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終焉又又現

  唯一真界，一方枯寂的星域，諸多死寂星辰突然極盡燃燒起來。

  一道道炙熱光柱噴射而出，在漆黑的虛空之中交織纏繞，形成一方龐大的繁瑣陣圖。

  嗡！
  次元屏障被洞徹，一道光柱以恐怖的速度跨越而來，直直落在陣圖中央，光芒散去，露出三道人影。

  “摩羅，你倒是算無遺策，為了這一天，你已經準備很久很久了吧？”

  劍癡此時已經恢復了肉身，眉眼含煞，如今成功離開死寂滅界，雙方的立場再次恢復純粹的對立，氣氛變得凝滯壓抑。

  “呵呵，畢竟也是一方異族世界，有不少十境存在，該有的尊重還是應該有的。”

  “那麽，我們可以開始交易了？”

  摩羅笑容滿面，眼中卻是邪意凜然，說話之間攤開掌心，露出了三顆氣息微弱的真靈。

  “苦若……”

  劍癡雙目瞪圓，手掌緊握長劍，嘎吱作響，渾身暴虐殺意不可抑製的宣泄而出。

  “劍癡前輩，請冷靜！”

  白劍歌神色微變，連忙伸手攔住了劍癡，在目的達成之前，摩羅還不能死。

  “呼——”

  劍癡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強行按下心中殺機，一次又一次的壓製，令殺意愈發純粹恐怖。

  “行吧，摩羅你已經失信了一次，再未完成我與劍歌的要求之前，寂滅魔劍是不可能交給你的。”

  劍癡目光幽幽，對於摩羅的無恥狡猾可是深有體會，這次不親眼看著真靈進入輪回，絕不會妥協。

  “此事好辦，你清楚的，輪回對於本尊來說，易如反掌。”

  “那麽，用誓約來見證如何？”

  “好！”

  劍癡點了點頭，雙方對於彼此都沒有絲毫信任，想要完成交易，只能以誓約來製衡彼此了。

  “不過，不僅僅需要立真靈之誓，大道之誓也要立下。”

  劍癡怎麽會忘了摩羅母河撈屍人的身份，他對此了解也不是很多，萬一他們這些玩弄真靈的家夥，有特殊的方式可以擺脫真靈之誓，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強者對於立誓都是極其慎重的，一言一行都能引起天地交感，以真靈起誓必定會引來母河的見證，這是既定的規則。而以己道起誓，更是關乎到大道之途，若是違背誓言會道心潰散，己道崩塌，再無進步的可能。

  “可以。”

  摩羅思索了一瞬，便答應了下來，他所求的不過是寂滅魔劍，出手將幾枚真靈送入輪回也不是難事，沒必要與劍癡死磕。

  協議達成，三人對視一眼，同時舉手向天，神魂之中的真靈光芒閃耀，一絲氣息被勾連出來。

  “吾摩羅，以真靈起誓……”

  “吾劍癡，以真靈起誓……”

  “吾白劍歌，以真靈起誓……”

  嗡！
  母河感召，既定的規則隨之遠轉，一股若有若無的波動降臨，將三人的真靈籠罩。

  誓約內容完全是圍繞交易進行，摩羅必須保證將四枚真靈送入輪回，還能覺醒前世記憶，並且不會在真靈之上留下任何有敵意的手段。

  而白劍歌兩人得保證，在摩羅完成協議之後，將寂滅魔劍（本體），交於摩羅，且不能在魔劍上留下任何後手。

  三人都極其謹慎，可謂是將咬文嚼字發揮到了極致，不漏掉任何一個細節，斷然不會給對方鑽漏洞的機會。

  完了之後，又是催動道心，立下大道之誓，內容一般無二。

  “小家夥，將你師姐的真靈交給我吧！”

  摩羅眼含笑意，朝著緩緩攤開掌心，心中對白劍歌極其好奇，他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八境的小子，能完成劍癡都做不到的事情。

  “師姐……”

  白劍歌從懷中掏出漆黑陶罐，眼中含著不舍與期待，神色複雜至極。

  “師姐，你很快就沒事了，不管多久，師弟都會等你歸來……”

