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常言道

  下一個仙靈是一隻蝴蝶，據說翼長三丈，在林中扇一扇翅膀，百裡之外可形成颶風。

  飛行五個時辰抵達蝴蝶所在的山谷，結果搜尋了一晚上，殊無所獲。

  而且一絲仙息都沒有探查到。

  大概率，這仙靈已經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畢竟找仙靈，未必一定要《仙鑒圖》，有些高手從聽到的隻言片語就能推測出仙息所在，也有些高手則純粹是運氣使然，比如被仇家揍得掉下懸崖，然後就湊巧發現了仙靈，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機緣”了。

  修整一晚後，翌日白天秦源又帶著蘇若依，趕往了最後一個仙息的所在。

  最後一個仙息是排名第三的蜘蛛，老道曾說它已經被尋仙會的老乙所得，但秦源不甘心，還是去找了下。

  可惜，一無所獲。

  也就是說，五個仙靈的線索，秦源最終只找到了兩個。

  考慮到十八個仙靈，已經有十一個現世，按照這個比例的話，五個裡面能找到兩個，也算是能接受。

  卻不知，剩余的那些仙靈，花落誰家？

  但可以肯定的是，能獲得仙靈的必然是高手，普通人見到了也決然擒不下。

  而且，妖族也在找仙靈，如果被他們找到的話，可能更難對付。

  一想到這些妖精，秦源就有些頭大，心想還是趕緊回去吧，提早通知朝廷，也好有所防范。

  對於朝廷，秦源其實也捫心自問過：這個爛到了骨子裡的朝廷，真的有必要幫麽？
  可轉念一想，如今幾大反叛勢力，玉泉宗、青雲閣等，幾乎都選擇了與妖族合作，而聖學會也選擇暗助隴西，相當於間接在與妖族合作，那自己不幫朝廷，幫誰呢？

  這就好比你去會所，上來的姑娘都是齙牙吊眼狐臭外加身高七尺腰圍也七尺的，只有一個姑娘身材正常只是臉上帶了道刀疤，這時經理拿著酒瓶子放你頭上逼你選，你肯定選後者不是？
  得，趕緊回京吧。

  不過，回去之前還有一件事得辦了，那就是去上原州鎮北城，找下那位傳說中的三州十七府的綠林總盟主梁上燈。

  這算是此行的最後一站了。

  出京後的第五天傍晚，秦源和蘇若依便抵達了鎮北城。

  鎮北城位於京師以北一千七百裡出，是大成與北方遊牧蠻族的貿易重鎮，因而十分繁華。

  鎮子裡，到處可見牽著馬匹、駱駝閑逛的蠻人，這些蠻人大都身形高大，身穿獸皮。

  因為天氣熱，有些蠻族漢子直接光膀子，而那些蠻族女人則露著大腿和胳膊，隻用帶紋路的獸皮包住臀部和胸口，其中尤以豹紋為多，可能這個紋路比較流行。

  那些蠻女都很高大，腳上大都還穿著皮靴子，高度大約到小腿肚那。

  這種裝扮就很合秦源的胃口，可惜那些蠻女的大腿都倍兒黑，沒什麽看頭。

  不過，回頭給幾位老婆也弄幾套，在家穿穿也不錯啊？
  “你往哪看呢？”蘇若依突然沒好氣地說道。

  “你不要總這麽敏感，蠻族對中原一直虎視眈眈，我是在看他們有沒有帶凶器，出門在外不應該小心點嘛。”

  “那你為什麽總盯著女人看，以為我沒發現嗎？”蘇若依毫不留情地戳穿道。

  秦源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女人難道就沒有凶器嗎？以我的江湖經驗，女人藏凶器的才叫多呢！”

  蘇若依對振振有詞的秦源表示唾棄，“呸！這些蠻人未經開化，所以衣服穿得少，這次可讓你逮著了。看吧看吧，我才懶得管你。”

  “這你就錯了。”秦源認真道，“穿衣服的多少，跟文明開化的程度不一定成正比。嚴格說，它應該是一個曲線關系。人類再開化到一定程度，身上的衣服又會變得越來越少，大約有點返璞歸真的意思。

  而且，越風騷的人越少穿，大冬天穿個裙子露著肩走紅毯的比比皆是，但凡你問一句她冷不冷，都算你少見多怪見識淺薄。”

  蘇若依愣了下，想來想去沒聽明白這話什麽意思，於是抬腳作勢要踢秦源。

  “什麽呀，你怎麽總有那麽多奇奇怪怪的說法。”

  說完，忽然又聞到一股濃鬱的香氣，循著氣味看去，發現邊上有一家蠻族人開的羊肉館，頓時又高興地攥住了秦源的胳膊。

  “蠻族人開的羊肉館！裡面一定有烤羊排，我以前吃過一次，特別好吃呢！我們晚飯就吃這個吧！”

