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海藍力持鎮定,死死抓住他的手,“請救救我肚子裡的孩子,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是的,她肚子裡的孩子不能有事。
那是她和沈逸峻的愛情結晶。
是她曾經懷過,卻與他們無緣的孩子。
是這些孩子再次投胎降臨到她肚子裡的,所以她絕對不允許他們任何一個有事!
她要他們健健康康的。
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看著懷裡掛著兩行淚,喃喃不忘求他救救她的孩子的女人,晨風顧不得多想,一把抱起她,然後衝那個還被反綁在樹木上掙扎的女人喊道,“林小美,如果你不想給你的帕克惹麻煩的話,就給我收拾善後,把這裡弄乾淨!”
喊完,他便抱著溫海藍衝上山坡,攔了一輛車直奔醫院。
林小美扭頭看著晨風離去的背影,冷冷一笑。
哼,要說冷血,誰也比不上這名曾經在業界知名的笑面虎殺手!
該死的,他把自己綁在了這裡,卻還附送一顆定時炸彈!
擺明了是想把自己炸死在這裡。
林小美緩緩站起身,抬腿往後一腳踹斷樹木,這才釋放被綁縛的雙手。
將領帶夾上的微型炸彈放置在手中端詳了一會,她將之拋向河裡,然後掏出電話,撥打了遠在意大利的電話……
“帕克先生,您猜測的果然沒錯,晨風並不打算忠誠於您,他隻替邱峻做事,以至於我從他手上帶走溫海藍的計劃失敗!不過,您放心,我一定會在兩天內,將溫海藍帶回意大利進行海馬體切除手術!”
電話那端的人低沉一笑,“你的任務到此結束,馬上返回南非的基地!”
林小美驚訝,“您說我的任務結束,是什麽意思?”
“林小美,你聽著,馬上放棄你挾製溫海藍要挾邱峻的愚蠢行為!”
“您讓我放棄,是打算讓邱峻殺了我嗎?”
林小美永遠不會忘記,那天,帕克在電話裡答應邱峻,任由他處置自己時的冷血。
所以,她才會一不做二不休,先挾持了溫海藍在身邊,以保自己一條命。
聽出她的怯意,帕克嘲諷道,“林小美,你就這點膽量,還談什麽跟邱峻較量?還有,我曾三番五次的警告你,沒有我的同意,不得擅自動邱峻的女人,你為什麽就是不聽?你擅自動溫海藍肚子裡的孩子,用意何在?”
林小美抿著唇,“您都知道了?”
“哼。”帕克輕哼了一聲,“只要我想,沒有什麽是我不能掌握的信息,所以你給我馬上回南非,不要再自不量力的動那個女人,免得壞了我的事!”
“另外,看在林子媚的份上,邱峻決定不計較你那天對他的女人開的一槍,而且要不了多久,你將是他的部下,所以,盡早收起你對他的敵意,調整好自己,跟他一起合作,共同為卡門效力!”
帕克說完,也不等林小美是什麽反應,便切斷了通話。
“要不了多久,你將是他的部下……”
這句話,林小美聽了極為不舒服,卻又讓她獲知了一條重要訊息。
那就是,昔日代號為“Q”的影子殺手,即將復出!
只是,這個從骨子裡透著自負的男人,他真的甘於復出嗎?
這頭狂傲不羈的獵豹復出,帕克能掌控得了嗎?
溫海藍再次醒來,已是兩天后。
她忙不迭的把手覆上小腹,那裡的異樣讓她不確定。
她的孩子,還在嗎?
“小嫂子,放心吧,你的孩子保住了。”晨風笑吟吟的推門進來。
“真的嗎?我的孩子還在?”溫海藍又驚又喜。
“當然。峻把你交給我,如果我連你肚子裡的孩子都沒能保住,那他回來,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人,就是我!”晨風笑呵呵的說。
溫海藍松了一口氣。
之後,又覺得不可理解,“晨風,你跟林小美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天晚上,我明明聽到你跟她的談話,說什麽墮-胎藥……”
“在雞湯裡給你摻藥的人不是我,而是林小美買通我的廚師做的,那個廚師我已經辭退了,林小美也離開了T國,所以你放心好了,以後沒人敢害你肚子裡的孩子。”
晨風簡單的解釋,聽得溫海藍有些發懵。
不過,結合她那天在車禍現場聽到他跟林小美的對話,她醒悟自己真的是誤會了他。
於是,她歉意的說,“晨風,對不起,我那天不該懷疑你。”
晨風微笑,“你沒錯,是我太自信了,以為能掌控得了林小美,不想那個女人當著我的面,居然還敢對你下手!”
溫海藍沉默。
驀地,她想到了小林。
“小林在哪?我想見見他。”
晨風看著她,說,“他被當傷員送進了這間醫院,遺體就在太平間放著,如果你不覺得惡心,我可以安排你去看他。”
冰冷的太平間裡,溫海藍見到了小林。
他安靜的躺在那裡,身上隻蓋了一塊白布。
溫海藍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掀開了那塊白布。
那張烏紫的臉龐,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痛苦,反而是一片安詳。
真難以想象,這個不久前還活生生在自己眼前的年輕人,就這麽死了。
小林,他才二十八歲。
一個愛開小玩笑的年輕人,一個為了保護自己而喪命的盡職保鏢……
“溫小姐,你知道嗎?我到美國才兩年,我就信了耶穌,所以我相信犯了錯的人,只要重活一次的時候不再犯錯,那他死後就會上天堂,我想我就是這樣的人。”
“溫小姐,我很感謝沈先生和光哥的,是他們給了我重活一次的機會,所以就算有一天,我在工作中遭遇了危險,喪命了,我也無怨無悔……”
“只是我的家人,我有很多年沒見他們了,很掛念他們,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希望我的骨灰能安葬在家鄉,就算給我立一座無名的墓碑,我也會很開心的……”
那天和小林閑聊的時候,他帶著靦腆說的每一句話,此刻一一浮現在溫海藍耳邊。
忽然之間,她悲痛得連眼淚都無法表達。
人的生命,為什麽就這麽脆弱呢?
從太平間回到病房後,溫海藍就一直躺在床上發呆。
直到醫生來給她做檢查,提醒孕婦要注意情緒時,她才勉強恢復了些。
夜晚,晨風再次來看她,帶來了小林的骨灰盒。
他問,“你確定明早就回中國?”