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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明國公》第五百三十六章 賞花飲酒(下)
  都說這天下最善變的就是人了。而在人當中。一般認為。最容易善變的就是女人了。不過恐怕這麽說的話。女人會不服。

  然而實際上。女人的確不是人當中最會善變的。最為善變的。應該是政客。而且由於在這個父系社會當中。做官的也大都是男人。所以可以說。男人其實比之女人是更加善變。

  不過這裡。咱們不需要去討論男人和女人的問題。這個問題也討論不出來什麽結果。這裡要說的。其實就是政客這兩個字。政客之間的關系。就如同國與國之間一般。沒有永遠的愛與恨。只有永遠的利益。就算是大明朝和北方的那些元蒙殘黨所建成的韃靼之間。打了一百多年的仗了。但是這不。只要是能夠找到和平互惠的方法。那麽兩邊這不就不打了嘛。而且這一次不僅不打。還兩方合作了起來。

  而張凡現如今也是如此。他以前也的確是覺得馮寶為人不錯。不僅能識大體。而且政見也是頗為清明。可是如今。張凡也要站到葛守禮這一邊來反對馮寶了。雖然說張凡還沒有做什麽。但是起碼他心裡面是反對馮寶的。

  或許有人要問。這所有的不都是利益使然嗎。可是為什麽張凡如今這麽做。卻是仿佛是站到了道義的那條路上面。其實只要反過來想想就可以了。張凡這麽做也並不是絲毫沒有利益牽扯到當中的。

  倘若現在張凡不管不問。或者說是幫著馮寶的話。那麽如今不管是葛守禮。還是說什麽其他的人站出來。也是絕對阻止不了馮寶的。可是張凡同樣也明白一個道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雖然說的有些太過了。但是也就是這麽個道理。

  若是以前。張凡自然是不必害怕。畢竟以前是手中握著實權的隆慶照著他。而如今。雖然坐上皇位的朱翊鈞對於張凡依然是信任無比。甚至比之隆慶之前還要信任張凡。但是如今。是李太后掌權。而最得李太后信任的是馮寶這個太監。

  當然。朱翊鈞雖然如今年紀太小了。但是他總有長大親政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張凡自然是不用再害怕馮寶什麽了。但是。朱翊鈞如今才十歲而已。而且李太后如今的身子也著實是不錯。沒病沒痛的。不管是誰來看。李太后再活上個幾十年是絕對沒什麽問題的。

  那麽。朱翊鈞什麽時候能夠親政。這可就當真是一個難以作答的問題了。

  實際上。想要明白這件事情也並不困難。畢竟。李太后雖然愛權。但是並不專橫。即便現在的國家大事是她說了算。而且馮寶和張居正兩人也算是依附在李太后之下才得以上位。

  實則不然。要知道。李太后他畢竟是個婦人。婦人當朝亂政的事情。在中原幾千年來的大大小小的王朝中。實在是太多了。而當年朱元璋為了避免這種事情。后宮不得乾政這一條那可是清楚地流傳了下來的。

  所以。即便想現在這樣。李太后最大。也最有權力。但是她想要親自對朝廷發號施令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需要借助別人的力量。說白了。就是馮寶和張居正兩人。而相比較起來。馮寶如今雖然是比之張居正還要大。但是馮寶他是個太監。倘若是為了東廠這種監察機構的話。張凡的錦衣衛也就夠用了。而且如今后宮中。陳皇后本就體弱多病、少言寡語。自從隆慶駕崩了之後。就更是如此。因此整個后宮之中。也是李太后說了算。

  而她真正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做她的喉舌。向外發號施令的人。而這個人。自然就是張居正了。所以說到底。張居正才是李太后所真正需要依仗的人。只不過。這件事情雖然所有人心裡都清楚。包括張居正在內。不過卻沒有人打算擺在明面上。李太后和馮寶從來不會對張居正服軟。而張居正也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受過什麽委屈。從來都不提。

  所以可以說。倘若張居正只要不在朝中了。那麽李太后可能也就不再會過問什麽事情了。

  而恰巧的是。張居正如今年紀雖然還不大。但是卻也是病體纏身了。只不過如今。外面還看不出來什麽。但是內裡卻也的確是如此。

  總之。如今就是這麽回事。

  現在。馮寶和張居正了兩人。這算是聯合起來。想要給葛守禮一個下馬威。要他順從他們的意思了。

  張凡就在一旁坐著。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他心裡頭對於眼前的事情。並不是太過擔心。畢竟他已經弄清楚了馮寶的打算。不過說真的。這種事情。以如今馮寶和張居正的身份。這裡要是換了其他的人。恐怕都已經答應下來了。

