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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地攝影師手劄》第1216章 佑美睡不著
  12月3號,熟睡中的衛燃再次被那些過於勤奮的孩子們吵醒,睡眼惺忪的看著他們洗漱、練功以及狼吞虎咽的吃著孟大爺和楊媽二人幫忙準備的早餐。

  等到這些孩子們吃飽喝足,陶燦華也獨自駕車離開了書寓,去接過來暫住的佑美。

  不等他回來,一輛轎車便停在了門口,隨著車門開啟,穿著一身洋裝的染谷順子也拎著個皮包鑽了出來。

  等美香從門廳裡迎出來的時候,坐在那輛車子駕駛位的染谷由紀夫降下車窗招了招手,接著便驅車離開了院子。

  “順子來了”

  美香親昵的和染谷順子打了聲招呼,跟在她身後的茉莉和秋實以及稍晚一步的衛燃也恭敬的招呼了一聲“染谷太太早上好。”

  “今天怎麽沒看見燦華?”染谷順子隨著美香一邊往裡走一邊好奇的問道。

  “他去接田先生的女兒佑美了”美香頓了頓,繼續說道,“接下來幾天,佑美小姐要來我這裡小住一段時間,”

  “佑美小姐?田先生的女兒?”染谷順子的臉上露出了茫然和迷惑之色,“我怎麽沒聽說田先生還有女兒?”

  “據說前兩天才從冬京過來的”美香笑著解釋道,“快進來吧。”

  “染谷老師好”

  順子前腳進門,那些早就在一樓大廳裡等著的小姑娘小夥子們便齊刷刷的用日語打了聲招呼,接著又鞠了一躬。

  “同學們好”

  染谷順子似乎對此習以為常,但卻依舊格外認真的鞠躬回禮。

  打過招呼,染谷順子跟著那些平均年齡最多十六七歲的孩子們一起上了二樓,圍坐在二樓餐廳的長桌周圍開始了日語授課。

  “你又不聽課?”秋實見衛燃往外走,忍不住低聲問道。

  “我哪學得會這個”衛燃故作無奈的攤攤手,“我還是下樓去給楊媽和孟大爺幫忙吧。”

  聞言,秋實翻了個白眼兒,任由衛燃叼著煙下樓跑沒了影子。

  趁著戲班子的成員以及秋實等人都在上課,衛燃幫著楊媽將提前做好的午餐和一壺壺滾燙的開水全都送進了地下印刷室裡。

  如今,唐大哥的屍體依舊在裝滿了積雪的衣櫃裡躺著,倒是安迪,仿佛藏起了所有的悲傷,又恢復了往日那撩人的妖精模樣,甚至還有心問問衛燃對那個名叫佑美的鬼子姑娘有沒有興趣,以及他是怎麽和關零露勾搭上的雲雲。

  心知這個女人不過是在強撐,衛燃索性也就嬉皮笑臉的從一句“遠不如安迪表姐好看”開始,給這姑娘一頓誇,直等到將印刷室裡的痰盂尿桶等等都送上去遞給楊媽,並且換上了新的,這才婉拒了對方準備還給自己的懷爐,順便給她塞了兩包駱駝煙。

  再次封死了通往印刷室的暗門,衛燃在將相框推回去之後,印刷室裡的一個小姑娘,也從裡面將相框徹底鎖死,這樣一來,沒有裡面的人開門,外面的人想打開,就只能拆了這大鏡子才行了。

  等他幫著清理乾淨痰盂尿桶,又把那些暖水壺也一並送回一樓的茶水間的時候,陶燦華也駕駛著車子,將佑美給接了回來。

  見狀,剛剛才洗了手的衛燃不緊不慢的塗了些雪花膏,這才滿面春風的迎了出去,左一個佑美妹妹,右一個佑美妹妹的,格外殷勤的幫著這個被嚇的躲到了陶燦華身後的鬼子姑娘,將三個碩大的皮箱拎上了三樓。

