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衛燃依著茉莉的要求將車子開回勸業場門口的時候,茉莉將手指頭塞進嘴裡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前後不過幾秒鍾,便有兩個賣煙的小家夥屁顛顛的跑了過來。
“茉莉姐,買煙是吧?”
其中一個之前屢次賣煙給他們的小夥計說話間,已經主動把掛在肩上的煙匣子往車窗邊湊了湊,同時熱情的問道,“您還是要仙女牌的嗎?”
“你們倆這裡有多少包仙女牌的都給我吧。”
茉莉說著,已經掏出幾塊大洋丟進了煙匣子裡,“另外你們啞巴叔讓我轉告你們,接下來幾天都小心著點,如果遇著難處了,就去三不管兒的布莊躲著。多的錢你們不用找了,你們提前儲備些吃的。”
“哎!我們記著了!”
這小夥計倒也沒和茉莉客氣,說話間已經將自己和同伴煙匣子裡所有的仙女牌香煙連同兩包火柴一並遞給了茉莉。
“把你們倆所有的前門牌香煙和駱駝牌香煙都賣給我吧”
衛燃直到這個時候,才招呼著另一個賣煙的小夥計過來,像茉莉一樣,給了對方好幾塊銀元,在這小家夥的千恩萬謝中,買下了他們煙匣子裡所有的前門牌和駱駝牌香煙,以及附送的好幾盒火柴。
打發走了這倆賣煙的小夥子,茉莉這才示意衛燃往回開,同時主動解釋道,“以前啞巴叔落難的時候,是小姐賞了他五塊大洋,他靠著那五塊大洋做起了賣煙的生意。
後來啞巴叔成了小姐的司機,他每個月都會尋一個要飯的小孩子,給他五塊大洋,教他進貨賣煙。”
“現在也是這樣?”衛燃詫異的問道。
“可不”
茉莉點點頭,“但凡買兩包煙送一包洋火的賣煙小夥子,八成都是啞巴叔帶出來的,可他連一包煙的孝敬都不要,他自己買煙都還花錢呢。”
說完,茉莉不等衛燃開口便主動轉移了話題,“說正事吧,小姐不在,衛燃大哥,你覺得燦華要不要去給那個小鬼子彈曲兒?”
“那是你侄子又不是我侄子”衛燃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提醒著對方。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茉莉說話間又點燃了一顆香煙。
見狀,負責開車的衛燃索性也點上顆煙,噴雲吐霧的說道,“我不清楚表姐的打算,但是敘情書寓明面上一盤散沙絕對比抱團要好的多。”
“什麽意思?”茉莉奇怪的看著衛燃。
“這些年你沒被收買過還是秋實沒被收買過?”衛燃笑著反問道。
“都被收買過”茉莉歎了口氣,“大多都是些小報記者”。
“道理差不多”
衛燃稍稍放低了車速,“讓外界以為書寓裡鐵板一塊,只會讓他們覺得那棟小樓裡全是秘密。但如果主動開幾個口子可就不一樣了。”
“你的意思是”
“一天兩塊大洋呢”
衛燃伸出倆手指頭比了比,“而且還是鬼子的錢,不賺白不賺。我琢磨著,那鬼子肯定會找燦華問東問西,咱們見招拆招不就完了?到時候那鬼子通過燦華嘴裡知道的,都是咱們想讓他知道的。”
“可如果暴露了呢?”茉莉終究還是心疼自己的親侄子,“如果暴露了,燦華不就有危險了?”
