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不心疼自己
  “楚舜在接受采訪”、“哪個楚舜？”、“還能有哪個，還不就是電影刷屏的楚舜”、“走走快去瞅瞅，這哥們拍攝是真有點東西，反正我拍不出來”……

  有二三十個沒課的同學在旁邊圍觀。

  金檸也不怯場，對著鏡頭道：“走進青年導演，電影青年行，歡迎收看由cctv6培才計劃、京城電影學院傾力支持的青年電影人采訪欄目，我是北影美術系大四生金檸，也是今天的主持人。我們今天采訪的電影人，是北影導演系大二生楚舜，也就是《六格》、《殺死比爾》的導演。”

  鏡頭從主持人身上，平移到旁邊坐著的楚舜身上。

  “我們直接進入主題吧。”金檸道。

  “有點快。”楚舜點頭做好準備。

  “楚導為什麽想拍這樣一部——奇特的電影。”金檸頓了一下，一時找不到很好的形容詞，最後用奇特來表述。

  金檸道：“關於這點，我認識的朋友，以及很多影評人都非常好奇。”

  “因為人看電影是用眼睛、耳朵和經驗記憶。”楚舜道。

  “所以楚導才用了比較過激的血腥，以及層出不窮的配音來刺激觀眾的眼睛和耳朵，那麽個人經驗又是怎麽回事？”金檸理解能力也挺強。

  楚舜突然問：“你覺得酒店猛狗和藥店飛龍，是什麽意思。”

  “呃——”金檸愣住了，小學弟這個時候ghs是不是不太好。

  一看表情就知道想歪了，楚舜解釋道：“酒店猛狗是講的一個酒館的酒再好，也會因為有一條會咬人的惡犬，而賣不出去發酸，這個成語出自於晏子春秋，這兩個都是正經的成語。”

  金檸覺得有點漲知識，下意識的問：“那藥店飛龍呢？”

  “有興趣學姐下去可以查查。”楚舜話費一轉道：“詢問這兩個成語主要是，即使我解釋了酒店猛狗的意思，但大家看到這個成語，還是會想歪，這就是經驗記憶。”

  “不吃飯會餓死，被砍會斷手，斷腳就會流血，武士刀很鋒利，殺手殺人唰唰唰，放大觀眾們的經驗記憶，從而得加強感官刺激，所以就有了殺死比爾。”楚舜道：“另外裡面還致敬了很多，我記憶中，甚至於我都不記得名字的老片片段，跟著感覺走，那就對了。”

  金檸點頭，這說得非常清楚了感覺很厲害，詢問了另一個問題：“楚導，在《殺死比爾》前，你還拍攝了《六格》，然後往上對於六格差評如潮，甚至於很多人評價楚導你沒資格拍電影，關於這些留言，楚導你的想法是什麽？”

  說一句，所有采訪節目，包括脫口秀采訪，都是會提前告知被訪者內容，當然你要問有沒有不告知的，有但極少，因為如果采訪內容未知，承擔風險的不止是藝人，節目組也同樣需要承擔一定風險。

  言歸正傳，這個問題設計就是賣正能量，經過叢叢磨難，然後還是扛住了壓力，拍攝第二部翻身，雖說現在網絡上已有不少人說，殺比是靠著血腥暴力吸引眼球，但無可否認商業熱度上是大成功，定義為翻身完全沒問題。

  楚舜表情變得嚴肅，良久後吐出兩字：“心疼。”

  金檸一喜，配合就好，馬上接問：“是心疼《六格》這部作品不被理解嗎？”

  “不是。”楚舜搖頭。

  “呃——”金檸腦子一動，她明白了：“那楚導是心疼自己嗎？的確，心理承受再強的人，也有疲倦想要打盹時。”

  “我不心疼自己，我只是心疼錢。”楚舜道。

  “……”金檸醞釀出的情緒瞬間被打斷，這就是傳說中的采訪聊天終結者嗎？

  “那對首部作品，楚導做一個結語吧。”金檸道。

  楚舜想了想：“我感覺若乾年後，《六格》還應該會成為還不錯的作品。”

