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保護費收到手軟
“父親你們談正事,孩兒告退了。”在一老一少兩個不正經的面前,魏玉珍實在是呆不下去了。
“師妹,你慢走哦。”董書恆也不敢多說啥,要是讓老魏知道女兒是跟自己約會的時候被人擄走,這老頭說不定會拿刀砍自己。
“書恆,這事你怎麽看?”魏源問道。
“我想,這個事應該不是太平軍所為。目前揚州的太平軍,防守尚且不足,根本沒有能力出擊,而且高郵也不在揚州和天京的必經之路上,太平軍也沒有必要把兵力耗在高郵。”
“所以,我覺得這是一夥水匪的自發行為。太平軍的節節勝利,讓很多盜匪看到了清軍的虛弱,想出來渾水摸魚,也說不定。”董書恆分析道。
其實董書恆也想到了這些人可能本來就是針對自己人而來。只是恰巧碰到了知州小姐,臨時起意發生了今天這件事情。
“報告知州大人,人犯已經醒了,郎中做過處理,現在沒有生命危險。”這時一個問題30出頭的差役來報。
“哦,張捕頭,那人犯可曾招供?”魏源問道。
“人犯醒後,不肯開口說話,因為他現在身體虛弱,我們暫時還不敢用大刑。”張捕頭回道。
魏源偏過頭看了董書恆一眼道:“書恆,隨老夫一起去看一下吧!”
一行人來到了知州府的牢房之中,遠遠的,董書恆就聞到了一股騷臭之味。
這名水匪被關在單獨的一間牢房,門外有兩個差役看守。進入牢房,就看到那名水匪閉著眼睛躺在一張草席之上,連有人進來了都不為所動。
“看樣子,這個匪徒還有些骨氣。小子有個溫柔點的辦法,保準讓他開口。”監房內,董書恆對魏源說道。聽到董書恆的話,那水匪的眼角明顯不屑地抽了兩下。
董書恆請張捕頭帶人搞了一張木床進來,把人犯移到木床之上,把他的四肢、腰部、脖子都用繩子固定在木床上,又讓人準備了幾張黃紙和一盆水。
張捕頭久在官衙做事,卻也看得摸不著頭腦。不過看在董書恆是知州大人學生的份上,嘴上也不敢多說什麽。
“張大哥,謝了啊,改天請你喝酒!”董書恆客氣地對張捕頭說道。張捕頭也很識趣,嘴上連說不敢。
“張大哥,還請帶兄弟們下去休息一會兒,我陪老師在這兒就成了。”董書恆又道。
張捕頭帶人離開後,董書恆先是在那名水匪的臉上蓋上了一張黃紙,然後慢慢往上面滴水,水浸濕了黃紙,那水匪的呼吸逐漸困難,不一會兒就把黃紙給吸破了,董書恆又放了一張上去,如此循環往複。
水匪心中暗道:“就給爺貼張黃紙,就想讓爺招供,還真把自己當大仙啊。”可是很快他就後悔了,隨著黃紙一層層地增厚,那水匪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恐懼在他的心底慢慢滋生,這比被人裝上了絞刑架還要恐懼。這時候水匪寧願董書恆直接把自己殺了。此時,水匪心中想的是:“莫不是黃紙上有什麽符咒,為啥我不能呼吸,臥槽,這家夥在給爺施法!”現在大部分還是很迷信的,有些人不怕死,但怕鬼神,因為他們害怕死後還受折磨。
按著床上的水匪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弱董書恆壞笑一下,差不多了。
魏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知道董書恆這小子壞點子很多。
黃紙漸漸揭開,那水匪像是匿了水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安靜瞪得大大地,像看惡鬼一樣地看著董書恆。
“姓名?”
“趙水狗。”
“籍貫?”