  直等到稍晚一步趕來的美香出面趕走了她那不省心的表弟,佑美也松了口氣,在恭敬的和染谷順子打了聲招呼之後,跟著一起坐在了餐廳的歐式長桌邊上,充當起了戲班子裡那些和她差不多同齡的孩子們練習口語的NPC以及染谷順子老師的助教。

  整整一個上午,除了中間加一起都不到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這位來自冬京的佑美同學算是被美香給安排的明明白白,期間她除了去了兩次洗手間之外,幾乎被那些和她同齡的戲班子成員排著隊進行著各種初級的日語對話,以至於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這姑娘不但有些精神萎靡不振,而且嗓子都啞了。

  當然,不得不說,雖然上課確實累了一些,但起碼學習成果是顯著的,至少佑美已經學會了幾句打招呼用的漢語了——帶著濃鬱麻花口音的津門漢語。

  抽機會朝美香比了個大拇指,衛燃的臉上也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他已經預感到,佑美小姐未來幾天的日子恐怕不會多麽好過。

  午餐過後,無論老師還是孩子們僅僅只是各自短暫的休息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二樓的日語課堂便再次開始,初來乍到的佑美也不得不跟著坐在了餐桌邊,繼續做起了苦命的NPC和助教。

  借此機會,衛燃也故意駕車出去轉了一圈兒,先是幫著楊媽采購了一些食材,順便也找了個買煙不送火柴的小販買了兩包煙。

  這還沒完,他甚至還故意開車沿著海河北上去城區轉了一圈,直等到下午四點左右,這才駕車返回了敘情書寓。而這一趟閑逛,他也愈發的確定,暗中確實有人在盯著書寓裡的動向。

  神色如常的將買來的各種東西全都送進廚房,衛燃上樓去二樓的餐廳偷瞄了一眼,見佑美依舊在應付著諸如早晨好中午好晚上好之類毫無營養的對話,他這才故作神秘的鑽進了二樓的暗房,一番窸窸窣窣的翻騰之後,將幾個買來的老鼠夾子布置在了犄角旮旯各種看不到但卻摸得著的好地方。

  重新鎖好了房門,衛燃悄無聲息的返回了一樓,悠然自得的泡了一壺茶,守著早晨便點燃的壁爐,心安理得的等著吃飯。

  傍晚五點半,孟大爺和楊媽一起忙活出來的飯菜被端上了餐桌,那些小夥子小姑娘們,也如中午一樣分上下樓圍坐在餐桌邊開始了狼吞虎咽。

  倒是佑美和陶燦華,被美香和順子帶著一起去三樓吃上了小灶,至於衛燃嘛,美香擺明了不想讓她這個不省心的表弟和佑美接觸,所以也就只能在二樓和戲班子裡的那些豆蔻年華的姑娘們湊一桌了。

  當然,這一頓飯吃完,美香顯然並沒有打算讓佑美休息,反而約上了染谷順子,準備帶佑美去七重天好好逛一逛。

  因為車子空間有限,這次能充當保鏢的衛燃總算是撈上了司機的工作。而在半路上,染谷順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朝坐在副駕駛的美香問道,“美香,說起來我都有好幾年沒見過安迪了,你有她的消息嗎?”

  “她自打回了刺桐老家之後,似乎尋了個富商嫁人了。”美香說完歎了口氣,“你還記得我之前的司機啞巴叔吧?”

  “還有印象”順子點了點頭,“我記得聽你說起過,他好像是”

  “沒錯”

  美香瞪了開車的衛燃一眼,一臉無奈的說道,“他是被我這表弟擠兌走的。”

  “留著那麽個不中用的啞巴幹嘛”衛燃語氣輕蔑的加入了話題。

  “你倒是中用!”美香哼了一聲,“這些年你給我惹了多少麻煩了?”