  金檸並沒有琢磨這話語中的深意，接下來的采訪比較老一套，“大二就有兩部作品了，請問有什麽秘訣嗎？”，又或者是“最喜歡現目前那個導演或演員”，楚舜回答還是比較得體。

  一個半小時後，采訪結束，當然這些采訪內容也不會全部播出，成片會發到電視台，然後經過剪輯。

  開始收拾起東西。

  “楚導，有沒有興趣在兩個月網絡上映後，把電影賣給我們電視台。”胡野問。

  “電視台能……”楚舜本來準備問，殺比這麽血腥cctv6能放映？但話還沒有問出來，就被自己吞了回去。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如果你在電視上看到一部尺度很大的電影，還想著電視台是不是瘋了，連這種東西都有敢放。請不要懷疑，這時你抬眼看看標，一定是cctv6。

  楚舜道：“自然有興趣。”

  胡野聞言留了聯系方式，領著工作人員離開。

  “學弟，今天多謝你的配合了，晚上有沒有時間，學姐請你吃飯。”金檸道。

  “剛好沒時間。”楚舜回答：“晚上有約了。”

  金檸笑容未改，道：“那下次再約。”

  “嗯下次再說。”楚舜離開。

  “還真是沒有除非。”金檸看著楚舜離開的背影，口中嘟囔。

  雖說楚舜今日一天都沒有上網衝浪，但在網絡上，《殺死比爾》徹底成了氣候，也導致評價分裂也展現了出來。

  反方——

  [高高興興的去看，衝著貓姐去的，但……拍得都是什麽鬼東西，全程都在殺殺殺。]
  [只看到了，對六七十年代邵氏片的拙劣模仿。]
  [除了音樂好聽點，還有什麽好看？浪費了我一個多小時。]
  [為什麽我感覺，這就是一部買島國武士刀的廣告片，看完我隻覺得島國武士刀質量真好，並且還能帶上飛機。]
  關於正方的誇獎就不再說了，因為前面說了很多，說一說中立的，這部分觀眾大多也覺得殺比“不好看”或“一般”，但電影很吸引他們的亮點。

  [有一說一，電影裡的那個十二分鍾的動畫短片，畫風真的符合我審美，打鬥太他喵的帥了，比尷尬的真人打鬥帥多了，不過u1s1穿著連體服的於敏，真美。]
  [我想著導演用現實告訴了我們，電影也不一定需要內涵，這部電影玩得最嗨的應該只有導演自己。]
  [石井禦蓮這演員是誰？雖說片子不怎麽地，但導演還挺會選演員的。]
  對於三個平台來說，本來有上架計劃的網大製作人，全部提前到了這幾日。

  為什麽提前，想來也是件正常的，自從殺比出圈，這個平台的網絡電影區，流量是平日的數倍，固然這時安排，會被觀眾直觀的對比，礙於投資以及演員實力、導演實力、服化道實力，其他網大壓根不能打，甚至於在以前或許還會有好評的，還不錯的網大，接踵而來的也是差評。

  沒辦法，數千萬的投資，在網大的領域就是降維打擊。

  要名聲，還是要流量，看著一堆隨之上映的網大《熊孩子破天記》、《聊齋之奇男子》、《不三不四神探》……

  顯然，多數還是選擇了流量。

  現實中，時間推到晚上八點半，李坎和楚舜在一家吃羊蠍子的店匯合。

  “楚舜能不能拜托一件事。”吃到中途李坎突然出聲。

  “我聽著的，輔導員你說。”楚舜道。

  “能不能，幫忙要一張於敏的簽名。”李坎道：“我女朋友是鏟屎官。”

  稍微解釋一句，因為於敏現在的簽名也是大貓罰站，再加上媒體爆出來，於敏壓根就沒有養貓，不少粉絲將稱呼其為大貓、貓姐，而粉絲團也自稱為大貓鏟屎官。

  “應該沒問題。”楚舜琢磨，準備舉辦慶功宴，到時候就有要簽名的機會。

  “那多謝了。”李坎露出笑容，然後道：“我女朋友真的太喜歡於敏了，天天在家裡喊著，要嫁給於敏，也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頭上綠油油的，但我總不能和一個女明星置氣啊。”

