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根源所在

  “……”

  深深看了歐格曼一眼，安維斯沒有再說什麽。

  通過扭曲之種的感應，他能確定對方的精神狀態似乎存在某種問題，但當歐格曼站在他面前時，他卻沒有任何發現。

  這明顯不正常，但安維斯卻無法確定問題的源頭，對方似乎有著他尚不清楚的隱藏或窺探方式。

  會是它的影響嗎？
  精神力再度從歐格曼身側的巨大培養罐中掃過，罐內的奇異生物並無任何反應，安維斯的精神中也沒有危機感傳來。

  “請隨我來，監管者閣下，第三代魔化士兵實驗體的培養槽在這邊。”

  另一邊，歐格曼已經自顧自的向著實驗室深處的黑暗中走去，對安維斯的舉動完全不加理會。

  “好……不過歐格曼閣下，聽說你有事需要面見安維斯閣下？”

  考慮片刻，安維斯乾脆繼續不動聲色的跟著歐格曼，準備去參觀對方口中的‘第三代魔化士兵’，同時嘗試從其他方向尋找突破點。

  “面見安維斯閣下？是的……我有一些比較私密的事情需要同安維斯閣下商議，與【完美之血】有關。”

  從實驗室前方的黑暗中，歐格曼自問自答般的答覆傳來。

  “請見諒，監管者閣下，我只能告訴你這麽多。”

  余下的路途中，二人均沉默無言，很快，三個較小型的培養槽出現在安維斯的精神感應中。

  如同歐格曼所說，在安維斯的感應中，這三個培養槽中的魔化士兵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均達到了七階標準。

