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我只是想殺你罷了

  “該死！異端！！”

  “哼！黑災細作，竟敢於吾等眼下摸進源點墓界，當誅！”

  “殺——”

  刹那之間，踏入超脫極境，這是何等的駭人聽聞！？

  萬族超脫者們，又豈會看不穿白東臨人族的身份？也正是如此，心神震驚之下，唯恐人族再添一位無敵者，於是隨便找了一個由頭，便要強勢出手，先斬後奏，以絕後患。

  轟隆隆！！

  最初蛇母此時收斂了放蕩之態，神情變得肅穆，墨綠瞳孔中幽光熠熠，一頭蛇軀長發扭曲狂舞，血口所銜之微型諸天，皆爆發出璀璨光輝，形態隨之融混，化為單一而極致的概念偉力。

  嘶嘶——

  蛇鳴幽幽，口中所醞釀的無窮無盡的概念之力，噴湧而出，似斑斕光帶搖曳，朝著白東臨狠狠抽去。

  在超脫者眼中，時間與空間已經失去了意義，意念所指，攻擊便至，這之間沒有任何的緩衝。

  哪怕如此，最初蛇母仍覺不夠，蛇瞳中迷朦輝光爆閃，神態變得極其冷厲。

  “敘事界限！展開——”

  本質上而言，概念超脫者與敘事超脫者，兩者並沒有根本上的區別，是屬於同一層次的無上存在。

  不同之處在於，後者對“概念之力”的掌控，已經達到了另一種境界，世間的一切概念都被祂們所理解、掌控，並將其融合，升華為更強大的神異偉力。

  概念融合的數量，以及深度，決定了敘事級在“敘事階梯”之上所能達到的高度，站的位置越高，所能展開並篡改的敘事對象，也就越強。

  這是劃分敘事級超脫者強弱的最佳依據。

  “死！！”

  隨著最初蛇母一指點出，一股奇異的波動從其指尖蕩漾開來，瞬間籠罩墓界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虛無，還是黑暗，包括唯一獨存的巍峨祭壇，都變得扭曲虛幻起來。

  看似堅硬無雙的祭壇，此刻表現在世間的就只是兩個字——祭壇！凝神細看，這兩個字是由無數細小文字凝結而成，這些蚊蠅一般的小字，將祭壇的跟腳，裡裡外外都闡述了出來。

  如果蛇母願意，動念之間，便可將這些文字抹去，那麽祭壇將徹底消失，留不下一絲痕跡。

  更不要說那些彼岸存在了，在無知無覺中，就只剩下了一個名字，什麽逆天偉力，什麽信息源頭，通通皆是虛無泡影。

  “放肆！！”

  “大膽——”

  最初蛇母的攻擊何其迅猛，荒葉二位天帝雖然稍微慢了一步，但還是立即反應過來，不由勃然大怒，動念踏入敘事視界之中。

  “呵呵，晚了！”

  蛇母眼中閃過一絲猙獰，以及些許興奮，能在荒葉二人面前誅殺人族未來的無敵者，這種前所未有的刺激，讓祂心生無限病態的快感。

  “嗯！？什麽！！”

  荒葉雖然強得可怕，但蛇母有自信，能在佔據先機的情況之下，瞬間抹殺白東臨。

  畢竟，雖然刹那入超脫詭異得有些可怕，但也只是剛剛突破而已，意識也才成就永恆不久，“不滅真意”都還沒延伸至所有存在痕跡之上，這是一個超脫者最脆弱，最容易抹殺的時候。

  可是……

  正要痛下殺手的蛇母，神情突然凝滯，愣在了原地，在祂的敘事視角裡，天地間除了那祭壇之上的漩渦，以及幾位敘事超脫者沒有被祂展開敘事以外，竟然連同白東臨在內，也未化作文字描述。

  只見，一道偉岸身影，站立在敘事層面之中，渾身被七彩光輝籠罩，無形的敘事之力，根本無法破開七色輝光的防禦。

  七色神光！！
  是了，以它的神秘本質，早就超越了概念，又怎麽可能被拉入敘事層面。有此利器護體，可以說，敘事級超脫者最強大的殺手鐧，在白東臨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