  白劍歌神色一肅，將陶罐扔給了摩羅，摩羅接過陶罐，手掌一震將之擊碎，取出了一顆殘破微弱的真靈。

  “六道輪回！現！”

  摩羅雙手合十，眉心漆黑“卍”字符瘋狂逆轉，腦後幽暗的佛光擴張延伸，分裂出六個漆黑深邃的大洞，黑洞排列出一道圓環，瘋狂旋轉，漸漸融合為一個巨大的漩渦黑洞。

  摩羅神色微凜，一絲絲奇異的氣息被從體內剝離出來，將手中四顆真靈緊緊纏繞，在氣息的交織之下，本來瀕臨破滅的真靈，竟然漸漸變得平穩下來。

  “去吧！輪回轉生！”

  嗡！
  這輪回之體與不寐之靈融合而成的奇異氣息，微微震顫，凝結成一朵朵蓮花，包裹著真靈，往漆黑漩渦緩緩飄去。

  三人目光緊緊盯著蓮花，卻都不曾察覺，白劍歌腰間的十二樓主令閃過一絲微光，四根不可觀測的絲線激射而出，穿透蓮花，緊緊纏繞在真靈之上。

  轟！
  待四朵承載著真靈的蓮花都沒入黝黑漩渦之中，這通往輪回的通道猛的一顫，收縮為一點黑點消失不見。

  “履行你們的誓約吧。”

  摩羅眼中劃過一絲嘲弄笑意，緩緩伸出手掌插入虛空之中，取出了一個漆黑的劍鞘。

  氣息晦澀的劍鞘不知是何種物質打造而成，非木非石，非金非玉，其上刻滿玄異紋路，無盡歲月氣息縈繞，神秘至極。

  “阿彌無天佛！你們以為本尊是誰？一個傻子嗎？”

  摩羅眼中笑意更甚，他又如何不知道寂滅魔劍的可怕，他若是能觸碰魔劍，哪裡需要廢這麽多工夫，早就自己去取了。

  對劍癡兩人心中的小九九，他早就洞徹，也早就準備好了承載寂滅魔劍的事物，只要魔劍到手，以他的智慧，自然可以想出使魔劍認主的方法，最多時間延遲到他突破十境之後。

  “小子，愣著幹嘛？想違背誓約不成？”

  摩羅手持劍柄，眼中戲謔更甚，哼，又是姓白的小鬼，他最討厭姓白的家夥了。

  白劍歌神色一沉，他與劍癡好像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雖然不知道這漆黑劍鞘是什麽東西，但是看摩羅那有恃無恐的模樣，肯定不簡單，恐怕會真的能承載暴虐邪異的寂滅魔劍。

  “劍歌，給他吧，誓約不可違背！”

  劍癡的臉色也極其難看，若是沒有了寂滅魔劍，他們兩人可不是摩羅的對手，可惜誓約裡面早就定下了限制時間，想拖延是不可能的了。

  白劍歌無奈點頭，眼神一冷，抬手扔出了寂滅魔劍，在魔劍離手的瞬間，沉靜的劍身微微一顫，恐怖暴虐的氣息再次爆發出來，鋒銳四溢，經過之處一切都被攪碎。

  摩羅眼中喜悅流露，對魔劍的恐怖視而不見，極其自信的抬起手掌，用劍柄鞘去接激射而來的灰白劍影。

  鏘！
  劍鞘穩穩接住寂滅魔劍，嚴絲合縫，仿佛此劍鞘就是為魔劍量身定做的一般。而魔劍入鞘的瞬間，暴虐氣息頓時消散，又陷入了平靜之中。

  “看來，還是本尊技高一籌啊，怎麽？你們還不逃竄，是想拚命不成！？”

  “哈哈哈！就憑你們？”

  摩羅一改以往的沉穩，仰天大笑，得意姿態無以言表。終於獲得了一件古器，他能不高興得意嗎？沒必要壓抑自己，毫無保留的將內心情緒宣泄了出來。

  “呵呵，老夫最大的遺憾已經完成了，就是身死又如何？摩羅，雖然你確實幫助了我，但這是我們用魔劍換來的，根本算不上什麽恩情。”

