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豎琴手之殤（５）
  燭堡一行洗浴理療之後，就首先找到了當地的圖書館。

  這也是職業習慣，燭堡的人員一旦到了某地，只要當地有圖書館，那麽他們肯定會去當地的圖書館看看。

  不過還沒出門，他們又看到一件顛覆常識的事情。

  燭堡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一隊狗頭人大搖大擺走進了公共浴室，它們是接到活，來這裡進行維護的。

  老賢者他看了看身邊的經理，說道：“我以為你說的狗頭人建築隊是指人類工匠帶著狗頭人奴隸……”

  這才是一般人聽說的狗頭人建築隊的第一反應，人類工頭和工人帶著大群的目光呆滯，圍著一條破布的狗頭人奴隸，用皮鞭和鐵鏈讓這些狡猾的生物老老實實的乾苦力活。而只要一有機會，它們就會四散逃離或者偷吃偷拿。

  完全沒有想到，還真的就是狗頭人建築隊。根本沒有人類監工，更準確的說，這些狗頭人不僅不像狗頭人，甚至就算是人類裡面都是那種大城市工坊裡面，有一定教養的工人的樣子。

  如果不是口音還是帶著狗頭人的絲絲聲，他都要以為是某些德魯伊假扮的狗頭人了，這些家夥談吐得體，有禮有節，乾起活來手腳麻利有條不紊，除了外形上有一點兒顛覆，簡直和那種最好的建築師相提並論了。

  “當然，這些狗頭人工匠都是汰選教會培養的，都非常能乾和專業……”經理相當滿意的說道。

  “所以，狗頭人又有庇護他們的神了嗎？”年輕的月精靈眉頭微皺。

  狗頭人雖然是有狗頭人之神，可那是標準的邪神和惡神，不僅不會庇護，甚至很多時候，反而打斷了狗頭人的文明進程。但從文明的角度看，這並非是壞事。

  狗頭人是世界上最多的一種低級怪物之一，就比地精少，並且身體內含有微量的龍脈，讓他們誕生術士的概率較高。如果這種生物得到了一位龍神的影響和庇護的話，那麽對於冒險者和整個世界的文明世界都不是好事。

  那麽修雪會庇護狗頭人嗎？答案是不會的。她就沒這概念。

  但是修雪會奴役他們或者把他們當做某種工具嗎？答案也是不會。她也沒這概念。

  她是以純粹的，中立的心態看待這些難吃的直立蜥蜴，並且在一定程度上略微有一點好感。因為狗頭人吃植物、昆蟲和下水，而把肉食用來進貢給修雪。

  凡是給她進貢的都能得到她的好感，投喂多了也能得到她的保護。但是僅限於這些投喂的，打了標記的狗頭人，對於之外的狗頭人她可不會搭理。

  …………………………

  豪登城公立圖書館。

  公立圖書館分為兩部分，一個公共圖書館，向所有都帕國人免費開放的，外國人如果有在都帕的納稅憑證，也可以憑此免費預覽。否則就收費，一個標準銀幣一天。

  一個是收費的高級圖書館，一個標準金幣一天，本地人半價。

  兩者的區別就是書籍不同，服務不同。公共圖書館的書籍主要是關於風土人情、小說詩歌、生活常識，歷史地理、生物圖鑒、食譜菜譜等等比較基礎的，大眾性的書籍。

  高級圖書館的書籍就比較深了，大多是和職業者相關，一些涉及到國家、神祇、異位面和傳奇強者的秘聞，以及一些非常高深的，專業的知識。

  反正就不是給一般人看的。

  燭堡一行人詢問了一下，就直接進了高級圖書館。他們已經打聽到，公共圖書館有的書籍，高級圖書館全都有，那邊沒有的高級書，這邊也有。而且服務更好，環境更佳。

  “環境不錯……”尼爾斯坦賢者進門之後左右看看，就相當滿意了。

  館內安靜而清幽，裝修舒雅而簡潔，但無一不透出低調的奢華，滿眼都是綠植和花卉。

  服務員一看這群人就知道是大客戶，馬上熱情而禮貌的迎了上去。

  “閣下，我們這裡的讀書環境分大廳和包廂，前者一個金幣一天，後者１０個金幣一天。不足一天按一天算。”