  吃醋的勁頭，瞬間就被吃羊排的勁頭給徹底壓下去了，連哄都不需要哄，倒是省心。

  秦源自是愉快地點了點頭，然後二話不說，就帶著蘇若依進了店。

  在這種邊境小鎮，蠻族人開店的不少，而且一個個都操著一口正宗的中原腔。

  “兩位客官，要點什麽？”

  “什麽最好吃？”蘇若依問道。

  “烤全羊，不過有點貴，十二兩銀子一隻。”

  貴不貴的完全不在蘇若依考慮范圍之內，當場就點了一隻，然後又要了幾個配菜，一壇上好的酒。

  大約等了一刻多鍾，一整隻色澤金黃、表皮酥脆的烤羊羔便端了上來，撲鼻的香氣頓時充滿了整個屋子，看著就很有食欲。

  秦源也忍不住誇了一句，“不錯，這次算是找對地方了，在別處可沒有這麽正宗的。”

  “嗯，蠻人只能在這種地方開鋪子，其他地方不允呢。”

  蘇若依說著，就撩起袖子，拿起桌上的小刀，準備切一塊嘗嘗。

  卻正在這時，她忽覺眼前一晃，隨後便發現桌上的烤全羊，竟變成了一堆爬滿蛆蟲的爛肉，而那羊頭，竟變成了人的骷髏。

  “啊！”

  蘇若依驚叫一聲，頓時就扔了小刀，然後扭頭到一邊，手捂著脖子乾嘔起來！

  不過秦源卻依舊正襟危坐，拿起那小刀，輕輕地切了一片蛆蟲滾滾的爛肉，然後放到了嘴裡。

  嗯，果然依舊是烤羊肉的味道。

  很顯然，是有人用了某種幻術。

  而幻術中帶有強烈的妖氣，證明是有妖精在從中作梗。

  秦源發散神識，循著妖息按圖索驥，很快就在對面一個茶寮之內，找到了一個身穿黑衣，渾身妖息之人。

  蘇若依抬起頭來，發現秦源竟然吃“蛆蟲”竟然吃得津津有味，這下更忍不住了，差點就把中午吃的噴出來。

  不過她終是反應了過來，好好的烤全羊怎生會莫名變腐肉呢？
  於是，她集中神識清醒了下頭腦，眨眼間桌上的腐肉，就又變成了美味的烤全羊。

  蘇若依也若無其事地吃了起來。

  方才的場面，並沒有影響她一點食欲，依舊吃得很歡快，尤其是秦源不瞧她的時候，她會趁機咬得超大口。

  連吃了好幾塊，她才抽出空問道，“妖精在哪，找到了麽？”

  秦源也一邊吃，一邊不動聲色道，“找到了，繼續吃。”

  蘇若依咬了一大口羊腿肉，心想可不繼續吃麽，難道就這麽浪費了？
  嘴裡塞得鼓鼓囊囊正來滋味呢，卻見秦源的目光忽然飛了過來，嚇得她趕緊停止咀嚼，一手又悄悄地捂住嘴，防止暴露。

  “我覺得，應該是那梁上燈派來的。”秦源淡淡道，“這麽說來，他應該也是妖。也就是說，妖族還試圖收攏綠林勢力，作為對抗朝廷的一個補充。”

  蘇若依滿嘴肉不好發表意見，於是一陣猛點頭。

  秦源繼續說道，“或許從我們一鎮子就被梁上燈盯上了，他這麽做，是想探探我們的深淺。”

  蘇若依繼續點頭，心說你趕緊吃吧，別看我了。

  我是個優雅的女孩子，你知道的。

  秦源看著只顧點頭的蘇若依，奇怪地問道，“為什麽不吃了？這麽多肉塞在嘴裡，腮幫子不疼嗎？撐大就不好看了。”

  蘇若依：“？？？！！！”

  啊啊啊，原來他早就看到了！

  腮幫子不疼，心很疼！
  我，我怎麽就管不住這張嘴啊！

  秦源完全不知道，蘇若依這些奇奇怪怪的心理活動，畢竟在他看來，只要人長得好看，吃東西很大口那叫爽朗。

  蘇若依終於在兩隻手的掩護下，把嘴裡的肉咽下去了。

  然後亡羊補牢地說道，“我聽說吃肉要大口大口才好吃，所以試了下，果然別有風味呢，呵呵呵”

  秦源笑了笑，又切了一塊羊排放到她的跟前，說道，“那就繼續吃，別理他們。”

  蘇若依現在終於能思考了，想了想，問秦源道，“你說那梁上燈是妖精，還想試試我們的深淺。那我們現在繼續吃，不是讓他看出我們並非庸手了麽？”