  “嘿嘿”衛燃嬉皮笑臉的答道,“這不是表姐疼我嘛”。

  美香聞言翻了個白眼兒,懶得再搭理衛燃,扭頭和順子繼續用漢語說道,“秋天的時候安迪來信說,她嫁人之後,啞巴叔也跟著她一起去了,每天就負責給他們夫妻倆開車,順便當個保鏢打手。有啞巴叔護持著,總歸是不至於太擔心。

  對了,她給我來信的時候還說,她已經有孕了,估摸著等來年孩子就要降生了,還說到時候要讓孩子認我做乾娘呢。”

  “到時候你可要送上一份賀禮才周到”

  順子說完這句話卻是換上了日語,“你這表弟呢?不把他打發了?我聽我家先生說,他可是闖了大禍。”

  “唉”

  美香愁苦的歎了口氣,“是有這事兒,他和關家的大小姐.唉!現在關家大爺還沒找上門來,我已經托尤二姐去說情了,如蒙關家大爺不嫌棄,等零露姑娘回來,不行就給他們倆置辦個宅子讓他們成婚吧。”

  “就算零露姑娘看得上你表弟,想必關家大爺也不同意。”

  順子歎了口氣說道,“我聽聞他一直想把零露小姐嫁給一位招核商人呢,現在你表弟橫插一刀,他恐怕牙都要咬碎了。”

  “這”坐在副駕駛的美香露出了遲疑之色。

  “我猜他肯定會極力否認這件事的”

  順子篤定的說道,“無論外界怎麽傳,你可要讓你表弟管住了嘴巴,不要讓他承認這件事,只要他不承認,關家大小姐的名節就不會受損,她父親大概也不會找你們的麻煩,否則很難說關家會做些什麽。”

  “我會叮囑他的”美香略顯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一番別有用心的對話結束之時,衛燃也將車子開到了中原公司的門口。

  和之前兩次來不同,這一次,美香和順子並沒有帶著佑美去跳舞,先是看了皮影和雜技,又去聽了一場戲,直等到臨近晚上八點半,這才下樓匆匆進行了一番采購。

  趁著買東西的功夫,玩盡興的美香和順子也問起了佑美在冬京的生活,而似乎話並不算多的佑美似乎也和兩人熟絡起來,在回答問題之余,也自然而然的問及了順子在大阪的生活,以及美香在津門的生活。

  只可惜,這三人全程都是在用日語交流,所以衛燃即便聽得懂,也要裝作不懂的樣子,老老實實的幫忙抱著捧著買來的各種東西,一趟趟的送到了樓下的車子裡。

  晚上九點,衛燃先駕車將順子送回了日租界的家裡,這才載著美香和佑美返回了書寓。

  如此一天折騰下來,佑美的臉上也露出了疲態,早早的便拎著她買的東西上樓躲進了暫時給她住的房間。
    一樓大廳,美香和衛燃對視一眼,兩人的臉上,也浮起了同樣幸災樂禍的笑容。

  “明天怎麽安排?”衛燃幫著對方點上顆煙低聲問道。

  看了眼坐在旁邊的秋實和陶燦華以及茉莉,美香沉吟片刻後說道,“明天讓大家還是五點起床,該練功的練功,等吃完了早飯,燦華,你去二樓教佑美彈琴。”

  “明天茶話會唱什麽?”秋實等陶燦華應了一聲之後低聲問道,同時還拿出了個小本子和一支鋼筆。

  “讓我想想”

  美香閉上了眼睛抽了口煙,任由茉莉幫她揉捏著肩膀,片刻之後,這個漂亮女人笑了笑,“這樣,燦華,秋實,明天客人來了之後,你們倆登台,上午兩場下午兩場,把西廂記、長生殿、牡丹亭和桃花扇全都唱一遍。”

  “啊?”秋實咧咧嘴,“全全是這種的啊?”

  “佑美小姐似乎看上了燦華呢”美香看似漫不經心的調侃道。

  聞言,秋實攥了攥拳頭,小臉兒一繃說道,“唱就唱!又不是沒唱過。”

  “明天好好表現”

  美香笑眯眯的鼓勵道,“上午兩台戲下午兩台戲全唱完,其余的時間,燦華你一個人頂上,把你的本事都使出來。”

  “成”陶燦華底氣十足的應了一聲。

  美香輕輕拍了拍茉莉的手背,低聲問道,“送去了嗎?”

