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來得了，走不了

  冀州的大軍很快就出發了，這次是由徐榮帶隊領了三千麒麟營的士卒前往長安。

  其實徐榮自己在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也愣了，待弄明白潘鳳的意圖後，他的心裡多少是有些感動的。

  自從跟隨董卓之後，他已經被很多人打上了逆賊的標簽，甚至在歸降韓馥之後也多為韓馥班底中的元老們所排斥，所幸潘鳳並不是勸降後就對他不聞不問，而是依舊在明裡暗裡地幫助他，只可惜時不待他，好不容易出了一趟幽州卻沒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戰績。

  這一次雖說去長安是走個過場的，但對於徐榮來講也是他投降之後難得的一次獨立領兵在外的機會，之前防備黑山軍的時候不算，那時候南面的主將是張郃，徐榮只是從旁輔佐罷了。

  這一次出征，三千麒麟營全都要聽徐榮的，光是這一點，徐榮就能做很多事情了！

  回首望了望身後逐漸朦朧的高邑城牆，徐榮暗自下定決心，這次出征即便不能接回天子，也要讓冀州的所有人都清楚當初潘鳳選擇勸降他是個明智的選擇！

  “全軍注意，加速前進！”

  轟隆隆！
  三千麒麟營將士如潮水般湧向前方。

  徐榮派出去了，前往兗州的使者也已經出發，對於現在的潘鳳來講，似乎已經沒有他的事情了。

  然而，難得休息的潘鳳還沒有安逸多久，另一樁事情就找上了他。

  華佗急了！

  之前為了救助鄧隆和他的父親潘鳳讓人去巨鹿將華佗請了過來，而華佗的到來也沒有辜負潘鳳的期望，鄧隆這員猛將在他的妙手之下總算是恢復了生機，到現在據說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並且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了。

  這也虧了鄧隆的身體強壯，換做別人估計華佗也是救不回來的。

  華佗在救治好鄧隆之後便滯留在高邑城中醫治其他病患了，畢竟華佗本身就是遊走四方懸壺濟世的人在哪裡救治病患對他來講都一樣，直到目前為止，城中那些頑疾或者沒錢看病的人都看得差不多了，於是他便想著離開高邑城去其他地方繼續救人，結果還沒出城門就被人攔了下來。

  那是潘鳳特意叮囑過的，華佗一旦有離開高邑的意思，就必須把他攔下來，為了防止城門士卒不認識華佗，他還特意分發了華佗的畫像，這不，華佗的身影一出現在城門口就被人堵了回來。

  被士卒攔住的華佗自然要跟他們理論一番，隨後便知道了是潘鳳的意思，無奈他只能找到潘鳳這裡來問個究竟。

  聽到華佗找來，潘鳳當即讓人將他請進。

  潘府大堂中，華佗對著潘鳳深深一禮。

  “潘將軍，老朽方才正要出城，卻被將軍麾下的士卒攔住，說是將軍囑咐不能讓老朽離開，不知將軍此舉何為？”華佗問道。

  看著眼前這個發絲漸白卻精神奕奕的華佗，潘鳳忍不住調出了他的屬性面板。

  姓名：華佗

  年齡：47
  生命：1750
  武力：35
  智力：75
  政治：65
  統帥：41
  天賦：妙手回春、醫道聖手、醫者仁心。

  妙手回春：經過華佗救治的人前兩次救治百分百恢復100生命值，之後傷勢恢復速度提升40%。

  醫道聖手：手法細致精致入微，在醫道方面的手動能力提升50%，手術學習能力提升50%。

  醫者仁心：心懷善念，渴望病患早日康復，經過華佗救治的人在往後直至康復的日子裡，每天都有20%幾率恢復速度提升30%。

  好家夥，華佗這一身天賦幾乎都是為治療而生的，尤其是那個妙手回春，前兩次百分百恢復100點生命值，也就是說哪怕你快死了，只要還沒涼透他都能給你吊兩次命！

  這簡直就是神技啊！
  而且救治之後恢復速度也比一般人醫治的要快一些，光這一點就足夠讓潘鳳重視了。

  另外，有一點讓潘鳳比較意外，那就是華佗的血量居然比一些武將還要高！也不知道是用藥補出來的還是天生就有這麽多，要是郭嘉有這血量就算他早晚喝酒潘鳳也不會去管他了。

  華佗的天賦讓潘鳳更加堅定了將他留在高邑的想法，這樣的保命符送給別人去糟蹋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不過如何讓華佗留在高邑還需要費些口舌。

