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頂住！

  城外的回回炮依舊在不停地咆哮，而城牆上的士卒早就沒了站在原地的勇氣，包括張燕在內，所有人都慌慌張張地躲到了城牆後方的樓梯上。

  “轟！”

  “轟！”

  每一顆巨石落在城牆上都讓黑山軍士卒心中一顫。

  今天遇到的攻擊真的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沒有一個人敢探頭去看城牆上的景象，因為頭頂飛射的石屑已經告訴他們城牆上有多麽危險了。

  “將軍，敵軍若是此刻攻城，我等必定抵擋不住啊！”一名將領來到張燕身旁說道。

  退到樓梯後面的張燕臉色已經好看了很多，此時聽到將領的話，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隨後搖頭說道：“敵軍的攻擊如此凶猛，必定不會在自己士卒進攻的時候發動，我軍只需等對方停止進攻之際上前便可。”

  將領點點頭，在這樣的攻擊下別說守城的黑山軍會有巨大的心裡壓力，即便是攻城的冀州軍也不會好到哪去，畢竟從天而降的巨石可沒有長眼睛！
  “你立刻去城中調些人馬過來，現在守城的這一批讓他們回去休息，免得到時候面對冀州軍連刀子都提不動。”

  “諾！”

  張燕這邊在調兵遣將換防城牆，潘鳳那邊也相應地做出了調整。

  四門回回炮畢竟覆蓋范圍有限，如今已經將右側的一大段城牆上的女牆全部砸毀，但其他周邊區域依舊沒有收到太大的創傷。

  這也是回回炮還未完善的一個弊端，要是能左右轉向，就會方便很多，但那樣一來整個炮架的構造又要重新設計，會花費大量的時間，而潘鳳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河內城必須盡快攻下，否則城中的百姓傷亡將會越來越大，以張燕現在表現出來的脾性，說不定在城破之前會大肆屠戮城中的百姓。

  到時候潘鳳的內心也會有所愧疚，畢竟這次戰爭會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他的責任不比張燕要少，只希望這次張燕的教訓能讓以後的那些牆頭草漲漲記性，讓出征在外的冀州士卒少些傷亡。

  很快，四門回回炮在士卒們的努力下重新調整了位置，隨後又一輪的轟炸開始了。

  雖然回回炮的精準度有待提高，但好在河內的城牆夠厚，在士卒調整射程後基本上都能落在城牆上面，再不濟也能砸在城牆後面的兵道上。

  就這樣，冀州軍每過一段時間就調整一下回回炮的位置讓讓炮彈的覆蓋范圍逐漸掃過右側的所有城牆。

  自始至終，城上的黑山軍除了在回回炮調整位置的時候露下頭以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這一轟炸就是半天時間。

  當太陽高掛的時候，右側城牆已經在回回炮的攻擊下變得千瘡百孔，整段城牆上還豎著的女牆也只有寥寥幾面，算下來都藏不住七八個漢子。

  到了這時候，黑山軍在城牆上的優勢已經被壓到了最低，而潘鳳的攻城大軍還沒有調動一兵一卒！
  看到這個結果，郭嘉等人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回回炮的威力太強了，要不是親眼看到潘鳳一點一點指導木匠打造起來，他們都要以為潘鳳是在借助神鬼之力了。

  “郭嘉對你產生崇拜，你獲得1000點崇拜值。”

  “高覽對你產生崇拜.”