“安徽泗州。”
……
……
水匪趙水狗再也不敢裝大尾巴狼了。一股腦地把知道的事情都招了。他和另外一名水匪奉喬家尖水匪賴大當家的命令,過來探查董家團練什麽時候到高郵。沒想到跟蹤董書恆的時候,意外發現了知州小姐。想著如果能虜回去定時大功一件……
果然如此……董書恆心中一陣了然。
“哼!一幫水匪野心不小,你們有多少人馬?”魏源對著那水匪問道。
“回大人,有老營人馬一千多,另外有新加入的青壯三四千人。我們賴大當家計劃是拿下高郵城,順便再把那隊團練乾掉。大當家的說那群團練都是沒見過血的泥土子,不足為懼。到時候就可以以此加入太平軍,到時候大家都能夠做大官。”
董書恆笑了,魏源看著董書恆也笑了。
“書恆,你來寫好口供,叫他畫押。要寫上長毛水軍攜五千之眾欲攻打高郵城。”
董書恆立即會意,這個事情最後要是能夠坐實,那可是一件大功。到時候自己和老師都能夠更進一步。
拿到口供,董書恆趕緊跟著魏源離開了監房,這地方臭烘烘的,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離開時的時候,魏源意味深長地看著張捕頭說道:“張德邦,這個人已經沒有用了。”
“是,大人,卑職明白該怎麽做。”張德邦也是個老油子,趕忙會意道。
“書恆,你手下現在有多少人馬?”回去的路上魏源對董書恆問道。
“這次出來帶了1300多人,兩個步兵營還有教導營的三個連。哦,這個營連是我自己仿照西方列強制定的編制。所有士兵都裝備火槍。”
“哦……聽說你還請了洋人教官,改日有空老夫定要去你營中看上一看。”魏源說道,他知道這個徒弟頗通洋務,但是練兵並不是嘴上說說的事,也不僅僅是花錢買裝備就一定能出強軍。
“如果讓你單獨對抗這夥水匪,你有幾成的把握?”魏源繼續問道。
“回師父,本來只有五成把握,但現在我們知道了他們的計劃,我有九成把握。”董書恆自信滿滿地說道。
魏源對比不甚了了,他自認不通兵事,也許這次正好可以考驗一下董書恆的能力。
“報,知州大人,外面有十位高郵士紳代表求見。”這是一個差役報告道。
二人相視一笑,心說:“來得好快!”
“這幫鐵公雞這麽快就坐不住了。”魏源戲謔道,“你先回避一下,我去見見他們。”說著往中堂而去,董書恆則去往後花園。
不一會兒,十名錦衣華服的士紳代表被領了過來。為首的是鹽商何家的家主何章成。見魏源過來,眾人齊齊起身相拜:“參加知州大人。”
“眾位都是我高郵德高望重之人,不知一起來找本官有何事相商啊?”魏源問道。
“知州大人,我等聽說發匪要攻打高郵,不知此事是否當真。”何章成問道。
“確實如此。”魏源說著還把那張口供拿了出來給眾人一一傳看。這張口供其實有一方面就是專門為了給他們看的。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五千賊匪啊!知州大人啊,您是高郵父母官,一定要為我等做主啊。”眾人看了之後,臉都白了。他們人能跑,但是產業都在高郵城中跑不掉的。而且大家都聽說了發匪在揚州城所作所為,乾的就他們這幫有錢人啊。
“眾位放心,我已經快馬送信給琦善大人還有巡撫楊大人,相信他們很快就會來救我高郵。賊匪來了,本官誓與高郵城共存亡!”魏源安定地說道。
看著魏源老神自在的樣子,眾人愈加覺得不靠譜。指望清軍怕是黃花菜都涼了。誰要你跟城共存亡啊?你個中二老頭,官服都打補丁,家裡也沒啥財產啊!
“知州大人啊!遠水解不了近渴啊,這時候還是要組織團練上城協防啊。”何章成道,“大人,我等小民願意出資募請團丁。”這是他們事先說好的,所謂破財消災,反正這筆錢是各家商量好的分攤。這時候也沒時間再跟知州虛以逶迤了。
“可是,短時間內讓我去哪裡募得團丁呢?再說了團丁沒有訓練,缺乏兵器也無甚戰力啊!”
“這可如何是好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聲交頭接耳。
這時一個老丈說道:“誰說無兵可用?”眾人一起望來,只見是卸甲鎮的鎮長胡乃康躲在人群裡說道。
“我們卸甲鎮東面現在正有一隻團練大軍駐扎,經老朽多日觀察此軍操練勤勉,每日都要跑步五公裡,操練半日以上;器械精良,所有人全部裝備火槍;紀律嚴明,在我卸甲鎮外駐扎多日,對我鎮民秋毫無犯,還幫著鎮上鋪路修橋。”
眾人一聽皆是一臉不信地看著老胡。這大清的兵都是啥樣子的,沒點逼數嗎?
老胡,你這又是在胡侃吧!
“咳……”一聲輕咳,魏源打斷道:“你說的這隻團練是從東台開拔過來的,準備去巡撫楊大人帳下繳匪的,只是過路而已,如何可用呢?”
眾人又是一陣失望。
“不過,你說的此乃精兵,確實不錯。哎……關鍵是人家不會聽從本官調動啊!”
眾人的心情簡直跟坐過山車一般。這年頭要是能找到一支能保護自己而且還能守規矩的軍隊著實不容易。
“不行,留,一定要把這支軍隊留下,這可關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眾人相視一眼,在心中想道。
“這樣,老夫就舍下面子與諸君一同前往說服對方領軍之人,看對方能不能在高郵停留幾日。”魏源說道。
眾人立時有了主心骨,相約下午一起去卸甲鎮兵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