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你要明白一個道理

  辣椒休養了十數日終於能下床走動了！對著鏡子一陣唏噓，嚷嚷自己長肉了！
  她都能下床走動了，意味著其他人休養得更是差不多了！

  龐十五、端木燕、王笙、熊夢煙、火狐、熊五都恢復如初，血嬰公子並未受重傷，恢復得最快。

  這一天早晨，鳳九霄準備告辭。

  龐十五道：“大哥，咱們可是回京城？魏千歲可還等著你呢。”

  鳳九霄點了點頭道：“沒什麽特殊大事的話咱們就先回京師吧。”

  魏千歲確實有急事找他。

  他看了看王笙和端木燕，笑了笑，“兩位仁兄下一步是如何打算的？
  王笙很灑脫，眼睛瞟了一眼熊夢煙，笑道：“鳳公子明知故問？”

  鳳九霄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不再言語。

  氣氛陡然陷入死寂！

  熊夢煙忽然嬌笑道：“反正閑來無事，領略一下中原的風土人情也是好的。”

  端木燕立刻點頭道：“正是。我自小在北疆長大，從小與黃沙烈日為伍，還沒見識過中原的繁華似錦！”

  龐十五道：“若論繁華似錦，蜀川乃天府之國最為貼切，蓉城、渝州算得上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城，車水馬龍，人潮洶湧，端木公子若是到了中原之後心理肯定會有落差的。”

  端木燕自嘲道：“落差？你是說中原不如蜀川？呵呵，中原再差還能比大漠孤煙更差？”

  千裡沙海，何處話淒涼？

  若非萬分無奈，誰會遠走他鄉？
  龐十五知道多說無意，便不再開口。

  他見辣椒竟然沒有懟熊夢煙，便感到有些詫異！後來他一想，知道辣椒必是礙於熊夢煙救過她，不好意思再針鋒相對！

  而且熊夢煙也救過龐十五，所以龐十五也狠不下心硬懟這個袁紫珊的情敵。

  好在這個情敵目前來看一言一行都還中規中矩，沒有出格！

  不一會燕大小姐來了，她氣色明顯好多了。

  她這幾天早已經想開了，自己那個弟弟到底和自己是不是一母同胞她已經不在意了，她已經放下了。反正燕凌霄人已經沒了，他對自己有情還是無情都已經不重要了，往事就讓它隨風散了吧。日子還得過下去，而且現在她剛剛上位，這十幾天所有的各地分舵的負責人陸續前來請安，讓她忙得不亦樂乎，很充實，很有成就感！
  她現在很快樂，因為她終於嘗到了權力給她帶來的快感！

  一句話便可以決定別人的生死，改變別人的命運，擁有這種強大的力量並能發揮作用，讓她為之著魔！
  她仿佛站在高高的山巔上，居高臨下、俯視眾生，主宰山下螻蟻的命運，那種感覺實在太奇妙了！

  但她最後總算還比較清醒，她知道如今這一切的都是他給的！
  只要她對他忠誠，這夢幻般的生活就可以一直真實的下去。

  一旦她背叛了他，所有的真實將立刻變成虛幻！
  權力的神壇會瞬間坍塌！自己的生命也將當場就終止！
  既然想通了關節她自然就開心了。

  如今他要走了，自己更是天高皇帝遠，不，天高任鳥飛，呸，自己怎麽說自己是鳥呢，應該叫猛虎出柙歸山林！
  她看著他，滿眼的高興。抑製不住，溢於言表！
  鳳九霄故意皺眉道：“一聽我要走了你就開心得不得了是吧？”

  燕大小姐向來直言不諱，笑道：“是啊！有你在，我縮手縮腳啊！”

  鳳九霄故意斜眼看著她說道：“縮手縮腳？你幹什麽我擋著你了？再說了，我在這兒不是你的好幫手嗎，怎麽搞得我好像倒成了絆腳石了？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啊？”

  他當然知道燕大小姐不可能對他隱瞞，所以這句話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燕大小姐開門見山道：“你在這兒，我充其量就是老二，你離開這，我才是這裡不折不扣的老大！你說，我是希望你離開還是不希望你離開？”

  鳳九霄哈哈一笑道：“行啊，說得好像理全在你那一樣！好吧，為了讓你早日成為老大，我這不決定馬上走嘛，在這礙了你的眼，我也過意不去嘛。”

  燕大小姐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態道：“知道就好！”

  眾人已經習慣了燕大小姐的粗獷豪放，她雖然平時說話像刀子一樣尖銳能把人插個半死，但時間一長大家卻覺得她說話沒那麽傷人了，主要是這裡的人都這麽說話！不管男女老少，說話一個比一個衝！一個七歲小姑娘說話也“剛剛硬”！
  所以大家越發覺得燕大小姐活得很真實，很灑脫，和其他遼東人一樣說話都是這般直來直去，很少拐彎抹角考慮別人感受的，雖然乍一聽很不習慣，但細一回味，這樣的人活得反而不累！
  不像官場一樣，每個人都戴著好幾副面具，不管城府深不深都要裝出深的樣子，免得被人當獵物一口吞掉！彼此戒備，誰也不敢跟別人掏心窩子說實話。