  秦源又微微一笑，說道，“就是要讓他知道，我們不是這種小妖術能打發的。你等著吧，回頭就有好戲看了。”

  對面，方才施展妖術的黑衣人站了起來，隨後快速在街上奔跑起來。

  不久，他進了一個大院，然後直奔院中正堂。

  一個光著膀子的壯漢正躺在正堂的木榻上睡覺，那黑衣人也不敲門，徑直跑進去，開口就是嘰裡呱啦，說的大概是妖語。

  被吵醒的壯漢大怒，起身一巴掌就甩在他的臉上，將他扇出一丈遠。

  又怒道，“說人語，我與你現在是人！常言道，細節決定成敗，你想讓人知道我們是妖嗎？”

  那黑衣人捂著臉，心想你還知道我們是妖啊？是妖你還整天滿口人類順口溜，要考狀元啊？

  但還是用了人語，說道，“回盟主，那兩人確有本事，小的妖術被他們眨眼看穿，竟毫無用處！”

  壯漢就是三州十六府的綠林總盟主，梁上燈了。

  當然，嚴格說它不是人，也是妖。

  梁上燈聽罷，皺著眉說道，“他們不過十六七的年紀，竟能輕易看穿你這三品的妖術？嗯.常言道，世事反常必有妖，此二人不簡單啊！”

  黑衣人心想，我們不就是妖麽.
  但還是點頭道，“盟主說得對，小的以為，他們這般年紀就有這個修為，很可能是仙息者！為了以防萬一，咱們還是多叫些弟兄埋伏比較好！”

  梁上燈忽地冷笑一聲，說道，“放心，常言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我一向很小心的。”

  黑衣人點點頭，“嗯，盟主一定不會自斃的！”

  梁上燈越發不屑道，“不就是仙息者麽？常言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壯漢下不了寡婦床！瞧著吧，我要拿他們來煉妖器！”

  黑衣人很快就出了門，他不知道，他的腳底粘著一個阿大。

  秦源聽完兩人的對話，頗是欣慰地一笑。

  很好，老子要的就是你們群妖匯聚，也好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少妖，什麽修為。

  現在通過妖息，能確定的是，那黑衣人是三品妖，而梁上燈是一品大妖。

  秦源認為，如果剩下的妖以三品及三品以下為主，且沒有第二個一品大妖的話，那自己和蘇若依應該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一個一品大妖，現在他真的不懼！
  畢竟常言道，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他三轉仙息者，怕他個一品妖？簡直笑話！
  秦源和蘇若依不緊不慢地吃著肉喝著酒，好不快活。

  烤全羊因為是羊羔，所以不是很大，不過兩人吃掉半隻之後，就再也吃不下了。

  於是果斷打包，放入納石之中。

  納石的神奇之處在於，它能大大延長食物的“保質期”，像現在這個天氣，一天就會餿的食物，在納石中起碼能保存一年。

  “好了，現在去哪？”蘇若依問道，“去找那梁上燈算帳嗎？”

  秦源笑道，“不急，先到處逛逛，消消食。”

  總得給那妖精搖人啊不對，搖妖的時間不是？
  蘇若依一聽，立馬高興道，“好呀，那邊有條街，我看賣的都是蠻人的小玩意兒，可有趣呢，我們去瞧瞧。”

  此時，趴在梁上燈所在大院的院牆上的阿二，正一個個地數著進來的妖精。

  “三品三個，二品的兩個了，這是第三個五品的.”

  半個時辰過後。

  秦源和蘇若依正從一家蠻族人開的骨樂器店出來，就迎面碰上了那位沒有胳膊，沒有鼻子和耳朵的馬賊。

  這馬賊因為連一點胳膊都不剩了，這次終於沒有朝秦源抱拳。

  當然，有手他也不會抱了，畢竟上次就是抱了拳才讓他痛失僅剩的小半截雙臂。

  他只是冷聲道，“兩位言出必行，有種！梁上燈已候你們多時，跟我來吧！”

  蘇若依轉頭看向秦源，說道，“現在就去嗎？可是我還想去隔壁買張蠻荒妖虎皮，送給司正大人當墊子呢。”

  馬賊兄當時就冷笑起來，“不必了，你們有沒有命回去，還是兩說呢！”

  秦源頓時就皺了皺眉，心想這貨難道是沒有記憶的嗎，不知道老子不喜歡反派這麽猖狂的？

  於是手輕輕一抬，就從袖中射出一道正氣，直接將他的膝蓋給擊碎了。

  那馬賊頓時躺在地上哀嚎起來，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這次沒有抱拳，可還是被廢了一腿，
  在他眼裡，說狠話是江湖規矩允許的啊！
  秦源從道邊的一棵樹上折下一根樹枝遞給他當拐棍。

  說道，“拄著這個帶路吧，你再多說一句，可能就要爬著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