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試劍
  李凡等的機會很快就來了。

  才護送了墨竹山弟子靈柩，回到婁觀塔，正要布置魂燈，方便來日接引這些弟子轉世，再回墨竹山修仙。這時又碰到有人飛符急書求救！

  居然又特麽得出事了！
  唉，墨竹山真就沒一天消停的。不過亂世嘛，還不就是你殺我我殺你的，今天國主換屆，明天宰輔遇刺，身居高位的大人物都朝不保夕，何況底下蟻民呢？反正李凡早就習慣了。

  於是他也湊到塔裡瞧了一眼熱鬧，原來是離國治下某個深山中的村落鬧災厄，也不知道具體是魔神還是妖獸作亂，千余人口一夜之間全死光了！
  路過的商販嚇了個半死，快馬逃了十幾裡山路來府衙報官。還好離國幾百年太平，墨竹山這種散修同盟管得也寬松，因此稍大一些的村鎮地方，就算沒有婁觀道的鎮守，也有大大小小的修真家族，散修門派駐腳的。

  於是當地的金丹法師供奉，便奉了知府之命，帶著一群差人過去查看，按規矩入境時，先作法召本地山神土地查問，結果一招不得了！原來朝廷冊封的山神居然特麽得死球了！魂飛魄散！
  於是這散修法師立刻知道事情大條了，他那點三腳貓的工夫捉個妖還可以，神魔級別的根本把持不住啊，於是立刻飛書上告，向墨竹山求援。

  好吧，本來這屁大點事情，根本犯不著李凡這種堂堂鎮山墨山主親自出馬的，不過這不是為了試劍嗎，老子砍不過道君，難道還砍不了一魔神嗎？
  於是李凡也隨便迎合了一下，裝模做樣捏捏手指，大聲表示此事與我有緣！大家不要和我搶！秦劍師，鎮守山門的重任就交托給你啦！
  然後李凡就在秦老頭半鄙視半羨慕的目光中，駕馭新車，咳咳，新劍，拉起一道紫光，飛空而走了。

  金蛟白星的太煞版本更新以後，劍光飛行速度其實慢了些，還不如李凡自己遁法劍虹一股腦往前衝快捷，但勝在一個瀟灑輕松，隨心所欲，不用時時刻刻掐訣運功的。

  要比喻的話，禦劍飛行是炸街兜風，劍虹突臉是百米衝刺，雖然李凡仗著道力無限，幾乎可以一直保持在戰鬥狀態。但有的事情，急也是急不來的。

  當所有的主線任務都和修為境界一樣卡著進度，只能耐心打磨，無力快速推進，李凡的心態也就躺平了。

  畢竟修行也好，人生也罷，就是一場幾乎無止境的馬拉松，翻過一座山還有下一座，打完一個怪還有下一個，一時跑得再快沒有意義，活到最後，跑得最遠才是贏家。

  慢慢來吧，既然現在還不夠強推不動主線，就刷點支線再增強一波，等數據碾壓了，總有清算因果的時候……

  然後，李凡心思一動，發現神庭之中，之前折損了一具分身凋謝的三花，又再次綻放了……

  ？？？

  瑪得……說真的這身體是不是有大病啊？這麽隨隨便便悟啊悟得，真的不要緊嗎……

  不過李怡這具身體的秘密，明顯也是大後期主線劇情，至少不把峨嵋啊，南宮仙賊啊，千面仙人什麽的劇情推進到相當的程度，大概也不能揭曉吧？
  算了，省了3600也不錯吧，現在他還有22k的心情上限，算起來十八朵花，就算真的碰上那位劍宗的‘師兄’，逃也是逃得掉的。

  而且說起來，心情充能也快滿了呢，希望這次支線的副本boss，是個強一點的魔神，可以刷刷心情，抽一波獎咧！
  於是抱著可以練一波級的心情，李凡滿懷期待得禦劍飛來，倒也沒叫他跑空一趟。

