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魏續，納命來！

  劉備的抉擇終究是慢了一些，在他又一次找上糜竺的時候，才知道糜竺已經將自家小妹許給了冀州潘鳳！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便是以劉備的城府也變了臉色，勉強和糜竺應付幾句後，劉備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他必須為自己找另一個後手了！

  此刻，圍在太原城外的潘鳳還不知道自己心血來潮的一句話真的如願地改變了劉備的歷程，當然即便是知道了潘鳳也不會有多大反應，畢竟此刻的劉備對潘鳳來講還什麽都不是，只有在得到諸葛亮後或許還能讓潘鳳多看兩眼。

  說起諸葛亮，潘鳳又有些發愁了。

  琅琊諸葛氏那邊他已經派人去過了，但正如歷史的發展軌跡那樣，此刻的諸葛亮已經南下荊襄，潘鳳想要派人去找，又苦於鞭長莫及。

  最終也只能派出幾人去荊襄各地打探諸葛一家的消息，若是能說服諸葛亮前來冀州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就伺機刺殺，諸葛亮一個書生舞刀弄槍的本事應該比不上潘鳳派出去的人，若能斬殺諸葛亮，差不多能將劉備這個潛在敵人扼殺在繈褓中了。

  不過這些都只是次要的，眼下最讓潘鳳上心的還是這座堅實的太原城。

  在太原這邊僵持已經大半個月了，潘鳳除了製造完回回炮的時候強攻過一次以外就沒有再發動另一次攻擊了，不過這些日子回回炮的轟炸和製作一刻都沒停止。

  眼下潘鳳就有兩個方案，一個是用回回炮不斷消耗敵軍士氣然後伺機再次強攻，另一個就是把太原城城後的道路給‘填滿’！
  所謂填滿，就是不聽地用石塊進行轟炸，讓西涼軍沒有辦法上前清理，如此一來，時間久了整個兵道就會被巨石阻擋，到時候冀州軍再發動強攻，西涼軍的兵馬就不能在第一時間登上城牆！

  一旦讓冀州軍率先上了城牆，西涼軍再想奪回去就沒那麽容易了！

  此時，距離回回炮日夜不停地轟炸已經過了五天，期間有兩門回回炮不堪負荷失去了進攻能力，與之相對的是五門回回炮被新造了出來。

  為了加大火力的輸出，潘鳳把一些有木匠底子的士卒也都安排到了回回炮的製作大軍中，另外更有大量士卒趕著馬車去附近的山腳取用石塊，只要是回回炮能夠拋出去的，一律帶回，不光如此，那些因為射程不穩而落在城牆外的石塊也被潘鳳派出去的人撿了回來。

  相比於城牆後方西涼軍所冒的危險，冀州軍這邊顯然更小一些，因此在撿回所有巨石的途中並沒有任何一人傷亡。

  炮轟依舊在繼續，巨石劃過天際發出的呼嘯聲接連不斷，城中的魏續和秦宜祿早已沒了之前的自信。

  在他們兩人的認知中，城池攻守戰中守城方應該是佔據優勢的一方，可擺在他們面前的實事卻是潘鳳可以大搖大擺地在城外發動攻擊，而他們這邊卻只能躲在距離城牆很遠的地方看著巨石不停地落在牆後。

  轟炸已經五天了，城牆後方的巨石越來越多，越來越難清理。

  最開始的時候魏續還能派一些勇敢的士卒上去清理，可當越來越多的士卒被從天而降的巨石砸成肉泥的時候，剩下的人也漸漸慫了起來。

  戰場上刀兵相接西涼軍中沒一個會害怕，但這種冒著巨大的風險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不會死的清理工作卻讓他們的心裡有些承受不住。

  那些數百斤的巨石就算不落在身上，只需落在身邊也足夠旁邊的士卒嚇個半死，這種情況來個兩三次就算不瘋也要被嚇出病來。

  所以西涼軍士卒越來越不願意清理巨石，有些極端一點的寧願被斬首也不遠承受這種壓力。

  到了這時候魏續也發愁了。

  遠遠地，望著巨石不停地從牆外落下，魏續的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再這樣下去，我軍士氣必定瓦解，到時候冀州軍再行攻城恐怕難以抵擋。”魏續忍不住對一旁的秦宜祿說道。

