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丫頭！”王大飛攔下程央央，“你就自己去啊？要不俺們跟你一塊兒去吧！”

  他們都知道程央央在找妹妹，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消息，現在好不容易有點消息了，她激動也是正常的，但她要去的地方不是別的地方，是嚴家村，他們擔心她會被欺負。

  “不用了，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我妹妹，我偷偷去看一眼再說”，她要是帶著人去，指不定要耽誤多少時間呢。

  劉東不是說他妹妹快不行了麽，她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跟嚴家村的人起衝突了，她得偷偷去！

  程央央跟著劉東一路從河邊的小路進村，嚴家村現在地裡空蕩蕩的，他們走大路會被發現，所以他們只能沿著河邊走。

  嚴家村的村口面對著山，村後卻是一條河，現在是冬天，這麽冷的天程央央以為河邊沒人才對，卻不想，河邊依舊嬉嬉鬧鬧的。

  “不好！”劉**然緊張的叫了一聲兒，還把程央央往草裡按，不讓她出來，“程老板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別出去！”

  程央央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以為他們被嚴家村的人發現了，她聽話的順勢躲好，隻扒開一個縫看著眼前發生的事。

  “大壯哥，你放過我妹妹吧，我這就去幹活兒！”

  只見劉東朝著嚴大壯跑去，在他的腳邊撲通跪下，嘴裡求著他。

  程央央有點看不明白，那邊站著的是嚴家村的七八個男子，並沒有他妹妹的身影，劉東怎麽就求他們放過他妹妹呢？

  嚴大壯好像不吃劉東這一套，他身邊的人一腳把劉東踢翻在地，劉東就算被踢翻了，下一秒又再次跪好，不停的給嚴大壯等人磕頭。

  “這大冬天的，還有啥活兒讓你乾！”嚴大壯居高臨下的看著劉東，他給自己磕頭的樣子滿足了他的虛榮心，可他依舊不放過他們。

  “你不乾活兒，俺們就拿你妹妹開耍，你給老子滾一邊兒去！”

  劉東再次被踢開，只見嚴大壯拉動手裡的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浸在水裡，程央央以為他在河邊捕魚，在拉網呢。

  可她沒想到的是，繩子那頭並不是一張網，而是一個竹籠，竹籠裡好像關著一個人，那人卷縮著身子，剛從水裡被拉出來，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伴隨著咳嗽的聲音，看起來很痛苦。

  “妹妹！”劉東朝著竹籠裡的人痛苦的喊了一句。

  那是他妹妹！

  程央央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竹籠裡的人，她身材瘦小，在小小的竹籠裡卷縮著身體，身上已經濕透，衣服破爛不堪，頭髮貼在臉上，將臉全部遮住。

  如果不是劉東喊她妹妹，程央央都看不出那裡面關著的是個人！

  才拉上來一會兒的功夫，似乎是給了她喘氣的時間，她喘過氣之後，嚴大壯和旁邊的另一人，一人一邊的抓著籠子，晃了幾下，又把籠子丟到水裡。

  看著籠子漸漸沉下去，裡面的人因為水漫頭頂而痛苦掙扎的樣子，嚴大壯等人笑得更開心，還有幾個沒機會拋籠子的人，他們撿起地上的土塊，往籠子沉下的地方丟去。

  這也太殘忍了！

  程央央光是看著就已經氣紅了眼睛，她攥緊拳頭，咬著牙，狠狠的瞪著前方，太過分了！實在太過分了！

  她想要衝出去，她想要製止，她想要把嚴大壯按在地上狠狠的揍，可是她不能！

  她一個人勢單力薄，河邊和嚴家村很近，一點動靜村子裡的人就能聽到，她一個人怎麽對付得了一村子的人。

  而且，她如果這個時候出去，王家村的人一定會新仇舊恨的找她一起算，說不定她也會被扣在嚴家村，自己逃不走還可能連累劉東他們。

  現在她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嚴大壯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把竹籠丟到水裡，然後拉起來，又丟到水裡。

  盡管劉東跪在一旁，哭著喊著求他們不要這麽做，他們還是不放過他們兄妹倆。

  不知道過了多久，嚴大壯他們終於玩累了，最後一次拉起竹籠，沒有再丟下去，可他們回村的路上，他們卻把竹籠當球一樣踢來踢去，一路踢著進了村。

  程央央氣得渾身發抖，她終於站起身，看著嚴大壯他們進門回家的背影，臉沉得可怕，眼神裡充滿了殺氣。

  難道她之前路過嚴家村，看到他們在村口踢球，踢的也是這個竹籠和竹籠裡的人嗎？

  劉東一直跪在原地，看到嚴大壯進了家門之後，他才艱難的站起來，雙腿跪得太久，走一步都會踉蹌跌倒。

  “程老板......”他衝著草堆裡的程央央招手。

  兩人迅速跑到竹籠旁，劉東很熟練的解開竹籠的門，把裡面的人拉出來，抱在懷裡，轉身進了一條泥巷

  泥巷的兩旁都是坍塌的泥牆，泥巷的盡頭是一個草棚，他們就住在這裡。

  “小安，快生火！”劉東朝著草棚裡著急的喊。

  程央央還未看清草棚裡有其他人存在的時候，一個瘦小的身影就從她眼前跑過，在泥牆邊搭起了柴堆。

  劉東則是把懷裡的人放在草棚裡的草堆上，給他妹妹一點一點的擰乾身上的衣服，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她蓋著。

  他們不用說一句話便能如此默契的樣子，再次惹哭了程央央，這是被欺負了多久才練就的反應啊。

  “妹妹、妹妹！沒事兒啊，哥哥在呢......”劉東帶著哭腔的聲音低聲喊著，似乎不想讓他妹妹睡過去。

  程央央從震驚中回神，她衝到劉東身邊，雙手顫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不知道怎麽辦。

  “她、她現在怎麽樣？”

  “今早出去的時候妹妹就發燒了，現在又在水裡泡了那麽久，怕是、怕是......”劉東不敢想象。

  “不、不會......”他的話讓程央央喉嚨一緊，一下便亂了陣腳，她不敢往下想。

  “你讓開！”程央央推開劉東，她伸手摸了一下小姑娘的額頭，確實燙得不行。

  她剛摸完，小姑娘就全身發抖，唇色由蒼白變得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