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程華年離開。
宋錦瑟整個人頓時像是泄了氣一般,整個人神經一松,眼前頓時一黑,向後栽倒在寧如冰懷中,在眾人詫異的眸子中匆忙的走了出去。
房間內。
醫生收拾好東西搖頭走了出去。
“她現在已經這樣了,醫生說鬱結於心開了藥,你是真的想要逼死她嗎?當初和程華年的情誼,難道是她說忘記就能全部拋開的麼?”
“那我能怎麽辦?我做這一切難道沒有為她著想嗎?只有程華年徹底從她世界消失才能讓她將所有事淡忘,才能重新開始,雖然我急切了一些,但我自始至終都沒有都沒有逼她,她也是我妹妹啊,從小一起長大全家人捧在手心的人啊!”
“......”
兩人爭執聲落入耳中。
宋錦瑟心裡也像是堵住什麽一般,不止難過,更多的卻是深深地無力感,誰都沒有錯,可是好像什麽都錯了。
她沒有辦法糾正一切,更不知要從哪兒糾正。
只是全都回不去了。
“你醒了?”
“怎麽樣?”
“錦瑟,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你若不喜歡我那般,我便不對華盛做下去了,只要你開開心心就好......”
幾人目光望過來。
宋知廉更是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抿唇微微沉吟,
“我知道許多事你不想弄成現在這樣,但卻又不得不這樣,即便是沒有你,那程家也會依舊到現在這般的,這根本就不關你許多,你不要將許多事全都憋在心裡......”
“我怎麽了?”
她淡淡開口,
“我怎麽會暈倒?”
“......”
“......”
幾人對視一眼,而後寧如冰抿唇,聲音略顯沉重,
“你剛剛......只是身子虛弱,但將最近事情聯系起來,醫生說,可能要注意一下你的心裡問題......你放心,不是什麽大問題,只是說不要總想著過去的事,憂思太多,讓你好好注意休息,多想一些開心的事,或者出去散散心就會好一些......還開了一點藥......”
她目光從藥瓶上一掃,頓時扯著唇角苦澀一笑。
抑鬱症?
呵呵......
她從不知,自己會到這樣的地步。
即便是前世生活那般落魄為難,卻也不曾落入這般地步,如今卻狼狽至此。
“二哥,你是不是在監獄中對唐紅慧動手了?”
“...只是打過一聲招呼,不過也沒有太過分,不會讓她有什麽性命之憂...不過你放心,不會了,我剛剛就已經和那些人說過了,他們不會再動任何小手腳了,至於華盛我也不再逼他們了......”
宋知廉急急開口。
生怕宋錦瑟再因為這個而難過一般。
她抿唇。
坐在病床上。
腦海中閃過種種畫面,全是過去種種竟沒有半分開心的場景,一個個壓抑的她幾乎喘不上氣來,捂著頭,聲音乾澀,
“你們都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
三人面面相覷。
在一次次使過眼色之後,宋知禮留在了房間內,看著她此時痛苦的模樣兒,歎了口氣,輕輕地拍了一下她後背,緩緩道,
“若是難過不妨哭出來吧,那樣心裡總會好受些。”
“大哥......”
聽到這一句。
她頓時再也忍不住了。
淚水如泉湧一滴滴落了下來,委屈難過的更像個小孩子一般,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掉,卻死死的咬著自己唇壓抑著。
似乎連哭,她都無法徹底放縱。
“我從未想過我和他會走到現在這一步,哥,你知道嗎?我做夢都會想到許多過去的事,我不知道怎麽就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我也不知道我應該要怎麽辦了......我以為,給奶報仇之後我會徹底放下,我以為,我還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我做不到......
每次看到他和秦娉婷站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裡都像是被刀狠狠刺著一樣......可這一切全都是我自己選的,全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只能硬撐著,硬著頭皮告訴我自己,我是宋家人,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應該,我沒有任何退路,我和他沒有任何可能......”
她哽咽著,
“可是我做不到,我根本沒有我想到那麽堅定......”
她眼紅通紅,泣不成聲。
靠著宋知禮的肩膀此時都被淚水浸濕了大片,讓他的心裡也像是被針扎一樣刺痛無比,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
“這不怪你,這不怪你。”
一切都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當初發生種種也不在她預料之中,到現在她身上背著奶的一條命,孩子的一條命和宋家八年顛沛流離,她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更不能在程華年面前流漏出半分難過,因為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
也正因此,他才更心疼。
記憶中那個無憂無慮被全家人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如今為了宋家遍體鱗傷夜不能寐,他除了安慰一句也沒有半分其他辦法。
畢竟。
刀子是她自己刺進去地。
她只能硬生生扛著更不能叫痛,因為一切都是她做的。
“哭出來就好了,等你身體徹底好了,我帶你出去散散心,這裡的一切以後都和你沒有關系了,你就當做了一場噩夢,夢醒了一切就全都過去了......”
“會過去嗎?”
她抬眸。
眼神中還閃爍著淚光。
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如個天真的孩子一般滿是希翼的看著他,她心裡太痛了,即便是謊言,能讓她有半分安寧也好。
“會的,全都會過去的。”
“錦瑟!”
門口。
驚喜聲傳來。
宋錦瑟頓時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連帶著小時候許多記憶也湧上了心頭,當初依偎在奶身前撒嬌玩鬧的場面頓時清晰浮過,
“三哥。”
她聲音顫抖,帶著無盡的委屈。
回來的人正是多年未見的宋知義,一進門便看到她哭的這麽狼狽的樣子,更是手忙腳亂的上前,
“你別哭啊,見到三哥也不至於這樣啊,快別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三哥出什麽意外了呢,快不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