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禍兮,費柴調動的事兒不成,還真未必不是件好事,這讓他能放下心思,一門隻做兩件事:照顧趙梅和對外撈外快。而且隨著趙梅身體的好轉,費柴的空余時間多了起來,各類的外事活動也增多了,而時光飛逝,地質學院的第一批學生終於完成學業得以畢業,學院方對此很重視,畢業典禮搞的很隆重,費柴也推掉了兩個外面的活動,趕回來參加典禮,畢竟這些學生裡有很多都是聽過他的課的。
畢業典禮前後,費柴應了好幾場酒局飯局,都是學生或學生家長主辦的,想牛鑫一家,黑姨娘,張昊,雲寧和楊豔等,都是平時走的比較近的,這些邀請上門絕對是不能拒絕的。
另外就是齊院長又找了費柴去談話,雖然話裡話外的意思很模糊,但總的核心卻很明確,那就是希望費柴能減少一些外事活動,多回學院工作,特別是小研班的工作,這些孩子們很爭氣,開始不過是個業務業余興趣小組,這大半年來,到出了兩篇篇國家級的論文和四篇省級論文。另外有消息說學院要成立自己下屬的實驗室和科研所,小研班可謂是開創了一個先河,所以這時候齊院長來找費柴談話可以說是好事。
可是人生如此變化無常,一般好事過後也會有壞事來臨,地質學院的畢業典禮才過了幾天,費柴就接到一個電話,說他家的房子倒了。
“好端端的房子怎麽會倒?”費柴滿腦子的詫異,趙梅聽說了,也聽著急,催他回去看看。
費柴趕回雲山,房子真的倒了,雖說這種木製的房屋的壽命一般以二十年為限,但這也還沒到一半兒時間啊,於是趕緊給吳哲打電話,吳哲也覺得奇怪,就拍了技術人員過來。其實就算不是技術人員也看得出,房子倒塌的主要原因是因為蟲蛀。
怎麽會是蟲蛀呢?別說這些木料都經過除蟲處理,就算是聽到房屋裡有蟲蛀聲音之後,吳哲還專門派人來除過蟲的,怎麽回鬧出這麽嚴重的蟲災來?別說費柴,連吳哲都想不通,,責令技術人員一定要查找出原因來,結果技術人員加班加點的查找,終於找到了原因,一摟浴室有幾塊基板不是原裝的,原來這房子當初是張婉茹承建的,而張婉茹畢竟不是專職出身,有些事就做的欠考慮,她當時買了一個按摩浴缸作為禮物送給費柴,可基板沒有配套的,於是就另外購買了基板安裝,誰知其中有塊基板的除蟲沒做好,就此留下了隱患。
查明了原因,費柴只是長歎,吳哲到還半開玩笑地說:“要不要我幫你把婉茹收拾一頓?扣她半個月獎金?”
費柴卻說:“算了,聽說她現在乾的不錯,差不多是你的左右手了,別為這些陳年往事糾結了……”隨後他愣了一陣子又說:“房子塌了,現在梅梅也在省城,只怕我和雲山的關系呀,是徹底的斷了,塌的好!”
於是費柴就準備搬家,先在省城學院附近找房子租,這邊收拾殘骸廢墟,把家具什麽的都整理出來,賣、送、搬的分門別類,忙的不亦樂乎,土地也委托拍賣出售。
海榮聽說了費柴的事,也巴巴的跑來幫忙,真是日久見人心,這個馬屁精的人品其實非常好,他的工作最終也落實在雲山了,也算是托了費柴的面子。
前後足足忙了半個月,一應事務總算是整理的差不多了,費柴又突發奇想,把以前的一些老朋友老交情,包括包應力、老胡,孔傑夫婦,秦曉瑩夫婦,當然也少不了當年地監局的一乾熟人,總之凡是能找到的熟人都請了來,大吃大喝了一頓,喝的大醉了一天多,然後在一個清晨早早的起來,又開車離開了雲山,卻沒回去省城,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開回了南泉,在當年和尤倩一起居住的小區和她遇難的地方小坐了片刻,還抽了一支煙,這才又重新上車,出了城,拐上了高速,伴著兩行清淚踏上了旅途,這一走,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再回到這裡來了。
費柴原本不想搬離在省城的酒店式公寓住宅,就目前的經濟狀況來說他還是承擔的起的,但是趙梅不樂意,她嫌這裡的費用太高,和費柴說了好幾次,費柴隻得依從她,就在地質學院附近的小區找了一套出租住宅,三居室的,條件還不錯。
搬家過後,袁曉珊提出她想回家住幾天,費柴當然得答應,人家小珊已經幫了幾個月的忙,做了幾個月的免費保姆了,現在想回家,有什麽不能應允的呢?反正趙梅的身體現在已經逐漸康復,不太需要有人在一旁照顧了。
逐漸恢復了健康的趙梅,開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和家務,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名單,這些都是在她‘換心’前後幫忙和主動來做過匹配的人,用她的話來說,這些都是人情,是人情早晚都要還的。不過又一次趙梅整理著名單,忽然莫名其妙的樂了出來,費柴就問:“你笑什麽啊。”
趙梅指著電腦屏幕上的名單說:“好多都是漂亮女人,老公你老實交待,這裡面有多少是你的老情人。”
費柴一伸脖子,第一個就看見黃蕊的名字,於是心裡一顫,忙說:“這話不是亂說的,如果是老情人,那根你就是情敵了,情敵還能答應跟你匹配換心?”
