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規矩上下
“陛下,太子殿下與三位親王都在出戰,天下都看著呢!您此時要召集太子殿下回來只為了這件事……且不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殿下不一定能回來。真要是回來了,耽誤了前方戰事,該如何是好?”
“放肆!我大衍無人了?少了他便不能征戰了?那將軍要來做什麽的?”舒中敬大怒之下,隻覺得頭昏眼花,又坐下來。
“陛下息怒,陛下慎言啊。太子殿下是正統皇太子,自然是不可或缺。倘或太子殿下有什麽損失,那就是傷及國本,危及社稷的大事!”這位姓黃的大臣是陛下的近臣,自然知道陛下想廢太子的心思。
但是這話能說嗎?
光是這些話傳出去,都能令天下不安。
尤其是如今正是戰事時候,南疆人本就暴亂了。
這些話傳出去,怕不是北邊的坨陀也要跟著一起起兵。
那時候,大衍豈不是內外交困?
皇子出事傷的不過是皇室顏面罷了,太子出事,那就是整個皇朝都出了事。
舒中敬也是一時震怒,倒也不是想不到這個,此時深吸氣,卻也壓不住暴怒的內心。
將桌上的茶盞掃落:“既然不能現在就查,伺候朕的都拖出去砍了吧。”
“陛下!陛下使不得!如今您在鮮於州,如此大舉誅殺宦官和宮女,更會令天下人揣測,陛下切不可做這樣的事啊。”黃大人震驚的道。
“好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朕這個皇位坐著倒也沒意思!”舒中敬怒道。
“陛下!您身邊的宦官,若是有錯,自然殺得。可不能是此時,不能是此地啊。”黃大人真的嚇著了。
他這個言官雖然只是皇帝的嘴巴耳朵,但是也不能什麽都不勸。
皇帝在戰場前殺了一群宦官,好說不好聽啊。
舒中敬畢竟還沒好,此時怒氣太盛,整個人都不好了。
於是向公公忙叫了禦醫。
翁禦醫勸道:“陛下余毒未清,不可動怒。”
陛下何止是余毒未清,他尚需要好好調理半年才行。
如今這樣子,最不適合的就是暴怒了。
舒中敬這會子頭昏眼花的,也是沒力氣怒了,只是心裡的那股氣算是扎根了下來。
舒乘風這時候,正深入南疆腹地,經過半個月的時間,他如今勉強適應了些。可要說就能完全適應那是不可能的。
多少年都不能,如今的所謂適應也不過是能忍受了。
他畢竟是天潢貴胄,哪裡吃過這苦?可他也沒說什麽。
三位親王也一樣,他不吭氣,他們也能忍著。
謝園不敢叫他們打頭陣,哪個傷著都不行。
舒乘風一向聽指揮,他在這裡的象征意義比實際意義更大。
有他在,就是隊伍裡的定海神針。
有太子同進退,將士們的鬥志奇高無比。
不過半月,就有不少戰績。
雁將軍也是所向披靡,雖然有些小傷,但是不礙事。
整個戰事都是順利的。
謝園與軍中副將們的預測,入冬時候,就該拿下了。
而天冷是好事,至少毒蟲毒蟻不會那麽活躍了,蚊子也會少很多。
畢竟如今最大的威脅甚至不是南疆人,而是南疆的蚊蟲。
陛下那邊發生的事,舒乘風晚了幾日也知道了,他並沒有在意。總還有些知道分寸的人在。
這麽些年,陛下也不是沒動過那些念頭,只是臣子們畢竟就算是有偏頗,也是有理智的。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眼下,沒有什麽比拿下這場戰事更要緊的事了。
南疆的氣溫並不見多下降,京城裡的天氣,倒是一天比一天涼爽甚至是冷了下來。
終於隨著月底的一場雨,徹底入了深秋。
早日出門請安,都需要夾衣加鬥篷了。
剛出門,還沒到太子妃那呢,就見後頭有奴婢跑來了。
這在府中是不允許的。
那丫頭見雁南歸,嚇得忙跪下:“雁良媛恕罪,我們昭訓發動了,實在是急,奴婢知錯了。”
“去吧。”雁南歸擺擺手。
那丫頭忙起身謝過她,往正院去。
果然,雁南歸到了正院時候,太子妃已經派人去了依湖居。
她道:“夏昭訓發動了,今兒就先散了,你們也回去吧。就先不要過去了。”
這大概是怕人多出亂子。
眾人應了,雁南歸是巴不得,她可不樂意去。
依湖居裡,夏昭訓疼的厲害,穩婆都在了,太醫也去請了。
眼見倒是即刻要生的樣子。
這也是人的體質有關,有的疼三天也生不出,有的是一發動就要生了。
太醫人還沒來呢,夏昭訓已經進入分娩的時候。
剛過了午時就傳來消息,二郡主落地,母女平安。
雁南歸笑起來:“這夏昭訓可真是好命啊。”
降香幾個也說是,可不麽,要是生了兒子,太子不在,還真是不好說能不能保住呢。
如今是女兒,那就好多了。
夏昭訓自己也是放了心,依著如今寵愛,日後還能再生。可這時候生兒子,實在不是好時機。
這麽想著,就安心的睡過去了。
二郡主身體健康,被洗過包起來,太子妃親自來看過。
也賞賜了夏昭訓。
太子妃自己也松口氣,這一來,夏氏母女就算是都保住了,免得太子殿下回來不好交代。
這一年的冬天來的似乎早了些。
才十月出頭,就冷的刺骨。
雁南歸反正除了請安,什麽也不做。
她這霽月軒裡,自然是不缺炭火,到處燒的暖呼呼的。
可不過一路之隔的飛紅苑裡,就大不相同了。
本來,被罰了半年的月銀,肖良媛是真的沒在意的。
半年的月銀能有對少?她自己是不知道眾人進府帶來了多少錢,可她自己還是帶著的。
自認半年不會出問題。
可她過去養尊處優,雖然打聽了些太子府上的事,畢竟聽到的和想到的是不一樣的。
像是一個從未經歷過世界的人,根本不懂任何一個地方,除了明面上的事,還有水下的規則。
就好比,太子妃對她明明白白的厭惡,以及罰了半年的銀子,就會導致府中各處對她的態度。
她是良媛,規矩上該有的,只要沒被罰走,自然還是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