  此時已過了正午，而那明光符點亮的山城四周，遠遠得依然看得出有煞氣匯聚，還沒有完全消散，這正是近期，附近曾有妖魔顯現的跡象，連自然靈脈都開始轉化，太陽都不能完全驅散這些煞氣，如果拖久了不管，天知道養出什麽蠱來。

  李凡倒也不急把劍光落下，先隱在雲端，往山城附近一繞，大致瞧了一瞧周圍的景象。

  此地是離國南中道朱提府，其實單看地圖，已經很接近昆侖山和坤國方向了，不過由於是典型的離國深山老林，北向的道路阻絕，山險難行，反倒是成了‘腹地’，而且附近的朱提山上就有朱砂鐵錫，銀銅玉礦，因此專門有不少礦村分散在山中各條礦脈開采。

  山裡進出一次都不方便，通常每季度也就押運一次礦隊，而柴米油鹽醬醋茶之類的生活物資，由大商隊運到府城後，就會由本地商販轉運入山。

  這次就是山中某座銀礦礦村出了事情，不知道人死了多久了，但還真是難以提前知曉妖魔作亂的事情。雖然這樣的礦脈，地形複雜，山勢險要，為了避免妖物的襲擾和山賊流寇盤踞，不僅有朝廷封敕的鎮山山神，還有常駐的巡山衛斥候往來巡邏，一旦發現不對勁，要不了一周，就有上千個披甲持弩，張弓搭箭的猛男衝進來噶頭了。

  只是如今這種局勢下，南中道的戍守兵馬早幾年就被抽調一空，到邊洲駐扎防備了。此時整個府城也就留下幾百個捕快差人，管理周邊數十個鄉鎮，確實是人手不足。有妖魔鬼怪挑這種空虛無備的地方作怪也不意外。

  快速繞著附近山麓村莊先巡查了一圈，李凡也有所發現，這妖怪鬧得有點大啊。

  不止一個村，總共有三個村都空了！這本地一個礦村有數百戶的礦工，恐怕三五千人口已經遇害了！
  而且連朱提府城大概也被攻打過一次了，城中披麻戴孝，家家辦喪，數一數連府城附近的大戶人家，都在十幾戶在辦喪事，得虧朱提府到底是府城，還設有一個備邊庫，而且因為是礦區，不少大戶人家出於鎮壓礦工的目的也養著部曲，於是本地太守糾集地主，湊齊約莫團練兩千人守城，把符旗弓弩什麽的都從庫裡搬出來才頂住的。

  而且不止這幾處，李凡在其他幾個沒有被屠滅的村子，也發現了煞氣的痕跡。

  李凡也有豐富經驗了，不必用神識洗地，光看看這地形，略一推算就知道了。

  這妖魔大概正藏在深山礦洞裡頭躲太陽，等天一黑就會出來作惡，朱提城這邊可能是弄點小怪法術什麽的牽製一下，駭得府城人縮在城裡自保，而妖魔本體則挨村挨戶得出去覓食，一點一點壯大自己的實力，等差不多山裡的礦工都吃完了，或者它實力夠了，就會來攻城了。

  如果他猜的不錯，估計這妖魔初期還很弱小，藏著偷偷的吃，這個村吃一個，那個村吃一個，可能村民也以為是什麽流竄的猛獸，沒有注意。

  而現在這家夥已經藏匿著度過了初期，如今突破到了‘魔子’一級，有了元嬰的水平，才可以滅殺本地山神，並能在一夜之間，屠滅一個千余人的村落，這才被人發現的。若是來不及管它，吃光這一府一道的人口，養出一個魔神來，怕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大概，又是南宮家扔下的種子吧。還真是開什麽花，就結什麽果啊……

