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李晴回國
  （因大章的內容無法一概而論，標題就大致隨便取了……）
  廖順彬主要負責西部賽區，重點主持川省霧都賽區的海選工作。

  如果說方傑的死亡絕句，起碼還是有理有據，講點節操的話，那麽廖順斌的毒舌絕句就是毫無底線和節操了，而且相當任性。

  不是說他的言論沒有道理，而是在用語、表情、語氣等表達方式上，具有毒舌屬性。

  同樣的理由、同樣的話，廖順彬說出來，與方傑說出來，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比如評價唱功的時候，廖順彬不會用“比較一般”這個相對委婉的詞，而是直言不諱，而且經常會用各種形象的比喻來形容自己的感受或觀點，如果誰不服敢跟他頂撞，那他更加不會客氣。

  他的毒舌評價往往是這樣的：

  “你這唱的什麽玩意兒？我感覺就像是夜裡經過亂葬崗，一不小心聽見一隻女鬼在那乾嚎，難聽不說，還挺嚇人……”

  “啥？你說我是在侮辱你？沒有吧？你看那些港台電影裡面，有你這麽醜的女鬼麽？我說你像女鬼，你應該開心才對……”

  “你哭起來像個娘們似的……哦，對不起，我差點誤以為你是個男的……這能怪我嗎？你這種方臉再配上短發，聲音也粗，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其實是個女的？”

  “不得不承認，你確實很漂亮。但上天果然是公平的，你除了身材長相，其他就一無是處了，尤其是唱功方面……啊，對不起，我認為唱功這個詞不應該用在你身上，否則就是對這個詞的侮辱。我建議你啊，回去找個有錢人嫁了，當個小三也行啊，歌手這碗飯並不適合你。”

  “你這麽胖，我懷疑你的嘴巴是不是都用來吃飯了，而沒有用來練習唱歌？”

  “我的確是個外行，但這不是我沒有資格評判你的理由。一個美食家需要自己的廚藝一定也要精湛麽？一個影評人，一定要會拍電影麽？但既然你想成為歌手，那你就一定得唱得好才行，可我現在聽到的，只是一個笑話。”

  “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沒忍住。這位大姐，出門左拐，不送。”

  “感謝你的表演，因為你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唱歌沒有最差，只有更差！”

  “我懶得跟你爭辯，同一個傻瓜爭辯，別人會搞不清到底誰是傻瓜。”

  “不要灰心，至少你的德性很好，因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嘛……”

  總之，廖順斌的這一套毫不留情，一點台階不給別人下的毒舌言論下來，弄哭了無數選手，可偏偏他還是一副沒心沒肺、我行我素的樣子，讓人看了氣得牙癢。

  有個名場面是，他和方傑一樣也被賽場裡的選手所知曉，然後一個性格極為潑辣的川妹子，上台後並未開始表演，而是上前三步，將手中打開瓶蓋的礦泉水直接砸向了廖順斌。

  結果全場頓時一片混亂，搞得在場三名評委，尤其是全身濕透的廖順彬，很是尷尬。

  更尷尬的是，事後這位女生居然唱的非常好，形象氣質也不錯，廖順斌實在找不到理由打擊對方，只能捏著鼻子投了讚成票，親手把預選賽的入場券遞給了對方。

  有一說一，廖順彬雖然立了個毒舌人設，但通過率卻比方傑高出了不少，他是能懟就懟，但如果懟不了，也會很大氣地放行，並沒有方傑搞的那麽嚴格，角度也沒那麽刁鑽。

  尤其是遇到一些確實特別優秀的選手，他也不吝稱讚，而且用詞用語也同樣誇張。

  這樣一來，他的毒舌人設立起來之後，也有了一定的緩衝和合理性。

  盡管他說話誇張，言行舉止非常不禮貌，讓人覺得沒素質，但給人的印象只是性格使然，而非那種吹毛求疵為了毒舌而毒舌的心理變態之人。

  所以社會輿論中，盡管有不少人罵他，引發了許多爭議，但也不是沒有支持者。

  支持的一方認為廖順彬是真性情，做事敞亮，說話一針見血，形象貼切，接受不了那是因為被戳到了痛處，而並非他說錯了什麽，何況他誇起人來的時候，也很給力，往往把人誇得喜極而泣。