  “華先生遠道而來，為何如此急著離開，須知城中病患還有不少需要華先生的醫術治療，你若是離開，他們要如何自處？”潘鳳說道。

  華佗再拜：“將軍，老朽常年雲遊四方，為的便是盡可能多地救治傷患，而高邑城中雖然尚有一些病患，但比之其他城池已經少了很多，再待下去也只能救治少數人罷了，可其他城中尚有無數患者求治而不得，望將軍憐憫冀州百姓，放老朽離開吧。”

  在華佗看來，高邑城的百姓是患者，其他城的百姓也是患者，兩者之間並沒有貴賤之分，只不過高邑這邊他已經呆了一段時間了，他不能厚此薄彼。

  而且華佗到現在也沒明白潘鳳為什麽要把他留下，莫非有什麽難言之隱？

  想到這裡，華佗忍不住多看了潘鳳兩眼，見對方身體強壯血氣充足，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潘鳳沒有注意華佗隱晦的目光，只是笑著回道：“華先生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奔波勞累最終能救下多少病患？十之一二？還是十之三四？”

  潘鳳這話多少有給華佗下套的心思，在潘鳳的記憶中，後世的醫療理論和設備都那麽發達的情況下，能被藥物針對治療的常見疾病不足常見疾病總數的10%，以當下的醫療條件來看顯然更不可能。

  當然了，潘鳳從未懷疑過華佗的治療手段和中醫的治療能力，恰恰相反，潘鳳正是因為重視華佗以及他的醫療手段才會想辦法將他留在自己這裡。

  華佗作為這個時代的人或許不知道，後世很多瘟疫流行病都是在中醫的治療下才得以緩解，縱觀華夏上下數千年，從來沒有一起瘟疫或者流行病能夠像黑死病那樣差點滅絕一個版圖，所有的瘟疫都在一代代的中醫手中逐漸化解消失。

  可以說中華文明能夠流傳這麽久，跟中醫的保駕護航也是分不開關系的。

  只可惜，在潘鳳那個時代中醫被人掐住了脖子，被人以西醫的標準去要求中醫，這使得很多老中醫和他們的獨門絕技逐漸消失。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悲哀，屬於傳統中醫的悲哀，也是後世子孫的悲哀。

  不過，中西結合確實是可取的，畢竟有些手段相比較而言還是西醫方便一點，比如闌尾炎。

  但這個結合更多的應該是借鑒而不是強行糅合，想想後世醫院的中醫，望聞問切的還有幾個？大多數還不是拍張片子就開藥方，與其說是醫師不如說是藥劑師！

  其實西醫的影子早在華夏的歷史中就有出現過了，其中最主要的手術更是比西方要早很多年。

  而眼前這個華佗就是世界上第一個用外科手術並且使用麻醉藥劑的人，說起來還是外科手術的鼻祖，比西方早了不知道多少年。

  但手術的理念與中醫的理念終究不符，中醫講究一個天人和諧五行流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而西醫就沒有這個概念，西醫講究的是對抗，哪裡不對就針對哪裡，手術正好與西醫的概念符合，所以在西醫那邊發展得更快一些。

  想著想著，潘鳳就忍不住想要感歎。

  這一世既然穿越到了漢末，他多少要為華夏的隗寶做些什麽，畢竟這都是他力所能及的！
  “華先生，你是否想過以你一人之力窮盡一生能夠救下多少病患？”潘鳳問道。

  華佗一愣，隨後沉思起來。

  說起來自打他雲遊四方開始行醫以來，救下的病患具體有多少早就忘記了，就連走過的地方有哪些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來，反正他到一個地方就會停留一段時間救治病患，一直如此直到現在。