  “哦，有什麽區別呢？”尼爾斯坦饒有興趣的問道。

  這個價碼比他心理價格便宜多了。要知道，這個世界的書可不便宜，哪怕在八百年前，新任戰神安尼恩發明了造紙術和印刷術，但是這個書的價格也一點兒不便宜的。

  估計是那位戰神對於這方面不是很專業，他造的那種廉價紙並不適合印刷，最終能印刷的還是一種侏儒在此基礎上改進的高檔紙。而且印刷用的字模成本和油墨也不便宜，而且涉及圖像的印刷還必須使用雕版，這個價格就更不可能便宜。便宜的印刷倒是有，木活字和泥活字，但是印刷質量很差，不適合書籍，只能拿來印些傳單、大字報之類的玩意兒。

  目前市場上一本普通書的價格大約是在２個金幣左右，圖像多的書，比如圖鑒，一般要１０個金幣以上。當然相比只能用羊皮紙和手工抄寫的時候，還是便宜多了，至少一些中產階級能夠把自己家的書架填滿了。

  服務員笑了笑：“大廳看書，就是贈送一杯清茶或咖啡，沒有別的了……包廂的話，是一間單人間，裡面有床，桌椅等，有免費的點心和茶水。當然也有高檔的點心和飲料……但是都不能飲酒，所有的服務都在這上面，您可以自己選擇……”

  他說著，就遞上了一份服務菜單。

  菜單是用銅版紙印刷，有著精美的實物圖畫和包廂照片，以及提供的各種服務。

  “明白了……”尼爾斯坦掃了幾眼就全部看完了。隨即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們這裡不提供抄書服務嗎？”

  “沒有，因為不需要。我們這裡的所有書都是可以複製的。一些有多余的備份，您可以直接按照標價購買。沒有備份的，我們可以在三天內複製一份新的，價格就要貴一點……”

  服務員笑著解釋。

  這裡的書都是大夏提供的，都有電子版存檔的，需要的話隨時可以激光排版，然後馬上安排印刷，如果沒有彩圖的書，印刷加裝訂半個小時就搞定，有彩圖的慢一點，也就是幾個小時。

  “居然這麽便宜……”了解到價格的尼爾斯坦有些吃驚。

  在燭堡那邊，訪問者們被禁止在圖書館內書寫，但這裡的僧侶可以收費代你抄寫副本。每份副本的價格是１００標準金幣。至於法術書那就是天價了，一萬標準金幣一本，也可以是任何包含法術，法術公式，以及關於儀式、結界、真言或者類似內容的詳細文本。

  詢問了一下，尼爾斯坦就開了幾個包廂，按照身份，他和大閱讀者、領唱者去了包廂，其余人就在大廳了。不是給不起錢，而是要凸顯身份區別，否則普通守門者也進包廂就有些不分上下了。

  這裡選書的東西也讓尼爾斯坦相當的震驚，是一個平板電腦。裡面儲存了圖書室所有的書籍，可以直接在平板上看，也可以在包廂接上投影儀看大屏幕。當然，不習慣看電子版，隻喜歡紙質書的，就可以在平板上瀏覽書籍目錄、簡介，同時看看節選。滿意的話就讓服務員送實體書過來。

  服務員幾分鍾就教會了他傻瓜式的操作，尼爾斯坦倒是無所謂實體書，他們這個階段的法爺，有的是類似的信息載體，所以很能適應電子版。很快他選了幾本他以前沒見過的書籍（都是大夏出版的），就用投影儀看起來大屏幕。

  “這東西不錯，你們有賣的嗎？”他向服務員谘詢。

  “本館的不賣。但外面有專門的電子商店，那裡有這種設備……”

  打聽到電子商店地點後，他就開始看書。

  服務員很快送來了他點的點心和茶水。

  尼爾斯坦作為傳奇，自然是不差錢的，他根本就沒要贈送的那些茶水點心，全部點了最貴的。

  點心包括一份香料烤蛋、一份甜甜圈、一小碟蜂蜜柚子果醬和火腿配煎培根片。價格高達１０金幣一份，而且分量還不算太多。

  蛋是用的精選雙足飛龍蛋，蜂蜜是稀釋血蜂蜜配優質血紅柚，火腿是專門飼養的煉獄牛腿，培根則是專門飼養的煉獄豬肉熏製。理論上來講，這堆東西的成本價大概在８００金幣左右。

