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毛正清的話,讓在場的張凡三人全都沉默了下來,原本,他們就對於這些錢到底應該怎麽來處理,覺得很是麻煩,給了老百姓們,那些人不僅會叫喚,就連百姓們自己都會因為這些錢的緣故而有危險。
但是不處理的話,張凡又擔心那些人會來討要,這麽一來的話,這**十萬兩銀子,看起來不少,但是絕對不夠這些人分的,而正當張凡三人因為這件事情找不到解決的辦法而煩惱,並且想要從毛正清這裡得到一些可能的提示的時候,他們全都沒有想到,毛正清會這麽告訴他們。
說起來,這並不是毛正清自己的話,實際上也就等同於,他在替那些人傳話而已,只不過,這個傳話的內容,可是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輕松了。
“你說什麽,”張凡對於毛正清的話,自然而然地感到了驚訝了,“那些人要把那筆銀子給我,那八十多萬兩銀子,”
“是,大人,就是這麽回事,”顯然,毛正清是早就預料到了張凡在聽了他的這番話之後會有這種表現,所以現在他是一點都不吃驚,“那丁友陽就是這麽跟下官說的,下官也是如實轉告大人,一點都沒有參假的,”
“那……”毛正清的這種冷靜的回答,倒是讓張凡也冷靜了不少,他想了想,繼續問道,“那他們可說過,這筆銀子,是給我,還是交給我處置,”
“這個……他們倒是沒說,”毛正清想了想,說道,“那丁友陽就說,那筆銀子交給大人了,但是到底是讓大人處置,還是說讓大人自己拿著,他們卻並沒有說明白,”
毛正清這麽一說,張凡他們三個人就完全明白過來了,不僅僅是明白過來的這件事情,就連那個丁友陽到底是打的什麽主意,張凡也都明白的一清二楚的,想到這裡,張凡和馮寶,甚至於包括劉顯在內,全都笑了起來。
看到張凡他們面上的表情,毛正清顯然是會意錯了,趕忙開口說道:“大人,下官覺得,這裡面恐怕有陰謀,”
“哦,”張凡依然是笑著,問道,“那……以毛大人之見,這夥人到底是打的什麽陰謀詭計呢,”
“大人,恐怕他們是想要陷害大人,”毛正清倒是沒察覺出來張凡的意思,自顧自地說道,“若是大人一旦拿了這筆銀子,裝進自己的口袋的話,到時候,這夥人恐怕就會狀告大人搜刮民脂民膏,再加上那丁友陽又是黔國公的老丈人,若是由黔國公親自遞折子,想來也是能直接遞到太后那裡去,若是如此的話,大人豈不是要遭殃了。
“這丁友陽下官識得他有些年頭了,原本沒做上沐王府的親家之時,他就囂張跋扈的很,自從他女兒嫁給了黔國公之後,這丁友陽就有過之而無不及了,更是不將下官等人放在眼裡了。
“之前大人那般羞辱於他,讓他覺得自己面子過不去了,但是以大人的身份,他是不敢怎麽樣的,想來他是咽不下這口氣,尋著這個法子來陷害大人了,”
毛正清的這番話,張凡他們自然是早就已經想到過了,身在官場,又在竟成為官,不論是張凡還是馮寶,哪一個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張凡即便是資歷不深,但是這種事情他見的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在他做上錦衣衛都指揮使之後,隨著錦衣衛的各種事情他都能看到,這種事情也是變得比呼吸還要尋常的事情了。
而馮寶,就更加不必說了,他身為太監,以前的行事可並不怎麽光彩,若是要算起來的話,馮寶可以算是陷害人的大行家了,這種淺薄的道行,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甚至於就連劉顯這個打了一輩子的仗,只知道如何衝鋒陷陣的人,也都接觸過這種事情。
所以,丁友陽這麽做,無異於是班門弄斧,讓張凡他們覺得笑話了,在剛剛聽到毛正清這麽一說之後,他們三個人的腦子裡,第一種想到的就是這種可能了,而且,這也只有這麽一種可能。
但是,張凡還是問了毛正清,問了他有什麽想法,倒不是張凡如今閑得無聊,想要拿毛正清開涮,他實際上是想要聽聽毛正清會怎麽說這件事情,從他怎麽來說這件事情,也能大致上看得出來毛正清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了,這也能從一定程度上解除了張凡之前一直所抱有的疑惑。
