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奧斯卡撐不住了

  瑞亞·安德森：［《魔法遊戲》和《海邊的曼徹斯特》，從美術構圖到配樂、劇情、表達內涵，對世界的影響，後者明顯優於前者，那麽我應該從什麽角度，才能看出魔法遊戲好於海邊曼徹斯特？

  抱歉，我只看出政治狀態。

  科吉托先生：難道政治狀態的優秀不是優秀嗎？
  我明白了科吉托先生，謝謝您的教誨。］
  首先解釋一句， 科吉托是波蘭詩人赫貝特筆下的虛擬人物，國內也翻譯為我思先生，來自笛卡爾“Cogito.ergo.sum（我思故我在）”。

  在赫貝特筆下，科吉托先生是一位守舊，但一生都用來尋找、追尋世界奧秘的人。

  瑞亞太敢了，作為推特粉絲最多的明星，他的推文不僅扇了奧斯卡金像獎一巴掌，還相當於把塔文的發言踩在地上。

  作為好萊塢的頂流，一個人就擋十個發言力挺塔文的明星。

  瞬間讓剛壓下來的事，又重新成為觀眾討論熱點。

  再加上美利堅壓住了，不代表歐美其他國家不繼續，好熱鬧不嫌事大的威尼斯電影節組委會，暗戳戳發布了一串數據。

  ［楚舜導演曾擔任魔都電影節評委會主席、東京電影節評委會主席、洛迦諾電影節評委會主席、戛納電影節評委會主席、柏林電影節評委會主席、威尼斯電影節評委會主席等，十七個電影節主席］

  為什麽威尼斯電影節官網要說這些，潛台詞是，楚舜在評價電影領域也相當有經驗和資格。

  視線移到少見把自己從發達國家作為發展中國家，甚至於還可能下滑到貧困國家的阿根廷。

  “不能，老板，不能轉發。”經理人連忙勸阻老板，作為老板，瓦倫蒂娜也是公司招牌。

  瓦倫蒂娜把白皙修長的手指從屏幕上挪開，作為世界上最出名的花瓶之一， 演戲或許沒什麽天賦，但嚴格地說，瓦瓦是個聰明的女人。

  她創立的S&Athena聯合公司與S&Athena美妝，前者是阿根廷第一模特公司，後者佔據阿根廷百分之二十七的市場份額，僅次於雅漾，瓦倫蒂娜用五年時間把名氣轉化為了品牌，成為阿根廷最有錢的女性。

  “獲得的東西越多，心中的顧慮也越多。”瓦倫蒂娜再次把瑞亞的推特讀一遍，心中很佩服他。

  S&Athena公司和好萊塢的聯系頗深，瓦倫蒂娜的確不敢轉發，哪怕可能轉發了也沒什麽影響。

  “約見一下號角報主編。”瓦倫蒂娜換種方式支持曾經的偶像。

  經理人松了一口氣，他真害怕老板衝動，號角報是最大的西語報，也是阿根廷第一報。

  時間流逝，《盜夢空間》因為爆點新聞，票房上漲幅度太美好，簡直可以和大船相比。

  可惜的是，開畫成績不如大船，否則能再次複製神話。

  說個有意思的事，茲勃目前在貴市，在意馬基地住了快兩周，看完《盜夢空間》後，寫下一篇誇獎的長評發推。

  兩天前搞出大新聞，他對於藝術電影最討厭，能夠罵金像獎，茲勃義不容辭，後來被導演協會主席打電話製止。

  茲勃可以不在乎奧斯卡，但不能無視導演協會，由此也能看出瑞亞是有多鋼。

  歐洲以外越來越多國家主流報刊加入要論中，阿根廷、南非、希臘、埃及、土耳其、墨西哥等，第二世界和第三世界的國家也開始吃瓜。

  大概選摘幾條留言翻譯成中文——

  南非網民：“我隻關注足球，不關注電影，看過的電影也不多，可楚舜這個華夏人我知道，全球最出名的導演”