“到時候咱們先鬼子一步解決了燦華不就行了”
衛燃毫無心理壓力的答覆道,“咱們只要把燦華藏好了,然後放出消息說他出賣小姐,所以被沉了海河了,不信的就自己去海河底下問問去唄!反正海河裡有的是老王八等著加餐呢。”
衛燃這話都沒徹底說完,茉莉便已經笑出了聲,緊跟著便點點頭讚許的說道,“你說的有道理,等回去我和燦華說道說道。”
“話裡得有七分真三分假”
衛燃噴雲吐霧的提醒道,“也可以九分真一分假,真的成分越多,假的那一部分殺傷力就越大。燦華小兄弟看著就是個老實人,可越是這老實人,說出來的假話就越容易讓人相信。”
“我就當你誇他了”茉莉說完,她自己卻再次笑了出來。
在閑聊中回到敘情書寓,那些大清早趕來的工人們仍在修建擋住地下室窗戶的花壇,而在小院一側靠近北牆的位置,如今也擺上了一排足足六口繪製著荷花圖案的琉璃釉大水缸,這些水缸每一個的大小都能輕輕松松的讓兩個成年坐進去泡澡都沒問題。
但這水缸裡此時已經種下了不知道從哪挖來的荷花水草不說,而且正有個之前在三不管兒見過的魚販子往裡面放著活蹦亂跳的鯉魚和泥鰍呢。
“小姐是挨過餓的”
茉莉在推開車門之前說道,“我、楊媽、秋實、曹啞巴,包括小姐都要過飯,都挨過餓,都被餓怕了。你呢?你挨過餓嗎?”
“呵”
衛燃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他雖然什麽都沒說,但茉莉卻已經得到了答案。
“後排廂的東西就先在車裡放著吧”說完,茉莉這才推開車門,接著又繞到車尾,從後備箱裡拎出在三不管兒買來的煙酒茶糖獨自走進了小樓。
等衛燃將車子倒進車庫的時候,茉莉已經連小樓的大門都關上了。此時這院子裡除了一大盆加了冰塊的酸梅湯和放在水桶裡用水泡著的西瓜之外,便只剩下端著茶缸子監工的曹啞巴。
主動湊上去將包圓買下來的駱駝牌香煙中的一半分給了曹啞巴,後者咧著嘴露出個憨厚的笑容,隨後撕開了兩包煙,咿咿呀呀的給工人們各自散了一支。
趁著工人們抽煙的功夫,衛燃也同樣繞著小院轉了一圈,這半天的忙活,遮擋地下室窗戶的一圈花壇已經建造的差不多了,此時工人們正在給花壇外側用水泥找平,並且用細小的鵝卵石鑲嵌出各種幾何花紋。
按照眼下這個進度,恐怕等到傍晚的時候,就能完成所有的工作。特意去隱藏著換氣孔的花壇那裡看了看,這裡不但堵住了地下室的窗戶,甚至建造的花壇乾脆和院牆連在了一起,不但包裹住了原來的花壇和鐵柵欄,就連那口種著荷花養著金魚的大水缸都被包裹在了花壇裡面。
順手給那隻五彩斑斕的大鸚鵡喂了些堅果,衛燃在試著撫摸鸚鵡翅膀卻險些被叨一口之後,果斷的轉身返回了一樓。
美香小姐不在,楊媽做的午餐也相對簡單了一些,幾樣爽口的涼菜外加一遝燙手的烙餅,倒是和那些留飯的工人們吃的沒有什麽兩樣。
這午餐對於衛燃和茉莉等人來說雖然稀松平常,但無論是陶燦華還是外面那些躲在院牆陰影處,圍著方桌和大板車用餐的工人們來說,卻都是難得的好飯食。
以“大餅卷一切”的方式對付了這炎炎夏日的午餐,曹啞巴最先離開小樓,給那些工人們又發了幾包煙,衛燃則幫著楊媽收拾了餐桌。
至於陶燦華,早在吃飯的時候,就在被茉莉一遍遍的教著應對鬼子植田的方法。這飯吃完了,更是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便被茉莉帶到了二樓繼續進行緊急培訓。
左右閑著無事,衛燃索性回房間轉了一圈,等出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台祿來相機。
嘴裡叼著煙卷給那些忙碌的工人們拍了幾張極具時代感的照片,他也借著時不時遞出去的駱駝煙,和他們打成了一片。
臨近傍晚,所有的工作全部結束,曹啞巴給每位工人都發足了工錢,又額外送了他們兩個留著回去路上吃的西瓜,這才放他們離開。
等到傍晚六點,之前在舞會上曾經見過一面的小夥子關秉文卻騎著輛自行車趕了過來。
“美香小姐在嗎?”這小夥子等衛燃打開了院門之後問道。
“不在,出什麽事情了?”小樓門口,茉莉一邊高聲詢問著,一邊打開了廊燈。
“馮老師的汽車壞了”
推著車站在小院門口的關秉文頗有些焦急的說道,“他讓我來借美香小姐的汽車用用,黃老師急著回娘家看一眼,明天一早準還回來。”
“我去找啞巴叔給你拿鑰匙,你可小心著開。”茉莉遠遠的說道,“我們小姐不定什麽時候回來,你明天一定要把車子還回來。”
“放心吧茉莉姐!”
