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站在歷史一邊
蘇霆應對的辦法就是動起來。
這段時間以來,蘇霆手下的保安團士兵主要的作戰目標就是那些農場、牧場的護衛以及那些小鎮的民兵。
這些人都算不上正規的軍隊,但是這些人卻非常難纏。
他們的作戰方式更像是那些草原上的馬匪。
打仗的時候很猛,打不過他們就會果斷地逃跑。然後這些人會湊到一起跟蘇霆他們不死不休地糾纏。
有時候拿住了他們的家人都不一定讓這些人留下來拚命。
但是這些人畢竟人數有限,武器也一般,只要防范得當並不會造成多大的損失。
但是一直這樣下去,這些人也會越滾越多。
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蘇指揮,接下來我們沿著河道向東去悉尼嗎?按照地圖上的標識,這條河向東是流到悉尼城的。”正在河床邊走著,副官跑過來問道。
“你這麽問,是有自己的想法嗎?”沿著河道去悉尼城就是他們原本的計劃。副官雖然嘴上這麽問,但實際上是想提出自己的意見。
“蘇指揮,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已經遇到好幾個搬空了的牧場,我懷疑敵人這是在堅壁清野,顯然敵人知道我們要去悉尼城,我們之前襲擊了那麽多地方,肯定有人會去通風報信了。”副官道。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們既定的目標就是要去悉尼城,配合複興軍的登陸作戰。”蘇霆道。
“蘇指揮,可是我們也不知道登陸部隊什麽時候到?我們要是到了早了,有可能還會落入這些嚶國人的包圍之中。畢竟我們的兵力就這麽多。”
“還有,蘇指揮,伱發現沒,這裡的正規軍少的可憐,但是這些普通民兵戰鬥力都不弱。這些人留著,今後都是我們的敵人,不如趁著他們還沒有組織起來,盡可能地消耗他們的兵力。這樣對我們後面的悉尼攻城戰的作用可能更大。”
蘇霆點了點頭,他也覺得副官說的有道理。
這個副官名叫武華峰,平時看起來是那種喜歡拍馬屁、油嘴滑舌之人,但是其對戰場形勢的判斷確實是非常的敏銳。
“小武,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麽辦。”蘇霆看向他問道。
“我覺得我們應該給自己減負輕裝前進,快速迂回劫殺這些嚶國人,盡量不能讓他們跑到悉尼城去。到時候他們就會成為守城的士兵。”
“但是小武,我們後面還有一群尾巴呢,真的輕裝前進了,要是抓不到嚶國人,到時候我們吃什麽?”
“蘇指揮,我有一計,就是有些冒險。”武華峰賣了個關子。
“你說說看。”
“我們可將人分成兩波,一部分帶著這些牲畜繼續向東前進,然後分出兩支輕裝的隊伍,一支向東去劫殺那些東遷的嚶國人,另外一支則殺到南邊去,從咱們這裡向南就到了嚶國人控制的墨爾本,這塊區域生活的嚶國人也不少。”
“萬一要是碰到了敵人的大部隊怎麽辦?”蘇霆又問道。
“蘇指揮,從這麽多天我們碰到的戰鬥來看,正常情況下有一千人,我們完全可以應付得來。要是碰到敵人從悉尼城派出來的大部隊,我大不了就往回退,到時候三支隊伍一起退,一邊退一邊匯合。”
“當然了,如果聯絡不好的話也會出現意外,一切還請蘇指揮定奪。”武華峰騎在馬上拱手道。
蘇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沉吟了一會兒。
此時到了午飯的時間,隊伍停在幾乎乾涸的河床邊上修整。
炊事兵正在架起大鍋煮肉湯,肉湯配面餅是他們這些天最主要的飲食。
牛羊都是現殺的,面餅則是提前做好裝在一個小布包中由士兵自己攜帶。
這樣急行軍的時候沒有時間煮飯也可以在馬上嚼一些面餅墊肚子。
如果拋開戰爭,這河床周圍的景色也算是極為有優美的,長滿草的河床配上不遠處稀稀疏疏的翠綠色的森林,像是仙人的床墊。
還有戰士在河床中間僅剩的一點點溪流旁飲馬。
