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賢在警局錄好筆錄，沒等千渝就率先離開了。

  他是認識千渝，畢竟之前聽霍瑾瑜說派人貼身保護小棠，他都一清二楚。

  自然，他也知道千渝身手矯健，所以面對今天許樂的反擊，他並沒有覺得小棠會被欺負的。

  很快，一行人踏上回學校的路上。

  賀賢想起今天安念之的事，還是決定跟瑾瑜說一下，於是，他撥打了個電話。

  電話“嘟嘟嘟”響了幾聲，對方就接聽起來：“老頭？怎麽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賀賢將車內的隔板升起來，剛準備說話時——

  “不會是又有人惹小棠了？”霍瑾瑜聲音透著急切，“她沒事吧？我現在來學校。”

  然後賀賢就聽到對方稀稀疏疏的聲音，好像動靜有點大，連椅子都被絆倒在地。

  賀賢一邊感歎這臭小子如今開竅了，知道心疼老婆，一邊又說：“我什麽話都沒說，你急什麽？”

  霍瑾瑜聽到老頭這口吻，就知道他家小狐狸是沒什麽事的。

  他揉了揉太陽穴，平複好心情，說：“那你不早說。”

  賀賢一噎，罵罵咧咧一句臭小子，也沒浪費時間，就將今天發生的事長話短說地告訴了霍瑾瑜。

  包括蘇棠怎麽幫自己要回有關自己的證據，她又怎麽把許樂說得啞口無言，都一字不落地說了。

  最後，賀賢還補充：“就小棠這麽厲害，誰能欺負她？我看啊，這丫頭長大了不得了，你都未必治得了。”

  能不驚訝嗎？

  蘇棠才高三，不過18歲的小女生，誰能知道她在面對許樂時，邏輯性這麽強，心態還很穩。

  至於蘇棠和許樂之間的矛盾，他也大概知道一二。

  是許揚欺負蘇棠，然後作為許揚姐姐的許樂氣不過，然後就找蘇棠的麻煩。

  只是這話落在霍瑾瑜耳裡，他勾唇一笑，心情好的不行。

  他家小狐狸是什麽性子的，他不說很了解，但也能摸透幾分。

  這丫頭啊，長了一張蠱惑眾生的臉，給人人畜無害的印象，偏偏是個扮豬吃虎的角兒。

  就從她面對之前已經死了的蘇赫、秦薈等人就能猜得出。

  再說她和許樂、駱牧等人的糾紛，雖然霍瑾瑜沒具體看到他家小狐狸是怎麽收拾這群人的……

  但他大概也聽千渝提起過這些事。

  隨即，霍瑾瑜毫不客氣地說：“不是她治不治得住我，而是我心甘情願被她治。”

  這話太酸了，酸到讓賀賢大笑一聲：“你個臭小子還在我這老頭子面前秀起恩愛了？”

  霍瑾瑜笑而不語，算是默認。

  賀賢心裡更是高興，說：“這丫頭我喜歡的很，她聰明還真性情，敢作敢當，不扭捏，不藏也不掩飾，和你很匹配。”

  他很少如此直白地誇讚一個人。

  “哦？”霍瑾瑜往日那鋒利的眉眼，如今帶了一些柔和，“當初我說和她在一起時，你不是說不合適？”

  “你知道我沒惡意的。”賀賢解釋，“就以你複雜的身份背景來說，還被霍家眾多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

  “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怎麽保護她呢？小棠不過一個高三的學生，不就被霍家這群裡狼給活吞了？”

  說實話，霍瑾瑜都知道老頭是什麽意思。

  賀賢這人正直，從不講究門第之見和對方的權勢及地位，所以他當初不太讚成，也是替蘇棠著想。

  但話趕著話，霍瑾瑜就往下接：“現在就合適了？”

  賀賢爽朗地大笑一聲，於是說：

  “小棠遠比我們想象中的堅強和厲害，而且她身上有一股韌勁和狠勁兒，這樣才能和你並肩作戰。”

  言外之意，他霍瑾瑜霍小六爺的妻子，不需要財力和勢力旗鼓相當。

  而且他也不需要，因為他自己就是行走的‘鈔票機’。

  但他的結婚對象至少不能拖後腿，不然霍瑾瑜還要分心去照顧她。

  可眼下這蘇棠雖然才18歲，看著文文靜靜，但不是那種好欺負的主，有這點就夠了。

  電話兩頭的兩人不約而同沉默下來。

  這意味著賀賢剛剛說得話，正如霍瑾瑜所想。

  其實一開始，霍瑾瑜下定決定要和蘇棠在一起時，他並沒有權衡這些所謂的利弊，能權衡，那就不是真愛。

  他想的很簡單，自己什麽都有，不就保護自己的女人，這不是應該的嗎？

  可他家小狐狸腦袋太聰明了，很多事都自己私下去解決……

  終於，霍瑾瑜打破沉默：“老頭不會打個電話就交代這件事吧？”

  賀賢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很清楚。

  賀賢又說：“我是想說，剛剛發生這些事後，我不是來警局錄筆錄嗎？念之跟著小棠待在我辦公室的。”

  霍瑾瑜一愣，“什麽？”

  他沒記錯的話，那臭小子脾氣很差。

  安之柔之前就說過，說這孩子脾氣隨了他親舅舅。

  不就是隨了自己嗎？

  再說，蘇棠不可能欺負孩子，但她要是被自己親侄兒欺負了，他肯定很心疼。

  “不過你放心——”賀賢跟霍瑾瑜想到一塊兒去了，補充，“那孩子很喜歡小棠。”

  “那你現在回學校了？”

  “馬上就要到了。”賀賢看了眼窗外的街景，“念之知道你的身份嗎？”

  霍瑾瑜怔愣兩秒，想了下安念之平時對自己的態度——

  他笑著說：“應該不知道，但霍之柔知道，她應該沒告訴小孩。”

  霍家情況複雜，如果不是霍之柔上次病重住院，她應該還不會承認早已經知道自己就是霍瑾瑜的身份。

  “不知道也好，但那孩子卻很粘你，對了——”

  “什麽？”霍瑾瑜接話。

  “你還沒告訴小棠你的身份？”

  霍瑾瑜：“……”

  以前不想說，是顧慮太多。

  而現在是說不出口，沒有找到合適的契機。

  況且現在又臨在訂婚宴前，他得保證不能出任何的亂子。

  賀賢是知道霍瑾瑜之前為難的地方，於是算是叮囑，又算是告誡：“你啊，小心雞飛蛋打。”

  “我知道，老頭放心，你兒媳婦兒跑不了的。”霍瑾瑜笑，“對了，我得個這丫頭請幾天假。”

  請假幹什麽？賀賢突然想起了，‘極限求生’聯賽即將開始，這事霍瑾瑜之前就跟自己商量過。

  於是他說：“小棠成績這麽好，她現在還接受你這一切？”

  霍瑾瑜之前做這些，是怕她考不上重本，在得知她上次的月考成績後——

  大家都覺得是小看了蘇棠。

  但霍瑾瑜還有其他心思，於是說：“她會參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