  大家說話時十句話倒有九句是假話，只有一句可能是實話，卻還是沒有任何營養的廢話！
  燕大小姐一直英姿颯爽，豪氣衝天，乾事風風火火，雷厲風行，雖然她“投靠”了鳳九霄，可她從沒露出一絲的奴顏媚骨，沒見過她說過一句卑躬屈膝的話！
  她和鳳九霄從頭至尾一直是不卑不亢的抗爭，即使辣椒到了現在也不得不佩服燕大小姐了！
  所以她也不再懟燕大小姐了，如果硬懟，只能暴露出自己的淺薄！

  龐十五對燕大小姐起初是厭惡的，主要是因為燕凌霄的原故引起的，如今燕公子已死，燕大小姐也投靠過來成了自己人，久而久之，這十幾天接觸下來，龐十五對燕大小姐的感觀越來越好！

  燕大小姐看著鳳九霄道：“你下一步準備去哪？”

  鳳九霄道：“初步打算回大周京城。”

  燕大小姐道：“臨走前對我有什麽交待的？有什麽任務需要我去完成？”不管怎樣，表面上的客套還是要有的嘛。

  鳳九霄眉毛一聳道：“不是交待過了嗎？”他給她的任務就是成為遼東武林的共主！

  燕大小姐劍眉一揚，“你真的想讓我一統遼東武林？”她覺得鳳九霄真是異想天開！若是鳳九霄留在凌霄城，那這個目標還是有希望實現的，可是他走了，憑自己這點力量，這不是癡心妄想？
  鳳九霄道：“那還能有假？只有一統武林，你說話才才好使！遼東武林的精英大部分都聚集在凌霄城門下，雖然十天前一戰消耗巨大，但你的根基還在嘛，我知道，還有凌霄城不少外援沒有趕到這。至少眼前你還有火狐、熊五以及他們的師兄弟們嘛，力量還是可以的，而且血嬰公子的戰力在遼東武林目前絕對可排在前五！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

  燕大小姐正色道：“你說的真是輕巧！其他門派我到是不怕，頂多有一個半個的九境高手坐鎮，幾下就能搞定，關鍵是程家實力不容小覷，他們要是在背後使些絆子我怎麽辦，而且朝廷能允許我們燕家存在下來就不錯了，還會放任我們燕家坐大？”

  鳳九霄眼睛看著窗外的千山暮雪，悠悠地道：“你放心，程家現在不敢輕易動你了，因為大遼王朝的風向變了，你崛起得慢了太后反而不高興！”

  燕大小姐目光閃動，“為什麽？”

  鳳九霄轉身看著她，目光閃動，“程家原本實力與你們在伯仲之間，不過他們的勢力更多在廟堂，江湖上的力量與你們相比就差了許多，他們一看朝廷對燕大公子失去了信任後便開始蠢蠢欲動了，他們覺得程家的時代到來了。若是任由程家開始發力，太后在廟堂上便又多了一個勁敵！她的精力本來想放在應付耶律、拓跋等家族身上的，所以有人能和程家分庭抗禮牽製程家她是樂見其成的！”

  燕大小姐皺眉道：“形勢被你吹得是一片大好，可是你把燕家的高手大部分給殲滅了，我現在拿什麽和他們抗衡？拿什麽牽製他們？不被他們吃了就不錯了！單憑血嬰公子、熊五、火狐這幾個人能鬥得過他們？而且我輕易也不敢讓他們三個離開凌霄城，一旦大夥單獨行動，力量分散，更容易被人一一吃掉！”

  鳳九霄沉吟道：“我分析了一下，目前擁有頂尖高手最多的勢力當然是大遼王朝了，有慕容赤、上官一刀、獨孤影、皇甫紅等人，但這些人貌合神離，甚至有矛盾，無法形成合力不說，內耗還大，恰恰給咱們創造了機會！所以他們這一股力量不會影響你的計劃推進！而程家的高手既沒你想像的那麽多，也沒你想像的那麽嚇人，據我所知八境高手居多，有三十多人，九境高手不超過五人！他們對付別人輕松，對付你差遠了！他們唯一可怕的地方就是能和你搶地盤，搶人脈！只要你穩扎穩打，步步為營，先鞏固方圓三百裡的地盤，然後一路向西收復失地，再不斷征服京師周邊的幫派，最後與程家決一死戰的時候，大遼王朝的拓跋玄自然會幫你一把！等你打敗了程家，遼西草原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到時候別說遼東武林，整個大遼的江湖都由你說了算！”

