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天劫降風雲變幻

  桀桀桀！

  鬼臉怪笑幾聲，消失不見。

  下一瞬出現在周易身後，鋒利鬼爪從虛空探出，抓向後腦。

  哞！
  神牛尾巴輕甩，五色靈光籠罩周身，擋住鬼爪偷襲。。

  周易冷哼一聲，紫青雙劍斬向胡靈兒。

  胡靈兒身前，又一張鬼臉浮現，探出十數隻漆黑手臂，與仙劍搏殺。

  純陽仙劍鋒銳無雙，轉瞬間將幾隻鬼爪斬成兩截，然而鬼爪似虛似實，斷多少又生出多少。

  “威名赫赫的劍仙，也不過如此，只是仗著仙獸坐騎而已！”

  兩張鬼臉齊聲怪叫：“敢不敢與老朽正面鬥一鬥？”

  周易聞言，眼中凶光一閃，紫郢劍凌空而起，爆發耀眼神光。

  一劍斬下虛空震動，鬼臉連同十幾隻手臂同時湮滅。

  胡靈兒面露恐懼，眼見劍氣落下，鬼爪從虛空探出抓住它，一同遁入虛空當中。

  轟隆隆！
  劍氣斬中無名荒山，一聲巨響，原地化作幽深坑洞。

  “哼！仙劍之利而已……”

  空中傳來一聲冷哼，重重疊疊余音渺渺，似乎上百人同時開口。

  周易抬頭看，只見頭頂漂浮百余鬼臉，密密麻麻擠在一起。

  胡靈兒躲在鬼臉當中，冷眼的看著周易，再無哀怨可憐之色。手中飛劍模樣，模樣與紫郢一般無二，不過氣息陰寒凶煞，全然不同。

  “斬！”

  周易怒喝一聲，紫青雙劍衝天而起，絞殺向漫天鬼臉。

  呼！
  漫天鬼臉同時噴吐，大片大片火焰從天而降，仿佛天降魔火，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與此同時，數百上千隻鬼爪，從四面八方探出，指甲抓在五色護盾上，發出鋒利刺耳聲。

  哞！
  五色神牛腳生煙雲，在漫天魔火、數百鬼爪中穿梭。

  “邪魔外道，當誅！”

  周易雙目驀然間冷漠，無盡劍氣化作滾滾長河。

  紫青雙劍定住陰陽，劍氣與天穹星鬥遙遙感應。

  原本青天白日，烈陽當空，忽然浮現點點星光。

  “周天星辰劍訣！”

  鬼臉驚呼一聲，想要遁入虛空，發現虛空堅若鋼鐵。

  星辰劍氣滾滾而過，百面破碎，千手斷折，天地一下子清淨下來。

  胡靈兒手中飛劍靈光閃爍，引動方圓百裡天地元氣，凝聚成重重護盾擋在身前，一連破碎數百層，劍氣長河才轟然散去。

  “噗！”

  胡靈兒口吐鮮血，看向周易眼眸，充斥仇恨怨毒。

  “先生，當真要斬靈兒？”

  回應胡靈兒的是一道紫色劍光，毫不留情的斬向頭顱。

  胡靈兒手中飛劍，如同有生命一般，自行施展劍訣，與紫郢劍纏鬥一起。

  “這廝是真的劍仙？”

  一張鬼臉浮現在胡靈兒肩頭，說道：“幸好老朽不死不滅，這一劍換老狐狸來，也要手忙腳亂。”

  “巫神前輩，應當是先生不假。”

  胡靈兒咬著嘴唇說道：“這斬妖除魔的道心，靈兒還未見過第二人。”

  “桀桀桀！那是你見的太少，老朽曾見過一個和尚，以殺證羅漢，凶的很！”

  巫神看向周易，別有意味的說道：“後來那老和尚死的慘，數位妖仙分食羅漢金身，紛紛道行大進。”

