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月皇奪天功

  申時，顓陽本打算出門和彭禹匯合，卻被“阿菀”糾纏。

  無奈之下，顓陽只能先陪她出門弄梅花露。

  原以為是出門買材料，卻不想越走越遠，最後二人出了金吾城，來到西郊的千年古梅林。

  皚皚白雪間點綴萬千殷紅，煞是美麗。

  看到這處梅林，顓陽表情奇怪起來：“為什麽來這裡？”

  “這裡風景好啊，等我們采完梅花，晚上還能坐在這裡看金吾城的煙花。”少女抱著顓陽的手臂，不著痕跡地展露風情。

  不好意思，晚上有約了。

  顓陽低頭沉思，盤算著時間。從這邊往逐光廣場，我全力奔跑需要一刻鍾。只要酉時回城，就可以了。

  “阿菀”一邊勾引，一邊看著梅林，頗有故地重遊之感。

  這處梅林是厲皇時種下的。在女帝時期，此地原是女帝和仙人探討陰陽妙理的金露台。

  厲皇惡其行事，上位後把金露台燒了，唯三株千年老梅得以幸免。後長成梅林，在靈皇時期成為西郊的賞花勝地。

  女帝引顓陽來此，觸景動情，起了欲念。

  只是想到顓陽尚未成年，還有些遲疑。

  “他成年禮當天，元陽是最充沛的。眼下只差幾日，若是再等等……這具靈鏡之體可以邁入武聖層次。而我此生，有望窺見‘日月經天’真諦。”

  女帝心中掙扎，強忍著欲念，招呼顓陽一起采梅。

  但顓陽並未行動，望著梅林，眼中帶著嫌棄。

  “要是采梅，咱們不如去隔壁？我記得，幾十裡外也有一片梅林。這裡的梅花……還是算了吧。”

  “為什麽？”

  顓陽撓撓頭，語氣有些不自然：“此地風水不佳，相傳在梅林生長之前，是玄妊天后求長生術的地方。”

  歷代神皇癡求長生者，不獨靈皇一人。

  祖皇昔年便曾問道混元大道君，二代神皇看母后、妻子風采依舊，自己卻垂垂老矣，豈能不動念？

  三代神皇亦如是。

  而女帝，她親眼看著舅舅老逝，看著丈夫壽元耗盡，又豈會不怕，不恐，不畏？
  但讓她靜下心來，學仁皇那樣放下權柄，閉關清修，她又辦不到。於是，幾位左道仙人送來的陰陽修行法，引起她的關注。

  那幾位左道仙人並沒好心，而是想要采補女帝，加速他們修行，好證就仙君道果。

  可女帝不蠢，反而利用他們修改《昆吾天帝經》，劍走偏鋒，創出一部專修太陰的功法《月皇奪天功》。當今蘇王一脈的功法，便是月皇殘篇。

  這部奪天之功參考諸多仙道雙修秘術，又借鑒魔道的不少邪門采補法，是天地間最頂級的雙修采補功法。

  先是聽到玄妊天后的稱呼，然後又被揭短，女帝心中不喜，忍著不悅好言笑問：“她的修行地怎麽了？千年前的事，跟現在有什麽關系？你我來此采梅，又不是尋覓女帝生前風流。”

  她拉起顓陽的手，往梅林深處走。到底是經歷豐富的前輩，她一舉一動間帶著魅惑與風情，讓顓陽神情頗不自然，只能左右張望。

  “你覺得女帝如何？現在的史書對其風評不佳，多有貶低。但其實，她也為大昆做了許多事。”

  “歷史任由後人評論，許多大賢遭受非議，平白受後人辱罵。”比如靈皇，除卻晚年那些糟心事，前期的靈皇絕對是歷代神皇的頂尖模板。

  女帝聽到顓陽的話，心中不愉快散了些許。

  “繼續。說具體的。”

  “玄妊天后在仁皇一朝後期，的確做了不少事。”給仁皇當刀子嘛。

  “最顯著的事跡，就是女帝破山，厘定祭祀，廢黜諸多邪神祭祀。”雖然這是仁皇開的頭，布的局，但執行者是女帝。

  “她的評價沒有厲皇評論的那麽差，焚屍挫骨，的確有些過了。”

  沒錯！那個混帳竟敢將我的屍體給毀了！還有表哥，竟敢袒護那個混帳！
  提及自己死後的待遇，女帝恨得牙癢癢。

  她本以為，縱然厲皇登基，廢掉自己的神皇尊位，也會保留天后封號。但沒想到厲皇那麽絕，自己的天后封號還是靈皇幫忙恢復的。

  但靈皇活生生拍死自己的仇，這輩子都忘不了！

  相較於厲皇和靈皇哥倆，顓孫氏在女帝心裡的仇恨值並不高。甚至高璿弄死厲皇，迫害靈皇，她還會拍手叫好。

  “就這裡吧。”