  燕大小姐左右掃了一眼道：“你是說的輕松啊，要是你來操作當然沒問題啊，一路從西殺到東，再從東殺到西，殺上五個來回也沒人攔得住你啊，我們這幾個人，呵呵。”她還是信心不足。

  鳳九霄微微一笑道：“呵呵是什麽意思？你不是一向有信心的嘛，怎麽這次畏首畏尾了呢？”

  突然袁紫珊道：“燕大小姐是不是因為程大小姐的原因，才下不了決心？”她的話不無道理。昔年雪嶺雙姝縱橫白山黑水之間，兩人之間的姐妹之情天下皆知。她礙於情面下不了手也是人之常情。

  燕大小姐霍然回頭，看著袁紫珊，良久，她終於說道：“其實，程大小姐已經算不得程家的人了，我並不是顧忌她的情面！”她看著鳳九霄，“我剛才其實只是在想，一統遼東武林，刀光劍影，血雨腥風，這得死多少人啊，就為了至尊無上的江湖霸業，值得嗎？”

  鳳九霄道：“誒，這就是你思想有問題嘍！誰說征服各大幫派就得流血犧牲了？你可以兵不血刃嘛！三十六計都是擺設嗎？凡事全憑拳頭說話，當然要血流成河了！”

  燕大小姐皺眉道：“你拳頭不硬，心不狠，誰會服你？”這是死理！江湖上誰的拳頭硬，誰說的話就有理！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就是這個道理！

  鳳九霄道：“你可以放出風去，就說凌霄城已經加入山盟，凡是自願加入凌霄城的幫派都自動成為山盟一員。”

  燕大小姐嗤之以鼻，“山盟很厲害嗎？就算在大周是第一大幫派，可在遼東誰認你山盟？”在她看來鳳九霄雖然厲害但似乎也太自戀了些吧？天下人就都願意搶著加入山盟？山盟有那麽香嗎？

  鳳九霄道：“你可以試試嘛，說不定奇跡就發生了呢？”他好像很自信的樣子，有些氣人啊！

  燕大小姐無奈地道：“好吧，反正又不損失什麽，我可以先試一下。然後呢，會有什麽起色嗎？”

  鳳九霄道：“你只要明白一個道理就行，只要有第一個幫派願意主動加入你，便會有第二個效仿，接著便會有第三個跟風。一旦形成風潮，那便是大勢所趨！”

  燕大小姐有些似懂非懂了。

  “那我就先收買一個小幫派唄，然後大張旗鼓地宣傳，讓江湖上立馬傳遍這一消息唄？”

  “嗯，有點眉目了。那你打算怎麽收買呢？”

  “這你都管？”有道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倒好，事無巨細，一杆子插到底！燕大小姐臉色自然不好看！
  “你別誤會，我不是什麽都插手，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要想清楚，你將來是萬人景仰的大龍頭，所以你的每一步都要經得起推敲，別讓人詬病！”

  “收買人心還能搞出什麽花來？要麽拿銀子砸，要麽送美女入懷，要麽給宅子，哪一個能上得了台面？詬病是正常的，不詬病是不正常的！”

  “咱可以換個思路，舉個例子，樺甸幫的新任老大上有八十老母，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供養不成問題，但是老母親得了怪病，需要特殊藥物才能治療，這個藥物遠在西域天山，以他的能力根本搞不到，而你花費些力氣，搞到了，送給他，他是不是感激你？”

  燕大小姐有些不置可否，“就憑這一點他就能感激涕零，死心塌地跟隨我？有多少白眼狼是喂不飽的？”

  鳳九霄道：“我們要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忘恩負義之輩畢竟是少數。另外，送給他並不是關鍵，關鍵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把藥送給他了，並且他的母親確實得救了！你明白了嗎？”

  燕大小姐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眾口爍金，不管他真心投靠還是假意歸降，至少在明面上他必須對我畢恭畢敬，人前人後必須以我為尊！是這個意思吧？”

  鳳九霄道：“不錯！是這個意思！就算天下人都知道你在拉攏人心又怎樣，他們也可以搞些藥材送去嘛，大家拚的是實力！這樣無論走到哪，別人只能說你的好，如果非罵你收買人心的話，被收買的人首先就會坐不住了，他肯定比你還想殺了那些嘴欠的人！”

  “如果遇到那些沒有困難的人怎麽辦呢？”

  “首先你要相信一個道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任何人都有他的弱點，若是實在找不到，嘿嘿，有個前輩說過這麽一句話，有條件我們要上，沒有條件，那我們創造條件也要上！”

  “前輩的話很勵志，你的話很厚黑！”

  “厚黑？”

  “臉厚心黑！”

  眾人皆笑。

  　感謝：笨笨龍、渝東、三狼不拚命、雪初見、蝶心衣的大力推薦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