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艦隊的問題

  兩天后，風暴終於過去了。

  這兩天聶大華一直讓艦隊小心戒備，防止港口內的布西人對戰艦進行偷襲。

  不知道是他們被嚇破了膽，還是因為暴風雨來臨，他們沒辦法做出部署。

  反正這兩天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

  風暴過後，聶大華命令一名軍官帶著一群普魯士雇傭兵，登上了薩爾瓦多港。

  同時， 艦隊再次進入戒備狀態，炮口瞄準了港口內的主要目標，只要敵人有異動，就直接開炮。

  此時塞爾瓦多港已經準備好了物資。食物都是新鮮的，量還備的很足，還是按照航海的需要搭配好的。

  煤炭也都準備好了，只等著向戰艦上轉運。

  聶大華命令兩艘軍艦分別靠岸，將這些物資裝運上船。

  有了這些物資， 聶大華都不需要到桑托斯港停靠了。

  裝好物資之後，聶大華趕緊帶著艦隊啟航。

  他知道事實沒有那麽簡單。這個時候薩爾瓦多有多麽的平靜，那麽接下來，布西人報復的力度就會有多麽的猛烈。

  雖然他不害怕布西海軍。但是在南邊東華艦隊還要對付布宜諾斯海軍以及弛利海軍。

  這三國加在一起那就是量變產生質變。

  哪怕是東華海軍皮糙肉厚不怕對方，可是這兩艘軍艦上面的炮彈也不夠用啊。

  為了應對艦隊去東華這個變化。王韜是很有先見之明地跟普魯士訂購了一批炮彈。

  但是這些炮彈和火炮的備用炮管要後面才能夠送到東華去呢。

  所以說一直到東華，他們只能依靠艦隊現有的彈藥。

  風暴向北邊轉移了。南面的天空終於露了出來。

  風暴之後的大海，格外的平靜。東華艦隊的官兵有的在甲板上保養軍艦，有的在戰備執勤，還有的在船艙內休息。

  鐵甲艦的保養要比木製戰艦複雜的多。現在的裝甲防腐技術還不是那麽完善。必須要經常給裝甲進行維護。

  “司令，我們的西南方向就是裡約了。”劉忠雲匯報到。

  “裡約？讓艦隊進入二級戰備狀態。”聶大華說道。

  他這段時間也補了很多關於南阿米利亞的知識，主要是了解了這裡各個國家的情況。

  艦隊中的很多普魯士雇傭兵也都跑過這邊的航線。

  布西是有一支在南阿米利亞實力不弱的艦隊。

  聶大華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在薩爾瓦多鬧那麽大的動靜，人家會就這麽忍了。

  一路行來，他都沒有放松，原本回東華的這一路就注定不會消停。

  不過之前沒有將布西考慮進去。

  他原本最擔心的是麥哲倫海峽，那裡的水道狹窄，海況複雜，又是艦隊的必經之地。所以弛利和布宜諾斯的海軍很可能會在那裡伏擊。當然了他們也可能在布宜諾斯的沿海伏擊。

  畢竟， 布宜諾斯海軍要是離開的話，他們自己的海岸線就要受到威脅。

  當然了聶大華沒有必要也不會去進攻布宜諾斯的沿海城市。

  他們在海上飄著， 可沒有什麽後勤補給，艦隊也沒有專門用來登陸的兵力。

  在薩爾瓦多港做的事情，沒辦法也沒必要複製。那時候在爆發風暴，聶大華也是不得已而使用武力。

  艦隊繼續前進，他想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到時候大不了一跑了之，反正對方的風帆戰艦也追不上自己。

  當天，艦隊順利地通過了馬丁瓦斯群島。

  聶大華覺得也許布西人的反應沒有那麽快。

  用不了多長時間艦隊就能夠通過裡約東部海域。

  這次橫跨大西洋的航行，對於艦隊中的年輕軍官來說是一件非常有挑戰的事情。

  反倒是那些普魯士的雇傭兵要更有經驗一些。

  “葉志如，咱們的主炮工作的時候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問題？”聶大華閑來帶著臨時艦長劉忠雲在軍艦上走走，了解一下艦上的情況，同時也關心一下官兵。

  葉志如是“撫遠”號前甲板主炮的炮長，手下管著十幾號人。

  “司令好，報告司令，主炮運行一切正常。就是炮塔的旋轉有些慢，跟不上瞄準的節奏。”