  墨西哥網民：“講一件事，在兩周前《盜夢空間》首映，當天本來是老鷹幫和眼鏡蛇幫要在街上械鬥，然後也就是因為眼鏡蛇幫老大是楚舜導演的鐵粉，暫停了械鬥時間，我給你們說這兩個幫派都是乾那活兒，所以楚舜導演比毒還厲害，奧斯卡怎麽可能比得過？”

  土耳其網民：“一開始我還不相信是真實的新聞，難以相信奧斯卡的評委為什麽要這樣。”

  打住，不翻譯了，還想看詳情自己去推特。

  誰也沒想到，楚舜的質疑會對一個獎項產生如此大的影響，什麽獎項是某某屆的奧斯卡，奧斯卡很大程度代表一個形容詞。

  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院長梅基林，也就是奧斯卡組委會主席，臉上陰沉遍布。

  “院長，湯姆先生、果戈裡先生都發來消息，希望您可以和楚舜先生達成和解。”秘書說道。。

  奧斯卡的主辦單位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每三年會選舉一次委員，所有事情都由七位委員負責。

  從高到低主席、第一副主席、副主席*2、財務總監、秘書長、執行總監，梅基林是最大的主席，可如果三位副主席能夠聯合彈劾……

  “和楚舜和解？”梅基林冷下聲音：“奧斯卡是電影殿堂最高獎項，會為了一個華人低頭？”

  梅基林不相信他會被一個華人導演被彈劾，語氣強硬地說道：“官網發布說明，由於楚舜對奧斯卡獎項的汙蔑和質疑，今後什麽獎項都將禁止楚舜參選。”

  助理點頭，本來楚舜都宣布這幾年沒作品不申奧，然後封殺也沒什麽影響，況且可以更快一步表達強硬。

  正當助理一隻腳踏出辦公室，又被梅基林叫住，梅基林道：“暫時不要發公告，去告訴公關部，把這事壓下來。”

  “好的……院長。”助理在這上班，內心稍微有些歸屬感，他想要院長硬碰硬來著，沒想到慫了。

  助理來到公關部，為什麽說公關部的人苦逼，你不知道老板什麽時候會抽個什麽風，還要給個時間把事情壓下。

  很顯然，楚舜對自己影響力，沒有絲毫逼數，或者是說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的指責，全世界都會討論。

  楚舜看到新聞時，都有點懵圈，再看瑞亞的推特，想到地球上的一件事情，”我不喜歡”事件，王家衛拍攝《擺渡人》口碑崩壞，然後墨鏡王的說辭和塔文替奧斯卡開脫說辭差不多，總結一句話“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我喜歡這部電影”。

  隨即娛樂圈一票明星在下面留言“我也喜歡”，張天愛、陳奕迅、楊洋、李易峰、范冰冰等人，王傳君發博四個字“我不喜歡”。

  什麽叫戰術性衝鋒，楚舜看到了，但相比王傳君是因為本身性格，瑞亞發推估計是為了替他出氣。

  瑞亞作為通臂拳海外大師兄，推崇的是俠義之心，有恩報恩，楚舜對他有提攜之恩，所以即使知道會得罪很多人，一樣懸著頭衝塔。

  “還真讓我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有點感動。”楚舜知道瑞亞努力的目標是獲得奧斯卡影帝，現在當面打臉，獲獎估計困難了。

  “問題不大，有機會抽中肖申克的救贖或者荒野獵人、困在時間裡的父親，讓瑞亞來演。”楚舜琢磨，也不對，荒野獵人，他個人並不喜歡，《困在時間裡的父親》，瑞亞又太年輕。

  他思緒飛散時候，手機響起。來電顯示“李主編”，楚舜沉吟一番，沒想起到底是哪位主編。

  “校長沒有打擾你吧？”接通後電話那頭開口第一句話是這樣的。

  “還好，在看新聞。”楚舜回答道。

  “全世界都是校長的新聞，要麽討論盜夢空間，要麽是質疑奧斯卡。”《光明日報》李主編知曉校長的性格不喜歡繞彎子，開門見山：“校長要不要後續回應？有回應的話，我們光明日報可以專訪。”

