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的質疑,帕克沒有說話,只是勾著一抹笑容,優雅的啜飲著手裡的紅酒。
沈逸峻眯起眼盯著這個自己昔日的上司。
這個集優雅、慵懶以及高冷於一身的家夥,嘴角勾著的那抹笑,是他即將要發出危險警告的信號。
果然,帕克那張優美的唇離開酒杯後,嘴角揚起的笑容甚是魅惑……
“邱峻,你很清楚,我控制卡門的殺手的絕佳武器是毒藥!所謂的毒藥,譬如,你體內到現在還存留的碧斯芝,聽說,在莫裡斯給你的黑玫瑰作藥引之下,你的醫學團隊差點就要研製出解藥來了,對吧?”
提起自己被炸掉的醫學團隊,沈逸峻心頭一陣刺痛。
他尚未說什麽,一直安靜坐在他旁邊的阿義冷冷開口,“帕克先生,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們的研究基地被炸了,當然什麽都跟著被炸毀了,哪還有什麽解藥?”
“是嗎?”帕克興味的笑了,“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叫‘不能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警示名言嗎?那些研究資料,你們難道沒有備份?”
“人都死了,就算有備份了數據,又有何用?”阿義忿忿道。
帕克挑起眉梢,“邱峻,你這位助手最近的脾氣怎麽這麽暴躁?是因為愛人死了的緣故嗎?”
頓了頓,他恍然道,“對了,阿義那位叫素拉的愛人,好像是死於車禍,呵,真是紅顏薄命啊。”
聞言,阿義緊一貫冷然的臉上,有了一抹惆悵的複雜。
帕克笑了一下,看著沈逸峻道,“還好,你那位跟素拉小姐同乘一輛車的小佳人沒事。對了,我都忘了恭喜你又要當爸爸了。”
提起那個懷著身孕,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擔憂著自己安危的女人,沈逸峻薄唇抿得更緊了。
為什麽每次她懷孕的時候,他都不能陪在她身邊?
帕克將他臉上的惆悵看在眼裡,神色一正,“好了,我們言歸正傳!”
“邱峻,為了你那位沒有血緣關系,卻比親人還親的姨媽寧蘭;為了那位你年少時期崇拜的偶像——多木將軍的前程;為了你那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現在各有了家庭的兄弟康浩和洛南;為了你和阿義體內病毒的解藥。”
“還有,最關鍵的是,為了你的小佳人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特別是她每月一劑的藥劑,你別無選擇,唯有回歸卡門,把當年你遣散的一百個種子殺手的名單交出來,那才是正道!”
帕克的一番話,讓整個機艙一片寂靜。
阿義的心有些發堵。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主子和帕克面對面的談判。
不想,一向從容沉穩,面對什麽難題都能迎刃而解的主子,此刻卻處處受製於人。
也是,帕克羅列的這些正是主子的弱點。
也就因為這樣,才讓主子身不由己,不得不去做一些違心的事!
一百個少兒種子殺手?
哼,四年前的事,帕克居然還念念不忘。
也是,四年前,幾乎受到摧毀的卡門要想重建,優秀的殺手資源是必須的。
而這些年來,同類殺手組織異軍突起,對西蒙家族的生存造成了威脅。
帕克當然不會另外花時間去尋找種子殺手。
所以,那一百個少兒種子殺手,就是關鍵!
可這上百個孩子現在又在哪呢?
主子真的掌握了這些孩子的資料嗎?
阿義困惑的看向自家主子。
這一刻,沈逸峻平靜的神色下面,一片波濤洶湧。
他垂眸沉默了一會,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有了決定,“好,帕克,我答應你,回歸卡門,交出當年那些被我遣散的種子殺手名單!”
聽到主子做出這樣的決定,阿義並無震驚。
這種情況下,如果換做是他,也唯有妥協。
只是,一旦回歸卡門,要想脫身,可就不容易了。
這點,主子有想過嗎?
對沈逸峻的決定,帕克反應淡淡,“邱峻,你無端折騰了這麽久,總算是清楚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了。既然如此,明天你就給我到南非的訓練營報道,從此沒有我的同意,不得擅自離開!”
帕克說完,示意助手,“吉爾,把協議給他簽。”
“是!”吉爾從公文包裡掏出早擬好的協議書,遞給沈逸峻,“Q,請在上面簽字,摁手印!”
沈逸峻盯著那幾份厚厚的協議書,並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Q,你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請速戰速決,這份文件務必在飛機降落前簽好,否則,帕克先生就無法從邵老爺子手上把你保下來!”吉爾嚴肅的提醒。
沈逸峻還是沒有動,徑直點燃了一支雪茄沉默的抽著。
見狀,阿義接過來協議書,仔細瀏覽著上面的條款。
越看,他越覺得條款苛刻到極點。
“帕克先生,您讓我們在兩年內,培養出至少六十名跟先生一樣優秀的殺手,這簡直是一件無法達成的事,請您馬上修改這一條!”
“阿義,我明確的告訴你,這份協議裡的條款,沒有給你們商量的余地,你們隻管簽字,按上手印即可!”吉爾嚴肅聲道。
阿義扭頭,“先生,如果是這樣的條款,我建議您不要簽!”
因為這是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
帕克顯然想將他們一輩子都困在卡門,直到死亡!
沈逸峻狠狠抽了一口煙,說,“帕克,這份東西要我簽沒有問題,但我有個條件,你必須做到!”
帕克晃動著手裡的紅酒,笑道,“上次,我已經答應了你提的四個條件,可你到現在,還什麽都沒為我做。所以這次,你已經沒有資格再跟我談條件了!”
“當然,只要你簽署了這份協議,我剛才羅列出來的你那些弱點,我都不會去碰。”
“不僅如此,你那位小佳人的病毒抗體,我也會安排人研製,並確保她平安生下肚子裡的孩子。單是這一點,你就要感激我!”
沈逸峻神色不變,“既然你清楚她們對我的重要性,那我的這個條件,你必須答應不可。”
帕克蹙眉,“說說看,什麽條件?”
“在我為卡門做事的期間,我必須是自由的,也就是說,我想什麽時候回去陪老婆孩子,是我的自由!”沈逸峻眼神堅定道。
“可以!”帕克想也不想的答應。
下一秒,他卻話鋒一轉,“不過,前提是,我要給你的小佳人,以及你那位固執的想報仇的姨媽做一次記憶神經切除手術,也就是切除她們大腦裡所有關於你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