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看爸媽吵起來了,眼淚立刻嘩啦啦地流了出來,小手擦拭著眼淚,帶著哭腔道:“爸爸媽媽不要吵架,嗚嗚嗚,小小怕。”
張狂抱著小小,咬了咬牙。他知道在女兒面前吵架,對女兒成長的影響太大了。
便忍著怒氣,但也氣的大口吐氣。
蘇婉兒此時轉身,張狂忽然看到蘇婉兒左臉有手指印,臉蛋泛紅,他微微一愣,心裡帶著一些猜測:“你有苦衷是嗎……”
但話沒說完。
蘇婉兒似是想到了什麽,輕笑道,“特殊愛好。”
張狂一愣,瞬間明白過來,勃然大怒。但看女兒小小可憐巴巴的樣子,他死死咬緊牙關,盯著蘇婉兒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跟你無關。”蘇婉兒拿著床單便去了浴室。
張狂氣憤握緊拳頭,無盡的怒火就要將他吞噬,但看到女兒小小傷心哭泣的模樣,他還是咬緊牙關忍了下來。
這時,樓上一位身穿紅色睡衣的婦女走下來,看著張狂無能狂怒的樣子,一臉厭惡。
“張狂,說你是廢物,我都感覺是在誇你。你也好意思說這五年你沒有什麽本事?你看看別的男人,哪個不是在外面努力奮鬥,哪個不是有車有房有存款,你呢?吃喝拉撒睡,哪一樣不是靠我們家。你吃軟飯,靠婉兒養你,你知道別人是怎樣說婉兒的?都說她在學校是出了名的校花,出了學校便是個人人恥笑的笑話啊。”
這婦女便是蘇婉兒的母親,陳芹。
陳芹走下樓,抓起拖把粗魯的丟在張狂身上,惡狠狠地道:“趕緊做飯,今天不把房子收拾乾淨,我就讓你去睡狗窩!”
張狂接住拖把,臉紅筋漲。
這一刻,羞辱就像是一座山,壓在了他的身上。
以前他什麽事情都能忍,可老婆出軌了,他還要像個沒事人一樣去做飯打掃衛生?
他張狂也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可受不了這般屈辱。
正要爆發。
但這時小小擦乾眼淚,抱著張狂脖子弱弱道:“爸爸不怕,小小幫你。”
說完,小小做出護著張狂的模樣,帶著懇求的神色說道:“外婆,小小求求您了,不要罵爸爸了,也不要讓爸爸睡狗窩,小小把自己的小床讓給爸爸,小小自己睡沙發,好不好嘛,外婆?”
陳芹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但她的身體正在輕微顫抖,雙拳也微微握緊。
雖然陳芹沒說話,但張狂那憤怒的心情,瞬間下降了一大半。
如果這時候他們在小小面前吵的不可開交,對小小身心健康肯定不好。他便氣鼓鼓的抱著小小去了廚房。
“爸爸,你不要離開小小好嗎?”
也許是感受到了什麽,小小突兀的開口道。
看著小小稚嫩的臉龐,張狂的心猛然一顫。
這些年他甘願待在蘇家,受盡屈辱,為的不就是蘇婉兒和小小嗎?
冷靜下來的張狂也漸漸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雖然當年的事情只是一場意外,二人也算得上是奉子成婚,可經過這幾年的相處,張狂當然清楚蘇婉兒的為人。
再回想起蘇婉兒今日的種種,莫非她是真的有什麽苦衷不成?
想到這裡,張狂支開小小,一人偷偷地從廚房跑了出來。
“事到如今,你就沒什麽要和我解釋的嗎?”
張狂聲音略顯沙啞,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蘇婉兒,仿佛想要將她看穿。
但誰知蘇婉兒竟偏過頭去,從肩上紅色挎包拿出一份文件,拍在桌子上,看也不看張狂一眼,冷冷道,“你在我眼裡,什麽也不是,我對你有什麽需要解釋的。簽字吧,我給你自由,從此以後你跟我形同陌路,你帶著女兒,離開杭城。”
話落,蘇婉兒踩著黑色高跟鞋,不露痕跡頭也不回的與陳芹一道離開。
就算以張狂的早有準備,在聽到蘇婉兒說出這麽一番絕情的話,也心如刀割。
虧他還在想蘇婉兒是不是有什麽苦衷,現在看來是自己這些年看錯了人!
“沒愛過嗎?五年的朝夕相處,就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嗎?你連女兒的撫養權都不爭取,是因為這會阻礙你嫁入豪門嗎?”
張狂緊咬牙關,含怒一拳打在沙發上,有那麽一刹那的衝動想要證明自己。
可,他的敵人,強悍如斯。
這五年,他受盡屈辱,隻為陪在蘇婉兒與女兒小小身邊,遠離勾心鬥角與仇恨,過些安寧的日子。
如今他若證明自己的身份,那這五年受的屈辱,豈不是付之東流!
而且,他的身份一旦泄露出去,蘇婉兒和小小的性命堪憂!
在他考慮是否要簽離婚協議書時,小小在門口發出委屈又害怕的哭聲,一雙小手不停擦掉眼淚。
他壓下心裡的煩躁,看小小蹲在地上哭,走過去問道:“寶貝女兒,怎麽了?”
忽然,小小一把抱住張狂的脖子,任由眼淚流淌,大哭大喊:“小小不要爸爸媽媽離婚,不要別人說小小是沒爸爸沒媽媽的野孩子,小小不要和爸爸媽媽分開,嗚嗚嗚,不要。”
張狂心臟觸動,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本來打算瞞著小小,可小小終究還是知道了。
也是,小小是個有自己的想法,會思考的人,這怎麽能瞞得住啊。
可現在蘇婉兒出軌,他是個男人,又怎麽能釋懷!
但一想到離婚後,小小被人叫野孩子,他的心臟,深深刺痛。
小小看爸爸不說話,昂起頭,那清澈的眸子布上晶瑩的淚珠,小臉上帶著懇求之色:“爸爸,小小求求你好不好?我們跟媽媽商量,不要離婚。小小保證以後不玩手機,早點睡覺,不貪吃零食,乖乖聽話,只要爸爸和媽媽不離婚,小小做什麽都行。”
張狂心裡一顫。
以前的他,戰無不克,沒有弱點,誰擋誰死。
可現在,他的弱點,只有小小與蘇婉兒。
如今小小的懇求與眼淚,他心裡難受,這可是他的小棉襖呀,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又怎麽忍心看到小小難過流淚。
想到這一點,他十分溫柔地摸摸小小的腦袋,擠出笑容安慰道:“爸爸答應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跟媽媽離婚。”
小小驚喜,笑出兩個可愛的酒窩,立刻衣袖一抹擦乾眼淚,正要說話,但忽然覺得不妥,便伸出如蓮藕般的小手:“爸爸,拉鉤。騙人就是小狗。”
“好,拉勾。”
這是張狂與女兒小小倆人之間的約定。
小小才四歲,怎麽能承受住這種悲痛。他不忍心,也不允許,就算被人罵窩囊,他想,那就讓人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