  原來是光明日報主編，可光明日報主編不是姓蔡嗎？什麽時候換人的，楚舜的疑惑沒有說出口。

  “也不是什麽大事，用不著專門為這事還接受一次專訪。”楚舜道，他心裡的確這麽想的，未來兩三年他電影都不會“申奧”，不是想要以此逼迫什麽，闡述這件事而已。

  “……”李主編噎住，全世界都猶如把一把玉米灑進爆米花機了，嘩啦啦地膨化，還不是什麽大事？
  但話說回來，對楚舜來說，似乎也的確不是大事，李主編說道：“是我格局小了。”

  “采訪的話，我有個題材，李主編可以聽聽，看有沒有興趣。”楚舜話鋒一轉。

  “校長提議，肯定有興趣，只看符不符合我們報社的一貫風格。”李主編道。

  “第二積木準備製作一部愛國動畫。”

  光明日報是中宣部主管的報社，毫無疑問的官媒，很多事也知道，楚舜提及也方便。

  “我是1+2+3+4+5+N計劃的總執導，提議讓動畫題材也加入獻禮。”楚舜說道：“第二積木製作的動畫叫《那年那兔那些事》，我是動畫監督，劇本我也看了看，還不錯。”

  “那年那兔那些事。”李主編又念叨一遍名字，完全想不到是什麽故事，但作為官媒，深刻清楚這報道必須做。

  “那我就不打擾校長了。”

  兩人掛斷電話，楚舜又看了看網友們對奧斯卡群情激奮討伐，心裡挺高興，然後就把這事拋到腦後，安安靜靜地泡澡，開始寫《橫空出世》劇本。

  分鏡頭劇本先不急，楚舜要在房間快點寫出劇本，然後交給中宣部和軍方，倒不是過審，拍攝他有絕對主導權，只是看看劇本需要軍方和國家提供什麽幫助，可以提前安排。

  軍隊調動不是一兩天，況且橫空出世所需要的資源很大，首先是引爆塔，用了六十噸鋼材建造，防空陣地，戰壕還有基地全部是1：1還原。

  不是營銷號胡說，而是來自於地球的橫空出世導演陳國星的講述。

  這個陳國星，不是《房思琪的初戀樂園》的台大人渣。

  伴隨喧囂和爭執，又幾日過去，一般的新聞熱度，三天就會降下，可此次事件不同，拔出蘿卜帶出泥。

  時不時就有明星跳出來站隊，又或者是記者挖出一些“新鮮事”。

  楚舜在學術圈地位頗高，不是研究人員，他是被研究的人，《村聲》、《熒幕》、《視與聽》等專業向的期刊也發聲，期刊上的文章都很長，也不可能全部擺出來。

  挑選寫得最好的一篇，《村聲》主編梅勒·朱斯丹所寫“全世界最好電影的人”。

  ［看《盜夢空間》的盜夢設定，我想楚舜導演定是博爾赫斯的粉絲，《虛構集》中短篇環形廢墟的故事。

  出於對盜夢空間電影構解，簡略說說——

  魔法師逃到火神祭壇遺跡，在夢中創造一位少年，他想要將少年帶到現實中，又擔心少年發現自己與眾不同，即不怕火焰，會意識到自身只是他人夢中幻影，少年會沮喪。

  在思考中，火神祭壇燃起遠古火焰，魔法師想了卻殘生，走進火焰，但他不懼怕火焰——魔術師知道了，他自己也是別人夢中的幻影。

  “假如他不再夢見你……”

  柯布如果不再入夢或做夢，妻子梅爾就不再存在，如果柯布沒有兩個孩子，那麽對他來說有妻子存在的夢是現實，還是孤身的現實是現實？

  看完《盜夢空間》我收回了想法，楚舜先生的思考創意不是來自於博爾赫斯。

  《環形廢墟》，是在虛幻中對死亡意志的談論，而《盜夢空間》是對“現實”的討論。

  男主柯布最後和亡妻梅爾的戲，展露出柯布想要回到現實的原因僅僅是一雙兒女。

  我們在乎現實，不是因為現實是現實。

  東西方兩位大師，在相隔一個世紀的對話，都選擇用夢，也都選擇是夢中夢，或許這是大師們的共性。］
  評論家為什麽厲害，是因為他們可以引經據典，博爾赫斯在華夏名氣挺大，但覺得多數名氣來源於《小徑分岔的花園》，《虛構集》知道的人是真少。