  這種全封閉的炮塔結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

  但是卻被複興軍給硬生生地提前了幾十年。

  因為上面安裝了加厚的裝甲，所以整個炮塔的重量非常大。

  要是手動的話，不僅需要大量的人手，而且速度也會更慢。

  所以必須要使用機械動力。原本有兩個方案可選。

  一個就是使用蒸汽動力，連接鍋爐的蒸汽驅動炮塔。還有一個就是使用新出來的電力驅動。只要連接上輪機艙中的發電機組，就能驅動電機，讓電機帶動炮台。

  最後，普魯士西門子公司的電機驅動方案中標了。

  這四艘鐵甲艦的炮塔全部采用了更加穩定的電力驅動系統。

  反正原本在軍艦上就要安裝電力系統的。

  拉電線，總比鋪設蒸汽管道要來的容易一些。

  電力系統要是在戰鬥的時候損壞了，維修起來也相對的容易一些。不像蒸汽系統出了問題，不僅僅維修困難，泄露的蒸汽還會給官兵造成二次傷害。

  但是有一點，現在的電機輸出的功率還有限。

  推動這麽巨大的炮塔結構，著實是快不起來。

  這讓炮手們在使用火炮的時候總感到束手束腳。

  “這個問題暫時無解，我可沒辦法，你要知道咱們的火炮射速已經算是快的了。當初也有更加快速的半封閉炮塔的設計方案，但是最後我們采用這種全封閉的炮塔，就是為了你們炮手的安全。”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你們看，這個凹陷。要不是有炮塔在，這樣一顆實心彈就足以將炮塔裡面攪的稀巴爛。”聶大華指著炮塔上的一塊凹痕說道。

  這是在幾天前的戰鬥中被敵人炮台上的實心彈打出來的。

  位於前甲板中央的主炮塔因為比較突出，反而是最容易受到攻擊的地方。

  但是其加厚到100mm的裝甲，足以抵擋住現在所有的火炮攻擊。

  “嗯，司令，這個我們明白，弟兄們呆在這樣的炮塔中雖然悶熱難受，但是心甘情願，再難受也比丟了小命要好吧。”

  “這玩意兒，炮彈打在上面就聽個悶響。就跟有人放了屁一樣。”

  “咱們只是覺得要是炮塔更加靈活一些，我們的命中率還能再提高一些。現在要是面對高速移動的目標進行射擊的時候就會有困難。”

  “小葉，射擊移動目標還是要依靠預判。以後要先從自身找原因，很多事情都可以通過訓練來彌補的。”

  “我們現在沒有條件搞實彈訓練，你們可以多搞一搞模擬訓練，即使是紙上談兵也比什麽都不做要強。還有當沒有電力驅動的情況下，你們必須要依靠手動調整炮塔，這塊也要訓練，不能說有了電動，就將手動操作給放下了。”聶大華叮囑道。

  一支好的炮手隊伍對於艦隊來說非常的重要。

  可以說對艦隊實力影像最大的就是航海和炮手。

  主炮邊上的甲板上一支臨時拚湊的陸戰小隊正在訓練，他們使用的是改進版的德萊塞擊針槍。

  他們主要在訓練各種射擊的陣形以及戰術動作。

  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來自普魯士的傭兵。

  前幾天的那次事件，讓聶大華覺得艦隊上必須要有一些陸戰隊員去執行突發的陸上任務。

  軍艦的司令塔上方就是瞭望台，瞭望手正在堅守自己的崗位，通過大倍徑的望遠鏡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接下來，聶大華下到了船艙。船艙的上層是官兵的生活區。