關秉文說著,已經把他的自行車推進了院子裡靠牆停好,“明天天一亮,我一準把車子送回來,到時候還會幫加滿了油呢。”
“你等下”
茉莉說著,已經轉身鑽進了小樓裡,而衛燃卻不著痕跡的掃了眼車庫裡的那輛奶白色轎車,他可是記得清楚,那轎車的後排車廂裡,還放著中午的時候從三不管兒的那家布莊裡買的那些神秘布卷呢。
沒有等待多久,曹啞巴便將車子從車庫裡直接開出了院子,隨後推開車門,將駕駛位讓給了關秉文,同時咿咿呀呀的比劃著。
“放心吧曹大叔”
關秉文說話間已經坐進了駕駛位,“我肯定不會磕著碰著的,明天天一亮我就送回來!”
話音未落,關秉文便駕駛著那輛似乎有什麽東西忘了取出來的轎車,一溜煙的開沒了影子。
用余光看了眼似乎在打量自己的茉莉,衛燃卻依舊沒有過於好奇,反而在栓上院門之後直接鑽進了自己的房間,繼續一根接著一根的忙於完成每天一包前門煙的吸煙任務。
一夜無話,等到27號這天早晨天剛蒙蒙亮,關秉文便將車子送了回來,那車子的後備箱裡,甚至還放著一個裝有足足七隻老母雞的竹編雞籠子。
“這是馮老師的丈母娘送給美香小姐的”關秉文一邊說著,已經將這擠滿了老母雞的雞籠子給搬了出來,“楊媽,我放在哪?”
“這這院裡也沒辦法養雞呀。”
楊媽左右看了看,最終無奈的指著進門一側的院牆角落說道,“就先放在那裡吧。”
“好嘞!”
關秉文說著,直接將那雞籠子給抬到了牆根處,隨後推著他昨晚騎過來的那輛自行車說道,“楊媽,衛燃大哥,我就不多待了,還得回去上課呢。”
“去吧去吧,路上慢著點。”
楊媽熱心的囑咐著,直等到對方走遠了,這才愁眉不展的看了眼牆角的那一籠子老母雞,“這可怎辦,這要是讓小蘇媽看見了,肯定又得數落我。”
“到時候給她燉一隻不就行了”
衛燃一邊說著,一邊重新栓上院門,隨後坐進轎車的駕駛室,將其倒進了車庫裡。
借著倒車的功夫,他也注意到,後排車廂裡的那些長條布卷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昨天送到黃老師辦公室裡的那個食盒。
等他停穩了車子茉莉也走進了車庫,早有預料般的拉開後排車門,將那個食盒拎了出來。
“幫我拿著”
茉莉一邊說著,已經將食盒的蓋子遞給了剛剛從車子裡出來的衛燃,隨後從裡面拿出了封成長筒的銀元揣進了兜裡。
“你就不好奇?”茉莉見衛燃拎著個食盒蓋子跟在後面忙著點煙,索性主動問道。
“不好奇”
衛燃噴雲吐霧的說道,“我的工作只是貼身保護表姐,雖然現在小姐出去玩沒帶著我。”
聞言,茉莉笑了笑,從食盒的下層又抽出一個土黃色的信封對折起來揣進了兜裡,隨後說道,“記得兩點之前把燦華送到小蘇媽那裡去,可千萬不能誤了。”
“說好了?”
