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禿鷲
美人布蕾妮牽著她那匹純黑色戰馬,找到了正在整隊鷹獅騎士團中的高個子鄧肯。
騎士團很快就要有任務了。
美人表達自己的想法。
“我想加入。”
鄧肯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神情冷漠的點頭說:“你適合打先鋒,第一排衝鋒吧。”
美人沒有猶豫,“沒問題。”
鄧肯將騎士頭盔戴好,翻身上馬,然後低頭看了看美人的黑色戰馬的腳踝。
“給你的馬裹上馬甲,這很重要。”
石拱橋橋頭。
虎賁團步兵隊,將持盾兵步兵一路勾引入木車狹窄的通道,完成誘敵任務的他們,再也沒有遲疑,迅速與孿河城持盾兵脫離纏鬥狀態。
與此同時。
那些敵人的持盾兵也收到了,從後方傳來催促撤退的命令。
他們停下繼續追殺虎賁團步兵的腳步,開始轉身從向後撤離。
然而,他們兩側被覆蓋著乾草的木車,突然抖動起來。
孿河城士兵驚訝的發現,乾草被從車內拋飛而出,緊接著,左右兩側木車中竄出一個個身材矮小,卻十分精壯,手握寒光凜冽的鉤槍,面容綠沉的戰士。
是澤人。
出生在地處頸澤與河間地交匯處的孿河城人,很快認出了這些人的來歷。
澤人身材普遍矮小,每輛木車中都可以同時擁擠入五六名澤人士兵,此時他們在持盾兵轉身撤離之時,驟然殺出。
讓敵人措手不及。
世代生存在環境艱苦的沼澤地,澤人向來英勇。
此時,澤人士兵從木車乾草堆中翻身鑽出,他們腳步敏捷的踩住木車欄杆,輕輕一躍,便撲向了被架在中間的孿河城持盾士兵。
不少澤人甚至騎在了敵人的頭頂。
澤人擅長尋找敵人的弱點,他們用一柄柄帶著鉤刺的利刃,扎入敵人精鋼鎧甲頭盔與衣甲的縫隙。
那裡是脆弱的後脖頸。
只要是被鉤刺扎中,便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突然殺出的澤人戰士,出乎對方所有人的意料,不過擁有鎧甲絕對防禦,以及佔據人數優勢的孿河城重裝步兵,依舊從短暫的混亂之中反應過來。
他們用盾牌格擋澤人鉤刺,然後抽出腰間隨身攜帶的短刃,不斷刺向近身纏鬥的澤人。
短刃雖然不致命,不過受到痛擊的澤人士兵,紛紛摔落到地面。
很快被步兵的重武器生生砍死或是砸死。
橋頭傳來的族人慘嚎聲,讓林恩身邊的澤人騎士面色難堪到了極點。
他忍不住抱怨道:“林恩大人,您的騎兵為何還未出動?”
林恩目光注視著戰場,“讓敵人撤遠些,那裡太狹窄了,我的騎兵目標不僅僅是那些重裝步兵,還有躲在後面的孿河城弓弩手。”
石夫也開口說,“我的士兵完成了誘敵,你的族人難道隻想在戰場上追擊?”
“可是閣下明明手下還有這麽多軍隊,哪怕再派上去一支援軍也好……”
那名澤人騎士還想再勸說什麽。
林恩不耐煩打斷道:“如果想真正戰勝佛雷家族,你應該寄希望於霍蘭·黎德統領的戰艦能早點抵達,在此之前,我可不會冒險將手下的全部軍隊壓上去。”
佛家家族的會議廳。
瓦德侯爵雖然命長,但身體早為痛風所困擾,他蜷進黑橡木的高位裡。
屁股下墊了軟和的皮質坐墊,膝蓋上蓋一張貂皮長袍。他的坐椅如此巨大,乃至於坐在其中的老人看起來就像個怪誕的小孩。
丹妮終究沒有被帶入洞房,她也被佛雷的仆人帶至了會議大廳,仍舊站在瓦德·佛雷的身旁。
一個佛雷侍從在後面看著她。
佛雷家族的斥候確認了襲擊東孿河城的軍隊,來自北境羅斯柴爾德家族。
說實話,老佛雷以前從未說過這個家族。
不過,他現在知道了,丹妮在綁架前,在這個家族當了一陣子領主府管家。
瓦德·佛雷自認為與林恩無怨無仇。
如果有的話,隻可能是丹妮,但是為了一個女管家,對方竟然堵上全部的軍隊,襲擊了自己的家堡。
可這值得嗎?