  秦宜祿這幾天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不過相比於魏續的毫無頭緒他已經有了一個相對可行的辦法。

  “將軍，我軍士卒多有膽怯，我等不妨用其他人來清理這些巨石。”秦宜祿說道。

  魏續一愣：“還有誰能清”

  說到這裡，魏續神色一變：“莫非指的是城中百姓？”

  秦宜祿點點頭：“正是百姓，他們於我軍守城毫無益處，其中甚至有不少是反對我軍的，不若趁此機會拍他們上去，就算死了也不會損傷我軍戰力。”

  魏續深深地看了一眼秦宜祿，他發現這個被呂布一路提拔上來的家夥心腸出奇地歹毒。

  讓百姓上去清理石頭這事魏續其實早就想過了，但與秦宜祿不同，魏續早年間和呂布一同征戰外族為的就是保護大漢子民，便是呂布成了天下人口中的‘反賊’，但魏續等人的心裡依舊本能地庇護著百姓。

  如今潘鳳率軍來攻，魏續也一直以護佑城中百姓為己任，所以在想到讓百姓去清理巨石的時候他很快就否決掉了。

  可這會兒秦宜祿又提了出來，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辦法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魏續很糾結，城牆後方的石塊已經堆得很高了，若是再不清理，到時候想要清理都不一定有那個能力了，而且更要命的是，巨石的堆積極大地影響了士卒衝上城牆的速度，甚至有一個樓梯下面已經被滾過去的巨石給堵死了，這要是不清理，根本就上不去城牆！

  “除了百姓以外，有沒有其他辦法？這太原城是大將軍交到我們手中的，其中的百姓更是我等安撫的對象，若是把他們派上去，我軍這些日子做的努力都將付諸一旦。”魏續粗糙的臉上到這一縷不忍。

  秦宜祿微微彎腰不讓魏續看到自己不屑的眼神，同時再次勸道：“將軍，若是城門破了，大將軍應該會更生氣吧，而且那時候百姓們想必也都成了冀州的百姓，與我等又有何乾。”

  魏續心中一震。

  是啊，如果守不住城池，又有什麽意義呢？

  想到這裡，魏續的神色也堅定了起來。

  “傳令下去，抓一些青壯過來搬運巨石，敢有不從者，全家屠滅！”

  “諾！”秦宜祿淡笑著退了下去。

  潘鳳自己也沒想到，魏續居然會喪心病狂地用百姓來清理巨石，要是知道的話他就不會讓士卒再投擲巨石了。

  只可惜城中發生的事情潘鳳並不知道，城外並列的回回炮也依舊在不停地發出怒吼。

  兩天后，潘鳳收到了一則意料之中的消息。

  劉岱、劉虞以及劉和率領的大軍在幽州境內被公孫瓚正面擊敗了，其中劉岱直接身死，劉虞劉和被公孫瓚當場俘虜，至於顏良和趙雲兩人因為領了潘鳳的命令在後方觀望所以損失不大，如今兩人已經帶著敗軍在回來的路上了。

  消息一傳到潘鳳手中，他就知道劉虞的氣數盡了。

  其實劉虞的死志潘鳳早就看出來了，當初能夠把他勸住也是因為有劉岱這個希望，如今劉岱自己都死在了公孫瓚手中，放眼整個大漢劉虞已經沒有其他幫手了，至於韓馥，這次派出去的一萬大軍已經算在幫忙了。

  在這種絕境下，劉虞這個早有死志的人估計是不會如玩物一樣在公孫瓚手中苟活的，至於公孫瓚會不會隱瞞劉虞的死訊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幽州方面發生的事情基本上都在潘鳳的預料之內，劉岱這個連打黃巾都要喪命的人怎麽可能是公孫瓚的對手，潘鳳這一步棋可謂是借公孫瓚之手清除掉了韓馥入駐幽州和兗州的最大障礙。

  現在對潘鳳來講最重要的便是打下太原城，然後率軍回到冀州想辦法把幽州和兗州收入囊中！

  想到這裡，潘鳳不再遲疑。

  “傳令下去，明日一早，大軍攻城！”

