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青他們父子三人今天都去了,大青嬸兒一下子照顧三個,怕是累得夠嗆。
“俺們沒事兒,小傷!”王大青逞強的大手一揮,結果扯到了傷口,疼得直呼。
“你瞧瞧你,身上都被打青了,還動!”大青嬸兒埋怨著,他們父子三個身上都有淤青,還有幾個地方破皮了,得休息好些天才行。
“對不起啊,大青嬸兒,都怪我”,程央央很是內疚。
“那哪能怪你啊”,王大青一家都搶著安慰她,讓她別多想,“要怪也是怪嚴家村的做得太過分,怎能把恁小的姑娘打成那樣!”
“現在小姑娘怎樣?醒了不?”他們小心翼翼的問,今天看那小姑娘臉色煞白,昏迷不醒,以為她成不了多久了,怕程央央傷心。
“我妹妹沒事兒,已經醒了”,程央央讓他們放心。
“喲!那就好,那就好!”他們沒想到那小姑娘命硬,居然還真醒了,真心替她高興。
“大青嬸兒,大青叔,明天山上魚塘開壩,你們都要來啊,我還給你們準備了湯藥,你們都要喝一碗。”
程央央邀請他們,“這銀子和湯藥本來應該今天給你們的,但今天太晚了,還請大青嬸兒不要介懷”。
“哎呀,沒事沒事,不急,你這剛把妹妹接回來,還有好多事兒要忙,不著急”,程央央的為人他們很清楚,說到做到,他們不怕她反悔。
從王大青家離開之後,程央央又接著去下一家,把自己的歉意和明天開壩發錢發藥的事情都告訴他們,讓他們明天早點去山上。
好在王家村村子不大,好些村民的家都是靠在一起的,她在這邊院子說事情,旁邊院子裡的人家都走到籬笆邊聽,讓她省了很多功夫。
回到王小山家院子裡的時候,只有王小山還在院子裡等她,聽到腳步聲,王小山從手臂裡抬起頭,“程家妹妹,你回來啦?”
“嗯”,程央央輕輕的應了聲,“他們都睡了?”
“睡了,三人睡一屋,在俺爹娘的房間呢”。
王小山帶她進去,看到他們三人安靜的躺在床上,被子勉強能蓋住三人,旁邊的劉東差點沒蓋上。
“我先帶青青回去,他們就辛苦你照顧一陣子了”,程央央輕輕的叫醒程青青,把她背在身上。
程青青醒了,劉東和李元安自然也醒了,他們都是沒有安全感的人。
“程老板,你回來了?”
“你不用起來了,我來接青青回去,你們繼續睡吧”,程央央按住劉東的肩膀,不讓他起來,還幫他把被子蓋好。
“明天讓小山哥帶你們去我家,我準備了湯藥給你們”,她簡單地交代幾句,太晚了就不細說了。
回家的路上,程青青已經趴在她的背上睡著了,魚塘旁邊早已經不見南風肆的身影,篝火也漸漸熄滅。
夜已經深了,她回屋,把程青青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自己起身出去打水洗漱,回來之後,她鑽進被窩,把人和被窩一起,送進了空間,這樣就不會驚醒程青青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程央央就已經爬起來了,她把平時燒洗澡水才用的大鍋洗乾淨,拿出以前上山采的藥,放在鍋裡慢慢熬。
給灶上加了柴之後,她轉身準備去做早餐,卻發現南風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竹亭上了。
“王爺早啊”,她今天心情不錯,面對南風肆她都可以很輕松,“王爺早餐想吃什麽,我現在去做”。
一大早見到她忙碌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麽,南風肆的心裡總是莫名的有一種簡單的滿足感,可是自己滿足了什麽,他卻一直想不通。
“程姑娘隨意,你做什麽本王就吃什麽”,南風肆語氣輕快,悠閑自得。
“冬天就該來一碗熱乎乎的抄手,今天就吃抄手吧!”
程央央已經有了決定,她快速的把面和好,醒面的時候又去抓了兩條鯉魚,把新鮮的魚肉打碎,加上青菜和調料。
魚頭和魚骨放到鍋裡燉,魚湯的鮮香很快就飄蕩在空氣中,和清晨尚未消散的雲霧一起,繚繞於山間。
是她起得太早,還是她動作太快,她準備好了一切程青青都還沒醒,劉東他們也沒來,不過也好,她先吃,吃完她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她手腳利索的包了近百個抄手,每一個都是剛過手就落下,魚湯的灶下加了火,湯開了下抄手,咕嘟咕嘟的,不一會兒就好了。
第一碗,程央央當然是端給全程陪著她做早餐的南風肆了,從她說要做早餐開始,他就一句也沒有催她,把她的辛苦都看在眼裡,就這麽默默的等著。
“王爺,您的抄手”,她把托盤放在竹桌上,把冒著熱氣的抄手端到他面前,又給了他兩個小碟,“這是油辣椒和香菜,您自己加”。
“餛飩?”
“是,也叫抄手”,程央央點點頭,“您先吃,鍋裡還有,我得撈去”。
她也幫山下守著馬車的侍衛小哥哥和車夫準備了一碗,昨天借他們的燈籠都燒滅,怪不好意的。
程央央最後才給自己下了一碗,她怕吵醒程青青,就把碗端到南風肆旁邊和他一起吃。
“怎麽樣,好吃嗎?”他碗裡已經空了一大半,要不是他吃相太優雅,估計早就吃完了吧。
可程央央就沒那麽講究,她抄起杓子一口一個,吃得那叫一個歡。
“不賴”,南風肆稱讚,看她猴急的樣子,又忍不住說教,“姑娘家,吃飯應該細嚼慢咽,端莊淑女”。
程央央因為天氣冷的原因,她一手放在碗邊暖手,一手不停的往自己嘴裡送東西,彎著腰,都快貼到桌上了。
“我現在沒時間淑女了,我得快點吃完,待會兒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呢”,她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還是聽話的把自己的腰背挺直。
“不為朝臣,不憂百姓,你有什麽可忙的?”南風肆放下杓子,隨口一問。
在他看來,普通百姓最是純粹自然,沒有勾心鬥角,沒有你死我活,每天隻為自己和家人吃飽飯,不用顧慮其他,有什麽操心的。
“此言差矣!”程央央不認同他的說法,“不為朝臣,不憂百姓,可我們為了生計也是從早忙到晚啊,每個人一天都是十二個時辰,說得好像你們有錢人一天忙十三個時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