  “破！”

  葉天帝眼中閃過一絲冷笑，對蛇母的呆滯有些嗤之以鼻，七色神光在白東臨手中的消息，可是被人族列為絕對的機密，又怎麽可能讓異族知曉。

  正是如此，見蛇母動手，他與荒天帝才未感到急切。退一萬步來講，白東臨真就倒霉被抹殺了，荒葉二人也有自信，有手段，可以逆轉這一刹那的現實。

  哪怕，神聖時間線隨超脫而行，已經鎖定了祂們所走過的時間，太過遙遠或許不可追溯，但只是短短刹那而已，若二人合力引動一絲“邏輯”，還是可以抹去既定的事實。

  有恃無恐之下，自然不必慌亂。

  隨著葉天帝冷冷呵斥，一股霸道強絕的敘事波動，洶湧開來，直接將蛇母締造的敘事世界碾滅，一切如同泡影破碎，被敘事展開的事物，皆瞬間回歸真實。

  依然還在膜拜中的彼岸們，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可白東臨不一樣，他早就有了打開“敘事視角”的經驗，意識成就永恆之後，也不再畏懼自我迷失在抽象扭曲的敘事之中。

  因此，他見證了剛才的一切，也清楚自己在“死亡”面前走了一遭，不由對蛇母殺心大起，對異族的厭惡，也更上一層樓。

  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小源，接下來的事情，兒童不宜，你還小，就別參與其中了。”

  白東臨伸手，捏了捏小白源瑩白的小臉蛋，語氣淡淡，卻蘊含無盡殺意。

  “父親大人……”

  小白源張了張嘴，年紀雖小，卻也意識到了什麽，眼中不由閃過擔憂之色。

  “安心，為父去去就來。”

  說罷，抬手一揮，一股概念之力包裹著小白源，將其推進了不遠處的漩渦之中。

  第一次與超脫者正面交手，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最壞的情況就是被直接打死，小白源跟在身邊，很是危險，他無暇顧及。

  漩渦之後，放置著源點之主的密藏，對於小白源來說，無疑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蛇母，你，想死嗎？”

  荒天帝背負雙手，用極其漠然的目光，冷冷注視著最初蛇母，這條肥蛇怪，還真是膽大包天，竟敢當著他的面，對人族新晉超脫者動手。

  由此可見，異族是真的開始急了，越來越強大的人族，仿佛得天獨厚，憑借一己之力，就壓得萬族喘不過氣來。

  感知到荒葉二人散發出的恐怖氣息，最初蛇母神色微變，意識到已經失去了再次出手的機會，心中暗惱的同時，又露出放蕩之態，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咯咯咯，兩位道友，請息怒，這都是誤會，誤會罷了。”

  “吾，只是神經太過緊繃，畢竟現在的局勢複雜莫名，這才錯把人族，當做了黑災！”

  有黑災這個大敵存在，人族還需要萬族的力量，蛇母心知，荒葉絕對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就與祂們萬族撕破臉皮。

  而且，同為敘事超脫者，祂最初蛇母，又豈是那麽好殺的？
  “誤會！？”

  “哼！異族超脫者？好一個冠冕堂皇之輩，也不過如此了。”

  “殺——”

  驚天怒吼，震碎了虛無時空，如此不留情面的譏諷，頓時引來所有人的目光。荒葉眾多超脫者一臉驚詫，那些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彼岸們，則是徹底傻眼了，皆目光呆滯的望著白東臨。

  他，他怎麽敢的！？
  瘋了，瘋了，白東臨這個瘋子，竟然敢當面唾罵最初蛇母，他死定了，沒人救得了他……

  被鋒芒所指的最初蛇母，更是一臉鐵青，多久了？成就超脫之後，祂從未想象過，還有誰敢出言侮辱祂，荒葉二人說祂是“肥蛇怪”，那是人家有這個本事，萬族第一戰力是開玩笑的嗎？

  可這小子，不過剛剛踏入超脫，連概念都還未掌控嫻熟，竟敢如此出言不遜，簡直就是廁所裡打燈籠——

  “你！找！死！！”