  楚舜摸著下巴想了想：“認真來說，於姐是真的很酷，有次我們劇組道具組的一個小妹紙，因為摔傷還挺嚴重，在我們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於姐就一把將妹紙橫抱，送去了旁邊的醫院。說實話，我要是女的，也想嫁給於姐。”

  說到這，楚舜安慰道：“所以輔導員，你輸給於姐很正常，人家於姐又美又酷，不止你，包括我，大多數男的都比不過，仔細想想還是女朋友心中第二最愛，這樣想是不是心頭好受多了。”

  “有好受些嗎？”李坎想了想，貌似沒有，不由笑了笑。

  “劇組有人受傷，對拍戲有沒有什麽影響？”李坎正色問道。

  “還好傷得不重，所以養好後，給了一筆湯藥費。”楚舜道：“有影響，但影響不大，劇組拍攝畢竟是上百號人的事，出現點意外太正常了。”話語的後面，還有一句話沒說，況且有些導演腦子也掛樹上。

  “拍戲真不容易。”李坎吃了一口肉。

  楚舜突然回憶起一段原身記憶，之前輔導員很高興的說在籌備婚禮了，結婚時一定記得請他們，但似乎沒動靜了，萬一出了點什麽問題，直接詢問會不會傷害輔導員脆弱的心靈？
  所以決定委婉一些，他道：“話說輔導員說好的婚禮呢？”

  “呃——我們商量好了，先買一套房，再結婚。”李坎道：“目前正在計劃。”

  “好的。”點到為止，楚舜沒有多問。

  晚飯結束，楚舜回到酒店，開始在微信大群裡通知慶功宴的事，群裡一百多號人，楚舜按照一人兩百的份額發了慶祝紅包，基本上都回應了。

  [新片大火，楚導大氣]、[發紅包的人最大氣]、[楚導有沒有新作計劃啊]、[一個月的夥食費有了，跟著楚導果然是有肉吃]……

  [七號，廣粵酒樓，麻煩相互轉達慶功宴的事。]楚舜發完就戳了出來，單獨打電話通知了劇組比較忙的，比如說吹哥，作為牽客，微信群相當多，即使艾特全部也沒時間看。

  也打電話給於敏，響了三聲那邊接通了，但傳來的是經紀人錢姐的聲音。

  “楚導你好，小敏在拍戲，有什麽事您可以先給我說，或者是我一會讓小敏給您回電話。”

  “拍戲？”楚舜一愣，這邊殺比的戲份才結束不到一個月。

  錢姐回答：“兩周前，小敏就入了劇組。”

  兩周前，也就是中間休息不到半個月，這是不是太拚了，楚舜作為導演可是知道，全程沒要替身的於敏，拍攝期間是有多累。

  “還是讓於姐注意休息，公司這樣壓榨人不好。”楚舜道。

  電話那頭的錢姐，聞言無奈道：“小敏是公司安排休息，她不休息，說動作演員吃的就是青春飯，現在只需要保證生命安全的情況下，不需要太多休息。”

  該說不愧是於姐嗎？

  到底是什麽樣的動力，能夠讓於敏從出道以來隻拍攝動作片，並且如此拚。

  “七號京城廣粵酒樓，殺比慶功宴，如果於姐有時間就來吧。”楚舜道。

  錢姐應下：“我一會就轉達給小敏。”

  楚舜又打電話給了副導老梁，果然幾個監製和副導，還在休息中，說是在島國拍戲，把他們給熬得太累了，要休息一段時間。

  琢磨一下，這才是正常人的作息。

  全部通知完後，楚舜上網查了查，的確在兩周前就有官宣了，只不過當時他沒有在意，是導演牛舟的新作《獵豹殺清》。說真的看著名字，楚舜還認為是款殺毒軟件。

  電影官微公布了海報和劇情簡介：
  世界頂級殺手的獵豹（於敏飾），任務完成率百分之百，在她手上從未有活口，直到有一天遇到了個小男孩淼淼，潛藏的母性被激發。

  “嗯——”

  “那什麽。”

  “這簡介內容要誇，我還真不知道如何誇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