  不過大致的人數他還是能夠估算的。

  “以老朽現在的年歲，真到了作古之際應該能救下數萬病患的性命。”華佗說著，還稍稍有些得意，這個數量在華佗看來絕對是古今絕有的！

  看華佗自信的樣子，潘鳳很滿意。

  就是要他自信才能更好地說服他。

  “先生能夠救下數萬病患的性命確實驚人，但我大漢百姓何止數萬？便是冀州一州之地都有數百萬的百姓，其中傷患者不計其數，不知先生要如何施救？”潘鳳問道。

  “這”華佗有些懵逼。

  這麽多人他哪裡救得過來？
  “先生，你有沒有想過，你在救治我冀州百姓的時候其他諸如幽州、青州、兗州、司隸地區的百姓又該如何？他們的命難道就比不上冀州百姓的命？”

  “這”華佗震驚地看著潘鳳，他突然發現從潘鳳口中說出來的話他一句都答不上來！

  見此，潘鳳再次提問：“先生容我放肆，若是先生作古，這天下的百姓又該如何自處？那些尋常醫者無法治愈的疾病又該找誰解決？”

  華佗一臉震驚，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片刻之後，華佗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將軍台高看老朽了，其他州郡的百姓自然有其他得醫者治療，便是那些疑難絕症無法醫治，也只能說是天命所限陽壽到頭。”

  “即便如此，先生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明明能夠醫治卻因為找不到合格的醫者而被病痛折磨去世的病患是如何痛苦？還有那些能夠被先生醫治卻因為先生不在而飲恨九泉的病患又該如何不甘？”

  “這老朽也無能為力啊，將軍莫要再問了。”華佗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他本就醫者仁心，看不得病患的痛苦，也知道自己就算窮其一生也救不了所有人，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遊走四方，盡可能地救助那些需要救助的人。

  只可惜，終究像潘鳳說的那樣，他只是一個人，不管到哪裡都不可能顧全到所有的病患，這一點華佗一直都在想辦法盡可能多地照顧到，但他也知道全部到位是不可能的。

  “將軍，老朽終究是一人之身，老朽能做的也僅僅是拚卻此生懸壺濟世，再多的，就不是老朽能做的了。”華佗歎了口氣說道。

  聞言，潘鳳哈哈大笑。

  “先生，若是我有辦法讓先生從救數萬人變成數萬萬呢？”

  華佗一愣，隨後搖了搖頭：“將軍莫要說笑，便是老朽不吃不喝不睡覺也救不了數萬萬人！”

  “你一人之力自然不可能做到，但若是你再加上你的子孫弟子呢？若是你有十萬弟子，他們一人只需救下數千就能拯救數萬萬病患，你說，怎麽就做不到了？”潘鳳說道。

  華佗人都傻了，先不說他的子孫有多少，就說潘鳳口中的十萬弟子是他想都不敢想的，要知道聖人孔子也不過三千門徒！

  這時候潘鳳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便解釋道：“先生一人的精力終究有限，你為何不把自己的畢生所學流傳出去，既然都是為了救眾生於病痛之中，那為什麽不讓更多人的人加入進來？”

  “先生有沒有想過，若是你將今後行醫的時間都花在培養弟子上，你這一生培養一百個弟子可能做到？若是這一百個弟子再各自培養一百個呢？如此傳承下去，先生的弟子們救下的病患豈是先生一人之力能夠企及的？”

  “這老朽才淺德薄，如何教授弟子？”華佗被潘鳳的話震驚，已經有些意動了。

  真要是有那麽多人出去行醫，肯定比他一個人要強無數倍！
  “呵呵，以先生的醫術若是不能為人師那天下間誰還有臉收徒傳道？”

  “將軍，即便是老朽想要收徒傳道，卻也沒有那麽多的錢財啊。”

  “這個你放心，我正要跟主公商量辦個學校，到時候開一院醫學便是！”

  華佗被說服後，潘鳳忍不住就想趁著空閑把學校的事情提上日程。

  只不過華佗因為自身的宅心仁厚所以很快就被潘鳳說動，但潘鳳預想中的鄭玄和蔡邕就沒那麽容易了。

  兩人一個忠心漢室一直念叨著回到長安陪伴天子左右，另一個多次婉拒朝廷的征召一心撲在文學之中，雖然收有不少弟子，卻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想要讓他們留在學校裡安安靜靜地教書估計沒那麽容易。