  嗯，要麽把人誇得喜極而泣，要麽把人罵得痛哭流涕，兩種極端都發生在了他的身上，是個很有爭議的評委，讓人又愛又恨。

  如果說四位評委當中，方傑和廖順斌是兩個大魔王的話，那麽楊鈺就絕對屬於大天使一般的存在。

  她那如沐春風的花樣式誇人，讓幾乎所有被淘汰的選手生不出一絲一毫的怨恨，反倒無比感激，進而成了她的忠粉。

  要知道此前這些選手要麽是路人，要麽是她的黑粉，如今竟然能轉化為忠粉，可見其魅力之大。

  其中的關鍵在於，她總能找到選手身上其他的優點，並且以一種較為誇張和文藝的方式，進行無限擴展和誇耀，而對那些明眼人都能看到的缺陷和不足，卻往往是一句帶過。

  人性就是如此，喜歡聽好話，真正理解並接受苦口良藥的人是極少數，而楊鈺這種避重就輕的點評，恰恰迎合了這種人性。

  不過這也造成許多沒有自知之明選手，被淘汰後更加沒有自知之明了，後台采訪花絮中，這些人離開時不光不生氣，反而充滿了信心，自鳴得意。

  “楊鈺說我其實唱的很好呢！她說我被淘汰是因為今天發揮可能有些不穩定，不是我正常的水準……真的，她太了解我了，想到今天要來海選，我昨晚一晚上沒睡，所以影響了狀態！”

  “楊鈺說我很有天賦，可能是因為沒有專業訓練，所以一些方面有些欠缺，暫時沒有達到晉級標準。我覺得她說的太對了，我從小就喜歡唱歌，大家都誇我唱的好，就是家裡窮，沒錢走這條路！明年我還會再來，未來一年我要努力打工賺錢，然後找老師好好訓練一下！”

  “沒有啊！我被淘汰啦！我開心是因為楊鈺誇我長得很漂亮，嘻嘻，她也很漂亮啊，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她說的對，開心最重要，我比大多數女生都長得漂亮，除了音樂這條路，還有很多其他的選擇，我為什麽要不開心呢？”

  “女神說她很感激我，說遇到我是她的幸運，她覺得我的簡單快樂很有感染力……嗚嗚嗚嗚，她和別人不一樣，從頭到尾都沒說我胖……”

  一位老奶奶眼含老淚，複述了楊鈺對她說過的原話：“她說：不要想著自己是什麽年紀。你就把你喜歡的事情，你就去做吧，至於成不成功這事，根本不重要。我不覺得就是你失敗了好像你失去了所有，不是的，你是來挑戰現在的自己，因為人生每個階段本來就是挑戰，每一段都是嶄新的，那就，精彩一點。”

  瞧瞧，就楊鈺這情商、語言能力和包容性，誰會不感動，誰會不路轉粉呢？
  不過好話歸好話，楊鈺負責的南部賽區，晉級率並不太高，實際評判標準還是挺嚴格的，甚至超過了廖順彬的西部賽區，只因為較低的晉級率被楊鈺的花樣式誇讚給掩蓋了，大家覺察不到這一點。

  至於負責北部賽區的張亞，相對於其他幾個評委，綜藝感稍顯不夠。

  張亞這樣的文藝青年，本來就不太愛說話，當評委期間很少發言，而一旦發言，要麽很中肯，要麽不明覺厲，且帶著某種讓人似懂非懂的文藝范和思想性，大眾們並不願浪費太多腦細胞去細細品味其中的韻味。

  不過話又說回來，關注他的人一般都是業內人士或文藝女青年，屬於粉絲群體比較高端的那種，就好陽春白雪這一口。

  而且對比其他三位嘉賓評委，張亞算是唯一的一個性格最正常的評委了，幾乎沒有槽點，所以哪怕他本人的言論沒有爭議和噱頭，但對比之下，反而大獲好評，受到的關注並不亞於其他三人。

  整個四月份期間，《超級女聲》海選如火如荼地進行的同時，隨著宣傳和輿論不斷持續升溫和發酵，全國越來越多的民眾將關注點都集中在了這檔節目上，報名參賽人數也逐步加速增加。

  截止到4月20日，隻用了20天時間，人數就已經翻了兩倍，突破了15萬人。

  在這20天時間裡，方傑並不只是坐鎮江城，東南西北幾個方向的賽區也都去轉了一圈，除了指導當地的工作之外，也順便當了下流動評委，導致所過之處哀鴻遍野。

  於是“大魔王”這個稱號，成功從江城升級到全國，全國各地許多被他親手淘汰的選手，不甘心地跑到網上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並聲稱倒是要看看那些達到晉級標準的選手到底是什麽水準，否則這事沒完。

  方傑才不在乎這些，越罵他反而越高興，這說明成功吸引了仇恨，越恨就越在意，等節目播出後，效果會更加火爆，收視率更有保障。

  21日當天，他再次來到了東部賽區大本營魔都。

  這次來主要不是工作，而是為了接李晴。

  按照原本計劃，李晴是打算5月份回來的，但最後這10天，不論是她還是方傑，都不願意再磨蹭了，乾脆提前回來，甚至為了盡早見到對方，雙方約好了在最東邊魔都見面，因為這裡距離韓國最近……