  周易揮手收回紫郢劍，盤坐在神牛背上與巫神對峙。

  蠻族巫神，旁門巫師成道，原本就詭異凶險的巫術，變得更加難纏。

  “那老狐狸是不是去了洛京尋廣微子？”

  “道友竟然知道廣微子？也不似傳聞中不通天數啊！不錯，老狐狸去洛京尋相好的，老朽在此等候，拖延道友十日！”

  巫神點頭承認，沒有一點隱瞞的說出了目的，現在大局已定，只需等待廣微子複生，大順國便有了人族真仙坐鎮。

  青丘狐仙、巫神，到底不是人族，難以匯聚人道氣運。

  “你當真以為能留住本座？”

  周易座下五色神牛，腳生煙雲，全速折返洛京只需半日。

  巫神看向神牛目光盡是貪婪，它活了近千年，從未聽過誰有仙獸坐騎，相當於多了個真仙打手，又有舉世無雙的遁速。

  傳聞金翅大鵬肉身崩潰，便是原因就在仙獸遁法無雙，讓金鵬極速失了效用。

  “廣微子與道友同為道門真仙，完全可以坐而論道，何必為了不相乾的凡俗擾他道途？”

  巫神勸說道：“只要道友離開洛京十日，這小狐狸便送上門，任由你了結因果！”

  周易冷眼掃過胡靈兒，默然無語，拍了拍牛背。

  神牛調轉方向，就要施展遁法回洛京去。

  刷！
  胡靈兒手中飛劍，擋住神牛去路，靈光閃爍變化成中年美婦。

  正是青丘狐仙。

  “道友請留步！”

  狐仙笑道：“數年前一別，妾身與道友相談甚歡，未曾想再見已是敵手。”

  “本座從不與妖魔為伍，日後見了狐妖……”

  周易聲音陰厲凶煞：“斬立決！”

  “這斬妖除魔的氣息，必然是道友無疑了！”

  狐仙眼睛微眯，隱隱感應到無數妖魔哀嚎，日後有狐族死在周易手中，皆有與一分因果。

  “不過，凡俗狐妖死便死了，妾身並不在乎。若是能減去道友三分怒火，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老狐狸說得對，凡俗死的再多，又與我等何乾？”

  巫神鬼臉浮現在周易身後，與狐仙成犄角之勢，擋住周易回洛京去路。

  “罷了罷了！”

  周易仰天長歎，略帶一分頹然：“此番是貧道失了一手，便在此修行十日。”

  說完斜倚在牛背上，雙目微闔，竟然真的開始運功修行。

  狐仙與巫神對視一眼，有所疑惑，不過劍仙真身在此，縱是洛京有後手，也難挽大勢了。

  當年隻一道分身就與周易不分勝負，此次本尊去了
  待到廣微子重回真仙之位，與狐仙本尊折返，或許可以將周易永遠留在南疆！
  ……

  清風小築。

  貓九在牆頭上，百無聊賴的嗑仙丹。

  嚶嚶嚶！
  滾滾不斷蹭貓腿，焦急的叫喚，祈求貓九投喂。

  貓九靠著仙人榮寵，揣摩上意，成功將飼養滾滾的職責攬了下來，終於達成了執掌仙人後院的偉大目標。

  “什麽時候才能出去玩啊！”

  貓九拍了拍滾滾的腦袋，看在它近些日還算乖巧，不在仙長面前獻媚，張口吐出一粒仙丹準備喂下。

  嗷嗷嗷！
  滾滾忽然雙目緊閉，捂眼驚叫，連仙丹都不吃了。

  “怎麽回事？”

  貓九下意識召喚出飛劍，劍氣編織成數重劍盾，又有幾道靈光飛出護住周身。隨後施展地聽、靈瞳、他心通天賦，然而沒有發現任何動靜。

  再看院子當中，悟雲陽神與慶雲，融合了一半左右，氣息清淨穩定。

  “俺娘說了，當你感覺安全，往往是危險超出了感知！”