“說好了”茉莉說話的同時,將食盒遞給了剛巧進屋的楊媽,隨後便踩著樓梯噔噔噔的跑上了樓。
那位漂亮的大表姐和那個妖精一樣的安迪小姐不會就在樓上吧?
衛燃疑惑的看了眼通往二樓的樓梯,隨後卻又一臉無所謂的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天早晨,除了擾人清夢的關秉文和那些一直在咯咯噠亂叫的母雞之外倒也還算平靜。
等到太陽冒出小半個腦瓜頂的時候,曹啞巴照例早起開始清掃院子擦洗汽車,衛燃也在喂飽了那隻聒噪的大鸚鵡之後,拎著個大噴壺,繞著小樓忙起了澆花以及澆灌花壇上覆蓋的麻袋片的工作。
格外清閑的消磨了略顯無聊的上午,等到中午飯過後,衛燃也駕駛著轎車,帶著身背琴囊手拎二胡的陶燦華趕往了日租界邊緣地帶的那座大煙館。
只不過,讓衛燃皺起眉頭的是,這才一天的時間而已,相隔不過一條街的日租界竟然戒嚴了!
“衛燃大哥,怎.怎麽辦?”後排車廂裡,陶燦華頗有些坐立不安的問道。
“首先”
衛燃停下車子,升起車窗之後慢條斯理的給一顆香煙套上了煙嘴叼著,壓低了聲音提醒道,“你不能叫我衛燃大哥,你就得叫我表叔。”
“表表叔”
陶燦華略顯尷尬的喊了一聲,他是發現了,在整個敘情書寓,他是輩分最小的一個,就連明明比他還小差不多一歲的秋實,都讓他喊姑姑呢。
“其次”
衛燃轉過身,笑眯眯的說道,“燦華表侄兒,你要記住,今天只要你彈得好讓植田先生滿意,以後就算不能在日租界橫著走,至少也沒人敢欺負你了。”
“我那個植田要是不滿意呢?”燦華期期艾艾的問道。
“那是他的問題,關咱們屁事兒,愛聽不聽唄。”
衛燃說著,從兜裡摸出一塊大洋遞給了對方,“記著啊,對方要是問,我給了你多少大洋,你咬死了說就一塊。”
“為為什麽?姑.茉莉不是說每天兩塊嗎?”
陶燦華說完趕緊擺擺手,“我不是要另一塊,我是怕那個鬼子問,我擔心他怪罪你。”
“不會,這是為你好。”
衛燃笑著說道,“具體的我不能和你解釋,不過他今天肯定會給你不止兩塊大洋,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知道,知道。”陶燦華忙不迭的點頭,“一共兩塊,一塊是我的,一塊是來回的油錢。”
“這樣也行,下車吧,你只要聽我們的,保你沒事。”
衛燃說著,已經推開了車門,取出打火機點燃了嘴裡叼著的香煙。
等陶燦華頗有些小心翼翼的從車子裡鑽出來卻不小心磕到了頭的時候,衛燃臉上的表情卻愈發的滿意,這個陶燦華不管是真的害怕緊張還是裝出來的害怕緊張,都稱得上極具迷惑性。
故意給這小夥子一顆煙的時間冷靜一下,衛燃這才帶著他熟門熟路的敲響了小蘇媽住的那棟小樓,點頭哈腰的將陶燦華給送了進去。
“去,幫我買包煙回來。”小蘇媽頤指氣使的朝衛燃說道。
“可小蘇媽,旁邊的租界不讓進了。”衛燃咧著嘴一臉為難的說道。
“這津門又不是只有一片租界,又不是只有旁邊的租界裡賣煙。”小蘇媽翻了個白眼,“快去快回,你還等著我給你錢怎麽著?”
