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邊卻是她熟悉的無法接通的狀態。
有時候,溫海藍還是很惱邱峻的,為什麽他每次出差,手機就無法聯系了呢?
難道他工作的地方不能帶手機,只能戴那個神通廣大的通訊器嗎?
難道她非得在遇到攸關她和家人的安危時,才能通過紅寶石耳環跟他聯系嗎?
他非得把自己整得像特工一樣神秘嗎?
想到這裡,溫海藍恨恨的拽著耳環,用力得差點就要弄傷自己的耳墜。
“海藍,溫叔怎樣了?”身後傳來的男聲,伴隨著拐杖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響。
溫海藍回頭,詫異的看著來人,“是你?陳進,你怎麽會在這裡?”
陳進笑了笑,“海藍,你不記得了嗎?我們是一牆之隔的鄰居,從小就一起在這座縣城長大的。”
“哦,說得是呢。”溫海藍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便又扭頭盯著手術室。
“海藍,溫叔這些天身體很好,怎麽突然就送醫院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陳進關切的問。
“……”溫海藍看了他一眼,實在不知要怎麽跟他說這事。
連她自己都沒弄懂溫春生跟蘇盈盈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鑒於陳進上次在加州跟溫海藍說起過去的事,而讓邱峻不高興的事,阿輝對陳進出現在這裡很反感,“陳先生,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陳進的笑容有些僵,但很快斂去,“我不明白這位先生有什麽理由趕我走。我和海藍從小一起長大,溫叔是我的長輩,現在他出事了,我來看看他,不為過吧?是不是,海藍?”
聽了陳進真誠的話後,溫海藍笑笑,“謝謝你,陳進。”
“謝什麽,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陳家兄弟和你們溫家三姐妹從小一起長大,親得跟什麽似的,說謝太傷感情了。”
溫海藍忍不住多看了陳進幾眼,隻覺得這個沒了雙腿的男人臉上的笑容很真誠,一點也沒有失去雙腿的怨念和自卑。
“對了,我聽鄰居說,有個抱著孩子的女人上門找溫叔,然後沒多久溫叔就出事了,海藍,你認識這個女人嗎?”陳進忽然問。
“她……”溫海藍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前方匆忙走來一對抱著孩子的中年夫婦。
“嗚嗚,我要找媽媽,我要找媽媽……”
中年婦人懷裡抱著的孩子,扯著嗓子大聲哭喊要媽媽。
溫海藍認得那個兩歲多的小男孩,是蘇盈盈倉惶離去留下的孩子。
當時,她忙著送溫春生去醫院,都忘了這個孩子了。
那對面善的中年夫婦自我介紹,說他們是溫海星聘請來照顧溫春生的傭人。
夫妻倆不過是去了趟市場,回來就聽說溫春生被送醫院了,於是趕緊帶著孩子趕過來。
“太太啊,你看這個孩子要怎麽辦?聽說是那個讓老溫受傷的女人留下的孩子,我們又不認識那個女人,你說要不要把孩子送派出所?”梁嫂一臉苦惱。
溫海藍看著她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男孩,不由得想起留在香港的雙胞胎,於是心生憐憫,抱過孩子輕聲拍哄著。
然而小男孩一點也不買她的帳,依舊哭鬧不停。
“讓我抱抱吧。”坐在長椅上的陳進伸出雙手。
溫海藍猶豫的看著他空蕩蕩的褲腿。
讓一個沒有雙腿的男人抱孩子,會不會嚇著孩子呢?
就在她猶豫的刹那,陳進已經從她懷裡接過孩子,用袖子擦拭孩子小臉上淚水,輕柔呵哄“乖,別哭,等會叔叔就帶你去找媽媽啊……”
孩子一到陳進手裡,就奇跡般的停止了哭鬧,睜大眼睛好奇的盯著他。
“叔叔,你認識我媽媽嗎?”
“認識。”陳進笑著點頭。
溫海藍一直注意著陳進,發現他看小男孩的眼神有些複雜,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就點頭說他認識蘇盈盈。
難道,他早就知道這個孩子是蘇盈盈的?
溫海藍沒有來得細想,手術室的門便打開,溫春生被推進了出來。
醫生凝重的說,溫春生目前的身體狀況很差,高血壓,腿傷複發,特別是幾年前換的肝髒一再出問題。
溫海藍忙問要怎麽治療才能康復?
醫生搖頭說溫春生這種情況,再換肝髒是不現實的,只能注意休養,保持樂觀的心態,這樣才能延長他的壽命。
醫生還特別叮嚀,不能再讓病人受刺激,否則會突發腦溢血,危及生命……
聽了醫生的話,溫海藍一顆心沉甸甸的。
“太太,我已經跟海星********了,她現在正在國外演出,一時無法趕回來。”
不知為什麽,這對中年夫婦對溫海藍很是恭敬,每句話都尊稱她“太太”。
溫海藍雖然覺得怪異,但也沒有多想,問他們要了溫海星的電話,打算找時間跟自己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聯系一下。
現在,是時候跟家人說清楚自己失憶的事了。
溫海藍在醫院陪護了一夜,這過程中,溫春生一直昏睡不醒。
第二天一早,溫海藍接到了蘇盈盈的電話,對方約她在河堤邊見面,並且要求她不準帶保鏢,一個人赴約。
從太多人嘴裡聽說了蘇盈盈不是個好惹的女人,溫海藍自然不會笨到聽她的,還是讓阿輝開車送她到了約定的地點。
蘇盈盈早就坐在河堤邊的長椅上等候,見她帶了保鏢來,遂嘲弄道,“溫海藍,沒想到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依附男人而活,去哪都非得有保鏢跟著。也是,邱峻那個不能見人的身份,肯定有很多仇家,他當然得派人時刻護著你了。”
言下之意,是說她掌握了邱峻不為人知的秘密。
溫海藍面色不變,讓阿輝遠遠的等候著。
“蘇小姐,你昨天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我家,又為什麽弄傷我爸爸?這些疑問,我希望你能坦誠的告訴我,不然我會報警告你故意傷害。”
“報警?”蘇盈盈冷笑,“你就不怕我向警方舉報你老公那個見不得人的身份?”
“你不必嚇唬我,我丈夫是個怎樣的人,我比你還清楚,我不認為他的身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哼,不愧是個愚蠢的失憶女人,活該一再被自己的老公欺騙!”
“蘇小姐,你約我出來,該不會只是討論我丈夫的吧?”
“當然不完全是,我約你,主要是跟你談談我跟你丈夫生的孩子,也就是我留在你家的那個叫雋雋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