  眼看進入梅林最深處，昔年金露台核心地域，顓陽突然停下：
  “這裡梅花開得絢爛，我們開始采梅吧。”

  顓陽掙脫“阿菀”的糾纏，跳上一株老梅，采集雪水與梅花。

  采梅？我更想采你。

  見少年郎身手矯健，在梅林采摘梅花，女帝心中欲念大熾。

  “距離成年沒幾天了，反正他元陽充沛，不差這兩天。再說，大不了把他當做爐鼎，回頭多雙修幾次，元陽不圓滿的虧空便補回來了。”

  雙修、采補，雖然原理相通，但理念目標並不一致。

  采補，采一人而補另一人。

  雙修，兩人陰陽合修，兩人修行速度提升。

  《月皇奪天功》包羅仙魔奧妙，既有單純的邪道采補奪命之術，也有仙家陰陽雙修正法。只是月皇雙修秘術以女方為主導，女方修行速度提高八成，男方修行速度提高三成。

  望著顓陽的背影，女帝放棄單純的采補，打算細水長流，慢慢修行。

  想想看，這可是修行《神陽昊天經》的天武真體。他的陽氣之厚重，比當年高璿都要強三分。

  女帝曾經打過高璿的主意。奈何昭華大長公主在，她不敢妄來。但哪怕是死後，她都有所遺憾。

  如果當年搶先下手，借高璿一脈傳承的太陽伏魔之力參悟陰陽至道，或許自己能成為外祖父之後，唯一一位勘悟“日月經天”之理的神皇。那樣一來，自己怎麽會打不過昆瑄？

  眼下，這個機會來了。

  “先雙修試試，不行了，再采補殺掉。”

  她默默運轉《月皇奪天功》，太陰之氣在右手緩緩凝聚。

  突然，顓陽一個轉身，抱著一大籃紅梅跑過來：“你看，夠了嗎？”

  看到顓陽爽朗的笑容，她心臟怦怦跳動，凝聚的功力散開。

  “還是不夠，多弄點。我去準備下，就在這裡清洗吧。”

  女帝轉過身，在一處梅樹下掃開積雪，鋪上毛毯，然後取出玉盆、水壺。

  她心中自嘲：到底是死了多年，眼下連對付一個小娃娃都開始猶疑。換成當年，別說只差幾天未成年，便是再小一半歲數，該采補還是采補。

  這幾日和顓陽相處，受其開朗心性感染，陰鬱千年的冰冷心腸心出現一絲融化。

  “不過，他太適合作為《月皇奪天功》的爐鼎了，要不要讓他充當本命爐鼎？”

  生前，《月皇奪天功》尚不完美。但經過死後千年的苦心造詣，這部皇極功法臻至圓滿，與《神陽昊天經》比肩。可以挑選一位純陽之體為本命爐鼎，讓其修行速度加快五成。

  要知道，當今流傳的上乘雙修秘法，無非是男女修行加速三到四成。而彭禹的乾坤秘術，也不過是讓雙方修行各加速一半而已。

  但定下本命爐鼎，日後氣運相連，萬一對方出事，自己也要跟著遭殃。

  念頭轉了三息，女帝掐滅這個念頭：“讓他修行速度加快三成，不遜色外頭的修行法就夠了。何必讓他佔了本命爐鼎的便宜？而且這麽說，也不好解釋。”

  鋪完毛毯，想了想，女帝又掛上粉紅帷帳，點好熏香。

  畢竟是千年後的第一次，氣氛要準備好。

  “如果弄得好了，不是不能將他列入勘察期。可以先當普通爐鼎，回頭再觀望著。若能趁機收攏顓孫氏勢力，本命爐鼎可以考慮。”

  女帝是瞞著一眾神皇行動的。她想要奪舍昆昊，借機再當一任神皇。彭禹和顓陽的交情，自然也在她利用范圍之內。

  ……

  顓陽繼續在梅林活動，看了看天色。

  “申正一刻，時間來得及嗎？”

  他幽幽一歎。本來沒打算今日解決，但既然已經來到這處地方，若錯過機會，下次再找機會就難了。

  顓陽數著步數，走到一顆歪斜的老梅前。這顆梅樹有千歲之齡，內裡隱藏著一層層玄奧陣法。

  衝樹乾迅疾打出一拳，高陽王預留的法陣立時激活。

  轟隆——

  整座梅林被一片金光籠罩。

  “渾天劍域、昊天神域、元陽界域……”

  激活自己領悟的三重領域，無數把劍影憑空出現，刺向浮想聯翩的“阿菀”。

  　上一章叫“陰差”，對應“陽錯”。但陽錯指的是另一個事件，後續會寫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