  說來話長，只是刹那之間，神情漠然，眼含殺機的白東臨，已經徹底爆發，火力全開。

  無限·極盡升華·渦流之力！

  體內無盡諸天熊熊燃燒，永恆不滅的強大意識，在結合得自紫皇體內的渦流奧義，此刻白東臨所能驅動的渦流之力，已經強大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哪怕沒有成就超脫，無法驅使概念，就憑借這一手，他也敢與超脫者硬碰硬了，更何況是現在。

  “概念！融合——”

  不同的概念之間相互融合，極其艱難，那些老牌超脫者，歷經不知多少歲月，才一點點磨礪出這般強大的本領，為敘事奠基。

  白東臨連世間存在的概念都還未完全掌控，隻相當於在大海中取了一瓢水，自然不能彎道超車，立即就開始攀登“敘事階梯”。

  他是選擇了另一條道路，突發奇想的將概念，融入渦流之力！
  出乎意料的順利，概念極其絲滑的，像是魚兒入海，爭先恐後的湧入渦流之力，兩者完美融合在一起。

  轟——

  白金火焰，迷朦光輝，將白東臨籠罩，眉心光輪璀璨到了極限，腦後徐徐展開的諸天漩渦，更是無垠無量，可怕至極。

  一縷氣息垂落，身下巍峨祭壇頓時如雪消融，被壓成絕對的虛無。

  那些彼岸存在，皆感知到了必死危機，露出驚恐之色，面對如此恐怖的力量，根本無處可逃。

  這，只不過是一縷氣息而已啊！！

  恐怖如斯！驚悚至此！

  要死了，要死了，祂們都得隨著這消融的祭壇，一並消失在這茫茫墓界之中。

  “小家夥們，此地已不適合爾等久留，離開吧。”

  見到白東臨發飆，荒天帝眼中驚詫更甚，不由生出靜觀其變的心思，眼看那些彼岸將被波及身死，心中善意湧現。

  抬手一揮，一眾彼岸的身軀皆變得虛幻起來，仿佛要羽化而去，心中危機頓時消弭。

  三清神情一松，認出了荒天帝的聲音，心中暗道果然，傳說沒有錯，這位大人很是憐憫人族蒼生，有最霸道的強勢，也有一顆對弱者充滿善念的柔軟心靈。

  “多謝荒天帝救命之恩！！”

  三清拱手，凝聲高呼，隨即身影消失不見，不知去了何方。

  “多謝天帝！”

  荒？
  天帝！？
  聽見這熟悉的名字，白東臨從玄異的境地中清醒過來，眉心光輝猛然內斂，恐怖的意識瞬間將無限暴漲的力量徹底掌控，失控的一縷氣息，也被重新納入體內。

  此時，祭壇的頂端已經被完全消融，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將巨大的“蛋糕”生生咬去了一口。

  “他就是荒嗎？那麽，這一位應該就是葉天帝了！”

  白東臨眼中意味莫名，他雖然走過完美諸天的超脫古路，可出於對超脫者的尊重，那裡的荒葉都是被扭曲了面貌，根本不是真顏。

  此刻，才算是三人的第一次相見，從小說中認知，耳熟能詳的兩位大人物，真實的出現在面前，給人一種幻想踏入現實的奇妙感覺。

  ‘這家夥，到底做了什？是那詭異的七色神光嗎？！’

  面對氣息突然變得恐怖的白東臨，最初蛇母也收起了心中的輕視，神色變得鄭重起來，似乎，事情有些超出掌控。

  “咯咯咯，道友，剛才都是誤會……”

  呲啦！！
  白東臨神情冷冽，一步踏出，瞬間出現在體型巍峨的蛇母面前，一記直拳暴虐轟出，直取對方布滿彩鱗的眉心。

  “不是誤會。”

  “我只是單純的想弄死伱罷了。”

  轟隆隆！
  白金火焰縈繞的拳鋒，蘊含奇異而強大的力量，那是渦流與概念的融合，難以理解，可畏可怖。

  偉力洞穿了概念長河，直達最底層，將蛇母盤踞在陰影中的真身，其上七寸死穴徹底碾碎。

  嘶嘶——

  “混帳東西，安敢辱我！？”

  “你找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