也許那個年輕領主早就得到了丹妮,從靈魂到肉體。
想到這些,老佛雷感覺無比的煩悶。
他分別派出的兩支騎兵試探進攻,都遭受了對方嚴酷的抵抗。
從目前的情報分析,東城的北境羅斯柴爾德家族士兵,似乎打算固守東城石拱橋。
並沒有主動進攻孿河城西城的意圖。
如果,只是林恩的一千軍隊佔據東孿河城,他還可以不需要召集全部封臣,只要嚴命麾下固守孿河城真正的中心西城中城堡內,對方就拿他沒什麽辦法。
等赫倫堡的蘭尼斯特援軍抵達,或是遠征的北境軍,因為沒有足夠的補給,便會自然退去。
不過,他的斥候在今早,在西城外也發現了一支人數足有近千人,疑似鐵群島葛雷喬伊家族旗幟的軍隊時。
老佛雷便再也無法保持淡定。
聯想到林恩的軍隊,隻守不攻的態度,他知道困守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兩面夾擊的窘境。
主動擊潰夾擊軍隊中的一支才是明確的選擇
老佛雷此時的模樣有些像禿鷲,更像黃鼠狼。
早已禿光的頭頂遍布老人斑,粉紅色的長脖子長在骨瘦如柴的肩膀上,消瘦的下巴皮膚松垮懸吊無牙的嘴巴則不停磨動、吸吮著空氣,好像嬰兒吸吮著奶嘴。
老佛雷用暗淡、充滿懷疑的碩大眼睛,空洞地盯著被解開雙手卻沒有掙扎的丹妮。
“所以,那個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小混蛋是為了你來的?”
丹妮也得知了東孿河城飄揚著鷹獅旗幟的事情。
她的內心泛起一絲感動一絲驚訝,也有一絲疑惑。
林恩大人的確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領主,比他見過的這些人面獸心的大貴族要好上一千,不……一萬倍。
但是,丹妮自認為沒有擁有讓林恩重視到,需要傾巢出動,率軍攻打孿河城的魅力。
丹妮遲疑的緩緩搖頭。
熬了一夜,她的精神已經很萎靡了。
嘴唇的血色幾乎已經消失不見。
整張臉都泛著蒼白。
瓦德·佛雷從年輕的少女身上再也看不出一絲美感,他將視線轉向大廳。
佛雷的封臣,將領,侍從騎士佔滿整個大廳,統統等待著老人發言。
當然,恐怖堡領主老剝皮也無處可去,他的身影也在其中。
“我知道,你們中有人是怎麽想的,懷疑我這個雙腿不中用的老頭子,有沒有能力繼續帶來佛雷家族繼續延續輝煌,有人覺得我是因為一時的憤怒,殺死了史塔克,導致了現在北境人殺進了城中,不過,你們放心,你們的族長還沒有老糊塗,蘭尼斯特人的大軍很快就要到了,現在,我必須提前將這個消息告訴你們。”
他望著桌案上從死去羅柏的王冠頭上,摘下的青銅王冠,無牙的嘴巴笑笑。
“一個戴青銅冠冕的寒酸國王,殺了也就殺了,蘭尼斯特人才會讓佛雷家族延續下去,徒利公爵艾慕德是我的女婿,打敗北境人,我慷慨的徒利女婿,將會用河間地的封地犒勞在座的所有人。”
他緩緩站起身,高聲重複:“我以佛雷家族的名義起誓,河間地一切都將屬於你們,只需要重新奪回東孿河城,解決眼下的困境。”
有人高聲喊道:“奪回東城!”
在瓜分河間地的巨大利益面前,佛雷家族的封臣們一個個激動的高喊起來。
“奪回東城!誓死守護孿河城!”
“殺死北境人!誓死保護佛雷大人!”
同為北境人的老剝皮盧斯·波頓,聽見佛雷封臣的高喊,神色不動。
他主動挺身而出,對高台的老佛雷道:“希望瓦德大人,給我一支軍隊,您的封臣在正面擊潰東城的北境人守軍,而我會替您守好西城門。”
瓦德·佛雷那雙昏暗的眼珠,注視波頓良久。
最後他道:“讓盧科斯·瓦爾平伯爵和他的女婿瓊恩·威爾德爵士陪你一起吧。”
盧科斯的河間地一支貴族家族,瓦爾平家族的族長,在佛雷家族眾多的封臣之中,一向屬於忠誠派。
族徽是綠底白睡蓮葉上一隻黑色青蛙。
“當然,有盧科斯伯爵在西城門會更加固若金湯,”波頓眉頭一跳,欠身施禮加重口音道,“如寶石般堅固。”
瓦德·佛雷大人繼續任命大廳中的部下,將他們派去成為每支軍隊的統領。
防守西城的盧科斯伯爵,他的兒子達蒙爵士被安排留守領主府邸,作為中軍。
而負責攻擊東城林恩軍隊的統帥,由老佛雷最信任的海伊家族父子三人擔任。
勒斯林·海伊爵士任將軍,而他兒子哈瑞斯·海伊爵士與唐納爾·海伊爵士任前軍和後軍。
很快,佛雷家族的戰爭議會結束。
孿河城西城內集結的兩千軍隊以及侍從,被全部調集起來。
海伊爵士帶走了一千二人,去支援通往東城石拱橋方向,在黎明時分便發動進攻的突破軍。
盧科斯伯爵和波頓則帶走了最後的八百人,守衛西城門。
不過,作為一座建造綠叉河上的堡壘,老佛雷忘卻了安排任何一支軍隊去協守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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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