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每一口都吃得享受極了,王氏在后宮中吃遍山珍海味,更是對這樣的美味讚不絕口。她甚至覺得幫宗室殺掉皇帝後,可以將這個女人留著不殺,毒啞了丟掉後廚去當禦廚。
她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毒酒,給司馬煜滿上,端著酒對他盈盈一禮。
“陛下,這酒是臣妾特意為您準備的和離之酒。飲下此酒後,臣妾將交出鳳印,離開後位!”
鳳印很重要嗎?
司馬煜抿了抿唇,眸光中深藏著揶揄,接過她遞來的酒,爽快地一飲而盡,末了還將杯子倒過來,給大家看他喝得一滴都不剩。
王氏臉色煞白,手不住地在發抖,踉蹌著坐在了地上,望著皇帝。
他真的喝下了這毒酒!
她平時連個麻雀都不殺,現在卻將一個人活生生地毒死了。而且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曾經愛過的男人。
再過一會兒,她的夫婿就將死在她的面前。
邊上,亮王爺一個激動,差點直接站了起來,但他及時控制住了自己。他得等親眼見到司馬煜被毒死,確定事成之後才能行動。
周圍臣子們隻當王氏是因為皇帝毫不留情地喝下了酒,才頹廢沮喪地坐在地上,有的出言安撫王氏,有的勸說著陛下。
老太傅放下筷子,在人群裡渾水摸魚:“好好的一頓飯,就不能吃完再說嗎?真是辜負了美食。”
禮部侍郎:“還請陛下收回成命,廢後乃大事,不可兒戲。此女子在江湖中拋頭露面,又並非宗室外戚所出,這不成體統啊!”
太師摸了摸胡須,也意有所指地笑道:“是啊,真是太心急了點,老夫那畫都沒畫完呢。”
角落裡坐著的唐與柔喝著奶茶,看著戲。
戶部尚書:“陛下,此乃宮宴,但在座的大多是宗室之人,也算是沾親帶故的。陛下,老臣鬥膽以親眷之身份,想陛下收回成命。原因有三,第一……”
話音未落,首席上坐著的司馬煜突然手捂胸口,面目痛苦,抬手指著王氏:“你居然敢對朕下毒?!毒……毒婦……”說著,他朝前倒去。
精致盤子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這一聲巨響,驚得離火宮整個安靜了稍許。
然後才有人反應過來。
“陛下怎麽了??!”
“陛下?!”
王氏尖叫一聲,撲了上去,將他抱在懷裡,哇哇大哭:“陛下,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也不想啊陛下!”
亮王爺搶先一步衝了過去,探向司馬煜的鼻息。
沒氣了!
但為了防止司馬煜耍詐,亮王又摸向了他的脈搏。
好極了,摸不到脈搏!
這下能確定是死了!
他拆開首席案台上擺著的燈籠,掀開燈罩,點了信號火筒,朝山間一扔。
“啪”地一聲,竹筒在空中爆裂開來。
緊接著,暗衛魚貫而入,站到每一張矮幾後,舉刀指向大臣們。
原本應該保護皇帝的暗衛,不知何時竟倒戈了!
“發生了什麽?!”
“你們要做什麽?誰指使你們做的?!”人們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驚駭地發問。
亮王爺苦心籌備了好些年,終於能在這個時候仰天大笑,喊出他準備了好多年的口號:“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以後,朕就是康晉王朝的皇帝,你們都得聽我的!”
眾人驚呆了。
“你做夢!就算毒死了一個司馬煜,要在宗室裡論資排輩,還輪不到你!我手上還有皇爺爺的遺詔,要說這皇位,原本都輪不到三弟!”老太尉喊道。
有人附議:“確實如此,亮王殺掉了侄子,不配稱帝!”
“我連阿煜都毒死了,還怕你們這群老家夥?”亮王爺惡狠狠地眯起眼,雙眸中透著濃濃的征服欲,“砍了他們!”
暗衛手起刀落,將太尉抹了脖子,拖到了角落裡。
鮮血飛濺出來,驚呆了旁邊的大臣們。
這老太尉按理說可是司馬亮堂哥,這就被殺了?
堂堂老王爺,竟這樣死了……
“宗室絕不允許這樣的人當皇帝!”
好幾個會武的臣子或拿桌上的盤子,或舉起燈台,和身邊暗衛打了起來。
太上皇的另一個弟弟這才意識到司馬亮是真的謀反了,率先帶頭表忠心,交出了吏部侍郎的印,趴在地上連連磕頭。
他這麽一做,不少人紛紛照做。
這一幕真是看盡了人生百態。
但投降沒有用,暗衛很快跟這些人打成一團。
有人被砍了一刀,捂著傷口哀嚎:“我投降了,你為何還殺我?”
宮殿裡一片混亂。
亮王在首席上徘徊:“你們在做什麽?!住手,快住手!”
若宗室全部被殺淨了,他還去使喚誰來給他辦事?
可他這時候才察覺到暗衛不聽他的命令。
這是殺紅了眼了嗎?
他還沒有意識到不對,從腰間抽出軟劍,防禦自己,憤怒喊道:“你們效忠皇帝,而我就是未來的皇帝,爾等豈敢忤逆犯上?!”
為了避免誤傷,唐與柔將燈熄了,將矮幾搬到角落裡悠哉地吃吃喝喝,看著這場混戰。
司馬煜當然不可能被毒死,就連暗衛也早就安排好了。
這場混戰看起來慘烈,但實際上大部分宗室只是被砍上幾刀,給些教訓。畢竟權勢都奪走了,就算想再揭竿而起,以現在的局面也是不太可能了。
真正要殺掉的只是幾個和亮王一起叛國謀反之人。
混戰像耍猴似的,不如王氏精彩。
唐與柔的目光落在了首席那邊王氏身上。
這王皇后當真是閨閣千金,心腸軟得很,明明鐵了心要給司馬煜喂毒酒,等真的事成後,卻抱著他一個勁地呼喚,哭得很是悲慟,像是在真情流露地說些什麽。
嘖,她或許真的很喜歡司馬煜呢。
不在身邊就算了,這會兒是親眼瞧見他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樣子了。
唐與柔下意識地咬住了吸管,在上面咬出一排牙印來。
不行,這個王氏有點棘手,可要是滅了她,不符合她溫柔善良的氣場。倒不如將她打暈了送到山裡去,讓她再也無法回宮。容她回憶一下版圖上哪塊地方還沒形成產業,是最後開發的……
正想著,暗衛之中冷不防地就竄出一個人來,大喊著她的名字。
“唐與柔!”
角落裡的唐與柔一臉懵逼,然後意識到了什麽,猛得站起,衝向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