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記者爭先恐後的提問,沈逸風抿著唇沒有回答。
在工作人員清道下,他大步走向同樣被記者包圍的顧雪菲。
“顧小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逸風就是沈逸峻?”
“顧小姐,沈總裁的身份被揭露了,他同時是另一個女人的丈夫,面對這樣的現實,你打算怎麽辦?”
“你會不會跟沈總裁離婚?或者告他重婚罪?還是,甘願和另一個女人共侍一夫?就像你的婆婆邱小姐一樣?”
記者的問題很犀利。
顧雪菲手足無措,嚇得臉都白了。
沈逸風大步過來,摟住她肩膀,凌厲的目光掃向眾人。
“你們都給我聽著,不管發生了什麽,顧雪菲都是沈逸風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也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沈家的大兒媳,唯一的一個!”
說完,他摟著面色蒼白的顧雪菲離場。
一場盛大的婚禮,就這樣熱熱鬧鬧的結束了。
溫海藍心裡百般滋味。
沈逸風這番話,真是隔空給了自己一個巴掌,大大的巴掌!
“親愛的,聽到了沒有,沈逸風說他唯一的妻子是顧雪菲耶,你有什麽感想?”牛非凡在旁煽風點火。
溫海藍抿著嘴,把頭偏向車窗。
這一看,她眯起了眼。
前方有輛紅色跑車逆行,不要命的,像箭一樣的衝過來!
跑車是敞篷的,她一眼就看到握著方向盤的男人。
沈逸峻,不,他是沈逸風!
溫海藍,你該清醒,面對現實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邱峻,也沒有沈逸峻,有的只是一個戴著假面具,欺騙了你的混蛋沈逸風!
“嘎吱!”
“嘎吱!”
震耳的刹車聲響起。
兩車對碰的瞬間,同時停下。
沈逸峻沒有下車,就那麽坐在駕駛座裡,死死盯著被他撞凹了車頭的加長豪車。
他在等,等車裡的女人主動下車!
“s-h-i-t!”司機狠狠咒罵。
副駕駛上的保鏢拔出槍,“教父先生,撞我們車的人分明是故意的,需要我一槍乾掉他嗎?”
“嗯,去吧。”牛非凡點頭許可。
“不要!”溫海藍尖叫。
沈逸風雖然可惡,可不至於該死!
“不要?”牛非凡挑眉,“也是,沈逸風玩弄了你,讓你當了那麽久的傻瓜,你就算對他千刀萬剮都是應該的,喏,給你槍,你親自動手,一槍斃了他!”
溫海藍瞪著眼前鍍了金的手槍,冷冷道,“牛非凡,所謂的黑手黨教父,平日裡乾的就是這些殺人放火的事嗎?”
“以前是,不過,我現在聽你的,你讓我殺人,我就殺人!”
“你!”溫海藍懶得跟廢話,“快給我打開車門,我要下車!”
“下車做什麽?”牛非凡不悅,“你要丟下自己的女兒和小俊,跟沈逸風走嗎?”
“牛非凡,”溫海藍認真的看著他,“我不會丟下孩子不管的,我下車,是想跟沈逸風說清楚,讓他從此離我和歡歡遠點。你可以幫我吧?”
“當然!就說你兩個星期後就要嫁給我,這樣,他就會死心了!”牛非凡眸裡閃過一絲算計。
他說得漫不經心心,以至於心亂如麻的溫海藍沒有分辨他話裡的真實意圖,只是以為用這樣的方式,能讓沈逸風滾離自己的世界也好。
牛非凡先下車,朝她伸出手。
溫海藍把手搭上去,讓他牽著自己下車。
然後,她定定站在車邊,望著前方那個已經下車的男子。
黑衣黑褲,就算是最普通的穿著,也難擋他渾身散發出迫人的氣勢!
溫海藍不由得困惑了。
沈逸風,那個懦弱到不敢反抗邱玉婷,只能帶顧雪菲跳海殉情的男人,怎麽有著跟邱峻一樣的氣魄?
怔愣中,她被牛非凡親昵擁著走到沈逸峻面前。
“沈總裁,什麽時候到的西西裡島?為什麽不提前跟我打招呼,我好派人去接你?”牛非凡的聲音,甚是意氣風發。
沈逸峻不理會他,眸底湧動著驚濤駭浪。
他眼神銳利的看向溫海藍,“馬上離開他,跟我走!”
溫海藍不語,目光沉沉的盯著他。
他,沒有戴上那張醜陋的面皮,展現她面前的,是她熟悉的一張臉龐。
那張臉,現在有些瘦削和憔悴。
該死的,她竟然在心疼他!
呵呵,真是犯賤!
她憑什麽心疼一個剛娶了心愛女人的新郎官?
“老婆,相信我,你說看到的,並不一定就是真相,快跟我走!”沈逸峻聲音暗啞,帶著一絲祈求。
溫海藍抿著的小嘴,一點點往上勾。
就在她要譏誚發聲時,牛非凡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他笑得很歡,“親愛的,你聽到了沒有,他還在叫你老婆哩,你呢,會叫他老公嗎?”
“不會!”溫海藍目光堅定,“我沒有丈夫,沒有老公!當然,我以前是喊過一個叫沈逸峻的男人老公,可那對我來說,是一個大笑話,這個笑話,讓我變成了全世界的人眼中的頭號大傻瓜!”
聞言,沈逸峻面部微微抽搐了一下,“老婆……”
“別這麽叫我,我不是!”
溫海藍面色冷漠,“沈逸風,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話了,就如上次我對你說過的,我不想責怪你為什麽欺騙我,也不想去破壞你和顧雪菲的婚姻,我隻想安靜的過我的日子,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找我,謝謝!”
說完,她轉身就走。
牛非凡快走幾步,再次擁著她脆弱的肩膀。
“溫海藍!”
沈逸峻追上來,卻被牛非凡擋住。
“沈逸風,你該放手了,海藍現在已經不是你能叫老婆的女人了,因為她已經答應嫁給我,是我西蒙。莫裡斯的夫人,唯一的妻子,這是你永遠也無法給她的身份!”
“是這樣嗎?”沈逸峻死死盯著前方纖細的背影,垂在身側的雙手一點點攥緊,“溫海藍,是這樣嗎?你為了報復我,所以爬上牛非凡的床,讓他碰了你,是不是?”
他的話,讓溫海藍想到自己那天醒來,隻著薄紗的身體,以及牛非凡那句“該做的,不該做的,我們都做了!”
她至今,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跟牛非凡發生過關系?
可這一刻,一股報復的快意湧上心頭。
她緩緩回頭,動了動唇,一個“是”字,就這麽逸出唇間。
沈逸峻驀地睜大了眼睛,拳頭倏地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