  六階與七階，是魔導構裝學與煉金術之間最大的一個分水嶺，其中最大的阻隔就在於材料上。

  同樣作為改變物質形態的學科，煉金術與魔導構裝之間的側重點完全不同。

  一座構裝工廠可以在一天之內生產出數百台成品構裝，迅速武裝起一支部隊，但它們都只能發揮出中低階的力量。

  一名熟練的煉金術師可以一一個月的時間，煉製成功一件七階的魔法飾品，威力強大，但僅僅只有一件。

  這就是一個利用率與效率的比值問題，煉金術可以將材料的價值超額發掘出來，但效率低下。魔導構裝則只能發揮出材料的下限，但效率極高。

  因為高階材料數量不多，製造構裝得不償失，不如用煉金術最大化材料價值。這就導致魔導構裝通常都是中低階材質，理所當然的無法觸及高階。

  不過，歐格曼研究出來的魔化血肉，從某種意義上解決了材料的問題。

  以完美之血調配出的高階魔獸血肉，足以代替構裝本身的金屬材質，承載七階的魔力運轉。

  再搭配大功率魔力源與各類功能不同的構裝模塊，就成了令任何人都不得不重視的戰爭兵器。

  最關鍵的是，魔化血肉是可以通過培養皿批量培養的，即便培育速度比不上純粹的構裝，但卻遠遠超過施法者手工製造煉金術物品。

  由於歐格曼本人對構裝並不精通，培養槽中的魔化士兵都是沒安裝任何模塊的基礎形態，歐格曼負責以魔化血肉與其結合，類似於骨骼和肌肉的關系。

  三個培養槽是數種不同的血脈融合的結果，分別是魔力親和度最強、生命力最強、爆發力最強的三種融合變體。

  檢查完了第三代魔化士兵實驗體的情況，安維斯已經沒有其他事情可做，只能在歐格曼客氣的送別下告辭離開。

  走出歐格曼的實驗室後，安維斯直接憑借監管者權限，進入了基地的核心控制室，開始調閱基地底層信息監控日志。

  預言師圈子中有一句名言——凡有所過，必留痕跡。

  只要對方對基地的運行存在干涉，就不可避免的會在基地的主控構裝之靈中留下一些異常記錄。

  資源采集、人員變動、物資損耗……

  很快，安維斯發覺了一個細節。自從光輝歷2462年的爐火月起，基地中對【淨化粉塵】的需求便開始下降，最終幾乎完全消失。

  那東西是亞尼勒主教提供的，島嶼上曾經的詛咒雖然消散，但職業者們的夢境依舊會受到部分殘余的波紋影響。

  【淨化粉塵】可以幫助職業者淨化這些詛咒碎片，讓他們能夠正常休息。

  換句話說，基地中的職業者們最近的睡眠質量似乎突然變好了。

  真是個好消息。

  無言的從基地中走出，安維斯隨意的漫步著，仿佛在欣賞著島嶼的風景。

  很快，一望無際的蔚藍色無盡之海出現在他的目光中，他已經抵達了海灘。

  看了看四周，安維斯的目光很快落到一座已經殘破不堪的灰色花崗岩碼頭上。

  他依稀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這座島上時，那艘黑色大帆船似乎正是停靠在這裡。

  信步走了過去，安維斯盤腿在碼頭頂端坐了下來，意識逐漸沉入朦朧狀態。

  如果主物質世界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問題，那麽對方很可能位於夢境世界之中。

  漸漸的，安維斯忽然感覺到，空氣突然變得濕潤起來，似乎有一滴雨點落在頭頂。

  下一刻，更多黃豆大的雨點傾盆落下，而後在安維斯護體的魔力層上滑落。

  他抬頭看去，發覺整座夢境世界中的島嶼，已經被漫天濃厚的烏雲嚴密籠罩，光線昏暗的宛若夜晚一般。

  “需要什麽幫助嗎，這位陌生的閣下？”

  一道男性的話語聲，毫無征兆的從安維斯身後傳來。

  安維斯猛然回頭，發覺身後正停著一艘漆黑的有槳大帆船，而剛剛的話正是甲板上一名身軀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暗黃色眼睛的船員所問。

  “……”

  沉默的看著這一切，安維斯再度回頭，望向島嶼的方向。

  在他目光的盡頭，那座熟悉的被詛咒的小鎮【拉萬萊斯】赫然入目！
  “嘿嘿……這雨恐怕還要下很久，閣下最好還是先去鎮上的酒館避一陣雨為好。”

  見安維斯久未答覆，那名奇怪的船員訕笑一聲，自顧自的返回了船艙，不再理會安維斯。

  “是的，閣下還是先去酒館避一避雨比較好。”

  安維斯轉頭看去，一名流浪漢打扮的身影冒著雨站在碼頭口處。但詭異的是，他的面部五官始終籠罩在一團漆黑之中。

  “……是嗎？”

  看著那名無面人，安維斯本人並無畏懼。他身為八階預言師的直覺也沒有傳來預警，說明至少短時間內沒有能威脅到他的危險。

  藝高人膽大的跟著那名流浪漢，來到鎮上唯一的酒館，安維斯從同樣遮著面部的酒保手中，拿到了一柄奇怪的蒼白色鑰匙。

  在進入房間的一刻，安維斯能感覺到，他似乎終於滿足了某種條件，有什麽事情開始發生。

  黑暗宛若午夜的街道上，朦朧的雨簾之中，一道軀體完美而蒼白，但面部卻光滑一片的女性身影，忽然自長街的盡頭模糊浮現。

  同時，一種久違的戰栗感，再度籠罩了安維斯的全身，仿佛生物面對更高層次生命的本能一般。

  無法力敵無法力敵無法力敵……

  自從那道怪異女性身影出現的一刻，安維斯便感覺到，自己已經無法自由離開這個夢境。想要通過返回現實世界來躲避，已經成了奢望。

  她開始靠近，而安維斯卻似乎束手無策。

  真的嗎？
  房間中，注視著逐漸靠近的詭異存在，安維斯忽然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波彌亞，以掌控者的名義，降臨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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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