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光複成都
  “放箭！放箭！放檑木，快放檑木！”

  “砸石頭！快，砸石頭！蠢貨！不是叫你們砸羊頭石，是叫你們砸大石頭，越大越好的石頭！”

  “丟火把！扔柴捆！草束草束！快丟！放火燒死賊軍！”

  並非每一個人都是羊侃那樣的軍事天才，在初次遭遇鑿城專用的尖頭木驢時，就能夠想出用大型燕尾炬這種武器燒毀尖頭木驢的辦法，童策、楊倉和張弘等人就顯然不是這樣的天才，所以當尖頭木驢提前近三百年出現在成都城下後，童策等人也只能是指揮晉軍用尋常的守城武器應對尖頭木驢的奇襲。

  弓箭石頭這些玩意顯然不好使，形似房頂的尖頭木驢車頂上蒙有生牛皮，和硬木做成的車頂一起，為車內的漢軍將士形成了雙層的防箭保護，即便是強攻硬弩在近距離也無法射穿。同時房頂的尖銳斜坡，還可以把砸在車上的石頭或者檑木輕輕滑開，除非是大石頭恰好砸在房頂尖端，把圓木做成的大梁砸斷，否則就對車身幾乎形不成任何威脅。

  火把草束倒是稍微有點效果，落到車身旁邊燃燒時釋放的火焰和濃煙，確實可以給車下的漢軍將士形成一些威脅，可惜漢軍將士也不是傻子，能眼睜睜的看著草束柴捆在車邊燃燒，車下的漢軍將士只要用鋤頭長矛大力扒拉，就可以相當輕松的把草束柴捆掃開，讓火焰遠離車身。

  乘著晉軍上下在短時間內想不出辦法破解尖頭木驢的機會，車下的漢軍將士當然是奮力揮動鍬镘鋤頭，全力挖掘著名外交騙子張儀修築的成都大城城牆，期間也正如漢軍決策層所預料的一樣，已經三年多不許修繕的夯土城牆果然十分容易挖掘，鍬镘砸上去就是一個坑，鋤頭掄上去就是一塊土，被雨水浸泡得剝落嚴重的夯土簇簇而落，城牆上也逐漸出現了三個人高大洞，洞身還很快就可以直接容人。

  發現情況不妙，城上晉軍只能是傾其所有，把無數的石頭、草束和柴捆砸向漢軍的三架尖頭木驢，期間還潑下了大量的寶貴桐油，在漢軍的木驢車附近燃起無法熄滅的衝天大火，這才逼得漢軍將士棄車逃亡，也在付出了成本高昂的巨大代價之後，好不容易才把漢軍的三架尖頭木驢燒成灰燼。

  然而事情還沒完，用桐油引燃的衝天大火才剛熄滅，又有幾名滿身精濕的漢軍將士拿著鍬镘盾牌衝過護城橋，衝到那三輛尖頭木驢殘骸所在的城下，衝進之前挖出的容人洞穴繼續挖掘，城牆上的晉軍士卒也再一次慌亂大喊，不得不再次投下大量草束柴捆和潑下桐油縱火，用熊熊烈火逼迫漢軍將士放棄挖掘。

  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又把第二次出動的漢軍鑿城士卒燒跑後，心有余悸的看看全靠桐油燃起的衝天大火，再看看仍然在城下遠處蓄勢待發的漢軍鑿城士卒，兵曹從事楊倉不得不向童策說道：“府君，再這麽下去恐怕不是辦法，我們的桐油數量有限，賊軍看到鑿城戰術對成都城牆這麽有效，也一定會趕造更多的怪車來加大鑿城，等我們的桐油耗光了，我們就徹底拿這一招沒辦法了。”

  童策陰沉著臉不說話，盤算了半晌才說道：“效仿郝伯道（郝昭）守陳倉，組織百姓，在東門內部搶築一道新城牆，讓賊軍就算鑿開了東門城牆，也沒辦法殺進城內。”

  “府君，這麽做是不是工程太大了？”楊倉更加擔心的問道：“還有，成都這一帶的土壤太過松軟，搶築新城牆的困難很大啊？”

  “那也得築！”童策黑著臉吼道：“無論多難都得築，無論如何要保住成都，擋住賊軍！”

  楊倉無可奈何的答應，又在童策的催促下趕緊去組織民夫準備施工，張弘則在不遠處冷眼旁觀，心中冷哼道：“隨便折騰吧，反正這成都城我是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跑，反正不會陪你童策匹夫白白送命！”