  貓九叼著滾滾的脖頸，身形一閃遁入地下，鑽到了仙桃樹根部。

  牆院外。

  忽然出現一道美婦身影，正是青丘狐仙。

  “好有靈性的小家夥！”

  狐仙面帶笑意，款款而來，正要推動院門，無數翠綠靈光刷來。

  “這家夥什麽來歷？仙劍，仙獸，仙株！尋常真仙得其一就是大機緣，竟然三者都有……莫不是什麽大神通著轉世？”

  狐仙仔細推算，周易來歷模糊一片，毫無根由。

  “無論是誰，阻我道者，縱是大神通者也要送入輪回！”

  狐仙瞥了眼護院仙桃樹，沒有繼續強闖院門，屈指一彈，流光落入院中。

  流光穿過綠蔭，落入悟雲陽神。

  嗡！
  陽神氣息瞬息變化，與慶雲融合速度陡然提升。

  半月時間融合小半，短短一刻鍾，慶雲盡數融入陽神當中。

  悟雲陽神開始蛻變，從與本尊一般無二的蒼老模樣，逐漸逆反歸源，中年青年少年直至重返嬰兒。

  嬰兒若醒若睡，呼吸綿綿，若存若亡。

  片刻之後。

  嬰兒緩緩睜開雙眼，漆黑純淨的眸子中，無思無慮。

  “我是誰？”

  “我是飛仙觀主……”

  “不！貧道廣微子！”

  廣微子！
  聲音剛剛落下，天地交感，雲霄之上響起一聲霹靂。

  隨後晴空變色，烏雲密布，遮天蔽日，雷聲陣陣。

  “檀兒，我終於回來了！”

  廣微子元神初成，便回憶起前世今生，身形一閃融入悟雲肉身當中。手掐法訣，天地元氣匯聚，悟雲蒼老道士容貌迅速變化，最終變成廣微子年輕時模樣。

  “仙劫破滅一方，此乃人族聖地，還須避開，免得生靈塗炭。”

  廣微子搖頭輕歎一聲：“檀兒還是那般頑皮，竟然讓我在此渡劫……”

  隨後化作遁光向洛京城外飛去，尋了一處無人山峰，盤膝而坐，靜等仙劫降臨。

  ……

  監天司。

  烏雲蔽日剛剛出現。

  袁監正就生出疑惑，隨後查詢今日降雨皇冊，洛京范圍理應晴空萬裡。

  “誰這麽大膽子，又私自降雨？”

  推算片刻，理不出頭緒，與副監正說了一聲便向萬壽宮飛去。

  朝廷降雨皇冊是監天司擬出，按照朝廷氣運變化加減增損，之後送去內閣批複，才會送去各地神祇。

  將近萬壽宮。

  袁監正落下遁光，此時原本晴空白日，已經徹底化作漆黑，仿佛一下子進了黑夜。

  轟隆！

  一聲炸雷，聲音震耳欲聾。

  袁監正忽然脊背發涼，陽神不斷示警，潛意識要逃離洛京。

  “這雷聲……有些詭異！”

  這時。

  朱公公迎面走來，低眉耷眼，見到袁監正仿佛看到了救星。

  “監正，正要去尋您，快去隨咱家見陛下！”

  “哼！”

  袁監正冷哼一聲，懶得理會這廝。

  前些日子，監國太子下旨斥責監天司，說什麽悖言亂辭條理不清，十之八九是朱公公挑撥。

  “袁監正，陛下心情似乎不好，您一定要好好勸勸。”

  朱公公舔著臉跟上，絮絮叨叨的說：“您神通玄妙，自是無懼，咱家可不一樣，剛剛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兩人還未進殿，天上烏雲愈發低垂，一聲聲雷鳴仿佛在耳邊炸響。

  萬壽宮中飛出一道流光，凌空而立，道袍獵獵作響。

  “參見陛下！”

