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毫無立場的世界

  彭禹再度出現在元炁海洋。

  耳畔回蕩著空靈歌聲，引得氣海雲卷雲舒。

  順著歌聲望去，嬌小少女跪在一朵五彩靈雲面前。她左右升騰嫋嫋青煙，似飛鶴狀。

  隨著飛鶴騰空盤旋，一縷縷祭獻之力湧入大昆世界。

  同時天地有感，黑氣刷落，壓製五色靈雲。

  彭禹嘴角抽搐，很想對元炁海洋喊一句：
  陛下為何叛界？

  人家用巫咒坑你大昆的人，你作為大昆世界意識，八百諸天的陛下，不幫自家人也就算了，反而幫人家打壓自己人？
  不就賄賂你一點其他世界的靈物嗎？
  當然，看到巫女身邊的飛鶴，以及不遠處逸散的先天本源，彭禹也餓了。他也想吃，他也想要祭品。

  可惜，沒有人會祭祀他，用天地本源、先天靈物供奉他。

  歎了口氣，繼續看大昆世界落下的黑氣。

  那是以風魔孕育的風寒等病魔，糾纏在昆昱身上，削弱昆昱戰力。

  這一刻，彭禹深刻感受到一點：世界沒有善惡意識，唯有演化本能。

  對世界演化、晉升有好處，世界就會幫你。如果對世界演化沒好處，那就舍棄。

  巫女的祭獻，顯然是從八百諸天搜刮先天靈物，上供大昆世界。這一舉動，壯大大昆自身本源。

  所以得到世界垂青。

  至於昆昱……

  一個世界內的生靈，對大昆世界而言，類比一個細胞。一個細胞的生死重要嗎？而且就算細胞死了，肉身回歸天地。哪怕死了，也對大昆沒有一丁點損失。

  看到這，彭禹有點悲哀。

  堂堂一個大昆皇子在天地面前，和一隻螻蟻沒有區別。死就死了，還不如界外人上供的靈物重要。

  “但他可是有大昆國運庇護的人。按理說，大昆國運可以庇護他的。”

  彭禹走過去，仔細觀察。

  突然發現昆昱氣運靈雲上，不見半點大昆國運庇護，也沒神皇遺澤保護，點點暗紅塵埃屏蔽氣運加持。

  少年陷入沉思，但很快想起羅玉沁登台時和昆昱的話。

  “不會吧，靈山派秘術這麽玄奇，僅僅一句話，就能切斷昆昱的國運加持？”

  登台後，昆昱自稱普通武者，生死不論。

  僅僅這一句話被人利用，蒙眼少女切斷大昆國運保佑，輕輕松松施加詛咒。

  “語言，是具備力量的。殿下，不要隨隨便便在術者面前開口。稍有不慎，您就會中招。”彭禹回憶起術法老師的教導。

  “如果只是暫時切斷氣運，解咒就簡單了。”

  彭禹伸手一指，頭頂紫氣華蓋對巫女方向微微傾斜，浩蕩磅礴的大昆國運泄下。

  少女蒙著眼，看不到遠方湧來的金光赤霞。但本能察覺不妙，冥冥中自己的劫數到了。

  可同時，她對昆昱的詛咒也到關鍵時刻。

  五大病魔已經鑽入昆昱體內。

  “不能退，現在退讓，公主絕對贏不過三皇子。只要我再堅持一會兒，引發病症，就可以讓他當場昏迷。”

  蒙面少女心一橫，咬牙繼續堅持，試著將儀式最後一道毒咒打出。

  轟隆——

  國運金光掃掉五色靈雲上的塵埃紅斑。

  屏蔽解除，昆昱自身氣運爆發，五色光柱衝霄而起。

  “哇——”國運反噬巫女，震碎兩道飛鶴，少女被強行打出這片時空。

  彌羅天舟內，蒙面少女狂噴鮮血，氣息越發衰敗。修為從道胎之境跌落回凝神層次。然後法力一點點散去，竟然連凝神層次都無法保留。

  “師妹。”旁邊站著的書生臉色狂變，趕忙出手幫她療傷。

  “沒用的，我被大昆國運之力反噬。要不是元始道炁暗合大道，幫我扛了死劫。我怕是直接被反殺。”

  “咳咳……咳咳……”

  她不斷吐血，法力一點點流逝，最後跌落培元境。

  “不可能，我們不是提前預留手段，削了他的氣運？而且，我們給大昆世界祭獻那麽多東西，這一行勝算極高，有世界意識庇護，就算殺幾個武聖都簡單。”

  來之前，神王老師親自祭祀大昆世界，扔進來那麽多先天靈物，就為了給他們加護氣運。

  巫女搖頭，聲音越發虛弱：“有同道出手破去巫咒，而且是大昆國運加持的高人。”

  一邊說，一邊咳血，看得書生憂心不已：“師妹，別說話了。我幫你療傷，趕緊歇一會兒。”塞了一枚丹藥，書生緩緩度過去元氣。

  ……

  擂台，羅玉沁明顯察覺昆昱身上的氣數攀升。剛才小心謹慎的三皇子突然放開手腳，五色神光中出現鳥雀唳鳴，一道道神力化作劍罡切碎元始道炁，越發咄咄逼人。

  羅玉沁看到這一幕，心中一沉，臉色刷得就白了。

  “我棄權！”不等昆昱開口，羅玉沁匆匆跳下擂台，帶著首領少年急忙忙趕回彌羅天舟。

  唯獨剩下一個同伴留在那裡善後，跟江聖人解釋。

  “我家公主性子嬌蠻，請聖人勿怪。”他臉上也掛著憂愁。既然三皇子的戰力突然恢復，那只能說明一點，師妹出事了。

  “沒什麽，老頭子半截入土的人，還有什麽怪不怪的。人家都嫌棄老頭子怎麽還不蹬腿，幾個毛頭小子都敢欺負上門。”

  江聖人陰陽怪氣，冷笑道：“老夫若是再年輕五十歲。敢有人這麽乾，老夫直接打去他們家，當著他們大人面，將小兔崽子們都殺了。”

  江聖人身邊，一眾武者同仇敵愾望著彌羅界少年。

  少年雖然尷尬，但臉皮也厚，心中腹議：要是你和鍾聖人再年輕幾歲。不，哪怕柴駿聖人還活著，我們也不敢來啊。

  他們出手，不就是欺負你們兩個老頭子壽元快沒了嗎？
  ……

  彭禹站在元炁海洋，看到飛鶴散去後凝結的一點點青色光雨，試著想要收走。

  轟隆——

  海洋乍起雷光，彭禹直接打飛出幾十丈，渾身酥麻。

  “老爹太霸道了吧？”

  看到光雨被世界吸收，彭禹無奈。

  世界很“貪婪”，被它拿到的祭品，旁人根本別想奪走。

  “拿了人家東西，事還沒辦成。簡直了……”

  巫女被反噬，昆昱獲勝。但世界根本沒有善惡觀，也沒商業道德，繼續吸收祭品。

  看了一會兒，見昆昱氣運複原，彭禹重新脫離。

  睜開眼，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正仔細觀察自己。

  不假思索，彭禹上去就是一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