  是日下午，漢軍又先後三次派遣工兵上前，奮力挖掘擴大之前在城牆上挖出來的洞穴，也每一次都逼得晉軍只能是用大量物資縱火保護城牆，最後還是到了天色即將全黑時，統兵鑿城的漢軍大將趙全才率領軍隊撤回營地休息，臨走時還又用弓箭射了一道箭書上城，揚言下一次要出動更多的鑿城車直接挖塌年久失修的成都城牆，要求童策放聰明點趕緊開城投降，否則城破之後，漢軍絕不輕饒。

  看完了趙全派人用箭射來的書信，童策的臉色益發陰沉，然後黑著臉吩咐道：“多打火把，讓百姓連夜搶築新城牆！”

  成都大城的東側內部，也因此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工地，即便天色已然全黑，無數的百姓和士卒還是在晉軍將官的監督催促下連夜施工，就地挖掘土方搶築新牆，為成都的大城建立第二道保護。

  其實嚴格來說，童策的這個策略並不算錯，即便成都一帶的土質過於松軟和缺乏粘性，只要給晉軍一定時間，成都軍民還是可以搶築起一道勉強能用的新城牆，同時取土時順便挖掘的壕溝，也可以起到防范漢軍衝擊新牆的作用，一旦完成施工，還是能夠擋住漢軍相當長一段時間。

  不過童策並不知道的是，漢軍壓根就不想給他這麽多的時間施工，假如童策能夠親臨城下，親眼看一看漢軍下午時挖掘的三個牆洞，也一定會非常奇怪的發現，漢軍工兵在中間那個牆洞內側，竟然挖掘了一個圓柱形的深坑，直抵城牆的內部核心，而這個深坑不大不小，還恰好可以容納一個棺材……

  又過了一段時間，到了當夜的四更時分時，兩萬漢軍將士在沒有號角提醒的情況下，全靠上級和同伴的呼喚先後起身，迅速做好了戰前準備，又飽餐了一頓方便麵和午餐肉，順便每人領取了兩罐午餐肉、一桶士力架及三瓶五百毫升裝的可樂，然後便在張志的親自率領下悄悄出營集結，攜帶著不多的飛梯和壕橋車等物，在不打火把燈籠的情況下，全靠微弱月光照明，以漢軍猛將吳麻所部為先鋒，悄悄的向著千秋門方向趕來。

  當漢軍抵達預定陣地時，天色依然還相當漆黑，城裡的新城牆工地一帶雖然還是人聲鼎沸，燈火通明，城外卻是伸手不見五指，所以城上來回巡邏的晉軍守兵也始終沒有發現漢軍已經逼近了城牆近處，派人摸到了護城河邊上確認沒有埋伏後，吳麻只是一揮手，十名嚴格訓練出來的漢軍爆破手立即抬著一口棺材上前，悄悄摸向護城河橋梁。

  運氣似乎站在了晉軍的一邊，漢軍爆破手抬著棺材越過護城河橋梁時，恰好有一個晉軍的巡邏士卒漫不經心的扭頭去看橋梁，發現了漢軍偷偷過橋的情況，趕緊大喊發出警報，同時緊急敲響隨身銅鑼，提醒同伴起身備戰。

  決定成敗的關鍵時刻，漢軍爆破手堅持賭了一把，在已經被發現的情況下，帶隊的什長仍然下令士卒繼續前進，還靠著晉軍守軍緊急投擲下城的火把光芒照明，以最快速度找到了中間那個引爆洞。

  與此同時，打仗很能用頭腦的吳麻也當機立斷，立即命令親兵擂鼓鳴號，還有讓士卒大聲喊殺，故意製造巨大聲響吸引晉軍注意，混淆晉軍的判斷，為堅持上前的爆破手創造炸牆機會。

  吳麻這一手也確實起到了重要作用，聽到黑暗中突然鼓號喊殺四起，城牆上的晉軍士卒當然都是下意識的去注意遠處，暫時忽略了來自腳下的威脅，漢軍爆破手乘機上前，把裝滿火藥的棺材塞進白天挖掘出來的爆洞，安置用塗硝麻絲做成的引線，用隨身攜帶的火種點燃後，立即飛奔到黑暗遠處躲避衝擊波，祈禱火藥爆破能夠奏效，順利炸塌已經有五百多年歷史的成都夯土城牆。

  “轟隆——！”