  可認真說起來，盜夢空間和環形廢墟的故事還真有一點異曲同工。

  要知道博爾赫斯是四十年代的作家，七十年代就思考這些問題，文豪之所以是文豪，真不一定是被捧起來的。

  言歸正傳，《村聲》梅勒的文章還沒完，他是把影評和此次奧斯卡事件，一起寫成文章，點擊率挺高。

  而且從文章題目就能看出，其實後面才是重點。

  ［楚舜導演對夢境的所有場景進行實拍，我特意打電話谘詢利未先生，得到肯定答覆，無論是雪地爆炸、天空顛倒的城市，還是被炸毀的巴黎街道，影片中最令人難以置信的火車駛入洛杉磯中央商業區，也是完完整整實拍。

  那麽楚舜導演為什麽這麽做？僅僅只是為了真實？從黑客帝國能看出，楚舜不是堅定實拍者，也不是堅定否決特效主義，他這樣做是充分貫徹主題，“如果夢境和現實的人沒區別，那麽兩者無區別”。

  很佩服，因為多數人都察覺不到的目的，讓製作成本上升至少百分之三十，也增添了製作時長以及工序。

  隨便舉例，爆炸不可能在真正的雪山拍攝，很容易引起雪崩，經過很多尋找，才找到加拿大班夫公園。

  我曾經問過一位導演朋友，如果有能力，你會每部戲都兼職編劇、藝術設計、剪輯、燈光指導、拍攝執導、配樂這些身份嗎？

  他告訴我：不會，影片創作太龐大，即使想要絕對貫徹導演意志，也完全不用事事親力親為，太過誇張。

  那麽都知道，楚舜目前拍攝十幾部作品，除首部實驗電影《六格》外，其余皆是如此，我想楚舜導演是一個無比無比熱愛電影的人，否則也沒有如此龐大的精力，能夠讓他堅持十幾年。

  “如果不能讓藝術歸於藝術，請別讓藝術歸於政治”，或許你們看到了楚舜先生對奧斯卡的指責，是憤怒。

  但實際上，我看到的是一個對電影無比認真，以及對電影無比熱愛的導演，很卑微的請求。

  對世界，
  對電影，
  對藝術。

  梅勒·朱斯丹也請求奧斯卡，及世界其他電影獎項。］
  粉絲濾鏡太嚴重，把楚舜寫得這麽好，估計他自己看了都會臉紅，嗯……不對，應該不會臉紅，楚舜臉皮厚。

  梅勒可以說是挑動了大眾情緒，比起指責情緒，一位導演的哀求，更加讓人同情。

  迪士尼影業會刻意引導，讓歐美觀眾更好進入院線，用票房支持楚舜。

  《盜夢空間》全球票房突破十五億美金，兩兩相加奧斯卡輿論，公關部表示這活乾不了。

  可能有人覺得奧斯卡不在乎民眾怎麽看，普羅大眾的看法與他們無瓜，邏輯不是如此。

  讓奧斯卡有價值的是諸多影視影視公司和明星的重視，明星會為獲獎付出，影視公司會花錢宣傳，都是民眾認可。

  哪怕被罵，獲得奧斯卡獎項可以賣個好價錢，獲得奧斯卡影后影帝，就可以拿到更高的片酬。

  民眾可以有質疑，但民眾不能抵製啊。

  他急了，奧斯卡這次有點急了。

  “老板，美利堅的彼得·韋特先生希望能作為中間人，和奧斯卡的負責人談談。”張小米說道，消息是吹哥給的，在歐美那邊，顯然聯系“神之右手”更快捷。

  楚舜會同意嗎？

  開玩笑，當然不會，楚舜直接道：”沒什麽好談的，這件事從未把話說出來，在我這裡就結束了，我這邊還有劇本，沒時間浪費。”

  “……好的”

  張小米覺得，自家老板的回答是又硬又凡爾賽。

  　o:明天還可以起更早一點，以上，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