭髮,感受著看似冷漠、眯著眼睛的妻子,說道:“原來我才是被拿捏的那個。”
“?”
雲淺有些疑惑,不過徐長安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帶著她朝著她的閨房走過去,她眯著的眼睛睜開了一些,看向房間裡逐漸陰暗的火石。
一刻鍾就是極限了。
但是時間的流速如果是不固定的。
那麽,她口中一刻鍾究竟是多久?
嗯……這還是取決於雲姑娘的狀態,至少今日她十分高興,所以會盡量的延長,哪怕是變成兩刻鍾,也是進步了。
“……”
空蕩蕩的浴室裡,熱氣升騰,些許冷水自天花板滴下,落在湯池裡,泛起一陣連漪。
“……”
——
翌日。
一道鍾聲由遠而近,驅散了空氣中的乏悶之氣,靈氣隨著聲波活躍起來,如風般卷過天明峰,喚醒了少數人。
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庭院的時候,徐長安睜開了眼睛。
一如往常的,熟睡中的雲淺死死的箍著他的手。
此時,雲淺蜷縮著,呼吸間露出些許皓齒,看的出來她眉宇間帶著幾分虛弱。
靜靜盯著呼吸均勻的雲姑娘,徐長安目不轉睛。
緩緩的運起靈力,以水汽將雲淺環繞,盡可能的替她恢復體力。
他此時已經初步體驗到了水屬性靈氣的威能,不需要任何加工就能清除汙漬,也能對普通人起到一點點的回復作用。
要不……自己可以考慮一下,以後轉職做個奶媽?
嗯,戰鬥奶也是奶。
徐長安輕輕搖頭,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眉眼裡有幾分無奈。
雲淺那句:“你想要知道我的秘密嗎?”真的是絕殺。
他當然想知道她神秘的來歷,所以直接說想,但是稍稍思考了一下,才想明白雲姑娘在說什麽。
兩個人約好了的,只要雲姑娘能懷上孩子,就什麽秘密都與他說。
所以昨天那句話,便不是在說秘密。
果然他才是被拿捏的那個。
“……”
看著雲淺精致的五官,徐長安心想這個姑娘才不是傻的,傻的人一直以來都只有他自己。
還有一件事,他失算了。
感受著手臂上雲姑娘半個身子的重量,徐長安抽了抽嘴角。
他光去想今日早些走不吵醒雲淺,但是卻忘了雲姑娘的睡相。
也簡單,直接叫醒她,反正雲淺困著呢,回他一句估計就要繼續睡。
徐長安反手摟住雲淺,在她耳邊認真的說道:“小姐,我要走了。”
“……”
熟睡中的雲淺呼吸一滯。
……
“轟!!”
突兀的,一道雷聲在上方炸開,天空被映的如同白晝。
而後,黑暗籠罩了一切,瓢潑大雨落下,伴隨著雷鳴電閃,整個朝雲宗被大雨盡數包裹。
“……”
雲姑娘睜開眼,朦朧中帶著幾分冷漠。
來不及了,我先發了再檢查,大家發現錯字記得和我說,感謝!*(ˊˋ*)*,對了,求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