而聽到了毛正清所說的這番話,以及他那面上的擔憂之情之後,張凡心裡面倒也是有數了,看來,之前的確是錯怪了毛正清的,雖然說,這個毛正清就未必是清白無比的,但是他的本心並不壞。
這就要讓張凡,重新開始考慮該怎麽對毛正清了,不過如今,這件事情倒不是必須的。
“張大人……”見到張凡在聽完了自己所說的這麽“嚴重”的事情之後,不但是沒有露出來什麽緊張的模樣,反而還是各個都面上帶笑,這讓毛正清一時間慌張了起來,“這件事情,可小視不得啊,那丁友陽這麽做,這擺明了就是要對大人不利,若是大人輕視的話,恐怕會……”
“毛大人,我已經知道了,”張凡雖然還是微笑著,但是也正起了面容,對毛正清說道,“這件事情,我會好好考慮解決的辦法的,放心好了,那丁友陽想用這一招來對付我,還嫩了點,”
張凡這倒不是在吹噓什麽,只不過事實就是如此罷了,這種事情他見得實在是太多了,對於丁友陽那些人來說,或許這的確是個好辦法,但是對於張凡來說,這種辦法實在是太過老式了一些,在張凡的記憶當中,只需要跟著他自己所看過的卷宗上面所記載的辦法,就有不下十種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情,當中更有四五種,是既能讓丁友陽的詭計落空,又能夠讓那些銀子落入自己的口袋的。
只能說,丁友陽這完全就是想用一個自覺地很有效的辦法,來對於一個早就對此知根知底的大行家,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不過張凡倒也並不打算落井下石,即便是對方想要置他於死地,但是張凡卻並不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無端的殺戮倒也是不必要的。
“只不過……”張凡繼續對毛正清問道,“我有些奇怪,那八十萬兩銀子,想來也都是從這永寧府中的幾個大戶人家府中搜刮上來的才是,既然如此,那這筆銀子就絕對不只是那丁友陽一家的了。
“而如今,得罪了我的,就只有那丁友陽一個人罷了,其他人並沒有這樣,但是丁友陽如今出的這個主意,卻是要將這八十萬兩銀子全都給我,那其他的人家就願意嗎,”
這個才是張凡想要問的,沒錯,不管丁友陽是怎麽想的,但是那筆銀子都不是他一個人的,其他幾家,就願意他這麽乾,張凡覺得並不會如此,畢竟只要以關系到銀子的事情,有很多人就變得固執的很了,更何況,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完完全全就是由丁友陽一個人惹出來的罷了,並不關其他人的事情,而如今,要讓這些人,為了丁友陽一個人所犯下來的錯誤而花費銀子,想來這些人也未必會願意的吧。
但是,如今事情的模樣,顯然就是那些人全都惟丁友陽的命令是從了,對,說是命令,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卻一點都不過分,而這,又是一件張凡所想不明白的事情了,因此,他還是需要問問毛正清的。
原本張凡就想,恐怕這裡面有什麽事情,果不其然的,當毛正清聽到了張凡的問話之後,面上露出的表情,讓人一看就是其中必有很多緣由的模樣了。
“怎麽了毛大人,”張凡見他這麽一副模樣,笑著調侃他,“難不成說,這裡面還有什麽不太好說出來的事情不成,”
“不不不,張大人有所誤會了,”毛正清趕忙說道,“畢竟這是說別人的事情,跟下官又沒有什麽關系,只不過……這些話下官說出來了,實在是覺得有些羞愧,”
“羞愧,”這次又輪到張凡好奇了,“這有什麽可羞愧的,”
“張大人是有所不知啊,”毛正清歎了一口氣,說道,“若是只有丁友陽一個人,下官倒是覺得無所謂了,即便他是黔國公的親家,但是沐王府距此也有些遠。
“但是,不光是他丁友陽一個人,這永寧府中的大戶人家,全都惟這丁友陽馬首是瞻的,若是丁友陽說了什麽,那些人必然會那麽去幹的,這麽一來,下官也就有些力不從心了,畢竟這城中能夠說得上話的大戶人家,也有這麽十來家,這些人全都連起來的話,都說同樣的話,即便是官府,也不能裝著看不見了。
“只是,下官所說的羞愧,卻不只是這些,實際上那些人圍在丁友陽的身邊,而他們的話,下官也是沒辦法,”
“這我倒是能理解,”張凡倒是沒有什麽責怪他的意思,“既然如此,我這次倒要看看,這個丁友陽,到底有什麽本事來對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