  “我們之間再無其他，你驅策戲弄我的仇恨，不可磨滅，今日便了結了吧！”

  劍癡目光冷漠，手中長劍失去了母體的影響，再次變得活躍起來，劫滅劍光飄忽不定，蘊含極致的毀滅之力。

  白劍歌默不作聲，伸手拔出玉都劍，浩浩蕩蕩的劍意衝天而起，背後隱隱浮現五道手持利劍的虛影，氣息極為暴虐。

  “哼！愚蠢！”

  摩羅眼中閃過殺意，就是劍癡等人不找他算帳，他也不會放過兩人的。寂滅魔劍在他手中的消息，要絕對保密，至少在他突破十境之前是這樣的。

  所以劍癡與白劍歌這兩個知情者，必須鏟除。而從一開始，雙方都決定要弄死彼此，所以也沒有在誓約裡填加不可相互攻殺的約定，在完成交易的那一刻，誓約已經達成了，因此雙方動起手來，都無所顧忌。

  “六道輪回大陣！現！”

  轟隆隆！
  虛空激烈嗡鳴，五道漆黑的身影從摩羅體內一躍而出，手中各自持著一件氣息詭異的物件，挪移至虛空不同的方位，催動秘法，一方漆黑的世界瞬間降臨。

  摩羅已經尋回了曾經的力量，並且更進一步，已經臻至封帝之境，如今布置出來的六道輪回大陣，可比埋伏白東臨那一次要恐怖多了。

  “殺！！”

  “劍獄森羅！”

  劍癡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手中利劍斬出，無盡劫滅劍光浮現匯聚，形成浩大的劍之世界，將漆黑斬斷，磨滅。

  “呵呵，封皇的你，還差一點火候。”

  一尊漆黑魔佛在陰影之中浮現，無邊無際的巨掌按下，掌心五行逆轉，光暗反覆，將凌厲無比的劍獄直接拍碎。

  “長劍當歌·一劍浮萍一道開！”

  白劍歌目光璀璨炙熱，白發白袍激蕩，背後虛影一道道沒入體內，氣息瘋狂暴漲，手中白玉長劍緩緩斬落。

  “咦？真是可怕的小子！”

  摩羅神色一愣，他恍惚之間，竟然在白劍歌身上看見了一道似曾相識的影子，同樣的年輕，同樣能爆發出遠超境界的恐怖攻擊，甚至連面孔都有幾分相似。

  “難道……”

  摩羅心中一顫，忍不住搖了搖頭，世上怎麽可能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同樣的怪物，怎麽可能會誕生於同一個地方，這種幾率微乎其微。

  “哼！可惡的小鬼，亂吾心神，殺！！”

  摩羅眼神一冷，斬去雜念，施展六道輪回拳，向白劍歌碾壓而去。

  轟隆隆！
  激戰片刻，漆黑世界幾乎被撕裂，本就因為取劍受創的劍癡，經過大戰已經瀕臨枯竭，白劍歌也好不到哪裡去，畢竟差著一個大境界，根本就不能對摩羅造成任何傷害，若不是劍癡護持，他早就死了。

  “咳咳，劍歌，是老夫連累你了！”

  劍癡神色慘白，強行壓榨體內力量，擋住摩羅狂暴的攻擊。

  “前輩，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是救回師姐了嗎？這已經夠了。”

  “而且……”

  “我們還沒有輸！”

  白劍歌神色一凜，一股無形的威嚴溢散開來，意念微動，沒入神魂深處，向活躍的劍魚探去。

  他又看見了，那些奇怪的幻影，那響徹天地的劍鳴，恐怖無比的殺機，遙遠的四個地方，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期待著他的召喚。

  “終焉·劍……”

  嗡！
  白劍歌腰間令牌微微一顫，一隻手掌突然從中探了出來，縹緲無痕，氣息隱晦。

  無視一切阻礙，向摩羅的頭顱狠狠抓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