  潘鳳的系統面板上又讓郭嘉等人給刷屏了，前一陣子刷屏還是在第一架回回炮試射的時候，那時候郭嘉等人就對潘鳳極為佩服，如今看到回回炮的真正作用，他們心裡的激動也更加強烈了。

  趁著這個空檔，潘鳳看了眼自己的崇拜值，從上次給自己加了11點智力榨乾所有崇拜值後，到現在為止存儲起來的崇拜值已經有十二萬之多了，其中大部分都是攻下上黨之後上黨百姓提供的崇拜值，小部分便是這幾日郭嘉等人貢獻的。

  潘鳳這段時間打算把自己的智力提升到100點，畢竟接下來或許要面對的就是李儒了，就是不知道智力提升到100點後會有什麽變化，又會有什麽新功能出現。

  正想著，一旁傳來了郭嘉的聲音。

  “子和，這回回炮的製作方法你可要捂死了，這將是冀州軍以後無往不利的關鍵所在，若是傳了出去，必定會成為敵軍的極大助力！”

  郭嘉也是看了回回炮的實戰作用後才清晰地認識到這種大殺器的恐怖性，這要是流到了別人的手中，將來一定會成為己方難以攻克的一個難點，幸運的是，回回炮的做工相對來講比較複雜，而且潘鳳在讓工匠打造的時候都是分開打造，一部分人只知道其中部分構件的製作，這倒是最大限度地避免了外泄的可能。

  郭嘉提醒的事情潘鳳早就有所準備，身為穿越者，產權保護意識肯定比郭嘉要強一些，尤其是這種事關大局的利器。

  “無需奉孝提醒，那些個匠人我早就讓成高都看守了起來，從今往後他們便是我冀州軍的專屬工匠，此外，我也派人回冀州去安排他們的家人了，到時候劃個地方專門給這些工匠安身便是。”

  “呵呵，如此甚好。”郭嘉笑著不再說話。

  旁邊的張郃見兩人說完話，當即開口：“將軍，我看時機差不多了，讓末將帶人攻城吧！”

  這些日子可把小老弟張郃給憋壞了。

  自從進入河內以來，他的麒麟營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浩浩蕩蕩出營，然後找個河流集體刷馬，除此之外，愣是沒有一個戰事用得到他們！

  這會兒眼看著城牆上的女牆已經被破壞殆盡，張郃便是領著騎兵也要厚臉皮地來請命一波，萬一潘鳳答應給他一隊人馬攻城呢？

  然而，張郃這邊才開口，旁邊的麴義和高覽不幹了。

  “儁乂好不地道，你身為麒麟營的統帥，怎能搶我們步卒的功勞呢？”高覽說著，轉向潘鳳：“將軍，末將願率三千精兵攻打城池，只需一個時辰必定拿下城牆！”

  “將軍，末將也只需三千精兵，半個時辰之內必定拿下城牆！”麴義說著瞥了眼一旁的高覽，眼中隱有挑釁。

  麴義的性子這些年確實收斂了很多，甚至在面對潘鳳的時候完全沒有了以往的脾氣，但這不代表他對誰都是恭恭敬敬的，至少在面對高覽這個老戰友的時候麴義是完全不存在敬服這一說的，而且兩人之前在攻寨的時候也隱隱有了較量，那時候高覽因為是強衝營門，比麴義的穩扎穩打要快一些，所以麴義心裡多有不服。

  如今又到了攻城戰的時候，麴義心中底氣比以往更足一些，畢竟他官複原職靠的就是先登之功，而高覽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拿過這個功勞！
  “將軍，是我先請命的，讓我攻城吧！”高覽急了，倒不是被麴義的眼神所動，而是他擔心麴義以往有過先登的案例會讓潘鳳更傾向於麴義。

  “將軍，讓我去！我比景勝更有經驗！”麴義寸步不讓。

  就在兩人爭論不休的時候，張郃再也忍不住了。

  “你們都不要和我爭！這次必須讓我去！”張郃也不管禮數不禮數了，直接打馬來到潘鳳面前。

  “將軍，末將保證三個衝鋒之內必定登上牆頭，若是不行，回來甘受軍法！”

  張郃的聲音堅定，表情嚴肅，一點也不像是再開玩笑。

  他是真的急了。

  潘鳳出發前就說了，這次的目的主要是收復河內與上黨兩處，如今上黨兵不血刃地拿下了，這河內眼看著已經到了最後一場戰鬥，而他的麒麟營硬是寸功未立，這要是回去了，他有什麽臉出現在慶功宴上？
  張郃還不知道潘鳳有去試探李儒的打算，所以一心認為這是出征期間的最後一場戰鬥了。