  雖然可以衝到地底下，神識掃視，捉到了就追著爆砍，但是沒必要。

  要除魔瞪一眼就夠了，這次靠這貨刷心情呢，而且他現在這真陽神識動靜太大，那群魔子們個個這麽雞賊，萬一給它溜了就麻煩了。

  不過這個魔子似乎確實蠢笨了一點啊，從司南的指向看，這魔物現在還蹲在地底沒跑呢，那伱已經死了啊。

  當然試劍歸試劍，李凡既然看破了對方的路數，更知道其中厲害，自然還不至於托大覺得萬無一失，就讓此獠有逃生的機會。

  於是他先繞著朱提山的山勢地脈，在靈穴地脈布設陣法，暗藏符篆，裡裡外外設置了三套誅魔困魔的法陣，又借住司南仔細查算，確定了這魔種藏身的礦洞。便收斂氣息，掐訣隱身，陰伏於洞口地下龜息。

  這樣潛藏了兩個時辰，天色漸暗，虛月升空，果然煞氣彌漫，幽魂厲鬼似得魔嘯如驚濤駭浪一般陣陣傳來，就仿佛有地下崩流將從礦山中倒卷出來似的，魔音貫耳，鬼哭狼嚎！

  然後仿佛被這魔音所呼喚似的，有人來了。

  從山林之中，陸陸續續走出十幾個衣衫襤褸的山民礦工，這些村民都是些元神肉身已經被腐壞大半的行屍走肉，挖了雙目，雙眼一對血洞，身上面上新刺了咒字紋身，顫顫巍巍得，三五人一列，後頭搭著前頭的肩膀，派成長隊從林中走出來，然後向著魔嘯衝天，煞氣呼嘯的山洞叩拜。嘴裡啊吧啊吧得大聲呼喊著，仿佛猿猴嚎叫，應該是在朝拜邪神似得念咒。

  只是他們大概和這邪魔靠得太近，待的太久，雖然挖了雙目，口舌卻已經發生了變異，牙齒都掉光了，一張嘴正在逐漸異變成血肉的洞口，已經不能人言，只能這麽啊吧啊吧呼喊了。

  然後就在這些村民的呼喚中，魔音由遠及近，又突然一瞬，消失無蹤，於是萬籟俱寂，人群一齊閉口，死死得跪在地上，恨不得把頭都埋在土裡。

  出了麽……

  ‘李凡的心情下降一點’

  出來了，從礦洞深處，緩緩得走出來了一個……昆侖奴？

  哦，好吧，準確的說是黑色的人形，應該是觀想千面仙人塑造的道體，但是和李凡親眼見到的仙人真身不同，沒有塑造出那種塵埃散逸，灰燼飄零的感覺，就只是單純得把皮膚弄成黑的，反倒更像人多一些呢……

  而且這魔子的身材，居然還是個矮胖肥大的胖子，也就五六尺身高，和個球一樣，身上黝黑的肥肉一抖一抖的，皮脂都皺起來，泛出黑色的稠油，看上去至上有兩三百斤的噸位。

  可出人意料的是，這魔子腳步卻格外得輕盈，好像完全沒有發力踩在土地上，就是漂浮著走過來的氣球一樣。

  這魔子的頭也奇形怪狀的，但看得出對方是想模仿千面仙人那種觸手腦袋的，可最後只能自己從皮脂上捏出個筍狀的尖尖，把口鼻五官都擠壓變型，眼睛根本就看不出來了。

  這麽形容同類可能不大好，但乍一眼望去，就好像是黑皮球上，沾了一坨黑色的屎……

  然後那魔子緩緩飄到第一個礦工頭頂，把屎頭一縮，縮到脂肪團裡，又從大肚子上，緩緩突出一張臉和兩隻手，如同從氣球裡頭掙扎出來的人型似的，伸手抓起地上跪拜的，渾身發抖的礦工，很粗糙得，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同樣隧道似的，蠕動著的肉道，想把這個人抓起來塞到口中。