  分隔兩地快兩年時間，現在終於重逢，兩人的心情簡直難以言喻，不過在機場見到對方的那一刻，原本以為會無比激動的雙方，反倒顯得異常平靜。

  “回來了？”

  “嗯。”

  兩人對面對站著，一問一答，相視一笑。

  “走吧。”

  “好。”

  李晴應了一聲，走上前，很自然地攙住方傑的胳膊，然後一起往外走去。

  路上兩人之間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是默默地走著路，感受著近在咫尺的對方。

  這一幕，惹得兩人身後的本來已經做好回避準備的助理以及李晴的父母，紛紛懵逼，也不知道這對年輕的戀人到底發什麽神經，居然表現得像老夫老妻一般淡定。

  直到上車後，兩人才重新開始對話。

  “你也不想我！”

  “彼此彼此。”

  “我以為見面的時候，你會抱我的！”

  “哈，一樣一樣。”

  “哎呀！你好討厭！你就不能說點其他的？”

  “有啥好說的，昨晚通了4個小時的國際長途，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倒是你，昨天在電話裡面說著說著就睡著了，應該要不你繼續說，我聽著。”

  “不說了，困了，我要睡會兒！”

  “好啊好啊，正好一起，賓館都開好了。”

  “……”

  第二天，日上三竿，兩人才從賓館裡出來，乘專車前往魔都這邊的海選場地。

  “你不是說可以直接參加預選嗎？為什麽還要我參加海選啊？”

  “讓你去提前露個臉。”

  “早晚不都一樣嗎？”

  “不一樣。現在網上好多罵我的，說我的海選標準太嚴格，所以你得幫我去打個樣，到時候嚇死她們！”

  “咯咯咯格……”

  “你笑什麽？”

  “我在想，萬一我唱的太好，拿了冠軍，到時候肯定有人說有黑幕，罵你的人會更多！”

  “哈哈哈……這點你不用擔心。”

  “你有辦法啊？”

  “沒有。我的意思是，你未必能拿到冠軍。參賽選手裡面，有幾個女生很厲害，你不一定贏得過她們。”

  “這樣啊……那就算了。”

  “呃？我還以為你想讓我幫忙開後門呢！”

  “反正只是玩玩，無所謂啦。她們就算唱的再好，以後也只是我旗下的藝人，有什麽好爭的……”

  對話到這裡，方傑不禁重新仔細地將李晴打量了一番，笑歎道：“不一樣了啊……”

  李晴愣道：“哪裡不一樣了？”

  方傑意有所指地道：“裡裡外外都不一樣了。”

  李晴頓時臉一紅，捶了方傑一下：“討厭！”

  嗯，確實裡裡外外都不一樣了。

  成年了嘛，該乾的事情都乾過了，當然不一樣了，又在國外耳濡目染了兩年，也通過跨洋電話與方傑聊了兩年，思想和眼界都變得不一樣了，她已經不再是2年前那個懵懵懂懂缺乏自信的小女孩了。

  盡管在方傑面前，李晴還是一副乖巧的小女人樣子，但是到達海選場地後，一下車，整個人的氣質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表露出來的氣質和氣勢，竟然不弱於站在一旁的方傑。

  氣場這個東西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都不用方傑介紹，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隻第一眼，通過李晴的著裝打扮就看出她的身份絕非常人，其不吭不卑的樣子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莫不是老大的女朋友？

  很多人當即便得出了這個準確的結論，但沒人敢上前確認，而方傑也沒打算向其他人介紹。

  自己女朋友參加《超女》這事兒，沒必要隱瞞，但也沒必要四處宣揚，順其自然就好，就像李晴自己說的，無所謂，玩玩而已，沒必要去刻意做什麽。

  簡單地安排了一下後，兩人便暫時分開了，方傑很快進入了工作狀態，參與了評委工作，而李晴則走正常流程，報名登記填表，領了號碼牌後在場外等待。

  場中突然來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大美女，而且穿著打扮是典型的韓版風格，時尚但不張揚，端莊不失可愛，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參賽女生們的注意。

  在魔都這邊，時尚靚麗的女孩子並不少，甚至大媽們也把自己打扮得很潮流，可比起李晴，就完全不夠看了，畢竟這會兒國內娛樂時尚學習的對象就是勢不可擋的韓流。

  而李晴可是親身在韓流中心待了兩年的人，而且還身處JYP娛樂，在各個部門都鑽研學習過，在如何打造韓流形象方面，放到JYP娛樂可能不夠看，但在國內絕對算得上是專家級的了，何況她身邊還有從JYP帶過來的專業助理團隊。