自己手下的這些人雖然大部分都是扶桑人和安南人,但是能夠選進保安團的都是勞工中最彪悍的。
他們也非常珍惜進入保安團之中,因為在保安團他們不僅僅待遇更好,而且地位也更高。
打仗了還會有戰場繳獲。尤其是對於那些崇尚武士精神的扶桑人來說,進入保安團就是對他們的肯定,是他們最高的榮譽。
說實話這是一群不錯的戰士。這些天他們幾乎總是受到突襲,但是負責守衛的士兵從沒有潰敗。
即使是偵察兵被多於自己的敵人伏擊,這些人也沒有逃跑投降的。
他們擁有很強的戰意。
“好,就按照你說的部署,回頭去將營以上軍官都召集過來,我來分配任務。”
蘇霆終於決定要結束現在這種被動的局面。
這支保安團也將徹底變成一支殺戮的機器。
新京西郊的楓谷,這裡已經是一片盎然的秋意。
火紅的楓葉與天邊晚霞交相輝映,蒙上了一種奇異的紅色光暈。
今天是周末,董書恆帶著家人在楓谷遊玩了一整天。
露營、野餐、放風箏,董書恆還帶著幾個大小子去水庫釣魚,也好磨練一下這幾個熊孩子的心性。
楊兮妹臨時有事去了一趟揚州。
她負責西太公司的事情。這次去揚州是去召開股東大會。
這次會議比較重要,要討論公司接管南華的事情,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注資。
因為這次出兵的軍費都要由西太公司來出。公司資金一下子出現了巨大的缺口。
這次公司可不是注資一點點的問題,而是要一下子注資兩千萬華元。
這可是一筆巨款,足夠一個中等國家一年的生產總值了。
不過這筆錢卻僅僅用了幾天時間就到位了。
現在複興軍治下,並不缺少流動的資金。
當然了要開發南華不僅僅是有錢就行的,還要有人。
人的問題卻比錢要難解決。
回到家中,董書恆聽說楊兮妹回來了,立馬趕了回去。
自己去遊山玩水,讓自家媳婦兒奔波,確實有些不厚道。
還沒到楊兮妹居住的小樓,就看一個身穿紅裙,身材高挑,一頭烏發挽在頭頂的少婦正在那裡教訓孩子。
“現在給我憋住,再給我看到一滴眼淚,老娘抽死你,你捉弄別人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哭的,啊……”
遠遠的,董書恆就感受到了火藥味。
“賢妻這麽辛苦,剛回來就別管這臭小子了,回頭為夫會好好教訓他的。”說著董書恆對三兒子董複使了一個眼色。
這小子看起來淚眼模糊,但是對董書恆的臉色卻是看得清楚。
立馬一溜煙就跑了。
“夫君,你又慣這孩子,我今天一回來就找他們老師談了。這小子不僅僅不學習,竟然還帶壞別人。”楊兮妹回頭瞪了董書恆一眼。
“夫人,教育孩子嗎,要有耐心,我們要慢慢發現孩子的特長。我看複兒在學校的人緣就很好啊,班級裡那麽多孩子願意陪著他一起鬧。”
“他帶著同學一起造反,自然有人願意跟著了,還造老師的反呢。”楊兮妹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複兒這次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了,他不喜歡自己老師對自己太嚴厲,竟然組織同學們一起造老師的反。
捉弄得老師狼狽不堪,班級裡的女老師都要被他們一群熊孩子給捉弄哭了。
“哎呀,兮妹啊,回頭我就讓他去給老師道歉,我親自帶他去登門道歉,這可以了吧。”
“還是算了吧,你還是別去了吧,人家老師又不是不認識你。”楊兮妹白了董書恆一眼。
董書恆見到妻子似乎消氣了,攬著妻子的肩膀向小樓內走去。
“你啊,放心吧,其實複兒的本性不壞,你看他養了那麽多小動物。沒有點愛心,他哪裡有耐心養那麽多小東西。”董書恆安慰道。
自從三歲的時候,董書恆送給了他一支加拉帕克斯陸龜之後,這孩子就愛上了小動物。
剛剛上小學,董複就已經養了幾十種小動物。
董書恆每次出去要是碰到什麽可愛的小動物都會送給他。
他覺得這小子長大了興許能夠成為一個生物學家。
這時代生物學還屬於博物學的范疇,算是一個比較高大上的學科。
尤其是《天演論》剛剛發表,這幾年生物研究非常時髦。