  “送去了”

  茉莉彎下腰,幾乎貼著美香的耳邊說道,“明天一天的飯都做好了送下去了,還把之前買的那個油爐子送下去了,餓不著她們。”

  “表弟”美香扭頭看向衛燃,“明天你不做別的,陪著我們打麻將聽曲兒。”

  “行”衛燃同樣痛快的應了一聲,玩嘛,這有什麽難的。

  “那就這樣吧,大家都早點休息。”

  美香說著掐滅了香煙,將黃金煙嘴丟給了秋實,“晚上都警醒些,如果聽見什麽動靜,除了表弟誰都不用管,散了吧。”

  說完,美香起身裹緊了身上披著的披肩,看了眼壁爐說道,“最近天氣冷,別讓壁爐滅了。”

  “我等下就和孟大爺說一聲”陶燦華主動說道。

  目送著美香帶著茉莉和秋實上樓,衛燃和陶燦華對視了一眼,轉身走進了房間,取了毛巾香皂這就去洗漱。

  一番忙活準備到了晚上將近十點,洗漱乾淨的衛燃這才不緊不慢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將全身脫的只剩條大褲衩子,鑽進被子裡倒頭就睡。

  時至半夜,敘情書寓三樓,一個瘦小的影子悄無聲息的摸了下來,借著窗外清冷的月色站在了二樓暗房的門口。

  左右一番觀察,她從頭上取下發卡掰開,小心翼翼的捅進了鎖眼裡。

  很快,伴隨著哢噠一聲輕響,原本上鎖的房門被輕而易舉的捅開。

  收起發卡輕輕轉動門把手,她那張被夜色模糊的臉上,也隱隱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意。

  閃身進入暗房,佑美關上房門之後,先關上了窗子上的木擋板,接著又拉上了厚重的窗簾,隨後便打開了暗房裡猩紅的照明燈。

  借著略顯昏暗的光線,佑美將上鎖的抽屜和櫃子一個個打開,安靜卻快速的翻找著她感興趣的東西。

  只可惜,這暗房裡僅有的那幾本相冊和底片冊早就被衛燃檢查了一遍,裡面但凡有些許價值的,也都被他提前收進了食盒裡暫時保存。

  很快,一無所獲的佑美將注意力放在了一個木頭櫃子頂上擺著的小箱子,以及隱隱露出些許輪廓的一本相冊上。

  左右看了看,她搬來房間唯一的一把椅子,踩著上去之後,踮著腳將手伸向了那本相冊。

  “啪!”

  伴隨著一聲輕響,佑美也因為手心手背傳來的劇痛發出一聲悶哼,她整個人也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

  咬著牙強忍著劇痛將手收回來,佑美卻隻覺得欲哭無淚,此時,她那本就不大的手掌,有一多半已經被一個老鼠夾子死死的咬住,更加坑人的是,這老鼠夾裡放誘餌的地方,竟然是一撮伴著香油的黃豆。

  也正因如此,都沒等她反應過來,那些幾顆油膩膩的黃豆便劈裡啪啦的砸落在了地板上滾的到處都是。

  跳下凳子費力的掰開老鼠夾子,眼角都噙著淚珠的佑美很是甩了甩手試圖甩掉那鑽心的劇痛,但很快,她便不得不撅著屁股跪在地板上,將那些黃豆一顆顆的撿起來,又小心的擦乾淨地板上的些許油漬。

  悄聲走到房門處側耳聽了聽,佑美做了幾個深呼吸平複了劇烈的心跳,隨後再次踩上椅子,踮著腳小心翼翼的將手伸向了那個位於櫃子頂部最裡側,看起來似乎裝滿了秘密的木頭箱子。

  “啪!”