  哪怕傷亡大一些，近些日子也必須把太原拿下了！
  第二天，冀州大軍浩浩蕩蕩地開到了太原城下，在雲梯井瀾壓上去的時候回回炮終於被推了回去。

  當潘鳳下令攻城的時候，震天的喊殺聲陡然響起。

  此刻，城中的巨石還有很多，這幾天西涼軍雖然用血腥手段驅趕了一些青壯前來清理的，但青壯們畢竟是消極怠工的模樣，清理巨石的進度並不比回回炮的投擲速度要快多少，再加上偶爾還有一些疊在一起的巨石滾落傷人，整個清理速度又要慢上一些。

  當潘鳳下令攻城的時候著實打了西涼軍一個措手不及，而且城內的石塊還堆得很高，西涼軍士卒雖然很快就發現了城外的動靜，但想要大批量地往上進軍卻有些困難，最終在冀州軍靠著雲梯登上城牆的時候西涼軍的大部隊才火急火燎地衝了上來。

  雙方幾乎同時登上城牆，又都在沒有清理過的城牆上短兵相接，這種情況下，任何一方一旦佔據優勢就能獲得此戰的主動權，所以雙方士卒一上來就進入了白熱化的血戰。

  “殺！把敵軍趕下城牆！”西涼軍的將領們怒吼著身先士卒，冀州軍士卒在這些將領手中很難佔到優勢，再加上不斷有西涼軍壓上來，以至於登上城牆的冀州軍正在被逐漸壓製。

  這時候下方觀戰的潘鳳坐不住了。

  他是沒想到冀州軍一個衝鋒就能登上城牆的，此刻眼看大好的局勢正在被逐漸蠶食，他那裡還肯原地觀戰。

  “子誠，公耀，景勝，爾等與我一同衝殺，務必拿下城牆！”

  “諾！”眾人紛紛應和。

  潘鳳一邊說著一邊跳下赤兔馬，提著方天畫戟就衝了上去，此刻是冀州軍入駐太原以來最好的機會，必須借著這個機會一鼓作氣拿下城牆！
  在他身後，麴義、高覽、徐榮等人都下馬成了攻城士卒，一個個跟在潘鳳後面奮力衝殺。

  “將士們！隨潘將軍殺上去！”

  “殺！”

  冀州士卒沸騰了。

  潘鳳這個主將和麴義等大將都帶頭衝鋒了，他們這些小兵怎敢惜命，再說了，有潘鳳和這麽多將領打頭陣，取個城牆還不是探囊取物一樣容易？
  在潘鳳等人的率領下，攻城士卒的士氣瞬間達到頂峰，那些眼看著就要被壓下城牆的士卒硬生生頂住了西涼軍的壓力。

  潘鳳提著方天畫戟來到雲梯下方，此刻身輕如燕的效果已經在他身上完美地體現了出來，別人要手腳並用才能緩緩爬上去的雲梯潘鳳左腳右腳交替踩踏，僅僅幾個箭步就衝上了城頭。

  刹那間，潘鳳雄壯的身姿衝上城牆越過岌岌可危的冀州士卒，隨後手中潛藏已久的方天畫戟猶如海嘯一般狂掃而出。

  “死！”

  潘鳳面目猙獰，抓著方天畫戟的手臂青筋暴起，鋒利的刃口以極快的速度劃過身前西涼軍的身體，然後趨勢不減瞬間進入下一個人的身體。

  “噗噗噗！”

  “啊！”

  密集的刀刃入肉聲和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長長的方天畫戟在這一刻化作了判官的畫筆，只要被劃過一下，不死也是重傷。

  僅僅一個橫掃之前還氣勢洶洶壓上來的西涼軍就被斬殺了一大片。

  見此情景，周圍的冀州軍士卒爆發出了驚天的歡呼，隨後更加奮勇地殺向身前的敵人。

  “冀州潘鳳在此，那個不怕死的盡管上來！”