  潘鳳看這三人都在搶功，也是有些頭疼。

  其實潘鳳是趨向於高覽領兵攻打的，畢竟高覽在潘鳳的預期中就是朝著衝鋒陷陣的猛將方向培養的，但張郃現在確實是需要一份功勞了，否則這次麒麟營出來就真成了遛馬來了。

  想到這裡，潘鳳看了看眼巴巴的張郃，終於點了點頭。

  “你可以領兵上去，不過不是攻城，而是城破之後盡快剿滅城中的敗軍，省得他們禍害百姓，至於攻城的人物，就交給景勝吧。”

  張郃愣了愣，最終還是應下了。

  “末將領命！”

  乘勝追擊也比沒機會打仗要好！
  一旁的高覽見到這一幕是一臉的興奮。

  先登之功，近在咫尺！
  “來人，調我本部兵馬上來，我倒要看看黑山賊現在還有什麽能力阻攔我軍的鋒芒！”高覽得意地看了眼麴義，急匆匆地下去了。

  麴義撇撇嘴沒有多說，既然是潘鳳做的決定他就不會忤逆。

  很快，高覽的本部兵馬就在城下列隊展開，與此同時，那些打造好的井瀾和雲梯也緩緩推了上來，至於回回炮，此刻完成任務的它已經被士卒們推了下去。

  在高覽等人布置攻城隊伍的時候，城牆上的黑山軍也發現了冀州軍的動向，張燕當即將換防過來的黑山軍精銳調上了城牆。

  此刻城中的黑山軍還有七八萬人，而整個黑山軍中的精銳都在這些人中，之前孫輕王當兩人帶出去的士卒不過是普通士卒罷了，最強的也只是兩人的私部，與張燕的精銳差距還是有一些的。

  張燕很清楚，最終決定勝負的還是在河內城這邊，所以沒必要把精銳都送出去，而這個決定也給了張燕最後掙扎的底氣。

  精銳黑山軍，可不是那些戰鬥意志薄弱的雜兵能夠比擬的，他們之中的好一部分人絕不比官軍中的精銳要差，要不是張燕裝備不起那麽多的兵甲，他甚至有底氣跟潘鳳正面硬碰一下。

  如今這些精銳也隻裝備了簡單的兵刃和少數甲胄，但張燕也不認為自己依靠著城牆會擋不住冀州軍的鋒芒。

  “所有人都給我記住，只要冀州軍打不進來，這座城就是我們的，一旦他們打進來，以爾等這幾天在城中的所作所為，潘鳳必定將爾等全部斬首，生與死全在一念之間！”張燕一邊巡視城牆一邊鼓舞士氣。

  之前放縱劫掠的效果在此刻也體現了出來，那些守卒聽張燕說城破之後潘鳳不會饒了他們，一個個都變了臉色。

  是啊，搶劫的時候確實舒爽，但城池一旦破了，他們這些‘賊人’哪裡逃得過官府的屠刀？如果沒有之前的劫掠或許還好一些，如今已經犯下大錯，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此時黑山軍士卒才發現，張燕給他們所有人都下了一個圈套，而這個圈套使得他們不得不與城外的冀州軍正面死磕。

  這麽一想，就有好些人心中開始不滿了，不過眼下大敵當前，一切都要等敵軍撤退後再說了，否則命都沒了，談算計又有何用？
  只是
  城外那些矗立的高大器械讓所有人沒來由地有些發慌，這樣的東西，他們還沒見到過！

  “咚~咚~咚~”

  沉悶的戰鼓猛然響起，城下推著井瀾和雲梯的士卒開始發力，整個攻城部隊緩緩靠近城牆。

  城牆上，部分士卒還在清理擋路的巨石，另一部分則是清理地上的碎石，這些東西目前來講並沒有什麽影響的，但真的打起來，一個不小心就會踩到石塊摔倒，如今女牆已經所剩無幾，這要是摔一跤，很可能就掉下城牆去了。