  所以李晴的出現很快引起了轟動，還以為來了個女明星，結果仔細一打量，不認識，但又不得不承認，這位把自己捯飭得比女明星還女明星，電視裡看到的那些女明星跟她比起來，簡直土得掉渣。

  於是場中不少女孩子開始默默地觀察著李晴的全套妝容和服飾，打算回去也複刻一套出來，膽子大一點的，直接上去跟她打起了招呼，然後問東問西，討教只有女孩子們才懂的各種知識。

  對於這些自來熟的女孩子們，李晴並沒有表現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而是跟其他人一樣顯得毫無心機，沒心沒肺地嘻嘻哈哈個不停，很快就與圍攏上來的選手們打成了一片。

  不過要真以為她沒有什麽心機，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有人問她多大了，她哈哈一笑，避重就輕：“肯定達到了參賽標準啦！”

  問她是哪個學校的，她的回答依然很藝術：“剛從國外回來。”

  嗯，的確是國外回來的，僅僅只是個國際藝術高中而已，但大家不會這麽想，還以為她是什麽海外名牌大學留學回來的，這逼格一下子就高了。

  可她確實也沒說假話，是大家自己腦補的罷了。

  又有人問她有沒有信心晉級，她的回答是：“歌唱的很一般啦，試試唄，看運氣啦~”

  總之，她現在雖然只有18歲，但在說話方面非常圓潤，誰也不能說她說的是假話，可回答完問題卻沒有一句說到點子上，讓人摸不清楚虛實，又不好意思再問。

  在韓國那邊，她接受過相關問答培訓，專門用來應對記者挖坑提問，結果回國後，先把這招用在了這些參賽選手們身上，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其實她也不是故意這麽做，在JYP娛樂待了兩年時間，見過娛樂圈裡面太多的坑，那邊的媒體記者和粉絲比國內瘋狂得多，稍有不慎就就會被黑粉抓住把柄往死裡黑。

  就她所知道的，因說錯一句話承受不住輿論壓力而自殺的明星可不少，親眼看到的接觸到的血淋淋的教訓實在太深刻太可怕，所以這些只是她的本能反應，只有在方傑面前她才會卸下防范。

  輪到她上場時，不少選手給她加油打氣，也引起了大家的熱議。

  “她應該能過吧？”

  “肯定能啊，除非評委是瞎子。”

  “哼！又不是比選美，唱的不好也沒用！”

  “年輕，又長那麽漂亮，說話聲音也好聽，應該不差的，我要是評委肯定讓她進預選……”

  “那可未必哦，我剛才聽人說，傳說中的大魔王進去了！”

  “哪個大魔王？”

  “你說呢？”

  “嚇！”

  一時間，議論聲漸止，不少選手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哪還有心思關心別人是否能晉級。

  此時李晴已經來到海選室門外，剛對著攝像機接受完場外主持人的簡單采訪。

  場外主持人之前一直守在門口，並不知道李晴是跟方傑一起來的，隻當她是普通選手，不過看這女孩子挺漂亮的，就忍不住多問了幾個問題。

  李晴的回答依然是滴水不漏，當對方問她為什麽親戚朋友沒有一起來，她意味深長地往門內看了一眼，笑道：“來了啊。”

  這會兒主持人哪裡聽得懂這話裡的意思，四下張望了半天，直到李晴已經進屋了，依然是一臉懵逼，等了一會兒見還是沒有人來，不禁抓了抓腦袋，自言自語地道：“哪有人？見鬼了……”

  這一段被攝像機忠實地記錄了下來，並且也成為了後來的名場面，不過這會兒當事人完全不知道他說的“鬼”，其實就是他的老板方傑。

  “嗨！大家好，評委老師好！我叫李晴，今年18歲，馬上就19了，我要唱的歌曲是《想唱就唱》……”

  在JYP那邊接受過系統訓練的李晴，明顯比其他的選手要經驗豐富地多，面帶十分自然的微笑，大大方方地對著評委後方的攝像機招了招手，簡單地進行了自我介紹。

  坐在評委席一側的方傑，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要知道他這個大魔王還有個綽號叫做“冷面郎君”，表情從來是一副不苟言笑酷酷的樣子，如今卻成功破防。

  其他兩位評委看到方傑的表情，不由得一愣，心說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看仔細打量了一眼李晴，頓時恍然明白了過來，看來是看對眼了，以前還以為這個年紀輕輕的方總不近女色呢，原來不是不近女色，而是人不對，只要人對了，還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