  張志向太平軍和清軍學來的火藥爆破戰術，最終還是沒有讓漢軍上下失望，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大轟鳴，老舊到讓袁邵付出坐牢代價也得硬著頭皮修繕的成都大城城牆，終於還是在這聲巨響後轟然倒塌，在漫天塵霧中露出了一個五六丈寬的大缺口，自然形成了一道可以直接衝上城牆頂端渣土緩坡。

  “炸得好！”

  透過城牆倒塌後露出的缺口看到成都城內的火把光芒，確認了火藥爆破已經得手，吳麻先是激動的大喊了一聲，然後毫不猶豫的下令發起衝鋒，劃歸吳麻統屬的霍彪則身先士卒，率領上千全部身穿紙甲的漢軍前隊衝向護城河，直接踏橋過河，頂著晉軍守兵匆忙射出的羽箭殺向那個缺口。

  與此同時，又有一隊漢軍將士上前，把兩架隨軍帶來的壕橋車推向護城河，緊急搭建橋梁讓漢軍可以更多更快的投入兵力。而在他們的後方，則是傅恭率領的漢軍水師將士，攜帶著緊急趕造出來的浮橋侯命，準備在護城河上搭建浮橋，為漢軍提供更多的過河道路。

  過於龐大的成都城實在是太難守了，沒有任何懸念，霍彪率領的漢軍前隊就衝到了缺口處踏坡而上，搶先聽到銅鑼報警的晉軍士卒雖然有一點準備，無奈時間過於倉促，又是首次遭遇爆破戰術，三魂早就嚇飛了六魄，當然更加抵擋不住漢軍精銳的衝擊，讓漢軍突擊隊輕松搶佔了缺口兩端的城牆頂端，保護住了漢軍後隊的前進道路。

  “殺進成都！光復國都！”

  大喊了一聲後，吳麻親自率軍發起衝鋒，全部身披紙甲的漢軍將士呐喊跟上，口號聲卻更多是這樣的口號——“殺進成都，吃新東西！”

  仍然還是沒有任何的懸念，在前隊的掩護下，吳麻所部除了緊急分派兩支曲隊增援霍彪，幫助霍彪更加有力的保護缺口道路外，余下的將士則如同下山猛虎一樣直接衝向城內，殺向晉軍還在搶築中的內部城牆，被晉軍強迫來服徭役的成都百姓乘機一哄而散，還有許多士卒也乘機加入了逃命的人群，不願留下來死守目前還又淺又窄的壕溝防線和又低又矮的新城牆。

  運氣女神在一度青睞了晉軍之後，也終於在張志強大的祖墳風水催動下，向張志和漢軍露出了笑顏，看到漢軍從缺口處衝入城內，負責職守東門的晉軍牙將張弘，非但沒有率領他麾下的中原晉軍士卒死戰到底，相反還帶著一些親信毫不猶豫衝向城內馬棚，去奪取戰馬準備出城逃命。

  順便說一句，歷史上咱們的張弘張牙將因為懼怕汶山胡人，為了不去汶山作戰送死，連發動兵變乾掉當時晉廷益州刺史皇甫晏的大事都乾得出來，當然也就不用說是臨陣而逃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了。

  沒有了將領統率指揮的中原晉軍當然更加不堪一擊，與漢軍交戰沒過多久就紛紛潰散，而沒有了中原晉卒充當核心骨乾，成都城裡的蜀漢老卒當然也更加不會拚命，不是逃往少城，就是乘機奔逃回家，還有許多久仰漢軍俘虜政策的蜀漢老卒更是直接放下了武器跪地投降，負責統領蜀漢老兵的益州人楊倉雖然努力督促士卒死戰，毫無鬥志的蜀漢老卒卻根本不聽。

  不止如此，這些果斷投降的蜀漢老卒在漢軍衝到面前時，還爭先恐後的大聲喊叫……

  “將軍，我投降！投降！我是大將軍原來的舊部士卒，我想歸隊，想重新為大漢而戰。”

  “我是閻老將軍的舊部，以前駐守過永安，閻老將軍回來沒有？我想歸隊去見他！”

  “我是衛將軍的舊部，我要給衛將軍報仇，我給你們帶路，帶你們去打益州刺史府！”

  輕松生擒了隻帶著幾個親兵頑抗的楊倉後，在許多主動帶路的蜀漢老卒引領下，吳麻率領的漢軍前隊也無比順利的直接殺進了諸葛亮曾經居住過的益州刺史府，結果童策倒也硬氣，即便明知大勢已去，也依然不肯放下武器投降，還率領著他的親兵死戰向前與漢軍拚命，漢軍將士也滿足了他的願望，用灌鋼刀把他和他的親兵全部砍翻砍倒，割下首級準備獻給張志請功，也讓童策無比光榮的成為了首個被漢軍將士斬殺的晉廷封疆大吏。