  然後一道紫光閃過，嘭得一聲，這黑皮魔人就爆裂開了，全身的脂肪血肉都被地下湧起的劍風刮上蒼穹，只剩下隱藏在油脂底下，一副黑曜石似的人形骨架，和二傻子似得張著嘴，一時不明白發生什麽事了。

  李凡背著手站在它身後，目光幽幽得看著它，
  “你幾號。”

  魔人骷髏大駭，轉身橫抓，一爪揮出裹著煞氣罡風，轟得直接抓爛了身後的岩壁，將礦脈坑道打成廢墟。

  而李凡依舊在它身後，幽幽得問，

  “聾了嗎，我問你幾號。”

  魔人骷髏放聲魔嘯，背後脊椎飛速結晶，生出四隻骨爪抓向身後。

  然後從李凡身後，紫光大閃，四臂齊齊斬斷，李凡順勢起腳，給這骸骨踹飛出去。

  “好！那來玩玩！”

  魔骨被踢得飛騰出去，在地上一滾，沾油和面似得把滿地血肉卷到身上，眨眼間就復活了，然後一個反彈直衝而來……

  紫光一閃，碎屍萬斷。

  藏在李凡身後的血肉也聚合起來，張牙舞爪得撲來背後掏心。

  劍風一吹，血肉橫飛。

  滿地的血肉油脂，煞氣烏骨就這樣跳躍著，在魔骨周邊聚合成魔形來突襲，卻被往來閃耀跳躍的劍光斬碎，壓根連李凡的衣角都沾不到，便被削皮去肉，砍碎一地。

  雖然升級改版了，但煞金蛟與煞白星在如意劍經的駕馭下，頂著場中滔天的魔嘯煞汙，隨心而動，如意所向，完美得在李凡周身編織出一片紫色的劍網！

  而且還不僅僅是斬碎這魔胎的煞體這麽簡單一擊而已！是為了練劍，所以每一擊，李凡都刻意逼開了這魔子核心的骨骼！要不然哪裡有它這麽多次掙扎復活的機會！早剛才第一劍就斬了！

  “哼！廢物！”

  李凡也在這劍風魔濤之中，大步走來，揚起巴掌，一掌甩到剛聚成骷髏的魔子腦殼上，趴得一聲脆響，將骷髏魔骨扇得粉碎，打得它嘩啦一聲散落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李凡冷冷得看著隨手打散滿地的血肉和碎骨。

  “起來。”

  沒有反應。

  於是李凡猛得一睜眼，天上一對紫劍立時殺到，劍尖一點黑芒閃過，虛空中劍影一折，即將地上數以百計的碎骨徹底打殺隕滅！

  魔子放聲慘叫，剩下的殘骸一下縮起來，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猴子一般跳躍起來，滿地碎骨和血肉自相聚和，瞬息化成三道黑色人影，直接化作黑氣，飛身想要逃離！

  但煞金蛟和煞白星雙劍早在天上等著，化作紫電一閃，轉手即將兩道人影滅殺！同時李凡也側身挪移，伸手往虛空一掏，抓住那魔子的腦袋，給它當空從煞氣妖風中倒摳出來，高舉在手裡！

  此刻，這魔子仿佛被人抓住腦袋的幼猴一般驚慌扭動著，正面被李凡一巴掌扣住了，就從五指之間，張開幾十張窟窿似的肉口尖聲慘叫，也不知道是在反擊還是求饒。

  李凡冷冷盯著它，真陽道火逐漸從口鼻眼眶中溢出來。

  “老子再特麽問最後一遍，你，幾，號。”

  “它還沒編號呢，至少得再吃五百人吧。本來今晚就可以吃滿的，到時候大概可以編個廿八，不，廿九吧。”

  李凡閉上眼，收回道力，扭頭看向正立在樹梢掐算，笑起來露出兩個酒窩的‘少女’。

  “玉蟾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