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
寒冬臘月天。
北風呼呼南下,寒氣入骨時分,方方安定好的祁明澤才收到了從皇都傳來的信。
大雪天,他穿著厚厚的衣襖,躲在暖爐房裡,原先還是好心情,但看了信,他一下就變了臉色。
像是被人硬塞了屎一樣,他把信件拍在桌子上,大步走出房間,一把揪住送信人的衣領。
“裴庭聞把本王的未婚妻娶了?!誰批準的!?他怎麽敢——”
這可是先帝親筆賜下的婚約,那不要臉的畜生竟然敢——
無辜的送信人戰戰兢兢,說:“王爺,奴……奴才只是個傳信的……奴……奴才什麽也不知道啊……”
北疆距離皇都有好長一段距離,光是坐馬車,都要花費上兩個多月的功夫。
信是從皇都傳來的,便是快馬加鞭,馬不停蹄,也要小半個月。
等送到他手裡,那不是已經——
晚了?
祁明澤氣得渾身發抖,一腳踹開他,“老子真是——”
他此刻滿身的髒話想爆出來。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他提出要帶雲姒走時,他那四弟反對。
話還說得那麽好聽,他當時怎麽就沒想到,新皇帝和裴庭聞分明就是一夥的。
那畜生,看上了他那貌美異常的未婚妻,便隨意找了個借口打發他走,然後自己乘人之危——
祁明澤此刻又懊悔又憋屈又怒火中燒,氣得他又踹了那無辜的送信人一腳,大步流星走出去。
“來人!給本王備馬!”
就要走到大門口,聞訊趕來的孫慕貞攔住了他。
手一抬,擋住他的去路。
“明澤!幹什麽!?你冷靜一點!”
“冷靜!?這讓我怎麽冷靜?!”
已經氣到血湧上腦門的祁明澤,走路都有些不穩,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那個畜生,那是我的女人!他居然敢搶!?”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他要他死!
“……”孫慕貞擋在了他的面前,一身白衣,簡素守孝的打扮。
看著自己已經憤怒要失去理智的兒子,她冷靜地說:“回去,不要再鬧出事來。”
“母后!”
“聽話!回去!”她驀然沉了聲,呵斥,“你生氣有什麽用?!回去?你要再回他們為你造的籠獄裡麽!?”
大呵是有效的,祁明澤一下沒了聲。
孫慕貞深吸一口氣,說:“小不忍則亂大謀,聽話,不要在這個時候鬧出事端來,你現在鬧,對我們沒有一點好處。”
祁明澤握緊了拳,“母親的意思,是要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別人娶走麽?”
“一個女人而已。”孫慕貞拉過他,帶著他往回走,“等以後,你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又不缺那一個。”
“現在的忍耐,是為了日後更好的反擊,等將來,你真的贏了,到時你若是再想要那雲姒,就再搶回來就是,這有什麽?”
“……”祁明澤眼神恨恨。
“相信我。”孫慕貞說,“這天不會很晚到來的。”
“到時候,你想做什麽都可以,要殺要剮隨你便,知道麽?”
“……”
祁明澤再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