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刷。

  西法用一根鋼筆，很快在本票上寫下一組數字，還有一個漂亮的簽名。

  然後將這張支票撕了下來，交給旁邊的詹姆斯：“麻煩幫我兌換成籌碼。”

  詹姆斯接過去一看，頓時倒抽了口冷氣：“10000鎊！”

  旁邊那個肚子滾圓的保羅眼睛亮了起來，嘴角噙著幾分笑意說：“看來今晚有一場惡戰了。”

  片刻後，詹姆斯走了回來微笑道：“籌碼已經兌換，俱樂部的人會把它們送去牌室。”

  “兩位，我們走吧？”

  來到牌室，推開房門。

  西法看到了一個鋪著厚軟地毯的大廳，擺放著一些桌椅，有一個吧台。

  台子後面，有侍者在擦著酒杯。

  在大廳的牆壁上，掛著油畫。在牆角擺放著大理石雕像，角落一張茶幾上則有書籍和報紙。

  幾個男人坐在那茶幾附近的幾張椅子處，正在交談著什麽。

  西法掃了過去，把這幾個人的特征看在了眼裡。

  他們都是因蒂斯人，穿著花哨浮誇。

  其中一個有隻眼睛瞳孔灰白，應該已經瞎了。

  一個黑發整齊往後梳去，棕眸光芒閃閃，看上去像是某種貓科動物的眼珠。

  還有一個模樣古板，尾指上戴著一個金戒指，在交談中不時轉動那個戒指。

  另外幾人，則相對普通，沒有什麽太大的特征。

  聽到開門聲，這些男人都看了過來。

  詹姆斯熱情地將西法介紹給眾人後，又給西法介紹起其它人。

  那個‘獨眼龍’是蘭伯特，是一位軍官，不過已經退役了。

  他打量著西法的時候，就像一隻毒蛇在觀察著獵物，目光陰冷，偏是嘴角噙著笑容，給人不懷好意的感覺。

  黑發棕眸的男子是漢萊弗，是一位大商人，產業眾多。

  銀行證券、鋼鐵業、造船業、運輸業皆有涉及。

  模樣古板尾指戴金戒指的則是杜魯夫，是一位沒落的小貴族，靠著父親的遺產勉強維持著體面的生活。

  這三人的視線不時和詹姆斯、保羅兩人多有交集。

  且通過視線傳遞一些信息，看得出來，他們非常有默契。

  換言之，這些人不管身份如何，但事實上是一夥的。

  在賭桌上，他們應該會聯合起來，宰殺一些‘肥羊’。

  例如今晚的‘威廉’先生。

  在詹姆斯介紹眾人時，有侍者提著一個手提箱來到，放到桌子。

  箱子打開，竟然是大疊的籌碼，看得好幾人眼睛都直了。

  “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開始吧？”詹姆斯好不容易從那一大疊籌碼上收回了視線，提議道。

  西法點頭：“好，大家不要浪費時間。”

  於是一群人嘻嘻哈哈地來到賭桌上。

  坐了下來後，西法在侍者的服務下，點著了一根雪茄。

  吐了個煙圈，他微笑看著眾人：“我們玩什麽？”

  “德州撲克。”

  詹姆斯微笑道：“威廉先生不會陌生吧？”

  作為貴族出身的西法，對於德州撲克當然不會陌生。

  這項顯然來自於羅塞爾大帝的娛樂項目，核心規則並不複雜。

  每個玩家都會得到兩張底牌和五張公共牌。

  用這些牌進行組合，誰的大，誰就贏。

  公共牌會發三輪，第一輪三張，後面每一輪都只有一張。

  每一輪都可以叫注、跟注、加注。

  直到無人再加，或者只剩下一人沒有棄牌。

  “玩過，但不是很精通，各位還請多多關照。”西法客氣一番。

  接下來。

  牌局開始。

  西法一改之前在酒吧中各種‘魯莽’的作風，變得小心謹慎。

  在開始的幾局裡，加注的時候丟出的籌碼不多，該投降的時候就投降。

  於是幾局下來，有輸有贏。

  這時，詹姆斯幾人交換了個眼色。

  西法還留意到，詹姆斯放在桌子上的手，幅度不大地，有規律地輕輕敲了下桌面。

  然後在接下來的幾局中，西法贏多輸少，有好幾次，氣質古板的杜魯夫，以及大商人漢萊弗都選擇了投降。

  只有胖子保羅和獨眼龍蘭伯特咄咄逼人，幾乎把把加注，極具攻擊性。

  但他們要麽因為底牌太小輸給了西法，要麽就是贏，也沒贏上幾個錢。

  一個多鍾頭後，西法的籌碼明顯增加了一些，贏了大概有兩百鎊左右。

  看著那些籌碼，西法覺得差不多了，他讓自己表現出不易察覺的狂熱。

  風格開始變得魯莽，像是過去一個多鍾頭裡贏多輸少，讓他獲得了某種自信，變得盲目，不再考慮策略。

  詹姆斯等人眼眸閃爍，或嚴肅或微笑，但在視線交匯時，都帶著外人所無法理解的眼色。

  接下來，西法連贏兩局後，在第三局時，卻一下輸掉了上千鎊。

  但這時，西法像是一個殺紅了眼的賭徒，雙眼發直地吼道：“再來。”

  很快，他因為加注太過凶猛，又輸掉了兩千鎊。

  詹姆斯這時乾咳了聲：“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今天到此為止吧。”

  “不行！”

  西法站了起來，扯掉領結，頭髮微顯凌亂地叫道：“再來一局，至少再來一局。”

  “好吧。”

  詹姆斯幾人似乎勉為其難，可事實上，這正是他們所希望的。

  他們合作良久，深知賭徒的脾氣，剛才提議結束，不過以退為進。

  果然，這個魯恩人一腳踩了進來。

  是收割的時候了！

  侍者發牌。

  西法根本不去看自己的底牌，擺出一副要死戰到底的氣勢。

  他直接推了一堆籌碼出去，這時而至少有一千鎊！

  其它人紛紛跟注，只有兩個男人棄牌。

  在接下來的兩輪公共牌，西法又推出去了兩千鎊。

  到第三輪，也就是最後一張公共牌時，西法站了起來，紅著雙眼將全部籌碼推了出去。

  這一輪，他推出的籌碼至少有四千鎊。

  “全部押了！”西法紅著眼，看著眾人道，“各位，你們跟嗎？”

  詹姆斯乾咳了聲，舉手道：“我棄牌。”

  作為軍官的蘭伯特沒那麽多錢跟注，也表示投降。

  最後只有保羅、漢萊弗和杜魯夫跟注。

  為了跟注，他們還兌換了更多籌碼。

  於是一下子，桌上的籌碼總額已經超過三萬鎊，接近四萬鎊！
  西法站了起來，擦了下汗水道：“我去下盥洗室，各位不會介意吧？”

  詹姆斯笑了起來道：“當然不會。”

  他打了個手勢，讓侍者暫時封牌。

  片刻之後，‘威’先生回來了。

  牌局繼續。

  這時，桌面上的公共牌是梅花K、方塊J、紅心10、梅花Q、梅花J。

  杜魯夫先翻出底牌，他的底牌是方塊J和黑桃Q，這和公共牌上的梅花J和梅花Q組成兩對。

  漢萊弗翻出了同花。

  胖子保羅更是拿到葫蘆。

  最後是‘威廉’先生，他紅著眼睛，把之前一直沒看的兩張底牌丟了出去。

  它們是梅花A和梅花10。

  這跟公共牌裡的梅花K、梅花Q、梅花J組成了同花。

  而且，是皇家同花順！
  通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