  伴隨著第二聲輕響,佑美隻覺得自己的手指甲蓋都被拍碎了,她也再次發出了一聲極力壓抑的悶哼。

  哆哆嗦嗦的將手縮回來,這次即便她早有防備,卻還是被一坨黏糊糊油膩膩的葷油砸在了腦門兒上。

  強忍著疼痛將第二個老鼠夾子取下來,接著又將額頭那塊足有麻將塊大小的葷油抹下來,佑美也跪在了地板上,鼓起腮幫子用力的吹著指頭尖試圖來緩解鑽心的疼痛。

  足足過去了能有五六分鍾,她這才總算是緩過來,用髒兮兮的袖口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淚珠,接著又咬著牙將兩個恨不得能把牛打成兩半的老鼠夾子掰開,將充當誘餌的黃豆,以及那一坨摸著無比惡心的葷油塊放回了原位。

  最後踮著腳小心翼翼的將這倆老鼠夾子擺到了櫃子頂上,佑美又用袖子擦拭乾淨桌子上殘留的些許葷油,這才忍著手上根本無法忽視的疼痛,將剛剛打開的抽屜和櫃子重新鎖好,又關了那盞猩紅的暗房燈,拉開窗簾打開遮光的木板,離開暗房並且不忘鎖死的房門。

  根本沒有繼續打探,佑美攥著受傷嚴重的手快步返回三樓,鑽進了洗手間裡,哆哆嗦嗦的用香皂清洗著手上臉上的油漬,甚至最後還把身上那件碎花睡衣清洗了一遍。

  等她裸著上半身返回房間,將那件睡衣搭在暖氣片上的時候,一樓和二樓的座鍾也剛好開始了凌晨四點的報時。

  暗暗用日語一番咒罵布下老鼠夾子的混蛋,佑美單手費力的打開皮箱,從裡面翻出一管藥膏塗在了受傷的位置。

  與此同時,一樓的房間裡,衛燃卻早已睡的四仰八叉,似乎根本就不擔心樓上上躥下跳的老鼠一般。

  至於佑美,她這後半夜卻難免因為手上的劇痛輾轉反側。等她總算快要睡著的時候,隨著一樓和二樓的座鍾開始五點報時,春華戲班子的成員們也如往日一樣起床洗漱——僅僅只是動靜似乎比昨天稍稍大了一些。

  在各種似有若無的噪音襲擾之下,本來已經用被子蒙住了腦袋的佑美最終又煩躁的掀開了被子,同時卻難免因為動作過大觸碰到了手上的淤傷而幻化出了一張痛苦的面具。

  伸手打開台燈,佑美欲哭無淚的發現,她的掌心和手背已經各自出現了一道並不算多麽顯眼的弧狀淤痕,但是被第二個老鼠夾子打到的兩個手指頭,裡面卻已經肉眼可見的黑了一塊。

  見此情形,佑美難免慌了慌,但很快,她便從梳妝台上找出一瓶蔻丹牌的寶石色美指油,將兩隻手的指甲全部塗抹了一遍。

  這還沒完,緊接著,她又給手心手背上抹了一層雪花膏,隨後撲上了一些香粉,勉強算是蓋住了那兩道淤痕。

  遮掩好了手上的傷痕,佑美也不由的打了個哈欠,這一晚上,她前半夜為了能準時行動幾乎沒睡,後半夜又因為手上的疼痛根本睡不著,而且她可不知道,這小樓裡的人竟然這麽早就起床了。

  眼下睡是睡不著了,就這麽乾躺著,她又好奇樓下的人到底在做什麽,以及有沒有發現暗房的異常。

  想到這裡,佑美立刻打開房門,簡單的洗漱之後換上了一套洋裝,順便還戴上了一雙近乎透明的蕾絲手套當作遮掩,然後這才來到了二樓。

  剛一見面,那些正在排著隊洗漱的姑娘們便你一言我一語的用磕磕絆絆的日語說著早安之類的短語和她打著招呼,有幾個學的比較好的,甚至還詢問她昨晚休息的怎麽樣。

  壓下心頭的苦澀和憋屈,佑美禮貌的用日語一一做了回應,這才得以脫身來到了一樓。

  和樓上一樣,那些正在洗漱的小夥子們同樣用日語主動熱情的和她打著招呼,與此同時,她也難免聽到了從衛燃房間裡隱約傳出來的呼嚕聲。

  一邊用日語禮貌的回應那些小夥子們,佑美在環視一圈尋找衛燃和陶燦華無果之後,也不由的暗中將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攥成了拳頭——她愈發覺得不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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