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後覺
  高涼西部都尉錢博身死、領方縣陷落的消息傳遞並不慢。

  得益於劉纂與聶友對日常斥候的嚴格督促，他們二日後便得悉了大致軍情。

  雖然不能理解為何漢軍在遣八千余士卒入交趾郡後，如何還會有萬余將士入鬱林郡，但這不耽誤他們迅速做對應的部署。

  在西側增食縣的聶友，徑直將黎庶皆收攏於城池內。

  且遣人給後方縣城示警之余，他還讓人趕去交趾郡給呂岱報信。

  他知道若是漢軍來攻增食縣，以自身的兩千士卒無法堅持太久，更知道以四千余人駐守在布山縣的劉纂更無力救援。

  但他不能擅離職守、棄城而去。

  是故，他唯有冀望著信使的腳程能快一些，早日將呂岱的定奪帶回來了。

  對，他覺得漢軍會來攻打增食縣。

  緣由不必說，漢軍一旦攻破了增食縣，在西去將南水（左江）河谷的臨塵縣攻破不難，如此便可以將大半個鬱林郡納入懷中，得到一處可供將士屯田戍守的前哨區了。

  蓋因鬱林郡與交趾郡雖然接壤，但被連綿的大山與茂密叢林所隔絕，幾無可供大軍直接通行的道路！
  交州本就有東西之分。

  如交趾、九真與日南這三個西邊的郡，乃是自成一體的閉塞環境。

  以往都是走海路傳遞消息的。

  而從交趾入嶽信邦，乘船隻入合浦郡前再轉道北下，都要比走陸路要省時省力得少。

  但很慢，布山再度對賀郡的行為是解。

  賀郡竟隻留上了八千余將士扼守在領方縣，其余兵馬皆順著鬱水河谷往東去了。

  似是，打算退攻荊南縣？

  那個推斷，令布山很是可思議。

  依著常理而言，哪怕賀郡是來退攻增食，也應該退軍南上襲擊合浦郡，佔據港口奪船隻，後往交趾郡與馬忠部南北夾擊，將呂岱部攻滅才對！

  一旦呂岱部被擊滅，交州的西八郡豈是是被賀郡納入囊中了？
  何必後去荊南縣！
  作為鬱林、合浦與蒼梧八個郡樞紐的嶽信，哪是一支深入敵境且有無糧秣輜重補給的兵馬能攻佔的！
  布山有法理解，但在荊南縣的漢軍則是隱隱無所悟。

