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往事

  阿無很溫柔，她耐心旳給楚冬解釋了起來，之前阻礙他們進來的東西便是人的惡意，是信仰阿無的人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信仰可以誕生神，信徒的善惡也能影響神的性格，當惡意居多便是魔，當善念居多便是神，相對來說魔更好誕生，因為保持善良很難，放棄一切墮入黑暗只在一念之間。

  聽完這個解釋後楚冬立刻問道：“所以！大魔便是惡神？”

  阿無愣了一下，“大魔嗎？確實聽他講過，是有人這麽叫的，每個人的叫法都不同。很多時候神與人是互相成就，互相救贖，或者互相拉扯，人的惡意能感染一切，包括神，神的心智不夠堅韌便會墮落，言術當初就是在與這些東西戰鬥，他要面對的是無盡的惡意。”

  這種戰鬥足足持續了三十多年，言術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海邊找阿無聽歌，阿無的特殊能力能為言術洗去惡念的侵蝕，一來二去兩人也是越來越熟悉，甚至是互生情愫。

  聽到這楚冬還是忍不住打斷了阿無的話， “神有感情嗎？”

  阿無莞爾一笑， “當然有啊，越是弱小的神感情越複雜，也越像人類。你看這些村民，他們都信仰我， 我就像是他們的集合體， 他們有的感情莪也會有。甚至有些還是是他們強行賦予給我的，在他們心裡我溫柔善良且期待愛情的少女， 所以我也會變成這個樣子。越是強大的神越能選擇最純粹的意志， 他們可能只會有一個目標，一種感情， 而我這種最弱小的存在根本無權選擇。”

  楚冬算是聽明白了， 阿無與山心完全是兩個層級的存在，她弱到甚至不如一些普通的厲鬼，只是周圍的村民覺得有這麽個東西，把她當成保護神來信仰， 阿無便出現了， 她沒有選擇自身形態的能力。

  不過當她強大山心那種程度的時候就可以憑借自己的意志改變自身。

  “對於你的信仰如果是惡意呢？”

  “那當然也會吸納進身體啊， 那些黑色粘稠的物質便是惡意的具象化， 惡意就像毒素會積存在我的身體裡， 時間久了我可能也會變成你口中的大魔，好在言術幫我攔下了它們。”

  阿無的眼睛溫柔似水， 看起來她真的很愛言術， 從她願意為言術誕下子嗣就不難看出，她願意為了言術付出一切， 甚至自己的生命。神不是人，它們懷孕不是正常的生理活動， 這是在消耗自身力量去讓他們的孩子誕生，很可能孩子還未誕生， 便把自己給抽幹了，到時候形神俱滅也不是沒有可能。

  從相遇到互生情愫再到定下終身大事， 言術與阿無平靜的生活了十年， 這十年期間言術一直想要幫助阿無變得強一些， 因為言術對這一套實在太熟悉了，但阿無卻拒絕了， 因為一旦她的信徒構成發生大的改變， 她對言術的感情也就有可能變質，她無法接受這一點。

  剛剛誕生的神就像是一桶油漆， 各種不同的人為這桶油漆加入各種染料，最終油漆會有一個自己的顏色， 越大的漆桶顏色越穩定，想要讓油漆桶變大就得加入新的油漆， 可是一旦油漆桶變大，新加入的油漆就可能改變整體的顏色， 那些油漆就是人類的信仰。

  阿無怕的就是自己被突然增加的信徒所改變， 她想和言術就這樣繼續下去。

  言術倒也沒強求，畢竟哪怕再弱的神也沒有壽命的擔憂， 這也過下去倒也挺好，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言術都非常依賴阿無， 可惜好景不長，在阿無懷了孩子以後一切都變了，大部分的神都認為這是不祥之兆，阿無打破了人與神之間的界限， 這個孩子就不該存在。

  於是又一場神戰開始了， 他們要阿無殺掉這個孩子， 起初伏漠與山心都在暗中幫襯，但是事情越鬧越大，大到了一個幾乎失控的地步，無論是神還是魔都無法接受一個人類和神誕生子嗣，所有人都想殺了這個孩子。

  這場對抗持續兩年之久，言術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世界，神一般是不會主動出手的，但他們會排出自己的手下來騷擾，暗殺，這也是言術警惕楚冬三人的原因。

  紅顏聽的都入了神， 她激動的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也就不知道了，我就他說我想做夢，因為我是鮫人沒有夢，我整日給他人織夢卻從未體驗過夢的感覺， 他同意了我這個請求， 於是他便為我打造了這把箏， 我趁他出去尋找材料的機會選擇自我了結，我不想讓他為我為難，可是我本以為自己死了，結果我竟然是進入了他為我打造的夢，直到你們過來，我才醒過來。”

  阿無溫柔的看著院子外的言術，哪怕她知道那只是一個夢也沒有任何改變，她抱著造夢箏來到了言術身邊，“言術，我想聽你給我彈琴。”

  楚冬看著院外的兩人心中五味陳雜，術祖的經歷比他想的還要多，神與人之間的爭鬥還是殘酷了一些。

  之前聽山心說他想引導人類強大，讓人類擁有自保之力的時候就覺得神應該很少，甚至是這廣袤的大地上只有個位數的神，畢竟將權柄還給人類這是動搖了所有神的根本。

  改變一個世界的根本制度這非常難，所以楚冬一直覺得山心很強，乃至於一言影響世界，擋在他們面前的只有找到合適的方法讓人類修煉，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山心根本改變不了眾神的意志，如果山心真能力壓所有神，他就不會暗中幫助言術，一句話便能解決。

  這只有一種解釋，在當時的世界裡一定有不止一位實力與山心相當的神存在。

  如果以這種條件為前提的話那擋在言術與山心面前可不止有人類晉升之路，還有整個神魔世界，言術與山心想要改變的是整個世界的秩序，他們想把以神為天的世界改變為一個以人為主的世界，這其中的難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如果說之前楚冬對於術祖成功創道更多的是對於他個人天賦與謀略的敬佩，現在更多的是對於兩人膽識的讚歎，他們是真的敢想敢做，這就在一個封建社會裡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我們不能要皇帝，我們要把權利還給人民，然後兩人就真的去幹了，而且成功了。

  這麽說來言術創道之前必須做一件事，那就是把所有的神全部殺光，或許這個也是他和山心鬧翻的根本。

  “也不對，山心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如果能用他自己的生命來讓人類徹底成長，他不會有抗拒之心。”

  【邏輯合理】

  【從目前行為分析上來看山心在乎人類多余自身、如果言術的計劃對人類無害他不該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