  為了自己的小命，這些東西必須清理。

  城牆上等候的黑山軍有很多，所以在冀州軍推著井瀾來到近處的時候，城上的碎石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至少不會出現那種踩一腳摔倒的事情了。

  眼看著冀州軍靠近，張燕欽點的守城將領連忙命令士卒用弓箭射擊。

  隨後聊聊百余支弓箭射向了下方正在填埋護城河的黑山降卒。

  出於保護自家士卒性命的優良傳統，那些個留下來的黑山士卒再一次成了第一批承受火力的炮灰，不過信譽你的是，他們面對的是裝備拉胯的黑山軍，能夠騷擾到他們填河的也就近百支箭矢而已，這種情況下，除了寥寥幾個倒霉鬼會中箭倒地以外，其他的人幾乎不受任何影響。

  在這種情況下，護城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快速填埋，當井瀾逐漸逼近城池的時候，護城河已經在黑山降卒的努力下被填平了。

  這時候，高覽率領的攻城小隊才正式登場。

  這一次由於有回回炮的助力，所以潘鳳直接把冀州精銳給投了進去。

  在冀州精銳開始衝鋒的時候，前方的雲梯開始架設，井瀾也對城上的守軍發起了攻擊。

  “咻咻咻！”

  井瀾上面的士卒拉開弓弩用自己最快的射速往城上射出箭矢。

  此刻的城牆因為沒了女牆的保護，所以上面守著的士卒從上到下全都暴露在了箭矢的鋒芒之下。

  更要命的是，由於城牆前後的女牆被回回炮毀得差不多了，所以守城的士卒都本能地往城牆中間靠攏，這就導致了大量士卒擁擠在一起，以至於井瀾上的冀州軍都不用瞄準，只需要朝著大致的方向射箭就能命中目標。

  “啊！”

  “啊！”

  慘叫聲接連不斷地響起，很多人被箭矢射中後都沒有第一時間喪命，而是倒在地上痛苦哀嚎，有幾個不小心的還摔下了城池。

  這就讓那些還存活著的士卒更加恐慌了。

  此時此刻，不管守城的是不是黑山軍的而晶銳，他們的心裡都面臨這同樣大的壓力——那些隨時會落在自己身上的箭矢！
  這種情況被守城將領看在眼裡，對方當即命令僅有的近百弓弩手往井瀾上面進行還擊。

  然而，井瀾佔據著居高臨下的優勢，雙方對射幾輪後黑山軍中僅有的弓弩手也都紛紛暴斃，剩下的士卒即便是撿起了弓弩也射不到井瀾上面。

  這樣一來，黑山軍的遠程能力就完全被冀州軍壓製了下去，再加上之前城牆上堆砌的守城物資在回回炮的轟炸下損失殆盡，如今的黑山軍可以說幾乎失去了所有可以主動進攻的手段，他們最後的防禦手段，也就只有手中的兵刃了！
  此刻，衝到城下的冀州精銳也開始從雲梯下方攻了上來。

  因為冀州軍的撫恤足夠豐厚，所以即便是攻城，士卒們依舊是爭先恐後地往上衝刺。

  贏了封侯拜將，輸了保本不虧！
  “所有人都給我壓上去，不許後退，膽敢後退者，立斬不赦！”

  守城將領淒厲的聲音響了起來，讓黑山士卒不得不壯著膽子往城牆邊上靠攏，至於頭上落下的箭矢，這會兒已經沒人再去理會了。

  要是城牆被人衝了上來，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裡！

  “殺！”

  第一個冀州精銳衝上城牆，哪怕前方等著他的是十幾個手持兵刃的黑山精銳，他也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

  在他之後，下一個士卒同樣勇往直前。

  “頂住！都給我頂住！”守城將領的聲音拉開了城牆上浴血拚殺的序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