“我我這就去。”
衛燃趕緊應了一聲,等那個老媽子關上門之後,還不忘往路邊吐了口唾沫,然後這才鑽進了車子裡,徑直開往了勸業場的方向。
熟門熟路的找到賣煙的小夥子隨便買了盒仙女牌的香煙,另外又買了一包駱駝牌的香煙用來完成任務,他這才慢悠悠的又開回了那家大煙館,敲響了隔壁小樓的房門,在悠揚的古琴曲中,恭恭敬敬的將買來的香煙和附送的一包火柴全都遞給了那位老媽子。
“在外面等著”
那個穿著和服的老媽子頗有些輕蔑的低聲囑咐了一句,隨後便關上了房門。
衛燃見狀,再次吐了口唾沫,隨後鑽進了路邊的車子裡,降下車窗之後點燃了一顆前門牌的香煙,等待陶燦華結束工作的同時,也在打量著不遠處的已經禁止出入的日租界。
其實都不用進去,只看那些鬼子僑民扛著槍在租界裡巡邏的模樣就知道,這場大戰已經在所難免,即將交戰的雙方,都已經在進行的各種準備了。
而路邊這座守著日租界,但卻不在日租界范圍內的大煙館,實在是個隨時可以溝通外界收集情報,又隨時可以退入日租界躲避戰火的好位置。
他在外面觀察地形的時候,那棟緊挨著大煙館的小樓裡,陶燦華也在演奏古琴的同時,回答著植田提出的一個個問題。
按照這個鬼子的說法,只要他彈奏的曲子不停而且沒有錯誤,他每回答一個問題,就能得到一塊大洋。
這無疑是個極具誘惑力的價碼,以至於連躲在二樓的小蘇媽都跟著捏把汗。
萬幸,對於陶燦華來說,從小練習的琴藝雖然遠不如當初衛燃在地下室裡彈奏的廣陵散驚豔,但早已形成的肌肉記憶,倒也不至於分散他太多的注意力。更何況,昨天整個下午,茉莉都在幫他熟悉應付問題的方式。
就在這一曲古琴曲子即將終了的時候,那頭名叫植田的鬼子果然問道,“送你來的那個年輕人,他和你說過來這裡為我演奏的價格了嘛?”
“說過了”
陶燦華緊張的臉上流露出了一抹開心和感激之色,“衛燃表叔說,每天來給植田先生演奏能拿到兩塊大洋,但是其中一塊是來回的油錢。”
“你看,華夏人都是這麽貪婪。”
植田將一枚銀元拋到陶燦華腳邊的同時換上日語,和坐在棋桌另一邊的鬼子古川說道,那語氣裡也只有濃濃的嘲諷。
“貪婪是好事”
名叫古川的瘦弱鬼子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同時也在棋盤上落下了一枚白子,稍稍壓低了聲音問道,“你不打算收買外面等著的那個華夏人嗎?”
“換個人來吧”植田低聲說道,“兩個人的情報相互驗證一下會更有可信度。”
“可是那個女人的情報有什麽用?”古川不解的問道。
“她自然沒什麽用”
植田笑了笑,落子的同時解釋道,“但是一個寂女總比那些名伶好控制也好收買不是嗎?古川君,那些漂亮的寂女才是歌舞升平的象征。”
“你打算扶持那個寂女?”古川挑著眉毛問道。
“她最多只能算個突破口”
植田笑眯眯的答道,“華夏人有句話說的好,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古川君,對於華夏人來說,你經營的大煙館是蟻穴。
對於即將屬於我們的津門來說,那個小小的寂女就是蟻穴。對於那位名妓美香小姐來說,這個懦弱的孩子和外面那個貪婪的司機,或許同樣是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