“唉,無論他以後想做什麽,總是要讀好書的。”楊兮妹歎道。
“是的,夫人說的沒錯,基礎一定要打好,回頭我找他談談,他也不小了,應該要懂事了,這小子順毛驢,打罵對他沒什麽作用。”
“唉~”
楊兮妹與魏玉珍一樣,教育孩子是他們最大的弱項。
“這次去揚州,有沒有去咱們之前的家看看?”董書恆趕緊叉開話題。
“哪裡有那個閑工夫哦,董事會整整開了兩天時間,老家夥們似乎覺得這次搞得有些大了,一個個有些難以置信,我看這些商人是幾千年來被打壓慣了,自呂不韋之後再也沒有大膽的商人了。”
楊兮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身手不凡的起義軍小公主,多年跟在董書恆身邊磨練早就增長了她的見識。
“這也正常,南華可不普通的島。這可是有半個我們本土大小的地盤。加上新華島,還有周圍的島嶼,這裡今後是可以發展成為一個大國的,至少有這個潛力。”
“可是,書恆,這麽大一塊地方,你為什麽要交給商人們去經營。咱們複興軍自己經營不行嗎?”楊兮妹還是有些不理解董書恆。
“呵呵,自己弄也行,但是沒有那個必要。那地方就是一張白紙,要發展起來沒有個百八十年是不行的。”
“但是這種地方最適合搞商業化運行,因為他沒有人,就是一張白紙,正好適合商人去搞,而且,他們來搞比政府來搞要效率更好。”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們複興軍現在要管的攤子太大了,實在是管理不過來了。”
“最後一點,就是咱們國內現在有些資本過剩,那裡一個很好的資本宣泄渠道。你要知道世面上錢就像是水,而市場就是蓄水池,錢太多了就會有爆發洪水的隱患,這個時候就要給他們找一個宣泄的渠道。”董書恆拉著楊兮妹做到房間的雙人沙發上,一邊跟妻子聊著正事,一邊撫摸著妻子的纖腰。
練武出身的楊兮妹雖然生了兩個孩子,但是身材依然保持的很好,腰上的肉依然緊繃,一點都沒有松弛。
“哦哦,我明白了,夫君是想用南邊那塊大陸作為資本的蓄水池,國內缺少投資目標的時候,就引導資本投向那裡,反正那裡是一窮二白,多少的投資都能夠吸納,定奪也就是回報慢一些而已。”
“嗯,不錯,聰明,沒想到兮妹的頭髮長,見識也不短呢。”
“哎呀,呵呵,你的手拿開。”楊兮妹一把推開董書恆的手咯咯笑道,董書恆的手撓到她的癢癢穴了。
“我還以為你們練功的人都不怕撓癢癢呢。”董書恆還沒有這麽撩撥過妻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說正事兒,我怎麽感覺你是要將那些人的價值給榨乾啊。”
“唉,怎麽說話呢,我明明在給他們找好退路,等哪天底下的人鬧開了,他們還有個地方逃。”董書恆說的是現在工廠主和底下工人之間的矛盾。
“書恆,這麽說,我們到底是站在哪邊啊,你可別忘了,咱們也是大股東啊,我還指望這以後家裡的小子不爭氣了,還有點家業可以繼承。”楊兮妹實際上是擔心不愛學習的夏兒以後成為了一名紈絝子弟。
有點家產,孩子以後總也不至於過不好不是。
“這個大股東算什麽,我要想賺錢,隨便開個公司都能大賺特賺。我進這個公司,只是想增強這些商人的信心,你以為他們為什麽敢拿出這麽多的身家去投資,還不是因為咱家也參與進去了啊,這就叫大海航行靠舵手。”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我哪邊都不站,我隻站在歷史那邊,你沒發現,我都沒怎麽乾預這些事情。我只要穩住軍隊,不讓軍隊摻和進去就好。”
“讓他們摩擦摩擦,最後總歸要達成一種新的平衡的。”
“夫君,感覺你這是在走鋼絲,自古明君治國無不是盡可能地掌控一切。你卻要放手讓底下自己發揮,還要讓矛盾自己化解。”
“所以啊,你夫君做不了明君,只能做個和稀泥的總統。當然還有一個好相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