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海藍一愣,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變成這樣?
剛才他離開後,她一個人在屋子裡越想越不對勁,於是就跑到這裡,想快點告訴他,無論他的身份是什麽,想做什麽,她都會支持他。
可是,現在………
屋裡的氣氛因那一聲大喝,而變得安靜了起來。
寧蘭饒有興致的看著沉默對視的兩人,忽然嬌笑道,“老公,我想我們不適合留在這裡了,我們到樓上去可好?”
“也好。”多木放下筷子,抽了張餐巾擦了擦手,然後拍了拍沈逸峻的肩,“沈老弟,你剛才讓我幫忙的事,我自認有這個能力幫你,但我還是希望你再慎重考慮一下值不值得這麽做?”
沈逸峻沉默不語。
多木微微一歎,衝自己的妻子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寧蘭聳聳肩,走到溫海藍身邊,雙手撐著桌面,笑盈盈的看著她,“溫小姐,我好像還沒向你自我介紹吧?”
溫海藍笑笑,“你叫寧蘭,是多木將軍的妻子,不是嗎?”
“是這樣沒錯啦。”寧蘭嘟了嘟紅唇,朝沈逸峻拋了個媚眼,“不過,我還是這小子沒有血緣關系的姨媽,這點,你就不知道了吧?”
姨媽?
沒有血緣關系?
溫海藍愕然。
寧蘭卻是笑著衝沈逸峻說了一句,“我的乖外甥,雖然這個小美人很不錯,但我更喜歡阿媚,只有她才配得上你這個桀驁不順的小子,這可是我的大實話哦。”
沈逸峻喝酒的動作頓了頓,抬眸對她一笑,“我知道了,姨媽。”
“呵呵,知道就好。”寧蘭笑呵呵的挽著丈夫離開。
屋裡就只剩他們兩人。
溫海藍忍不住開口,“沈逸峻,你到底想怎樣?”
“我們回去再說。”沈逸峻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溫海藍愣了一下,快步追了出去。
這個該死的男人,變臉如變天。
他到底想做什麽?
一路腳步沉沉,很快又返回了剛才的木屋。
那個男人站在窗戶邊,又開始了吞雲吐霧,一副深沉陰鬱的樣子。
溫海藍真是受夠了他什麽事都憋在心裡的樣子,忍不住爆發:
“沈逸峻,別以為你什麽事都不告訴我,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你剛才不是讓我思考嗎?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才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是什麽人!總之,你招惹了我,你就要對我負責到底!你聽到了沒有?”
沈逸峻轉過身,叼著煙看她,“如果我說,我不想對你負責到底了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溫海藍眯起眼。
“我們離婚,徹底分手!”他一字一句的說。
“你!”溫海藍胸口一痛,連說出的話都在顫抖,“你到底在搞什麽鬼?又在耍我玩了嗎?就像當初,你跟牛非凡的一年賭約,讓我嫁給他一樣的耍我嗎?嗯?”
“呵呵。”沈逸峻幽幽地笑了,“你說是就是吧,反正我已經做了決定。”
“為什麽?”溫海藍怒聲質問,“你告訴我原因,為什麽突然這樣?”
沈逸峻吐著煙圈道,徐徐的說,“我姨媽說得對,你不是最適合我的女人,愛上你,是我的錯!錯得離譜,錯得令我懊悔不該當初……”
“閉嘴,別說了!”溫海藍惱怒的喝停他,忽而一笑,“我知道你為什麽這樣了,你一定是要去做什麽大事,覺得我跟在你身邊是個累贅,對不對?”
“沒錯!你就是個累贅,是顆定時炸彈!這些年來,我對你盲目的愛,導致什麽人都敢拿你來威脅我,哼,我他-媽的真是窩囊夠了!”
沈逸峻忽然將手裡的煙蒂,狠狠地扔出了窗外。
溫海藍愕住。
沈逸峻冷著臉不再說話,默默的摘下腕表,手指轉動著表蓋,頓時,一個精致的注射器顯露。
溫海藍怔怔的看著他握起自己的手,將注射器的針頭推入自己的血管裡……
“這是什麽東西?”她顫著聲。
“能抵抗你體內病毒發作的藥物,以後每個月,會有人定期給你郵寄,你只要按時注射,就會跟常人一樣的活著,且不用擔心折壽。”
沈逸峻說完這幾句話,藥劑也注射完畢。
細小的針管從她白皙的手臂抽出,帶出了一滴紅色的血珠。
他定定的看著,忽然俯下唇,吮去了那顆血珠。
“你在這裡留宿一晚,明早會有人送你到機場回廣州,從今往後,我是生是死,與你無關!你也不要多管閑事,好好把歡歡養大,要嫁人,要守寡,隨便你!”
說完,他決然的轉身離開。
溫海藍站在那裡,許久才回過神。
等她追出來,那廝早已上了一輛車快速離開了。
她要去追,卻被士兵用槍攔住,客氣的請她回了房間。
之後,她用屋裡的電話不斷撥打他的手機,卻發現這部電話根本無法撥打電話。
她心神不寧的來回踱步,越想越覺得那個男人忽然變臉得莫名其妙!
他為什麽突然說要跟自己徹底分手?
他要去殺牛非凡,要跟那個叫什麽邵老大的同歸於盡嗎?
想到這裡,溫海藍驚出了一身冷汗,不管不顧的衝出屋子。
然而剛跑下樓,便被幾個士兵攔下。
其中一個用中文道,“溫小姐,軍營有規定,外客不得隨便在軍營內走動,所以請回吧。”
溫海藍不顧擋在身前的長槍,急切的說,“麻煩你們向多木將軍通報一下,說我有事要見他。”
“對不起,多木將軍說了,今晚除非有重要軍情,否則他不見任何人!”
“不會的,你去跟他說一聲……”
“溫小姐,請您遵守我們軍營的紀律,不要讓我們為難!”那士兵神色凝重,顯然沒了耐性。
溫海藍無奈,再次回到屋裡。
一整夜焦躁不安,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再次提出要見多木將軍,或者是寧蘭夫人。
結果,當然是被拒絕了。
理由:將軍和夫人都不在軍營。
溫海藍挫敗。
怎麽回事?
昨晚她還見到的人,怎麽一個個都不見了?
之後,有人送來早餐,催她快點吃完,好送她去機場。
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芥菜瘦肉粥,溫海藍平緩了下情緒,拿起杓子吃了起來。
知道她喜歡吃芥菜粥的,就只有他了。
所以說,那該死的家夥並不是不愛自己了。
他一定是又在玩什麽消失、假死的遊戲了。
吃過早餐,溫海藍坐上一輛軍車,離開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