  鄭玄那邊潘鳳打算先放一放，主要是因為鄭玄正被潘鳳改良的蔡侯紙和活字印刷所吸引，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忙活拓印他自己的藏書，現在跟他去說教書的事情估計會被他無情地轟出來。

  至於蔡邕，潘鳳覺得還是自己上門去主動聊聊比較好。

  蔡邕蔡琰的住處依舊沒變，還是潘鳳之前給他們安排的地方，潘鳳出門拐個彎就到了。

  敲開蔡府的大門，令人意外的是開門的居然不是仆從而是蔡琰！

  許久不見蔡琰，今日一見，讓潘鳳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只見今天的蔡琰穿著淡青襦裙，梳著垂鬟分肖髻，面上畫著淡妝，整個人看上去清新脫俗，淡雅致韻。

  潘鳳看得有些發愣。

  “潘潘將軍。”蔡琰抿了抿嘴，臉上粉紅淡淡，似乎是被潘鳳的眼神看得有些羞澀。

  聽到蔡琰的話潘鳳這才回過神來，自知失禮的他只能尷尬一笑，隨後撇開目光：“見過小姐，不知蔡公可在府中？”

  蔡琰搖搖頭：“家父三天前被鄭公叫去整理典籍，至今不曾回家。”

  原來蔡邕不在啊。

  潘鳳有些失望，正要跟蔡琰告辭，就見後方庭院中一道活潑的身影衝了出來。

  “將軍！你回來了呀！”

  潘鳳一看，不正是蔡玥那個小丫頭嘛。

  “呵呵，回來未有幾日，還不曾與玥小姐見過面。”潘鳳笑道。

  蔡玥嘻嘻一笑：“將軍外出這些日子，姐姐可是擔心得緊嘞，每次我去將軍府中玩耍，回來都要被姐姐問上好久.唔唔”

  話未說完就被蔡琰給捂住了嘴巴。

  此時，蔡琰的臉已經變得通紅，腦袋低下根本不敢看潘鳳一眼，要不是潘鳳是客，她都想立刻關門了。

  “將軍不要聽玥兒胡說，明明是她自己聽瀾姐姐她們念叨將軍的好，所以才一直惦念著將軍，不光如此，這丫頭過三四天就要去將軍府中打探消息，若非父親攔著她都想住到你家去了。”

  什麽是親姐妹，這就是啊！

  互相揭老底那是毫不猶豫，即便是蔡琰這樣知書達理的女子也忍不住把蔡玥的老底揭了開來。

  蔡玥雖然年紀還小，但有些事情已經通過韓盈等人了解了，對於男女之情更是充滿懵懂好奇，如今放眼整個冀州除了潘鳳以外就沒幾個像樣的英雄，所以她自然而然地願意往潘鳳府上去跑。

  當然了，潘府中的甄宓也出了不少力氣，畢竟這一代也就蔡玥跟她年紀相仿，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有很多共同的話題和樂趣，她才不想蔡玥長大了去別的地方，反正姐姐甄薑已經明裡暗裡告訴過甄宓了，除非潘鳳發話，否則她長大以後隻可能是潘鳳的人。

  除了潘鳳沒有任何人可以將她從潘府帶走！

  正因如此，甄宓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好玩伴兼好姐妹的蔡玥給拉了過來，再之後蔡玥又打起了姐姐蔡琰的注意。

  反正蔡琰對潘鳳的情誼蔡玥這個做妹妹的是一清二楚。

  此時蔡琰蔡玥兩人互相揭底說破心事，反倒讓潘鳳很是尷尬。

  蔡琰也就算了，相差個十來歲也不是不能接受，但蔡玥才幾歲？
  這尼瑪都能當自己女兒的人了，居然也惦記自己？
  雖然這個世界沒有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但潘鳳還是忍不住心虛。

  “咳咳，既然蔡公不在，那在下先告辭了。”

  潘鳳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留下身後一臉悵然的蔡琰和滿臉不爽的蔡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