  潘鳳一戟掃開一片區域，血淋淋的方天畫戟重重杵在地上。

  在‘聲若驚雷’的加持下，潘鳳這一聲吼傳遍了整段城牆，那些看不到潘鳳殺敵模樣的冀州士卒聽到這個聲音一下子就熱血沸騰。

  這邊是他們的冀州上將！這邊是世間無敵的潘鳳將軍！

  “潘將軍已經殺上來了，弟兄們可別讓將軍看了笑話！殺！”一個率軍攻城的小隊長怒吼著撲向身前的敵人。

  “殺敵！殺敵！”四周冀州軍紛紛響應，一時間整個城牆上都是冀州軍高昂的怒吼和奮勇殺敵的身影。

  此刻，跟在潘鳳身後落後一些的麴義等人也紛紛殺上城牆。

  “麴義在此！”

  “高覽在此！”

  “徐榮在此！”

  “殺！”

  沸騰了，城牆上的冀州軍完全沸騰了。

  反觀西涼軍，在一個個將領殺上來之後他們的士氣已經跌倒了谷底。

  西涼軍確實勇猛，但他們害怕的也是勇猛，呂布之名在場的西涼軍有誰不知，而知道呂布的名字就一定知道把呂布擊敗的潘鳳，所以當潘鳳那一聲怒吼出現在城牆上的時候，別說正在拚殺的西涼軍了，就連那些負責指揮的將領也是心涼了半截。

  狹路相逢勇者勝，冀州軍和西涼軍原本的單兵素質是相差不大的，雙方想要分出勝負將領和士氣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如今冀州軍在城牆上投入了所有高級將領，尤其是潘鳳，他的衝殺不光給了士卒莫大的勇氣，也給敵人帶來個巨大的心理壓力。

  反觀西涼軍這邊，城牆上出了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守城將領以外就沒有什麽高級將領了，再加上士氣被潘鳳的怒吼嚇到了谷底，這會兒在於冀州軍拚殺的時候已經有些縮手縮腳了。

  這樣一來，整體的局勢立馬就扭轉了過來。

  眼看著局勢開始往自己這邊傾斜，潘鳳心中一喜，手中方天畫戟一轉，瞬間殺入陣中。

  城牆下，眼看著衝上去的西涼士卒不停地被推下城牆，魏續也忍不住了。

  他與呂布有親，所以呂布才會把這麽重要的太原城交到他的手中，他原本以為作用兩萬兵馬可以高枕無憂，可事實卻狠狠地打了他的臉，如今眼看著西涼軍已經有了潰敗的趨勢，他也顧不得太多了，哪怕城上有潘鳳在，也必須親自上去！
  “來人，再叫一隊士卒，與我一同上去，必須把冀州軍趕下城牆！”魏續拔出佩劍率先往城牆下方衝去。

  後方，秦誼祿想要開口阻止，可最終還是沒能喊住魏續，他知道，魏續有著必須上去的理由，就算明知必死，他也不能棄城而逃。

  但這些在秦誼祿看來都不算什麽，他與魏續不同。

  魏續家大業大有牽有掛，所以必須要死戰不退，而他不過是呂布最近提拔上來的一個小將而已，家中出了妻兒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這時候太原城想要守住已經有些困難，與其在此給魏續陪葬不如帶著家小從尚未封閉的北城門偷偷逃離。

  秦誼祿已經想好了，離開了呂布他可以投靠袁術去，聽說袁術近些年都在招募賢才，秦誼祿不說別的，就說在呂布這裡的履歷也足夠他在袁術那邊混個小官當當了。

  想到這裡，秦誼祿不再遲疑，吩咐了一身親衛後便在眾人不知不覺間退回了城中。

  另一邊，魏續帶著士卒殺上城牆後很快就感受到了城上士卒的壓力。

  此刻的冀州軍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面紅耳赤青筋暴起，拚殺的時候完全是以命搏命，這讓士氣低迷的西涼軍越來越難以招架。

  不過魏續的到來也給西涼軍打了一劑強心針。

  “我乃中郎將魏續，爾等無需驚慌，穩住陣線，後方的將士們已經上來了！”魏續大聲吼道。

  就在這時，一個驚雷般的聲音傳了過來。

  “魏續，納命來！”

  話落，一道雄壯的身影踩著那些尚未清理的石塊直撲西涼軍中的魏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