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春娘氣不過，直接把櫃台上的果盤摔到地上，然後轉身走了。

  “潑婦，潑婦！”錢東南看到她拿起他的招牌果盤，再下樓已經遲了，只能看著春娘離開的背影，暗暗咒罵。

  第二天，白天一向閉門休息的春歸樓裡，出來了一個女人，她走上街，是要去看看昨天某人說的大家都吃的瓜果。

  輾轉許久，春娘終於來到“程家鋪子”這間又小又不起眼的鋪子門前，看著裡面陸續出來幾個懷裡抱著瓜的人，她踏上店鋪的台階。

  劉東此時一邊忙著收錢，一邊忙著劃掉昨天的某些訂單。

  那些定得少的，大多都要自己上門提貨，只有那些定得多的，劉家村的人才會送上門去。

  看到有人進來，又沒有給他提貨單，劉東以為是來訂貨的，便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繼續忙，“不好意思，我們午飯時間不接受訂貨。”

  中午一般是王家村和劉家村送貨來的時間，他要幫忙告訴他們送貨地址，還要接受小單自提，所以中午一般不接受訂貨。

  “訂貨？”春娘沒聽明白，但她今天來就是來買那個能做果盤的瓜果的，現在看到店裡有，她直接跟劉東說要買。

  “掌櫃的，這些瓜果給我來兩車！”

  她一開口就是兩車，這麽大的量怕是沒有人會拒絕，但她想不到的是，劉東拒絕了！

  “對不起，我們需要預定才能出貨”，聽到那人直接開口要兩車，劉東是高興的，但他聽她的語氣也知道，她應該是第一次來他們店裡買東西。

  “但西瓜不像其他的貨限量，運氣好的話今天也是可以吃到的......”劉東終於把幾筆大單子的帳記好，抬起頭向來人解釋時，這才發現來的人是誰。

  “你、你是春歸樓的春娘！”

  “你不是之前書院裡那個、那個......”春娘似乎也認得劉東，但她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我以前在石老先生身邊當值過”，劉東尷尬的說。

  “對對對，石老先生！”

  春娘可記得那位石老先生呢，她還偷偷送姑娘去書院裡念過幾天書，免得樓裡那些客人說她的姑娘大字不識一個。

  “石老先生多好啊！”春娘不禁感慨，雖然那個老頭也喜歡她樓裡的姑娘，但他從來不會嘲笑她的姑娘，不像現在這個周珩！

  “春掌櫃，您今日來可是要訂貨？”劉東把他們之間的聊天拉回生意上，他怕再這麽聊下去，今天的貨就別想出了。

  “是啊，我要買兩車這個東西，今晚就要”，她指著店裡堆著的西瓜。

  劉東見了，他非常為難的說：“春掌櫃，實在不好意思，今天的貨都有人要了，您恐怕得等到明日才能拿到貨了。”

  “明日！”春娘哪裡等得到明日，再等明日，她就要被全城的人笑話了，特別是萬福酒樓那個錢東南！

  “不行！我今日就要，現在！馬上！”

  “春掌櫃，這個真的不行，要不您再等等？今晚也許有剩的......”

  西瓜不限量，所以劉家村是想盡了辦法多送來了，如果昨天預定的都送完了，有剩的給春歸樓也不是不可以。

  “剩的？”春娘聽到自己居然要等別人剩下的，她不禁冷笑道：“從來都是老娘剩給別人，還沒誰敢讓老娘吃剩的呢！”

  “小夥子，你沒去過我們春歸樓吧？得罪我春娘，以後我讓你連姑娘都碰不著！”

  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不偷吃，如果哪個男人以後還想踏進她們花樓，最好不要得罪她，不然就會像萬福酒館的那個男人一樣，被她永久禁入。

  “春掌櫃，我是真的沒法兒給你！”她說的劉東雖然不在意，但在商言商，他不能得罪這麽大的客戶。

  “你當真不給？”春娘見這個劉東軟硬不吃，她隻好用最後一招了。

  “春掌櫃，你的兩車我現在就幫你記下，明天......”

  劉東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因為春娘現在正媚眼如絲的看著他，似乎要對他做什麽，讓劉東一下子就燒紅了臉。

  他嚇得趕緊轉過身去，用力的呼吸，努力克制自己。

  “小子，還沒成親呢吧？要不要我叫個姑娘陪你說說話？你瞧你這店裡就你一個人，多無趣啊......”

  她果然在使美人計，對於劉東這種情竇初開的少年來說，無疑是承受不住的。

  為了不讓她在店裡做更過分的事情，劉東隻好答應她，“我知道了，春掌櫃，今天晚飯前我就給你送過去！”

  “還不錯，懂事就行！”春娘見計謀得逞，她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滿意的走了。

  開玩笑，她每天忙到大半夜，怎麽可能會在這裡浪費時間，她還得回去補覺呢。

  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劉東還是許久沒敢轉過身來，他放下手裡的帳本，直接去後院洗了把臉，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過幸好劉家村第一天送的貨多，雖然沒有剩兩車，但怎麽說應該也夠春歸樓吃一晚上了，如果她店裡的客人不是都衝著果盤去的話。

  西瓜大賣是無疑的，在西瓜上市的第三天，石門鎮大大小小的飯館全都推出了果盤，除此之外，城裡但凡是聽說了的人，都會去程家鋪子買西瓜吃。

  因為兩文錢一斤真的不貴，就是城外的村子裡都有人狠下心買來嘗一嘗。

  鴨廠裡第一批的臘鴨已經曬好了，程央央訂了一大批油紙，現在正在鴨廠裡和工人們包裝，準備出貨呢。

  要送去外地的貨，程央央都用印著“程”字的油紙袋包裝好，油紙是她拜托林堂之幫忙弄的，他有這方面資源，價錢給她便宜不少。

  當然了，她印上“程”這個字可費了不少功夫，要不是她還順便讓他印了其他東西，林堂之根本就不可能讓她印這麽沒水準的東西呢。

  她以後肯定不止是賣鴨肉鴨蛋這兩樣東西的，地裡還有莊稼、蜂蜜、菜籽油，以後可能還會想辦法把菜運出去，招牌是不可能不打造的。

  反正早晚都要做招牌，還不如現在就開始給他們灌輸這個意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