  袁監正和朱公公連忙施禮。

  景泰帝面青如鐵，看向天空雷雲，眼神中有渴望恐懼嫉妒駭然，不一而足。

  隨後殿中走出一連串道士，或者面露疑惑，或者喜上眉梢，或者憂心忡忡，哪還像平日裡謹慎穩重的道門真人。

  “袁愛卿平身吧，朕有事相詢。”

  景泰帝說道：“天機殿號稱能推演天道變化，自是能看出人道氣運，袁愛卿與朕說說，大乾氣運增減？”

  “稟陛下，臣學藝不精，才被師尊逐出山門。”

  袁監正說道：“臣愧對陛下栽培！”

  景泰帝深深的看了袁監正一眼，沒有繼續問下去。

  這時。

  天上雷雲再生變化，無數雷霆向雲中央匯聚，凝結成一條猙獰雷龍。

  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紫色雷龍一出現，原本只是壓抑、警戒的煉神高人，隻覺神魂顫粟法力亂湧。

  洛京飛起一道道遁光，還未互相溝通，天空就落下雷電轟落。

  區區三五丈雷霆，尋常時候煉神高人揮手可破，然而這雷霆竟然無視法力護盾，直接在體內亂竄。

  幸好雷霆威力不大，經脈內腑破損，休息個三五年就能痊愈。

  諸多天象變化，唯有煉神高人方能感應，煉氣境只是心氣惶惶，並無驚懼之感。下三品以及凡俗，該做什麽做什麽，隻覺今日的雷聲有些過分大了。

  城隍殿。

  洛京城隍站在樓頂，看向天空中雷雲變化，神色怔怔然，面色陰晴不定。

  陰差鬼吏站在城隍身後，陰魂之軀面對天雷陣陣，若非有香火神力庇佑，或許會被硬生生震散。

  “洛京當真藏龍臥虎，竟然有此等人物！”

  城隍歎息一聲，正要折返陰司，有些熱鬧真不能隨便看。

  地面黃光閃爍，鑽出個黃衣老者，拄著龍頭拐杖，揮手招呼。

  “季城隍，老朽來訪！”

  城隍俗姓季，對洛京土地說道：“懷王殿下尋季某何事？”

  “這天上的情形，城隍也看到了，理應不會有錯……”

  土地面色有些悲苦，說道：“剛剛陛下傳來旨意，讓你我查詢，究竟是何人渡劫？”

  “渡劫？”

  “什麽劫？”

  “難道是……”

  陰差鬼吏聞言，紛紛不敢置信。

  仙劫，只在宗卷典籍中有所記載，踏入修行之初，經常臆想自己渡劫時情景。隨著修為日益精深，知曉仙道之難，反而不敢再看，免得影響道心。

  “這洛京絕無人能引動仙劫，必然是外來之人。”

  城隍眉頭一皺，說道：“懷王殿下，難道要查一位真仙來歷？”

  “那該如何？”

  土地壓低聲音道：“陛下催得緊，老朽也是拒絕不得，才與城隍來商議。”

  仙劫已然降臨，要麽渡不過化作灰灰，查不查區別不大。

  要麽渡過去，羽化飛升成仙，超凡脫俗，捏死一品如踩死螻蟻。

  “陛下要查，那便慢慢查唄！”

  土地恍然大悟，對城隍拱拱手，身上黃光一閃消失不見。

  城隍最後看了一眼天上劫雲，回到城隍廟，揮手關閉兩界氣息，才平複了陰司震蕩。

  隨著時間推移，天空中劫雲越來越低，仿佛天空塌了下來。

  雲中雷鳴滾滾，電光陣陣。

  雷龍在劫雲中穿梭，不斷吸納雷霆，從百丈增長至千丈，直至萬丈。

  昂！
  一聲龍嘯，萬丈雷龍從天而降，撲向山頂的廣微子。

  洛京諸多煉神高人，幾乎同時驚呼。

  “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