  不過葛守禮是什麽人。張凡也是明白的。倘若就這麽兩句話就能夠將葛守禮給嚇退了。那葛守禮也就不是葛守禮了。

  果然。面對馮寶和張居正的兩句詩。葛守禮那當真是坦然自若。面色無懼。

  此時春季已過了大半。院中有幾棵榆樹。卻也是早已開枝散葉了。有幾片榆莢是落在地上。葛守禮也當真是應景的很。指著地上的幾片榆莢。吟詩道:“滿地榆錢不濟貧。你使不得我也使不得。”

  葛守禮的這番話一說出來。當場的馮寶和張居正兩人是面色難看無比。

  葛守禮所說的榆錢就是榆莢了。榆樹在長葉子之前。首先會長榆莢。這榆莢。其形狀就如同銅錢一般。所以稱之為榆錢。

  葛守禮的這句詩意思是。滿地都是長得像銅錢的榆錢兒。但是這玩意不能當錢使。你馮寶和張居正用不了。我葛守禮同樣也是用不了。說到底。葛守禮的這句話其實是對張居正說道。將馮寶比作這只不過是像銅錢卻又不是銅錢的榆錢兒。比喻他如今的權利也只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我葛守禮自然是不屑與之為伍。但是你張居正也不能自甘墮落。

  雖然葛守禮並沒有正面回答馮寶的話。但是他已經交代的非常清楚了。他不會順從馮寶的。

  對此。馮寶自然是不高興。面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不好。雖然還不算太過惡毒。但也絕對是一副對葛守禮非常不爽的模樣。而張居正。倒也算是多年的在朝為官練就了一副好臉皮。葛守禮如此說他。他倒也是能夠“忍辱負重”。面上一點羞愧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此時。馮寶是有些惱怒地看著葛守禮。而葛守禮也是爭鋒相對地看著他。兩人在無聲交戰。卻是沒有功夫注意張居正罷了。但是一旁的張凡卻是能夠看得出來。雖然對於葛守禮剛才的那番話。張居正的臉面上是一點表示都沒有。但是他絕對是有些愧疚了。最明顯的就是那一雙眼睛。有些亂飄。而且在張居正發現了張凡正在看著自己的時候。他是稍稍將頭轉動了一些。雖然這些動作實在是不大。但是張凡也已經是發現了。

  “葛大人不愧為執掌過戶部的大才。這榆錢兒不能當錢來使。的確是如此啊。”馮寶盯著葛守禮。不鹹不淡地諷刺了他一句。

  “馮公公說的是啊。這也算得上是葛某人的本分事。”葛守禮也是不鹹不淡地回了他這麽一句。“只不過倒不是葛某人自負。只是覺得這種事情。也不用一個戶部尚書萊維公公解答。三歲小兒是人盡皆知的。”

  好嘛。葛守禮這又一次跟馮寶卯上了。而且。說話之中也不再帶有任何的情面。絕對是只要能夠抓到一點漏洞。就絕不會放棄。大肆嘲諷一番。

  而這一次。顯然馮寶是徹底被葛守禮給激怒了。從他那雙充滿了怒火的雙眼中就能夠看得出來。但是。馮寶這一次卻是沒有像以往那樣。馬上就爆發出來。而是忍住了。沒有對葛守禮說什麽。只是哈哈大笑一番。還招呼葛守禮坐下來喝酒。

  見馮寶如此。葛守禮倒也是沒有拂袖而去的意思。順著馮寶的意思坐了下來。之後。幾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融洽模樣。說話聊天飲酒。那是相當的“愉快”了。

  不過張凡雖然也是跟著他們一同談笑風生。但是他心裡面可是擔心的很。就是因為今天的馮寶實在是太過讓人覺得詭異了。

  倘若剛才。馮寶是像以前那樣。只要是稍有不順就就大聲吼罵的話。這在張凡看來反倒是沒有什麽事情。但是馮寶這一次卻是一反常態。什麽都沒有說。忍了下去。

  收了如此屈辱。卻沒有當場發作。反而是忍在心中。這絕對不會是什麽好兆頭。這種屈辱而又無法發泄所產生的怨念。會一直留在人的心中。慢慢地醞釀著。知道變成了更加深厚而又無法讓人忘卻的怨恨之後。那麽接下來所要帶來的。絕對不是幾句吼罵就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張凡是在擔心。馮寶忍下了今日。日後卻是會不會用什麽別的招數來報復葛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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