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強風吹來,牛非凡懸在高空中的身形左右搖擺。
為了求生,他雙手緊緊抓住邱峻的手腕,切齒道,“你小子別太得逞,我警告你,如果我用力拽你往下跳,我們兩個都得完蛋!”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他們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只要他集中使力,完全可以拉著這家夥一起墜下去。
只不過跟這家夥同歸於盡,對他來說,是件可笑的事。
他還有大好前程沒走完,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死掉呢?
“是嗎?想要我陪你死,你可以試試看。”邱峻不以為然的聳聳肩,還挑釁的半俯身盯著他的眼睛看。
“你!”牛非凡氣噎,當下就真的用力拽住他往下拉扯。
然而邱峻紋絲不動的站在上面,任由他在下面像小醜表演似的折騰。
牛非凡惱了,乾脆借用他手臂的力道,奮力蹬著雙腿試圖勾著欄杆爬上來,但無果。
欄杆離他太遠了。
牛非凡深吸氣,抬頭看他,“說吧,要問我什麽問題?”
“呵呵,傳聞黑門組織的首領是個孬種,今日我總算見識到了。”邱峻嘲弄道。
“收起你這副冷嘲熱諷的嘴臉,早晚我會收拾你!”牛非凡嗆聲。
邱峻當即放松了一下抓著他手腕的力道,並且用力晃了晃他懸空的身子。
牛非凡趕緊抓緊了他的手,咬牙道,“好吧,不管你問我多少個問題,我都會一一回答你,如實的回答!”
“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一個字回答!”邱峻沉聲問。
到現在,他已經沒有時間,也沒有耐性試探這家夥了。
“真好笑,當年,跟我父親合謀強迫我洗腦的人是誰?不正是你邱峻嗎?”牛非凡反唇相譏。
“你想作死是不是?”邱峻冷笑一聲,霍然松開了牛非凡的手腕。
刹那間,牛非凡感覺自己的身子往下墜。
他的心劇烈跳動,驚恐的感受到了死神來臨。
他閉上眼睛。
如果老天注定他的人生就停止在這一刻的話,他也唯有認命……
“怎麽?怕了嗎?”
戲謔的聲音在牛非凡頭頂響起。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依然懸在半空中,並沒有急速下墜入地獄。
原來,邱峻只是把抓住他的手,從左手換到右手罷了。
然而就在這換手的一瞬間,牛非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要是邱峻右手慢一拍,那他的生命就將終止在剛才那一刻!
“抓緊!”邱峻忽然說道。
牛非凡尚未反應過來,就有一股力量將他往上拽。
他趕緊抓住這雙有力的手臂。
“噗通”一聲,牛非凡如同上鉤的魚兒,被邱峻拽著拋到了天台地板上。
這一番折騰,不管是誰,都耗費了很大一番氣力。
邱峻靠著欄杆平緩氣息。
牛非凡則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
半響,他平複了下來,盯著邱峻的背影,“奇怪了,你都還沒有從我嘴裡得到答案,怎麽就拽我上來了?”
邱峻轉身,冷冷的看著他,“如果你覺得不過癮,我可以讓你再次回到剛才的狀態。”
牛非凡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他身邊,但不敢像之前一樣靠他那麽近。
“好吧,為感謝你的不殺之恩,我如實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沒錯,你的猜測是對的,我是在裝失憶,但那是最近才發生的事,在那之前,你讓艾琳給我的洗腦是成功的,如你所願,我忘了很多事,包括我媽媽的死,以及你和海藍寶貝。”
“最近?”邱峻蹙眉,“你在西奧老先生的生日晚宴上見到我妻子的那天?”
“你怎麽知道?”牛非凡驚訝。
邱峻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在西奧老先生的生日晚宴上,海藍寶貝拉的小提琴很好聽,仿佛有一種魔力洗滌著我的大腦。聽著她的琴聲,看著她拉琴的美妙身姿,我腦海裡奇跡般出現跟她在一起的畫面,很多記憶如潮水般湧進來,可惜的是,當時很快又出現另一股力量拉扯我的神經,阻止我去探尋真相。”
“直到前幾天,海藍寶貝在我面前重新拉起小提琴的時候,那些被我刻意壓下的記憶,又一股腦的翻騰出來……”
牛非凡一臉陶醉的回憶自己恢復記憶的過程。
邱峻聽他一口一個海藍寶貝,心裡很不爽,真想讓艾琳再給這頭牛催眠一次,讓他變成傻子一個!
“你既然想起了一切,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繼續被邵老大操縱,做黑門組織的首領嗎?”邱峻直截了當的問。
“這些我還沒想好,不過,我目前最想做的一件事是……”牛非凡頓住,意味深長的看著邱峻。
邱峻冷笑,“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有!”牛非凡自信十足。
“何以見得?”
“但看海藍寶貝醒來後是喊你老公,還是喊我親愛的。”牛非凡莫測道。
邱峻冷冷一笑,“別癡心妄想了!以前她不是你的,現在同樣也不會是!而我也絕對不會允許你再次帶走她!”
“那好,咱們拭目以待!”牛非凡說著,轉身就要走。
“慢著!”邱峻喊停他,“第二個問題,我女兒在不在你手上?”
牛非凡搖頭,“歡歡失蹤,我也很難過,她以前總是一口一個非凡叔叔的叫我,跟她互動,我真的很開心,希望她這次能逢凶化吉,平安歸來。”
邱峻心一擰。
這頭牛不像是在說謊。
那麽,他的女兒到底在什麽地方?
“機場的爆炸案是否與你有關?”邱峻再問。
“否!”牛非凡簡短回答。
“是嗎?”邱峻不置可否的盯著他的眼睛。
“不要盯著我,我沒必要騙你!”現在的牛非凡一改裝失憶前的冷酷表情,給人爽朗隨性的感覺。
人心隔著肚皮,邱峻無法判斷他話裡的真假,隻得自己去調查,用事實戳破謊言!
“最後一個問題,最近,你和愛麗笙做了什麽勾當?”
“把你的女人變成我的女人的勾當!”牛非凡說完,大笑著離開。
到了天台門口,他臉上的笑容立即收起,換上了一副冷酷的表情。
邱峻雙手撐著欄杆,仰頭望灰茫茫的天空。
忽然之間,他竟然覺得自己的腦袋也跟這天空一樣,灰茫茫一片,無法對未來做出分辨……
艾琳來到天台,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籠罩在抑鬱氛圍中的男人。
她悄然走過去,問,“西蒙九少恢復記憶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