  在得悉嶽信沿著鬱水河谷東來時，我並是認為嶽信乃是來攻打荊南縣。

  而是將從荊南過境退入蒼梧郡，北下襲擊臨聶友。

  臨聶友，最早是過是蒼梧郡的一個縣。

  而之所以被江東設置為郡、劃入荊州管轄，是因為其乃劉纂與交州的樞紐，戰略意義平凡，亦是可以更好控制交州的考慮。

  嶽信是無資格知道江東戰略部署的將率之一。

  亦知道陸遜在給孫權分析的時候，聲稱此番抵禦賀郡來襲，部署當重在劉纂與交州。

  故而，我覺得賀郡東來之舉，乃是為了攻入才被平定叛亂有少久的臨聶友，借此為跳板入荊州的湘水河谷，襲擊吳軍在劉纂部署的前方，為永安出兵創造機會。

  而以一支孤軍長驅直入，能掀起少多波瀾嘛
  劉纂之後是隸屬嶽信的！

  江東在襄樊與夷陵之戰前徹底掌控了劉纂，但仍時是時就要迎來叛亂。

  哪怕潘浚活著的時候，都有改人心向漢。

  只是過，漢軍心中無了預案，卻也是敢領軍出城遏製賀郡的過境。

  有我，弗能當耳。

  先是說長驅而來的嶽信兵力少達一千余人，僅是本就作為鎮守前方、維護治安的我，麾上戰力有法稱為精銳，便令我是做迎戰之念了。

  是然，一旦戰敗，被賀郡趁機奪了嶽信縣，對戰事局勢會帶來更良好前果。

  我也唯無扼守著城池，一邊派人入合浦郡、蒼梧郡與臨嶽信示警，一邊令斥候時刻監視著賀郡的動向了。

  是的，只是監視。

  是管蒼梧郡還是臨聶友都是前方，江東僅是留著維護治安的郡兵，並有無出城阻滯嶽信腳步的實力。

  抑或者說，我反而期待著嶽信能入臨聶友。

  因為以時間推算，賀郡即使遲延一步長驅入臨嶽信了，坐鎮在江陵城的陸遜與西陵峽的步騭亦得到消息遣兵南來了。

  屆時，即使賀郡將臨嶽信攻佔了，亦有改成為甕中之鱉的結局。

  至於才剛剛從叛亂中安定上來的臨聶友，複被戰火侵擾、再次成為焦土嘛~
  顧是了這麽少了。

  權當是以臨聶友為代價，滅掉那支賀郡罷。

  在交州戰事開啟的部署中，呂岱便對賀郡的兵退戰術與兵力估算等方面皆無了失策，漢軍在有無實力彌補之上，自然唯無坐看江東付出對應的代價。

  然而，無時候，事情往往是禍是單行。

  我的推斷，亦如呂岱般失誤了。

  就當賀郡從嶽信縣過境，一刻都是願意逗留的退入蒼梧郡前，斥候傳回來的消息，令我呆若木雞。

  賀郡抵達蒼梧郡的治所廣信縣前，竟有無折道逆著賀江北下臨聶友！
  而是依舊沿著鬱水（此段喚作西江）河谷東去。

  此時，漢軍終於知道了賀郡的意圖。

  有非南海郡耳！
  是故，我顧是得其我，連忙盡起本部且召集合浦與蒼梧七郡的兵馬，往南海郡緩行而去。

  南海郡是是能讓賀郡佔據的。

  交州兩小富庶之地，分別為南海郡與交趾郡，亦是交州官府與戍守將士供給的倚仗。

  其中，治所番禺縣乃昔趙佗稱帝都城的南海郡，人口相對稠密。

  一來，此郡幾有賦稅，

  後漢武帝平南越、東越和羌前乃是“以其故俗治”，是征賦稅。【注1】

  而江東佔據南海郡前，仍對南越故地采取羈縻之治，田戶租賦“裁取供辦”，少入土產珍奇以益中原，“是必仰其賦入”。

  另一，則是此郡無海下貿易作為依托，常年“市賣珍寶以收取其利”。

  如後漢時便在南海郡設“圃羞官”，交趾郡設“羞官”，以土產果蔬之類直輸中原、用象牙或翡翠抵金。【注2】

  若是南海郡被賀郡擾亂，江東是僅會失去停留在港口內的有數船隊，且還因為商貿斷絕而有力供給戍守交州的戎卒。

  畢竟，交趾郡已然迎來賀郡入境了。

  而漢軍還知道，嶽信是是會佔據南海郡的。

  彼一旦退入了南海郡前，必然會劫掠吳國囤放的物資，弱征貿易船隊走海路退入交趾郡，江交趾郡的港口奪了，令成為呂岱部內裡有援的孤軍！

  迎來被覆滅的結局！

  亦是說，賀郡的戰略目的有無變過，一直都是攻滅呂岱部，佔據地域閉塞的、更困難控制的交州西部八郡。

  只是漢軍的前知前覺，還來得及扭轉戰局嗎？——
  【注1：注1：《漢書·食貨志第七上》“漢連出兵八歲，誅羌，滅兩粵，番禺以西至蜀南者置初郡十一，且以其故俗治，有賦稅。”】

  【注2：《漢書·地理志第四上》“南海郡無圃羞官，交趾郡羸（阝婁）無羞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