  但是考慮它們的產出都不只能做一份，所以最終單份的價格是１０金幣，並且不免費續餐。換句話說，吃完不管你吃沒吃飽都沒有更多了。

  “雙足飛龍蛋，血蜂蜜，煉獄牛，煉獄豬……呵呵，這價格良心……”點心裡面的香料十分的足量，估計光是香料就夠２個金幣了。更不用說煉獄牛，煉獄豬，這種帶有煉獄血脈的牲畜相當少見，而且不好養。

  當然，他是不知道，別的地方不好養。修雪教會可多得是。

  你問怎麽來的？修雪天天吃那麽多的下層生物，那些她不吃的，教會成員也不吃的下水和骨頭自然也不會浪費，用來乾燥之後打成粉，就作為飼料用來喂養牲畜了。所以這附近的牲畜基本上都是帶有煉獄血統。

  至於不好養？修雪可是有有著“養殖”神職的，教會的牧師們對於飼養這些東西簡直不要太容易。

  這時，茶水也送來了。

  還沒揭開茶壺，尼爾斯坦就聞到了一股沁人心扉的清香。

  他要的是菜單上最貴的飲品——“雨前龍井”，單價２００金幣一壺。別嫌貴，據說這東西還不是時刻都有，有錢都不一定能遇到，要碰運氣的。

  但是，老賢者只是聞到氣味，就覺得物有所值。

  再一入口，就更是滿意了。

  首先是不同於焙製的發酵茶餅，是炒製的，最大限度的保存茶葉的青綠色和內部的滋味。但是相應的，在香味方面沒有發酵過那麽濃鬱，苦味也偏重，但是那種淡雅的清香和苦澀後回甘的滋味才更突顯茶水的優質。

  不過，這二百金幣的一壺茶分量十分節約，僅僅只能倒出來不到１０杯的分量。每一個杯子也就比拇指大那麽一圈而已。

  俗話說“三杯即牛飲”就是說這種優質茶湯，連續灌三杯下去就和牛喝水一樣浪費了。

  除去一杯洗茶，剩下的剛剛好夠四人對飲兩杯左右，剩下一點茶腳的程度。雖然泡完之後不是不能再繼續加水衝泡下去。但是，那就實在是有點太那啥了……

  或者對於吝嗇的人來說，直接給喝到沒味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就是了。但是像“首席閱讀者”這種身份的大人物，還是沒臉這麽乾的。要是傳出去，還要不要做人了。

  手邊放好微熱的香茶，面前是明亮的閱讀燈，一旁的白銅仙鶴香爐裡面也點燃了附贈的檀香，整個包廂內漸漸充滿淡淡的雅致的香味，讓人可以更好的集中精神。

  尼爾斯坦滿意的翻開面前厚厚的書本，這個圖書館的藏書量讓他極為滿意。裡面有一大堆他沒見過的文獻和書籍，他準備在參加典禮結束後，就來看書，看不完就花錢複製之後才帶著返回。

  這地方的閱讀環境越發的讓他滿意了，老賢者決定回去就給自己也改裝出來一個這樣舒服的閱讀間來，就是不知道這些陳設和配飾什麽的貴不貴，想來應該不足以讓一位傳奇施法者的身家都支付不起的程度。

  …………………………

  尼爾斯坦正沉浸在書籍的海洋，“大閱讀者”科恩法師卻找了進來。

  “殿下，您看這個，圖書館在出售這種極為優秀的皮紙……”

  科恩一臉興奮的晃了晃手裡的黃底淡紅紋路的紙張。

  “哦，這是……”尼爾斯坦接過一看，馬上被這疊紙吸引了目光。

  這種黃底的紙張帶著細微的淡紅紋路，每一張薄如蟬翼，卻又堅韌無比，沒有破損、漏墨的問題，因為炮製技術的關系，還洋溢著豐沛的魔力。而且他還感到了這種紙和下層位面有關。

  “似乎是用惡魔的皮做的！”他一眼就認出了皮紙的來歷。

  製造魔法書的最佳材料毫無疑問是龍皮，不過這種優秀的皮紙簡直是可遇不可求。那麽退而求次，就是別的強大生物了。惡魔皮當然也是極好的材料。

  這些惡魔皮紙做工相當優秀，甚至可以保證。只要魔法書的製作者手藝不太差的話，每一張記錄“火焰”、“惡魔”、“召喚”等領域法術模型和知識的書頁撕下來就能當卷軸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