  童策的死當然也代表了晉軍的徹底失敗，天色才剛微明時，張志就已經親自率領著漢軍主力衝進了成都大城，繼而又以摧枯拉朽之勢，輕松奪佔了大城西面的成都少城，中原來的晉軍士卒幾乎全部出城逃命，曾經的蜀漢士卒則幾乎全部放下武器投降，還有許多人直接流下了激動眼淚，不敢相信自己在時隔三年多後，還能重新回到漢軍的隊伍——這些士卒，也當然是在薑維麾下拔刀斬石的那些蜀漢士卒。

  其實晉軍如果能夠多堅持一天，或許他們還真有一點守住成都的機會，因為到了上午的時候，漢軍基本控制了成都全城時，兩千多劃歸楊欣統領的晉軍騎兵，便緊急回援到了成都城下，可惜在看到成都城上早已飄滿了漢軍的赤紅色旗幟，又看到爨谷率領漢軍後隊列陣守住了江橋，沒有攻堅能力又人疲馬乏的晉軍騎兵還是做出了聰明的選擇——趕緊撒腿向來路逃命，去向楊欣和司馬望稟報成都已經被漢軍光複的消息。

  也還是在收到了晉軍騎兵主動撤退的消息後，張志才迫不及待的在腦海裡向系統娘問道：“系統小寶貝，可以說了吧？我是皇城裡抽第四次，還是在益州刺史府裡抽第四次？”

  系統娘十分難得的直接在張志的腦海裡現身，明亮的大眼睛中還珠淚漣漣，可憐巴巴的哽咽著說道：“渣男，我知道你早就想欺負我了，我們做筆交易怎麽樣？我讓你欺負一個晚上，還隨便讓你怎麽欺負都行，你選擇放棄第四次抽取怎麽樣？我最重要的數值，馬上就要被扣成負數了，我不想被扣成負數，不想……。”

  張志無奈歎氣，答道：“寶貝，不是我不想讓你一次，是我和大漢將士實在太需要新種類的垃圾食品援助了，你難道沒看到，我的將士吃方便麵和吃午餐肉都直接吃吐了，太需要換一種口味了？還有，我已經答應過我的將士，光複了成都就讓他們吃新東西，我如果言而無信的話，我的將士都會把我給剁了啊！”

  系統娘掩面大哭，哭得是梨花帶雨，死去活來，還直接耍賴打滾兼撒嬌，說什麽都不肯告訴張志在那裡進行第四次抽取，張志卻絲毫不為所動，還以宿主的身份用嚴肅口氣要求系統娘立即回答，系統娘被迫無奈，只能是哭泣著吼叫道……

  “益州刺史府！渣男，本系統找到了開啟自毀程序的辦法，就馬上自殺！讓你再也打不開空間倉庫，拿不出垃圾食品！和你這個天天欺負本系統的渣男同歸於盡，同歸於盡——！”

  也是湊巧，系統娘號哭著在張志的腦海中消失後，吳麻和楊稷等漢軍將領正好來到了張志的面前，除了向張志稟報已經徹底控制成都全城外，又迫不及待的向張志問道：“後將軍，什麽時候可以吃你說的新東西？！”

  “今天晚上，晚飯就可以吃。”

  張志才剛回答出這句話，不止是吳麻和楊稷等漢軍將領，包括張價等張志的親兵全部都是歡聲雷動，還紛紛掏出昨夜領取的午餐肉，奮力砸向四面八方，憤怒吼叫道：“不吃了，這破玩意，乃翁再也不吃了！實在是吃得太夠了！”

  張志沒有責怪漢軍將士的糟蹋午餐肉，只是慢條斯理的掏出自己領到的午餐肉，然後奮力扔往遠方，更加大聲的吼叫道：“乃翁更不想吃！這種幽靈肉下水肉神秘肉，乃翁從來就沒有喜歡吃過！！”

  成都百姓和昨夜才投降的蜀漢舊卒，也很快就親眼目睹了一個奇觀，剛剛接管成都的漢軍將士也不知道是發什麽瘋，竟然接二連三的把以前在成都價比黃金的午餐肉扔向四面八方，還一邊扔一邊大吼，“破玩意！乃翁再也不吃了！”

  聞到午餐肉的味道就想吐，也成了甄別一名漢軍士卒是不是老兵的最好辦法，吐得越厲害，還代表著資歷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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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