趙梅想了一下說:“不過也是哦,不過要真是你情人的心,我情願挖了還回去。”
費柴說:“又胡說了,這還能換來換去的啊。”
趙梅說:“一個人的心臟是一個人的心靈所在,我換了別人的心,那我還是我嗎?若是心是你情人的,我不等於把你拱手讓給人家了?”
費柴說:“又亂說了,不過是些野史傳說,我問過郝教授了,而且就算不問郝教授,這也是基本常識啊,人的思想靠的是腦子,不是心臟。”
“那也不可能全都是空穴來風啊,我最近都覺得我有點不對勁兒,以前我吃的很清淡,現在喜歡吃麻辣的東西了。”
費柴笑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你以前不是喜歡吃清淡的,是因為心臟不好,故意後天養成的習慣,現在你有一顆強壯的心臟了,自然是要多嘗試一些以前沒嘗試過的東西啦。”
趙梅想了想說:“也是哦,晚上咱們去吃自助紙上燒烤吧,每人三十八塊,隨便吃哦。”
費柴笑著說:“你還說來就來了。”
不過不管趙梅說的心臟是心靈所在的話有沒有道理,但趙梅隨著身體的逐漸康復,各類變化也是很明顯的,不光是興趣愛好,衣著打扮還是吃飯的口味,都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開始費柴並不在意,畢竟趙梅被一個病怏怏的心臟困了這麽久,平時的表現不一定就是她真實的表現,現在或許才是她的本色呢,可是有一天,趙梅把費柴嚇了一跳,她剪了頭髮。
趙梅的頭髮發質原本也是一般,畢竟身體不好,可是她好留長發和保養,常年頭髮長至腰際,也算得上是一景,可眼看都入了秋,天氣也都不是那麽熱了,她反倒借口‘太熱’借著散步的機會悄悄的跑去個剪了,若只是單純的剪短倒也罷了,偏偏又去留了一個‘春哥’式的髮型,費柴晚上回家一看嚇了一大跳,心撲騰撲騰的跳了好久,因為這個髮型不是‘春哥’所獨有的,還有一個人愛留這個發式,而這個人已經好久都沒有消息了。
趙梅見費柴表情怪異的厲害,就笑著問:“幹嘛呀,我多嘗試嘗試人生還不好嗎?”
費柴勉強笑著答道:“好好,不過你現在也不是小女孩兒了,這個髮型不成熟,不適合你。”
“我到覺得挺好看的……”趙梅嘀咕著,又從手袋裡拿出小鏡子來自我欣賞了起來。
可費柴這兒不知怎麽的,心裡就是平靜不下來,總覺得有點什麽不對勁兒,可正在這時趙怡芳打了個電話來,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費柴隻得先把心思放到一邊,跟趙梅請假,誰知趙梅一聽說去趙怡芳那兒,立刻興奮地說:“哎呀,怡芳的酒吧,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人家幾十年都沒去過呢。”
費柴有點擔心的說:“酒吧那麽亂,你行不行啊,我得給郝教授打個電話。”
結果費柴這邊打電話,趙梅那邊就跑去換衣服化妝,好像這事已經定下來一般,而事實上也是,郝教授只是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就說一般的娛樂也是可以參加的,不過這讓費柴心裡踏實多了,畢竟是醫囑嘛。於是又耐心的等了趙梅半個多鍾頭,趙梅才換好了衣服出來。網上新買,一件粉紅色白色星狀圖案的貼身短裙,據說還是韓版的,雖然和趙梅的年齡稍微有點不搭界,但是真的很漂亮,因為除了胸小,趙梅的身材還是相當不錯的。
到了藍月亮酒吧,費柴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那兒的韋浩文,於是上前就捅了他一拳笑著說:“原來是你這家夥又來了,每次都說是來看我,其實每次都賴在這藍月亮,到底是何道理?”
韋浩文憨笑不語,而趙怡芳卻大刺刺的說:“他不來這裡我們怎麽戀愛,怎麽結婚啊。”
戀愛!?結婚!?費柴聞罷瞪大了眼睛,看看韋浩文,又看看趙怡芳,然後轉回頭去又看看韋浩文,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