  其中，前甲板下方是士兵的生活區，這裡不像傳統風帆戰艦的大通艙，但一個艙室也要住上十幾名士兵。

  他們睡在勉強能夠躺下一個人的木床上。這種上下鋪的木床都是跟船體連接固定的。

  想比於現在大部分風帆戰艦上的吊床要好一些。

  但是也相當的逼仄。因為船上有電力系統，艙室中已經有了通風裝置，這讓船艙中不是那麽難熬。

  但是艦隊現在正在熱帶地區航行，所以艙室中都是揮之不去的汗臭味。

  都是一群糙老爺們兒，即使在複興軍嚴格的內務條例約束之下，這裡外表上看起來整整齊齊，但是味道卻是沒辦法去掉的。

  聶大華在活動艙室跟一些水兵閑聊了一下，繼續給他們畫了畫到東華之後的大餅。

  再往裡去就是夜間執勤的士兵，他們都在休息，聶大華就沒有進去。

  實際上，士兵是做不到一個人一張床的。因為要輪流值班，所以為了節省空間，睡覺也是輪流睡覺。

  白天的時候，睡覺的士兵會被安排在裡面的艙室，防止被吵到。

  透過窗戶，聶大華能夠看到一些雇傭兵在木床之間拉了吊床。

  這些普魯士雇傭兵估計是老水手了，睡習慣了吊床。

  回到外面的艙室，一幫子水兵正在打撲克。

  軍艦上是不允賭博的，但是士兵閑下來的時候娛樂一下還是可以的。

  聶大華又來到了位於後甲板下方的軍官休息室。這裡的條件要好一些。

  但是也只是稍好一些，每個艙室有四張單人床。艙室裡面的氣味也要好一些。

  這些人在歐羅巴的海軍學校讀書。也學來了他們的那一套貴族做派。一直以來海軍都是一個貴族兵種，他們總是對自己的職業充滿自信。

  “司令。”

  “司令！”

  ……

  見到聶大華進來了，這些軍官一個個站起來敬禮。

  “你們在忙什麽呢？”聶大華問道。

  “報告司令，我們在推演接下來的戰事。”一名軍官報告道。

  “哦，那你們推演的結果如何啊？”聶大華好奇地問道。

  “是這樣的，司令，假如我們在途中僅僅是遭遇到了布西帝國、布宜諾斯共和國、弛利共和國的海軍，而沒有英法等大國海軍參與的話，我們軍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但是，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在繞過麥哲倫海峽之前必須要再次補充一次燃煤。不然沒辦法支撐艦隊再一次大規模戰鬥。”

  “我們的煤炭不夠用嗎？”聶大華問道。

  “是的，司令，在塞爾瓦多裝的煤炭只夠我們正常航行到東華。但是我們的戰艦在戰鬥狀態下因為要給鍋爐加壓，讓戰艦提速，所以耗煤量會大幅度地增加。那麽等我們過了麥哲倫海峽之後就沒辦法再進行作戰了。”軍官分析到。

  實際上在薩爾瓦多裝載的煤炭已經是戰艦上能夠攜帶的最大量了。

  一艘三千多噸的戰艦巡航的距離也就是幾千海裡。這是指他在最大的載煤量下所能夠行駛的距離。

  當然了，長時間的遠距離航行也要看戰艦的性能。

  好在普魯士的這幫技術工人底子都很扎實。做出的東西很是結實耐用。

  出來這麽長時間了，軍艦的鍋爐基本上沒有出現什麽大的技術問題。

  “你說的問題我也知道。但是我們已經不能再在布西的海域逗留了，桑托斯那裡的葡萄牙人答應好的補給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手，關鍵是我們現在還不缺補給。”聶大華皺眉說道。

  他們最好能夠在麥哲倫海峽進行再次補給。但是那裡恰恰是最危險的地方。

  “司令，我們可以在一處無人海岸派幾個人上去，然後摸到桑托斯聯系上葡萄牙人，然後讓他們將物資放在商船上先一步向南開去。”

  “而我們則可以在穿過布宜諾斯海域之後，與補給商船在約定的地方完成補給。”一直跟在聶大華身後的劉忠雲提出了一個方案。

  眾人聽後都覺得可行。但是派誰去呢？華人的面孔在布西太過顯眼了。

  “司令，我們可以將一名聯絡官跟著一名普魯士傭兵搭配組成一個小組送到岸上去。華人聯絡官可以扮成普魯士人的跟班。在布西這裡也有一些普魯士移民的。”剛才跟同伴在推演的那名年輕軍官說道。

  “嗯，這個主意可行。不過我們至少要派兩個小組上岸。防止其中一個出事兒”

  “等下我們穿過了裡約海域就找一個地方將人送上岸，小葉，我們回去研究一下商船和艦隊的匯合地點。”聶大華說著，離開了軍官生活艙。

  “滴滴滴……”聶大華剛剛走出生活艙，準備下到最底層的輪機艙時，刺耳的警報聲在戰艦上響了起來。

  “噔噔噔…”急促的腳步聲在整艘戰艦上響起，甚至蓋過了戰艦廣播上的警報聲，震的聶大華的耳膜一顫一顫的。

  每一名軍官和水手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著戰鬥崗位上跑去。

  就連那些夜晚值班的官兵也都從床上跳下來。他們一邊跑，一邊將藍白相間的水手服套到身上。

  連接上下艙之間的狹窄樓梯上，官兵們極速地上下樓梯，但是卻沒有引起混亂。

  對此，聶大華非常的滿意，這支隊伍不管經驗多麽的短缺，至少已經是一支有紀律的隊伍了。

  他還記得以前董書恆在軍校給他們講過，一支有紀律的軍隊，才能夠有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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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